秦觀的身體一顫,原本就已經逐漸恢複了的知覺已經完全恢複,而且五感更加的敏銳,就連周圍的靈氣他都能若隱若無地看到了形狀。


    “這,這是什麽緣故?”還沒等他想明白,忽然之間,周圍的靈氣瞬間就狂暴了起來,在他身外周圍三丈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徑直從他的頭頂灌入了他的身體之中。


    等他反應過來,朝著自己的丹田看去,發現丹田之中的那團靈液正在逐漸活動起來,形成了一個半透明狀的白色圓球。


    這白色的圓球與原本的金丹十分相似,但是更加圓潤且充滿了彈性,就與秦觀原先見過的果凍一般,如果有風輕輕拂過,興許還能左右顫動。


    “是了,這就應該是碎丹成嬰的第二步了。”秦觀心中想到。


    原本他還擔心自己如今的情況不是碎丹成嬰,但是見到了這團晶瑩剔透的圓球,他就明白了自己現在的處境——正是要塑造自己的元嬰。


    元嬰,亦即道胎,是修士以金丹煉化而成的後天元神。雖然如今秦觀不過是剛剛凝聚元嬰,但是他發現,全身的靈力比金丹圓滿巔峰的時候要多出不知道多少倍:“難怪一名元嬰修士,就足以震懾幾十個金丹修士,就衝這等差距,元嬰修士在金丹修士麵前就是碾壓的狀態呀!”


    秦觀身體經曆的事情,不光是隻有他一人正在觀察,在離他不遠處的於齊等人也陷入了震驚。他們沒有想到,僅僅隻是頓悟了幾個時辰,秦觀就能在這樣五品的靈地之中碎丹成嬰,這份資質,他們是萬萬不能及的。


    伍夢生豔羨地說道:“於道友,秦宮主此番是天大的機緣啊!不說其他,光是這份逆天的資質,日後定能晉升到化神期!”


    他這話不是在吹捧秦觀,是真心實意這麽覺得的。畢竟秦觀從踏入修行到現在,也不過區區幾十年,而他們這些人,最年輕的公羊羽,如今也都已經修煉了將近五百年,更不必說其他人了。而秦觀以如此少的壽命,就達到了他們難以企及的高度,足以令他們生不出一點嫉妒之心,滿心隻有震撼之意了。


    於齊心中也是異常高興,不過這時候他還是謙虛地說道:“道友這話說的有些篤定了,我家宮主雖然天縱奇才,但是這化神的機緣實在是過於飄渺,誰又能說得好呢!不過承道友的吉言,在下替我家宮主謝過了!”


    雖然秦觀現在僅僅隻是在凝聚元嬰,但是在於齊等人的心裏,他能夠晉升元嬰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不光是因為在他們的眼中,秦觀的靈力比自家的那些元嬰修士祖師們相差不多,就連他的那份淡然,都能讓他們深感敬佩,畢竟不是什麽人能夠在得以晉升元嬰的時候還保持如此的平淡的。


    不過他們並不清楚,秦觀現在其實並非是那麽平靜的,他的內心其實也是充滿了震撼的,不過一時之間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罷了。


    在他的丹田之中,那團晶瑩剔透的白色球狀物體逐漸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嬰兒,從眉眼來看,分明就是縮小了的秦觀的樣子。


    這個小小的白色嬰兒,雙腿盤膝懸浮在秦觀的丹田之中,雙手平攤在膝蓋之上,麵色平靜,充滿了寧靜淡然的感覺。


    就在秦觀還要進一步觀察的時候,忽然腦海之中浮現了一個想法,他沒有遲疑,身體就動了起來,捏了一個七星指,嘴中輕聲說道:“著!”話音剛落,他別在腰間的乾坤袋應聲而開,從中跳出來一柄青藍相間的長劍,在他的頭頂盤旋了一圈之後,就徑直灌入了他的頭頂。


    看到整個過程的於齊等人麵色古怪,他們並不知道秦觀這是在做什麽,麵麵相覷了一番,但是礙於秦觀如今還沒有完成全部的晉升過程,所以不能親自去問秦觀。


    秦觀的雙目在淩霄劍灌入頭頂之後,瞬間睜開了一絲,露出兩股精光,而後又閉上了雙眼,投入到了凝聚元嬰的過程當中。但是僅僅隻是睜開一絲的雙目,就讓在幾百丈外的於齊等人感受到了一絲壓力。


    玄機子深吸了一口氣,在秦觀重新閉上了雙眼之後,才重重地吐了出來,說道:“秦宮主的威壓,比我等祖師還要厲害幾分啊!”其餘人紛紛點頭,麵有驚色。


    不過他們不知道,秦觀這隻是在一瞬間沒有收束住自己的氣勢,所以顯得這麽犀利,單純境界來說,現在他還不是真正的元嬰修士,自然是無法和其他幾個門派的元嬰祖師相比。但是這些金丹修士並不懂這些,他們隻是單純地覺得,秦觀這份威壓,令他們的護體靈罩都下意識地開啟了,比自家祖師還要淩厲!其實隻是因為那些元嬰修士自然知道自己如果放開了對威壓地控製,說不得周身一裏之內都難以有弟子能夠進入,所以才謹慎地收束了這份威壓罷了。


    再說回水月洞天的山門之外,戰場上已經開始出現了更多的傷亡,畢竟兩方修士已經戰鬥了許久,本來就是敵對的雙方,前期還能束縛住自身,沒有使出全力,但是越戰越激發出了火氣,所以就難免造成如今的局麵。


    山門內的清玄和孫航等人不由得有些擔心,萬一這時候有另外一波靈隱樓的人來襲,說不得李逸仙等人就要落敗了。


    就在這時,從水月洞天的宗門深處,忽然傳出來一股威壓,掃過了正在觀看戰局的清玄等人,一下子就讓這些人之中的金丹修士下意識開啟了護身靈罩。而修為更低的築基期修士,沒有能夠控製住自己的身體,紛紛東倒西歪摔在了地上。


    清玄駭然出聲:“這,這是什麽動靜?!”


    孫航也是一臉凝重,腦海裏過了一遍,而後說道:“這個方向,好像是秦宮主與於齊道友他們所在的方向啊!難道秦宮主那邊有什麽變故?還是說有靈隱樓的敵人從那邊攻進了山門?!”


    一旁的靈台閣修士玄元子卻說道:“這股子威壓,與我家祖師的氣勢相當,不會是金丹修士能夠發出來的,必然是有元嬰修士出現了!難道果真是那名靈隱樓的修士已經潛入了水月洞天之中?!”


    在場的眾人臉色大變,如果靈隱樓的元嬰修士出現在了水月洞天之中,那麽就算是外麵李逸仙取得了最後的勝利,對於他們來說,也已經徹底輸了。而且在這樣防守嚴密的情況下,都能讓人潛入進來,說不定在場的眾人之中就有靈隱樓的探子在了!


    一時之間,金丹修士互相拉開了一點距離,瞬間形成了一個互相都不信任的局麵。這也不怪他們多想,畢竟水月洞天的護山大陣,就算是元嬰修士出手,也難以在悄無聲息的狀況下進入到其中。


    不過就在這時候,清玄的玄光鏡忽然亮了起來,上麵浮現出一行字,讓清玄瞬間喜笑顏開了起來。而後對著周圍的修士們說道:“諸位不必驚慌,並非是有靈隱樓的修士潛入進來了。方才的那波威壓,是我家宮主在水月洞天之中碎丹成嬰了,無意當中散發出來的波動,倒是叫諸位驚慌了!”


    “什麽?!”這個消息讓在場的眾人又是一陣喧嘩,畢竟比起靈隱樓的元嬰修士潛入水月洞天,秦觀晉升元嬰的事情更加讓他們難以想到。畢竟秦觀如今也僅僅是修行了不到百年的時間,如果秦觀這就要晉升元嬰了,那就刷新了北海修行界最年輕的元嬰修士的記錄了。


    底下的築基期修士也是紛紛交頭接耳起來,尤其是三清宮的幾十名修士,對於自家宮主的敬仰之情又加深了一些。本來秦觀這個三清宮的宮主,在低階弟子麵前,並沒有太大的威嚴,親和力十足,但是並不會叫弟子們敬畏。但是在如今這個狀態之下,他們深知自己這點修為在金丹修士麵前都算不上一盤菜,更別提元嬰期的修士了。可靈隱樓就還真的是有一名元嬰修士隱匿在暗處,等著給他們一個突然襲擊,心情本就十分惶恐。但是秦觀在這個時候,忽然晉升了元嬰期,對於這些低階弟子來說,是一個莫大的振奮,足以讓其在這些弟子心中的地位更加穩固。


    當然了,秦觀自然是無法知道這些的,他現在還處於凝聚自己元嬰的狀態。方才淩霄劍進入他的身體之後,就驟然縮小了身形,變成了一柄手指大小的劍,盤旋在了秦觀的元嬰周身,形成了一個獨特的護身靈罩。


    剛才他的靈光一閃,是想起來連山老祖的一篇筆記上記載,在修士凝聚元嬰的時候,如果身邊有趁手的法器在,就能夠煉化於體內,形成一柄可以持續成長的法器。隨著修士的元嬰日漸強大,這柄法器的威能也隨之強大,有朝一日,足以能夠成為靈器。所以秦觀才試著與乾坤袋中的隨身法器相互勾連,打算從中挑選出一柄作為這樣的法器。


    但是在霎那間溝通了幾柄法器,其中隻有一柄淩霄劍成功了,秦觀也沒有辦法再繼續了,畢竟時間有限,如果過了這個時間段,再想勾連出一柄法器就基本上沒有任何可能了。所以他沒有猶豫,直接勾連了淩霄劍,作為自己的通靈法器,而後就出現了方才的那一幕,淩霄劍從乾坤袋裏衝了出來,而後灌入了秦觀的體內。


    在淩霄劍穩定了形態之後,秦觀凝聚元嬰的過程也到了尾聲。丹田之中的元嬰已經穩定了形態,與方才一直泛起漣漪的狀態不同,現在就已經真的像是一個活生生的嬰兒了,就是那副微微含笑,但是滿臉肅穆的神情,令秦觀嘖嘖稱奇。


    他是沒有真的見識過其他元嬰修士的元嬰,而古沁芳也因為剛剛晉升元嬰,還沒有能夠修煉到把元嬰從體內釋放出來的地步,否則脆弱的元嬰如果被日光照射到或者被微風吹到,對於她的元嬰都是一個巨大的損傷,興許元嬰之中蘊含的靈氣就會散失掉。


    本來古沁芳也有機會凝聚自己的通靈法器,但是她溝通了自己隨身攜帶的法器,發現其中並沒有一柄能夠成為通靈法器的,所以就放棄了,直接以自身的肉體渡過了天劫。但是這樣做,也讓她的肉身得到了極大的鍛煉,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秦觀在體內的元嬰已經完全凝聚好了之後,就放鬆了一絲緊張,不過他知道,接下來的天劫才是晉升元嬰的重中之重。如果沒有能夠通過天道的考驗,就算是僥幸能夠保存一條性命,那麽未來也再難以真正晉升元嬰了。


    秦觀睜開了雙眼,就看到了眼前的龍爪槐正在隨風擺動,而就在秦觀下意識地把右手放在了龍爪槐上時,意外發生了。


    他的手被龍爪槐緊緊束縛在了身上,難以撼動。這讓秦觀有些傻眼,不知道是出了什麽事情,而後龍爪槐上忽然凸起了一跟細長的刺,正好紮在了秦觀的食指上。而秦觀的肉身可是能夠經受法器反複攻擊也不會受到什麽損傷的,但是在這根刺麵前卻如同普通人一樣,被紮出了一個小口子,從中流出了紫紅色的鮮血。


    這滴紫紅色的鮮血,可不是普通的血液,而是秦觀體內的一滴精血,不知道為何就被一根刺給引出了體外。。


    秦觀的麵色大變,正要把這滴精血引回自身的時候,這滴精血卻倏爾鑽進了那根刺之中,隨著木刺縮回了龍爪槐的體內。


    而後秦觀的右手才得以從龍爪槐上脫離,正待他要攻擊眼前的龍爪槐之時,卻發現麵前的龍爪槐體內有了一絲與自己若隱若無的聯係,而且隨著時間增長,這股聯係也越來越重。正在他好奇地與龍爪槐體內的這股聯係相互勾連之時,龍爪槐的外形忽然出現了極大的變化——本來身高數十丈的樹幹,驟然分崩離析,化作了說不清的靈氣鑽入了秦觀的體內,而後在秦觀的麵前出現了一柄木劍,上麵光禿禿的什麽花紋都沒有,但是秦觀隻是心念一動,這柄木劍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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