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脈,血管,肉體,氣海丹田,泉水分散開來,均勻的融入其中,緩解受傷各處的留下的暗疾,莫亦千臉上的表情也從皺眉漸漸舒展開來。


    與此同時,莫亦千臉上的皺紋似乎也減少了些許,裸露在外的肌膚少了些許暗黃,看起來健康了很多。


    雖是細微的變化,但看在醉癲狂眼中卻是心頭一震。


    隨著時間流逝,莫亦千身上的氣勢越來越強,身上籠罩著的淡紅卻是越來越少,顯然吸收已經到了最後階段。


    “嗡!”


    忽然,隻聽得一陣輕顫,莫亦千身軀一抖,周圍塵土飛揚,一股凜然威勢從莫亦千身上擴散而出,驚得鳥兒飛掠而出。


    武帥中期。


    傷勢的緩和,終於讓莫亦千的實力再次恢複了些許,整個人也精神了起來。


    驀然,莫亦千睜開雙眼,一道精芒從眼中爆射而出,似有無數刀刃攻殺而來,醉癲狂見此眼神也不由得有些凝重。


    “多謝公子!”


    莫亦千身軀挺拔了不少,對君弈微微行禮,隻是衝著醉癲狂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畢竟他們隻是利益交換罷了。


    “看來這次席萬給的禮物還真是不錯。”


    君弈看到莫亦千傷勢有所恢複,心裏也十分開心,對席萬的感覺自然而然的也好了很多,畢竟沒有人會喜歡別人算計試探自己。


    “好了,我們去內堂聊一聊?”


    君弈心情不錯,轉身看著醉癲狂,既然他的情緒已經穩定了下來,身上的傷勢也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則自己可要白白付出了。


    說到這裏,君弈又想起了那個少女,不由得又有些苦笑,不知不覺竟欠了這麽大一個人情,同時心頭更有些凝重,這到底是巧合還是……


    內堂之中,君弈與醉癲狂相對而坐,月知語為兩人沏上茶水也退了下去。


    “心情好些了嗎?”


    君弈看著麵無表情的醉癲狂有些恍神,不久前在淺霧山,他們初識的場景還曆曆在目,那時的醉癲狂何等的瀟灑,何等的自在,猶如一隻遨遊天穹的雄鷹,孤傲灑脫,卻又有些詼諧幽默。


    現在的醉癲狂整個人從內而外都散發著一股低沉,壓抑的情感,甚至少了些許鷹擊長空的鬥誌。


    “還有什麽要求一並提出來吧。”


    醉癲狂沒有回答君弈的話,隻是輕輕抿了一口茶水,淡淡開口。


    “看到你這個樣子,真是很不適應,我倒是想現在就為你療傷,但……”


    君弈看著醉癲狂的樣子,不由苦笑一聲,說著語氣忽然嚴肅了下來,臉上的表情也收斂了起來。


    “但我不想去賭,你明白嗎?”


    醉癲狂聞言手中的動作一頓,緩緩將茶杯放下,雙目凝視著,兩人互相對視,誰也不肯退讓。


    良久,醉癲狂沒有開口,卻是豁然起身,準備離去。


    “你當真想甘心離開?”


    君弈看到醉癲狂的選擇沒有絲毫詫異,隻是不急不躁的開口,“你身上的傷勢想必你自己最為清楚。”


    醉癲狂腳下的動作微微放緩,但還是沒有停下,顯然有些猶豫。


    “難道你真的不想報仇?亦或者找禹風問問清楚?”


    君弈揚了揚眉,手中把玩著茶杯,見醉癲狂還是無動於衷,這才輕歎一聲,微微道:“罷了,兩年。”


    醉癲狂猛然一停,卻沒有轉身,靜靜的等待君弈的下文。


    君弈輕聲說道:“兩年時間,我隻要確保這兩年的時間內你對我沒有威脅,甚至還需要你的幫助,兩年期滿,我還你自由。”


    “如何?”


    醉癲狂有些沉默,顯然是在思考君弈的條件。


    “當然,這段時間之內,隻要與我的計劃不衝突,你隨時可以去辦自己的事情。”


    君弈喝了一口茶水,不由得暗歎,這月知語泡茶的功夫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那你準備如何控製我?”


    醉癲狂轉身看著君弈,麵無表情。


    “放開你的識海,不要抵抗。”


    君弈放下茶杯,心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示意醉癲狂坐在對麵,說實話他還是很欣賞醉癲狂的性格,豪放,果敢,對醉癲狂使用禁神,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醉癲狂沒有猶豫,盤膝而坐,雙眼緩緩閉上,微微開口道:“來吧。”


    見此,君弈沒有絲毫猶豫,指尖輕點醉癲狂額間,霎時間,一股強橫的神念從君弈身上爆發而出,將兩人縈繞其中。


    猶如霧氣般若隱若現的神念凝絲,在兩人周圍浮動,緩緩落入君弈指尖,進入醉癲狂的額間之中。


    對於武者來說,一個人的識海可稱得上是其第二顆心髒,識海之脆弱,卻比之心髒更甚,在識海之中稍有差池就會變成白癡,幾乎沒有愈合的可能,所以若不是對對方十分信任,一個人的識海是不會暴露給對方。


    隨著神念湧入,君弈也閉上了眼睛,隨著神念窺探醉癲狂的識海。


    無數道神念在醉癲狂的識海之中運轉開來,在識海之中結出道道奇妙玄奧的線條,分散在識海的各個角落。


    “禁神!”


    君弈口中輕吟,隻見醉癲狂識海之中的神念細絲猛然一顫,映出一道道白色的痕跡,隨即定格。


    醉癲狂眉頭微蹙,隻感覺識海之中猶如多了一層束縛,有一種被人掌控之感,更有一種貫通,貫穿的微妙聯係淡淡浮上心頭。


    “嗡…”


    很快,一塊白色如玉牌般的牌子在醉癲狂識海中央浮現而出。


    似迎風一般,悠悠蕩蕩在其中翻轉,玉牌兩麵各刻一字,是為:禁神!


    玉牌出現的一瞬間,醉癲狂識海一定,那種束縛之感驀然消散,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種歸屬,安全之感。


    玉牌消散,醉癲狂識海之中的痕跡也消失的無影無蹤,整個人沒有一絲不適,奇怪的感覺,反而有一種溫暖的嗬護感,當真是奇怪之極。


    良久,醉癲狂感覺自己身上沒有什麽變化,這才緩緩睜開眼睛,卻見君弈已經悠閑的斜靠在椅子上,喝著茶水,閉目養神。


    “醒了?可有什麽不適?”


    君弈似有感應一般,睜開眼睛,微笑著看著醉癲狂。


    醉癲狂見此一愣,對君弈似乎有一種奇異的親近、信任,想來是君弈在自己識海中所為而產生的作用吧,隨即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也緩和了下來。


    “什麽時候開始療傷?”


    “你若是準備好了,現在便可以開始。”


    君弈毫不奇怪醉癲狂的急切,他甘願讓自己施展禁神之術,也不問此術利弊,無非就是心中對禹風的怨恨。


    想要報仇,自然要將自己身上的傷先養好,才行,否則和送死有什麽區別?


    “開始吧。”


    醉癲狂深吸一口氣,拋開心中的雜念,眼中的神色也堅定了下來。


    君弈輕輕點頭,手掌伸出,一個木盒便出現在了手上,沒有絲毫猶豫,君弈緩緩將其打開,一股炙熱冰浪噴湧而出,隨即寒冰刺骨。


    隨著一陣“哢哢”聲傳來,房間已經籠上了一層冰霜,甚至還在繼續冰封。


    醉癲狂眼中精光一閃,身軀一動,靈力震散,將屋內的冰霜盡數散去,同時抬手猛地向那木盒壓下,將氣息壓製在木盒之中。


    君弈將木盒遞給醉癲狂,輕聲開口道:“這是流炎冰璃枝。”


    “此物生於極其炎熱的岩漿溶洞或荒漠之地,自生長開始,每百年蛻變一次,極致千年,反炎生冰,外附冰璃,將其中的極炎封存,靜待異變。”


    君弈看到醉癲狂投來的目光微微一笑,繼續解釋道:“這東西比之天地靈物雖有所不及,但隻要時間足夠,卻可有機會誕生靈智,成為天地異種。”


    “沒想到竟有如此靈物?”


    醉癲狂聞言眼中光芒炙熱,呼吸都不由得粗重了幾分。


    “聽你所言,你身上之毒是炎毒,卻發作生寒,似如蜘蛛啃食,蟒蛇爬行一般痛癢難忍,再結合你當日所見白色火焰,應當是地脈所孕獸火:冰蛛蟒炎。”


    “冰蛛蟒炎?”


    醉癲狂一愣,竟有些茫然,甚至聽君弈所言,自己有種稚子懵懂之感。


    “不錯,冰蛛蟒炎與這流炎冰璃枝極其相似,但不同的是冰蛛蟒炎極熱異變化為寒毒,才有了這種變化。”


    聽到君弈這麽說,醉癲狂這才明白了過來,不由感歎一聲:“原來如此。”


    “哈哈,說來也巧,這流炎冰璃枝也是我意外所得,或許你我相遇,當真是天意也說不定。”


    說到此處,君弈不由哈哈大笑,畢竟有醉癲狂相助,心情大好。


    “哦?”


    醉癲狂一時有了興趣,竟催著君弈講一講。


    在醉癲狂識海之中下了禁神之術,而且這也沒有什麽可隱瞞的,君弈也沒有推辭,將這件事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當然,君弈也有故意讓醉癲狂聽一聽的意思,順便也聽聽他的想法。


    “你說是不是很巧合?”


    君弈興致頗高,喝了一口茶水感歎道:“那日在淺霧山上,你毒發之時,氣息頗為奇怪,我下意識的便想到了冰蛛蟒炎,還有就是這流炎冰璃枝。”


    “故而才有了開口邀請一說。”


    醉癲狂點了點頭,明白了事情原委,眉頭也不由得皺了起來,這事的確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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