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日夜兼程的葉貫再次返回了元陽觀,召見了眾人。


    外出的數人大多沒有回來,大事木瑁凰法力已經打磨的差不多,有機會進階洞竅了。


    從他被妙香王叫走道現在,已經過去了不短的時間,但大家對他能再度進階食氣中期還是驚訝無比。


    這個速度,無論是在哪裏都是非常突出的了。


    但木瑁凰等人卻毫不驚訝,葉貫已經帶給他們太多驚喜,再多也能理解和接受。


    簡單問詢了一番,發現沒有大事後就再度宣布閉關,大家也沒有驚訝。


    他這個元陽觀觀主大多數時候都是外出或者閉關,對元陽殿的事情過問的極少,但有他在,元陽殿就像是有了定海神針,不至於慌亂無憑。


    來到魔神空間的最深處,葉貫遁入吞星蟾空間,往周開亨一點。


    陣陣劇痛傳來,他頓時從無盡的黑暗中被喚醒。


    才一醒來,還來不及睜眼,他就內視自身,這一看離開讓他的心涼了半截。


    丹田被毀,經脈穴竅全部被人用重手法震碎,現在的他,要不是有著食氣階段鍛煉的強健體魄,早就一命嗚呼了。


    “醒了就別裝死了!”


    葉貫冷漠的聲音傳來:


    “說吧,把飛虎縣的一切都說出來,我給你個痛快!否則,你知道我有多少手段能折磨得你生不如死!”


    望著冷漠中透露著決絕殺意的葉貫,周開亨猛然長歎一聲。


    如果隻是李丘生老人的事,周家付出那麽多鮮血後,也算是還清了債務,但他萬萬沒想到的事,葉貫竟然出身飛虎縣。


    這樣一來,即使他搬出葛真人,對方也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你說的是真話?”


    望著葉貫,滿臉蒼白的周開亨低聲問道。


    “我葉貫從不騙人!”


    冷冷望著他,葉貫道道回道:


    “更何況,以你現在的裝填,你有選擇的餘地麽?”


    “好,希望你言而有信!”


    甚至修煉者手段的周開亨點了點頭,慘聲道:


    “飛虎縣一事發生的時候,我還隻是一個洞竅初期的低階弟子,知道的也不是太多,其實,即使整個周家,參與那件事也並不深,很多事情我們都是事後知道的。


    當年具體負責這件事的是葛上人的親傳弟子奚真人,那是我周家老祖宗也才剛剛進階注神……”


    隨著他的講述,飛虎縣一事才慢慢揭開迷霧。


    原來,當年圍攻插翅飛虎的人中就有葛懷山的親傳弟子悉流霞,一場大戰插翅飛虎假死逃脫,圍攻他的三位金闕玄宮高手也受傷不輕。


    悉流霞沒有第一時間回轉山門,而是在飛虎縣之地養傷恢複,無意中察覺,飛虎縣之地可能暗藏靈礦一事。


    最初的他也沒有太過在意,金闕玄宮地大物博、物產豐饒,根本不缺普通的靈石礦,直到諸多人類遷徙到飛虎縣後,他才猛然發現,這個礦場竟然可能是一個超大靈礦。


    但那個時候,他一個人已經沒法瞞下這麽大的事情,於是,他回轉山門,將整個事情告訴了他的親傳師尊葛上人。


    葛上人是金闕玄宮老牌真靈上人,年歲悠遠,雖然沒有成就法象,也沒能教出以為真靈弟子,麾下卻有七位注神級別弟子。


    如此龐大的實力,哪怕是金闕玄宮之中,他也算一股非常強大的實力,周離殤就是投效的他。


    葛上人神秘非常,一般弟子根本不知道他活了多少年,但據周開亨說,按周離殤的估計,他已經年歲頗大,離羽化不久。


    真靈壽元悠長,但終究不是不死之身,壽元一般在5000歲左右,在凡人眼裏,或者即使以曆朝曆代來計算,都能算長生不老的仙人。


    但修煉者都知道,真靈隻是長生的進階之梯,並不是真正的仙人。


    和低階修士境界有年齡限製不同,真靈已經是完完全全的不垢之身,隻要不到羽化道消的那一天,他們都有進階法象的可能。


    於是,年歲漸衰,而始終無法突破法象的葛真人便把主意打到了這個超大型靈脈上。


    一個超大型靈石礦的收益是難以計數的,普通的靈石還在其次,極品靈石以及其他伴生靈物才是他們真正的價值所在。


    經過數百年的計劃,葛真人終於完完全全控製了東南諸郡,三十多年前那天,他斷然發動了入侵。


    一連串的操作下,飛虎縣徹底從地圖上消失,飛虎縣的地盤也徹徹底底被葛真人所控製。


    而周家之所以在犯下這麽大的事情後還能留著一口氣,也是因為背後站著葛懷山的原因。


    “一派胡言!”


    聽完周開亨的描述,葉貫忍不住喝道:


    “葛懷山貴為金闕玄宮的真靈上人,就算要獨吞這個超級靈礦,也不可能和嫁衣派聯合,更不可能把異族拉進來!


    你這麽瞎掰扯,是想嚐嚐某家的手段麽?”


    “我說的話千真萬確,沒有一點虛假!”


    望著目露凶光的葉貫,周開亨急急搖頭,大聲道:


    “至於嫁衣派和白頭鷹一族為什麽跟他合作,或者聽葛真人的,這就不是我這等修為的人能探聽到的了。


    不過,據家祖猜測,他們很有可能已經被葛真人暗中收付,所以才能如此施為……”


    “當年一起圍攻插翅飛虎的三位注神是那三位?”


    仔細想了想,葉貫忽然問了另一個問題。


    “除了奚流霞外和家祖,還有一位劉冷風真人,不過,他在飛虎縣一事之前就已經失蹤,家祖暗中揣測,很有可能是葛真人動的手……”


    一聽這話,葉貫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周離殤都這麽說,多半有七八成的把握,為了瞞下這個超大型靈礦,葛懷山還真是不擇手段了。


    “潘山那類人,還有哪些,負責管理他們的又是誰?”


    葉貫不再追問,而是扭頭開始問起潘山這些小人物。


    飛虎縣的具體事情,即使已經食氣的周開亨依舊沒有資格了解,隻有注神境界的周離殤等人才知道全幕。


    “最初那群人都是由奚流霞親自管理,潘山等人也是奚流霞直接教授的法術,算是他的半個弟子!”


    想到這裏,他猛然抬頭,看向葉貫,低聲道:


    “當年就是奚流霞力主殺光飛虎村逃出的村民,以免後患,我周家人並沒有絲毫的參與!”


    葉貫有些詫異,不知道他到底是和奚流霞有恩怨,開始想為周家開脫,冷聲追問道:


    “那個山穀也歸奚流霞管理麽,是不是?”


    “不錯,奚流霞這人,仗著有個真靈上人做師傅,一向飛揚跋扈、下手狠辣。”


    並不掩飾對奚流霞的厭惡,周開亨冷聲道;


    “在飛虎山靈脈中立下了功勞,他更是變本加厲,當年,我祖並沒有想要為難飛虎縣的逃難普通人,就是他一定要將那些人斬盡殺絕,以絕後患!”


    不想在聽到明裏暗裏對周家的洗白,葉貫話音一轉,冷聲道:


    “你們周家還剩下多少人,都躲在哪裏?”


    葛懷山他現在還對付不了,但周家已經是沒了牙齒的老虎,完全可以徹底拍死


    本以為已經說了許多的周開亨仍然會老老實實交代,哪知道他卻緩緩搖了搖頭,肅聲道:


    “葉貫,我技不如人,落到你手裏,你要知道什麽,我絕不隱瞞,隻求速死。


    但你要我背叛周家,我寧肯受盡萬千刑罰,也絕不可能透露半分!”


    說到“絕不可能”四個字的時候,他臉色堅韌如鐵,看向葉貫的眼神也再無之前的軟弱和絕望,而是充滿了一往無前的決絕。


    冷冷一笑,葉貫抬手一點,一道綠光猛然從他手中飛出,“嗖”地直入周開亨體內。


    才一入體,綠光就化作無數遊走的長蛇,在他經脈穴竅中不斷遊走翻滾,與此同時,葉貫抬手一揮,連續數道光華直入他識海。


    點點光華直入神魂,他對身體的感知力立刻被放大到了極限。


    “啊!”


    劇烈的慘叫身差點刺破葉貫的耳朵,周開亨的身子猛然極度蜷縮,然後又猛地攤開,後仰的頭顱和腳後跟都撞倒了一起,活像一隻被扔進油鍋裏的龍蝦。


    這是水蛇術,法力化作的水蛇會貫穿到受刑者的體內經脈的每一處,施刑者昔年一動,水蛇就會齊齊扭動。


    這種全身上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酷刑,根本不是一般人所能抵擋的,如果是普通人,就這一下就會直接心髒爆裂而亡。


    但對於修煉者而言這並不致命,卻是最好的折磨人的法術,在葉貫的操持下,周開亨就像是熱鍋上被爆炒的龍蝦,不斷哀嚎跳躍。


    隻是片刻,地麵上就被他激烈的掙紮蹭出了一個小坑,泥土都被他的汗水浸濕,劇烈的喘息聲就像是破舊的風箱一樣,似乎下一刻就會直接破裂。


    許久之後,周開亨才從劇痛中恢複過來,原本明亮的眼神在劇烈的疼痛中已經徹底失去了顏色,但其中的堅定卻沒有絲毫的變化。


    冷哼一聲,葉貫猛然抬手一指,點在周開亨眉心上。


    外表沒有任何變化,但他識海之中卻猛然燃燒起熊熊烈焰,爆裂的痛感隨之而來,慘叫聲中,他再次栽倒在地。


    隻是瞬間,細密的血水就從他體內湧出,那不是普通的血水,而是代表他精氣神的元氣,每流逝一分,他的生命力就會消散一分。


    對於普通人而言,那就是壽命大大降低,對他而言,則是生命力被強行抽離的巨疼。


    幾番折磨下來,很快,周開亨就沒了人性,但他依舊緊咬牙關,一個字不說。


    “好,你倒也算個人物!”


    望著已經不成人形的周開亨,葉貫冷冷一笑,不再折磨他,抬手一揮,吞星蟾空間一閃而逝,將他困到了一個全新的空間壁壘之中。


    對於所有參與過飛虎縣滅絕事件的人,他都為他們想到了一個好去處,就是吞星蟾裏麵的小空間。


    他不會直接殺他們,隻會把他們關在這個空無一物的空間中,讓他們孤獨至死。


    這也行是最仁慈的懲罰,也許是最讓人恐懼的懲罰,但無論如何,葉貫都會讓他們知道,天道昭昭、輪回不爽,惡行必有惡報。


    囚禁起周開亨,葉貫順便查看了一下潘家三兄弟,潘山還忍得住,雖然眼神中已經掩飾不住疲憊,但整個人的精氣神還沒有垮。


    但潘峰和潘越兩兄弟就不行了,尤其是最早被關起來的潘峰,已經倒在地上成了一灘爛泥,雙眼空洞地看著上方,嘴裏念念有詞地不知道說著什麽。


    衣服都被他撕成了一條條的帶子,全身都布滿了汙穢之物。


    雖然被葉貫點破了氣海,但他畢竟有洞竅初期的境界,按理說怎麽也不至於淪落到這個地步,這種表現,顯然不是肉體上的折磨帶來的,而是心裏已經接近崩潰。


    望著他呆若木雞的樣子,葉貫冷哼了一聲。


    被關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許久的潘峰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隻是茫然地抬起頭,左右看了幾眼,似乎還沒搞明白,為什麽這個空蕩蕩的房間裏忽然會有聲音出現。


    但下一刻,他猛然反映了過來,一骨碌爬了起來,猛地跪在地上,衝著天空大叫道:


    “前輩饒命饒命,我願降,願降,願意將我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


    在吞星蟾空間被晾了一個多月,潘越已經臨近崩潰。


    這個白到晃眼的地方,除了白再無其他,連一絲一毫的聲音都沒有,短時間內似乎沒有什麽,但時間一長,那種孤獨到死寂的感覺卻足以讓人心裏崩潰。


    潘越殘忍嗜殺,常常一折磨人為樂,但反而越是這種人,心裏防線越是脆弱,葉貫這個時候出現,正好打在他的七寸上,讓他瞬間忘記了一切,隻想逃離這個讓人崩潰的環境。


    “從三十年前的飛虎縣一事說起,你們受誰指揮,幹了什麽,而後又做了什麽,每一件事,每一個人都細細說一遍!”


    “飛虎縣,三十年前?”


    潘越有些詫異,不明白為什麽也葉貫會追問那等成年往事,但但對他而言,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於是老老實實述說道:


    “那時候我才剛剛被大哥帶入修煉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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