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虎把朱婉晴放在床上,玲兒幫她把沾了血汙的衣服給換了,這人胳膊腿上都是傷,看著就令人心疼。


    “快去,快去救汪啟。”朱婉晴不斷重複著這句話。


    “他在哪?”張小虎趕緊問。


    “東溝小礦窯,他在一個山洞裏,眼睛已經看不見了。”朱婉晴說完就累暈過去了。


    張小虎和老煙鍋聽罷大吃一驚,二人遂立即上路,前去營救還被困在山洞裏的汪啟。


    “公主,汪先生他沒事吧,怎麽會看不見了呢?”玲兒一邊問一邊哭,可朱婉晴已經昏睡過去毫無反應。


    汪啟這邊他倒是很淡定,畢竟這半年來他啥樣子的罪都遭過了,即便現在死嘍他也不怕。


    “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汪啟一邊吟詩一邊用樹枝在地上寫著字。


    “姐!你過來!”一孩子的叫聲從洞外傳來。


    汪啟側耳一聽,以為是幻聽,便大聲問:“外麵可有人。”


    “有啊,你是誰?你呆那裏頭幹嘛?”孩童稚嫩的聲音讓汪啟為之欣喜。


    “我是......我是好人,你能帶我出去嗎?”汪啟趕緊把身子往外挪。


    “虎子,你幹嘛呢,和誰說話呢?”一姑娘的聲音傳來,汪啟聽著似是有些耳熟。


    “姐,這洞裏有個瞎子。”虎子指著汪啟說道。


    那姑娘一瞧,裏頭果然有個男人,全身都是血。


    “你別過來!”姑娘見了汪啟有點害怕,趕緊把弟弟攬到背後去。


    “姑娘莫怕,再下汪啟,是以前陵縣的知縣,昨日到此地查探這東溝礦窯,不慎跌落山崖至此,請姑娘救救我。”汪啟也不知道人在哪,就朝著大概的方向做了個揖。


    “汪啟?你是以前的汪知縣?”那姑娘一聽汪啟的名字,兩眼都放光了。


    “姐姐,汪啟是誰啊?”虎子問道。


    “汪大人以前在陵縣做知縣的時候,那可是方圓百裏內有名的清官,為民作主鋤奸扶弱深得百姓愛戴。可惜自打他走了以後,咱們這兒就一天不如一天了。”姑娘邊說邊去扶汪啟。


    汪啟被她誇得有些不好意思。


    “汪大人,您別怕,我這就帶你回咱們陵縣。”姑娘的手攙著汪啟的手,瞬間使他有種觸電的感覺。


    “好好,敢問姑娘怎麽稱呼。”汪啟問。


    “我叫翠姑,這是我弟弟虎子。”翠姑說道。


    “翠姑?”汪啟的心像是被一隻手使勁揉了一下,差點窒息過去。


    應該隻是同名而已,不過聲音也太像了,真是巧啊。


    汪啟雖已看不到外麵得時節,但此時他忽然感覺這關外的春天分外有生機,分外有活力。


    一路上,翠姑向汪啟介紹自家的情況。


    他們家本在陵縣,自打汪啟被調離後,新來的知縣大人也是花公公走關係提撥上來的。


    於是整個銅縣和陵縣就串成了一條產業鏈。


    銅縣當地的老板開礦,陵縣則負責輸送勞動力,這半年來陵縣上萬青壯年基本都被征來當苦力了。


    “那為何他們都願意來呢?”汪啟不解。


    “來之前說的天花亂墜,什麽幹一年就能娶上媳婦兒,要是賣點力幹上兩三年就能回家當地主,結果去了才發現根本沒這好事。”翠姑說道。


    “那也不至於這麽多人被騙過去吧?”汪啟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一開始去的幾百人隻有幾個回來的,他們許是被那工頭收買了。回老家後立即娶親買地,其他人見了當然眼紅,於是就爭先恐後的去挖礦了。”翠姑這麽一說,汪啟總算是明白了。


    “那你們又為何會來這呢?”汪啟覺得這一對姐弟大老遠來此處必有什麽原因。


    “我哥就在裏頭,他已經幹了兩個多月了,連趟家都沒回過,我們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有沒有被埋在地下,所以今天想來找他。”翠姑說著流下了淚。


    “汪大人,你一定要為陵縣百姓做主啊。”虎子稚嫩的聲音觸動了汪啟的心,他暗暗發誓必要將銅陵兩縣的惡霸一舉鏟除。


    ......


    朱婉晴睡了足足好幾個時辰,從白天睡到晚上,當她醒來時已是半夜,玲兒還趴在她身邊。


    “玲兒,我要喝水。”朱婉晴覺得口渴極了。


    “小姐你醒了啊。”玲兒立馬端茶過來。


    朱婉晴喝了口茶,人算是完全恢複了過來。她第一個想到的還是汪啟的安危。


    玲兒跟她說張小虎和老煙鍋已經過去找汪啟了,但是二人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朱婉晴穿好衣服,看這架勢似是要出門。


    玲兒趕緊攔住她,“公主,這麽晚了你出去會有危險的。”


    “他們不知道確切位置,我知道,我的去救他。”朱婉晴不顧一切衝下樓去。


    正巧,這時候張小虎他們回來了。


    “小虎!他人呢?”朱婉晴趕緊問。


    張小虎沒說話,隻是推著她們返回房間裏。


    在朱婉晴和玲兒焦急的等待中,張小虎從兜裏掏出幾條帶血的繃帶,那正是汪啟的。


    “我們的確找到了那個山洞,可是人已經不在了,現場有一串腳印通向東邊,我們一路找過去,可到了一片泥窪地線索就斷了。”張小虎說道。


    “肯定是被礦上的人抓走了。”朱婉晴心想這下完了。


    “我說你們到底是來幹嘛的呀?為什麽要惹那群人?”老煙鍋也是很心急。


    “難道您知道礦上那群人的底細?”張小虎聽老煙鍋這麽說趕緊問。


    “廢話,我年輕的時候就是挖金礦的,銅縣剛開銅礦的時候我就去幹過活,但是那會兒這礦還不是花家的,後來換了東家我就不幹了,回鎮上開了間鐵匠鋪。”老煙鍋心想早知道你們打聽的是那花家的事,問我就成了,犯得著去那送命嗎?


    “那話花無病是怎麽接手這裏的礦的?”朱婉晴問。


    “這花無病本是附近花家溝裏的小混混,他那叔叔在宮裏成了掌事大太監,這不花家就沾了光了嘛。那花無病靠著他舅舅混了個管鹽礦的小官職,後來他嫌賺得少,於是糾結了一批地痞流氓,硬是靠威脅恐嚇把那些礦的礦主給逼走了,他們不僅霸占了原有的合法礦,還開違法的私礦,那些礦啊都不用上稅。”老煙鍋對挖礦這一行當還是十分了解的。


    “難怪,他們把燕王陵都給挖淹水了。”朱婉晴總算是大致了解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看來這個花無病不僅有亂開礦的罪行,而且還奴役勞力,草菅人命。


    “公主,我們下一步怎麽辦,是找那姓花的直接挑明要人,還是另想辦法?”張小虎問。


    “不能直接去,我們眼下的身份沒有調查權,我看現在能做的就是返京,讓皇上下旨徹查此案。”朱婉晴雖然很想救出汪啟,但理智告訴她,比起汪啟一人的性命來,那些還在受折磨的礦工的命更重要。


    “那汪先生豈不是要......”玲兒噙著淚,不願就此放棄。


    “汪先生暫時是失蹤了,可也未必就一定是被花家的抓去了,若是真被花家的抓走,現在也已經活不成了,我們再怎麽救也是徒勞。倒不如趁早讓聖上下旨,好名正言順的來這裏調查。同時也能好好敲打敲打花常落,讓他在投毒案上悠著點,別到處咬人。”朱婉晴說到此處,眼露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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