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無妨,至少流炎冰璃枝沒有問題,也正好可以治療你身上的毒,而且這種靈物已過千年,具體的年份我也無法判斷,或許也是你的一份機緣。”


    君弈緩緩開口,算是開解醉癲狂,生怕他又開始糾結這流炎冰璃枝,導致煉化的過程中出現變故,這可就麻煩了。


    “說的也對。”


    醉癲狂聞言點了點頭,他也沒有想明白其中的關聯,或許真是巧合也說不定。


    “煉化流炎冰璃枝,先煉化其外附冰璃,讓其與你體內的冰蛛蟒炎互相同化,這個過程一定要慢,最好讓二者能互相融合。”


    開始前,君弈還是開口告誡醉癲狂,生怕他急躁,這種靈物與靈物之間發生作用,難免會出現一些難以預計的變故。


    “好。”


    醉癲狂微微點頭,手中靈力運轉,將流炎冰璃枝從盒中取出,使其浮在自己麵前。


    陣陣流火隨著流炎冰璃枝的浮動緩緩擴散開來,在屋中冷冽的冰晶映襯下,冒出一輪輪淡紅色的霧氣,一股濃烈的炙熱感不斷的向四周噴射而出。


    即便如此,但即使君弈所處的位置也沒有感覺到絲毫冷冽亦或者炎熱之感,緩緩浮動的流炎冰璃枝更像是一副奇妙氤氳的畫卷。


    醉癲狂散出神念,稍稍感受了一下,頓時身軀一顫,臉上露出一副極為享受的表情,整個人似乎都輕鬆了不少,不由得輕聲道:“不虧是天地靈物,當真是妙不可言。”


    君弈見狀毫不猶豫,雙手翻轉,身周靈力動蕩,眉頭緊皺,一股沉重陰森的氣息從其身周緩緩擴散而出,不一會整個人都籠上了一層幽黑,仿佛置身於黑暗之中的鬼怪。


    醉癲狂見狀一愣,有些不解,但隨即便沒有在意了,他知道君弈定不會加害自己,他信君弈,也是在賭君弈。


    忽然,隻見君弈左手猛然下壓,右手在左手之下用力虛握,隻聽“砰”的一聲,一道瓷器碎裂的聲音傳來。


    一道幽黑的裂痕顯現而出,卻似乎已經存在了很久,沒有絲毫突兀之感。


    “嗤…”


    一陣輕微的“嗤嗤”聲從這幽黑的裂痕中傳來,似有人用指甲抓在石頭上摩擦一般,發出一陣瘮人的聲音。


    隨著這聲音的出現,那幽黑的裂痕中也溢出絲絲縷縷的黑霧,在空氣中稍稍盤旋數息,便緩緩沒入地下。


    整個過程持續了半盞茶的時間,這才停了下來,那道裂痕也消失不見,隻是君弈的額頭卻是布滿了汗水,眼皮有些耷拉,顯然這個過程讓君弈十分耗力。


    “呼…”


    君弈長出一口氣,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癱在椅子上,捧起茶水大口吞下,緩和著自己的疲累。


    “嗡…”


    與此同時,空氣一陣輕顫,周圍的聲音也消失不見,莫亦千卻是不知何時已經守在了外麵,將這個內苑打上了禁製,這才安安靜靜的坐了下來,雙目微閉,神念擴散而出,警戒著周圍。


    “這是冥蛩蟻。”


    看著醉癲狂略有些疑惑的眼神,君弈開口解釋,同時伸手在空中輕輕一點,一縷黑霧便縈繞在其指尖,隨即露出一個如米粒大小的蟲子黑色蟲子來。


    醉癲狂神念探出,細細的觀察這小蟲子,不知君弈大費周章搞這麽一出有什麽用。


    隻是不一會醉癲狂就有些興趣缺缺,他在這蟲子上竟沒有感受到一絲靈力,這不過是一個最為普通的小蟲子罷了。


    “他是天地間的異種,無法自主修煉,無任何攻擊力,卻可以摒棄氣息,躲過武者的靈力探查,可是監視警戒的利器。”


    君弈輕聲開口,同時指尖微顫,冥蛩蟻又化為黑煙消散,沒入地下,不見了蹤影。


    “這!!!”


    醉癲狂聞言雙目一縮,猛然抬頭看向君弈,心頭不由一顫,竟有一絲寒意從心底湧起,第一次對眼前少年的神秘生出了些許懼意。


    “將其煉化吧。”


    君弈微微示意,整個人坐起了身子,神色也嚴肅了下來,醉癲狂的傷勢修複不容小覷,若是成功,那麽自己在北蒼行事會更加的簡單和方便,更多了一層保障。


    醉癲狂深吸一口氣,輕輕點頭,再沒有開口,目光看向流炎冰璃枝,眼中的神色炙熱無比,隱隱還有些激動,頓時不再猶豫,雙手微動,一道道玄奧的手勢拍在流炎冰璃枝之上。


    磅礴的靈氣瞬間爆發而出,將流炎冰璃枝籠罩起來,接著醉癲狂手勢一轉,籠罩在其上的靈力忽然輕柔了下來,緩緩沒入流炎冰璃枝之中。


    隨著這一切的進行,醉癲狂眼睛死死的盯著前方,一眨不眨,靜靜的等待冰璃消融。


    “噝”


    不知過了多久,隻聽得一道細微的聲音傳來,讓醉癲狂眼睛驀然一亮。


    這聲音細微無比,如種子發芽,初春到來一般,若不是兩人都是修煉的武者,根本難以察覺。


    醉癲狂精神一振,手上的動作也是越來越小心,籠罩在流炎冰璃枝上的靈氣也匯聚成為一縷縷細絲從這細微的開口處緩緩沒入。


    兩者接口之處,點點冰晶熠熠生輝,流炎冰璃枝上的開口也漸漸的擴大開來。


    隨著時間的流逝,醉癲狂身周湧出的靈氣也開始泛著些許晶瑩,最終將整個人都籠罩在了其中,顯得朦朦朧朧。


    “嗡…”


    這時,一股凜然的寒意從醉癲狂身上突然爆發而出。


    這股寒意並不是簡單的寒冷,甚至能刺痛人的皮膚,骨頭,即便是君弈經過螭吻血髓重新淬煉重塑過的經脈也感覺到了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以及讓人心緒漠然的怪異冰冷,徹骨的冷冽幾乎是在這一瞬間就讓整個房屋變成了冰雕。


    “砰!”


    君弈眉頭一簇,身周靈力一震,將向著自己身軀蔓延覆蓋而上的冰屑震碎。


    瞬時,醉癲狂再生變故。


    原本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股刺人汗毛的炙熱。


    這股炙熱並不是很強烈但卻極為刺痛,僅僅是受到些許熱氣的沾染,君弈都感覺自己的身上如針紮一般,卻無法找到皮膚上疼痛的準確位置,更像是紮在自己的靈魂一般。


    醉癲狂身上的冰屑瞬間化為白霧消散不見,一股沸騰的熱浪又席卷而來,其臉上眉頭緊皺,麵容扭曲,不知是痛苦還是炎熱。


    臉上的汗水如暴雨一般,隻是剛滲出來又被蒸發,周而複始,一陣陣赤紅的波動在醉癲狂臉上不斷的翻湧,其身上籠向流炎冰璃枝的靈氣也變得一片赤紅,顯然他身上的毒已經爆發,甚至已經無法再專注煉化流炎冰璃枝了。


    而流炎冰璃枝似是感受到了威脅,枝幹之上的冰璃快速溶解,冰晶越積越多,竟與這股熱浪抗衡起來。


    “看來這醉癲狂身上所中之毒不一般。”


    莫亦千出現在君弈身側,看著此時醉癲狂臉上扭曲痛苦的神情,眼中有些意味深長更有些熱切。


    “不錯,是有些奇怪,在記載中冰蛛蟒炎也不過一般靈物,雖然成形條件苛刻,但冰蛛地蟒這等妖獸的等階都不是很高,沒想到居然能與流炎冰璃枝相抗衡。”


    君弈聞言也是微微點頭,思慮著古籍中對冰蛛蟒炎與流炎冰璃枝的記載,沒有去看莫亦千卻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輕聲道:“不必考慮冰蛛蟒炎,他的承載還不夠。”


    莫亦千一愣,輕輕點頭,對君弈的話很是信服。


    兩人正說話著,隻見流炎冰璃枝外的冰璃已然盡數消融,露出其中琉璃晶瑩的枝幹,其中還隱隱流轉著些許紅色的光芒,很是夢幻。


    而同時,醉癲狂身周的赤紅越來越盛,已經將流炎冰璃枝包裹了起來,如此情形不像是醉癲狂煉化流炎冰璃枝,反而像冰蛛蟒炎想要煉化才是。


    “公子,要不要…”


    莫亦千見狀眉頭一皺,不由得開口詢問,想要出手打斷,看此時的情形醉癲狂的煉化怕是要失敗了。


    隻是話未說完,卻見流炎冰璃枝上光芒一閃,其上的琉璃愈加晶瑩明亮起來,在空中浮動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從醉癲狂身上擴散而出的冰蛛蟒炎的氣息也在急速湧入。


    如此變故當真始料未及,但還不等君弈兩人看明白,就見流炎冰璃枝上的琉璃中赤色越來越濃,像是要燃燒起來一般,但其上散發而出的氣息卻是愈來愈冷。


    “有意思,好一個流炎冰璃枝。”


    君弈見此雙眸一亮,口中不由得長吐一口氣,整個人稍稍放鬆了些許,莫亦千也是眼皮微垂,不再開口。


    隨著冰蛛蟒炎的氣息灌入,流炎冰璃枝所散發的氣息越來越盛,這一條枝藤上甚至再次生長,有了發芽開花之象。


    與此相反,醉癲狂身上的炙熱卻是越來越弱,不斷的動蕩,仿佛這冰蛛蟒炎在掙紮一般,卻無濟於事,被流炎冰璃枝狠狠的吸扯,無法抗衡。


    醉癲狂臉上的赤色緩緩消散,氣息也漸漸平穩了下來。


    “接下來就看醉癲狂的手段了。”


    君弈口中呢喃,臉上的表情再次嚴肅了起來,吸收了冰蛛蟒炎,流炎冰璃枝所蘊含的氣息愈加強橫,醉癲狂到底能否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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