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永寧將雷媚大搖大擺地帶走,代鐸的臉上不由得泛出了苦笑。他原本是想留著嚴湛,用雷媚從方德那換去千年菩提葉這種罕有的解毒奇珍,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半路地會有一個永寧突然殺出,從他嘴裏奪食,從府衙大牢裏搶先提走雷媚,偏偏他雖為朝廷的奉旨欽差,對此卻沒可奈何,這個永寧的來曆可不簡單,聽說她可是老太後晚年往五台進台進香時,於途中收養的一個女嬰,對於這個女嬰,老太後可是非常的喜愛,將她視為自己的福星,據說老太後收養她的當天,身體的沉荷就減少了許多,直接將此女收做自己的孫女,讓乾隆直接策封為和碩格格,允其在宮裏行走,在其成年後,更在宮外賜封了一座格格,其恩遇之隆,在當朝諸多格格中可說是無人能出其右,據說老太後殯天時,更是將乾隆以及榮親王喚到鳳駕之前,讓他們終此一生都要善待永寧,這兩個人一個老太後的兒子、一個是老太後的孫子,而大清則是以孝治天下,他們自然不會和太後對著幹,有這兩人的護著,就連朝廷的眾多官員也得對其禮讓三分,對於這樣的人,代鐸哪能不忌憚一二。


    不過,讓他真正忌憚的人卻是鄂爾多,鄂爾多這人不同於當年的年羹堯,不飛揚、不拔扈,懂分寸、知進退,且又忠貞不二,後先皇破格提拔為內廷侍衛總管,實為先皇身邊的第一保鏢,其地位就等於三國時期曹操身邊的典韋,要知道雍正為了強力推行攤丁入戶和士紳一體納糧的國策,他得罪的可不隻是地方上的門閥望族,更得罪了許多在朝的滿清元老,雖說雍正此舉為大清王朝成功地續命數十年,可他卻此舉卻是剝奪了這些人的權利,而這些人為了保住即將失去的利益,自然是要進行迅猛的反抗,雖然他們不敢正麵跟雍正對抗,卻收賣了許多的江湖刺客入宮行刺雍正,而此時鄂爾多的作用就顯然了出來,正因為是因為有他的存在,雍正的安全才能說是穩如泰山,由於其力大無窮,武功卓絕,多次救駕有功,才會先皇欽賜為大清繼aa之後的鰵第一位蒙漢滿第一勇士,欽賜開天辟地刀,若此人僅僅是武功高強,他倒也不懼,可令人棘手的是此人的才智更不在榮親王之下,深受乾隆的信任,雖然榮親王多次想將其調離閩浙,插手江南、江北兩座軍營,而且理由是相當的充分,可每次到了乾隆那,這折子就被留中不發了,可見其在乾隆心中的恩遇之寵,簡直就牢不可破。


    鄂爾多的文治武功在繼年羹堯之後,絕對稱得上是當朝第一,他自己知道鹽、漕兩幫對江南漕運的重要性,經過那多麽年的經營,自然是江南的漕運他死死有控製在了手中,而鹽、漕兩幫事關朝廷的在江南的漕運,尤其是漕幫,雖然當年榮親王當年曾借雷老虎之手插入爭奪漕幫幫主的位子,要在漕運這塊蛋糕上分羹一杯,可無奈他所扶持的雷老虎根本就是一個莽夫,生生有將好好的一副好牌打成爛牌,後來雖然雷媚雖然當上了幫主,可這幫主最多也就是名義上的,並沒有多大的實權,很多權力都集中漕幫四大檔頭手裏,而他次隻所以幫李小環上門,就是要借李巴山曾在漕幫的威信,奪取漕幫的經濟大權,相信鄂爾多自是心知肚明,他絕對不會容許自己為所欲為,永寧是先太後的義女,乃是乾隆欽封的格格,雖說她手上並沒有多大的權力,可她的身份卻是極為敏感,若是她因雷媚之事請鄂爾多介入此案,相信鄂爾多非但不會拒絕,他絕對趁此機會連同嚴家的案子一起給翻過來,為了避免此事的發生,在雷媚這件事上,他還是不得不跟永寧妥協,釋放了雷媚。


    若說雷媚出獄有損他跟方德交換千年菩提葉的計劃,卻也無關緊要,因為他手上除了雷媚之外,還有個嚴湛,雖說用嚴湛這人還有一定的利用價值,可這個人就象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死活不肯跟自己合作,更重要的是鄂爾多卻又死死的盯著自己,若是對其動大刑,鄂爾多勢必以此為借口,強行介入此案,就是其借此向朝廷彈劾自己以剿匪為名,插手地方都是輕的,於其如此,倒不如就坡下驢,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更重要的是他也沒有太大的精力在這件事上耗,在紅花會那邊的暗線已有消息傳來,說於振海已經擒拿了陳家洛,準備在近日之裏將其解往京城向朝廷請功邀賞,可他呢,卻是朝廷的奉旨,可這麽久來,卻沒有在剿匪這事上有所建,若是不能把這件功勞從於振海手裏搶過來,隻怕他的政敵會以此攻訶自己,是以心中雖有些不甘,他還是不得不做出艱難的取舍:“方德啊方德,你可真不愧為一代智者,這一次的交鋒算你贏了,不過咱們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交手的機會,希望下次你還笑得出來!”


    當白蓮聖母帶著嚴湛出現在方家時,方德對此很頗為意外,他原本以為白蓮聖母最多就是將雷媚從牢裏撈出來,以此換取他手上的千年菩提葉,可不曾想這個白蓮聖母在官府中的勢力竟然大到了這種地步,竟然直接將嚴湛從牢裏撈了出來,要知道嚴湛這人那可是被代鐸以亂黨謀逆的罪名打入大牢的,雖然對此他心裏是有些疑惑,卻也沒有詢問,直接初一取出五片千年菩提葉交給了白蓮聖母,接過千年菩提葉的白蓮聖母自是頭也不回地離去。


    “這個白蓮聖母很不簡單,若是老朽猜得沒錯的話,她應該跟代鐸有些聯係,方老爺你可要多加小心了,”


    方德頷首:“嚴老爺你提點的是,無論她和代鐸有沒有牽連,可隻要是敵人,無非也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屯,沒什麽大不了,倒是嚴老爺這段日子讓你在牢裏受苦了,不知嚴老爺你對將來可有什麽打算。”


    嚴湛對此倒顯得很平淡:“老朽此次雖能平安的出獄,可我們嚴家這些年在杭州的積蓄肯定是完了,不過我們嚴家在閩南還有些積蓄,足夠我們後半輩倒是無慮的,倒是我那丫頭這些日子呆在府上,給方老爺你添麻煩了。”


    對此方德自是嗬嗬一笑:“嚴老爺你說這話了見外了,你那丫頭倒挺招人喜愛的,無論是太夫人還是我三位夫人都非常喜歡,就連我們兩家的小輩早就不分彼此了,還談什麽麻煩不麻煩的,能幫一把的時候,方德自然不會袖手。”


    方德這話剛說完,就見到嚴詠春已自後堂轉了出來,當她見到父親嚴湛時自是一臉的喜悅:“爹,真的是你,剛才我聽方伯母說你出獄了,我還以為她是在哄我開心,沒想到這竟然是真的,對了,你沒受什麽罪吧,這幾天不見,你倒清減了許多。”


    嚴湛倒顯得很平淡:“大牢那是人呆的地方,能活著從大牢裏出來就已經不錯了,不過我能從大牢裏出來,說來還得謝謝你方叔。”


    方德自是笑著說:“說這話,嚴老爺也太見外了,雖說我們見麵的機會不是很多,可我們兩家的晚輩早就不分彼此了。”


    嚴湛的一雙眼睛自是望著方德:“方老爺的意思,嚴湛自是明白,你們方家孝玉也十分的乖巧,老夫是十分的喜歡,若能與你們方家結成兒女親家,嚴某自是樂見其成,可是這件事請恕嚴湛未定不能答應,你們孝玉還在娘胎時他已經和東瀛京都的武術世家橫山家的小女橫山櫻子早就定下了娃娃親,現在人家都已經把女兒送到你們家來了,壞人緣故這事我們嚴家是不會做,更重要的是我們詠春也在七年時與閩南洪家訂下了娃娃親,對此嚴湛隻能說聲抱歉,至於方老爺你這次的大恩大德,還是容嚴家來日再報。”


    對此方德對此倒是看得很開:“嚴老爺你太客氣了,姻緣不成,但是我們的交情還在,不應該因此壞了兩家的情份,兒女緣故這事隨緣即可,嚴老爺何必介意,倒是嚴老爺你此次出獄之後不知有何打算。”


    “不瞞方老爺,我們嚴家的祖跡原本是在閩南,經過此次的大變,嚴家深感世事無常,今日難知他日之事,所以想在還能走動的時候,回閩南去看看,別給自己將來留下遺憾。”


    方德點頭:“杭州現在就是個是非窩,能離開也是一件好事。”


    嚴湛繼續說:“不過方老爺你倒是要小心代鐸這人,代鐸這人怎麽說呢,他就是榮親王手下的一條走狗,既然是他是條狗,自然是逮住誰都會狠狠地咬上一口,在對付了我們嚴家和雷家之後,他下一個目標極有可能是你們方家,雖說方老爺你將方家大部分的產業都已經變賣,可瘦死的駱駝終究是比馬大,對這人你還是小心些的好。”


    方德頷首:“嚴老爺你有心了,這件事我自會在意。”


    “你呢,也是別在方家呆著了,收拾一下,跟爹走吧,你一個黃花大閨女老呆在方家也不是回事,再說你小娘他們還在客棧等著呢,咱們就不打撓方老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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