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府賠著笑臉:“回格格,有代大人的大力支持,雷家的案子自然是已經查得一清二楚了,就差最後的判決了。”


    永寧點頭:“查清了就行,既然理清了,那就依律而判吧,雷家這案子已經拖得夠了,現在外麵很多人都在盯著這案子,雖說一直雷家的風評不是太好,可人家這些年也算是安分守己,沒做什麽太出格的事,你們就罪因為漕幫那些人走了點私、偷了點稅,就把人家整個雷家給抄了,這也太過了,再加上嚴家的事,現在外麵已經讓你們搞得人心惶惶,個個都是杯弓蛇影,以為朝廷又要打押商戶了,現在每天都有很多商戶嚇得不敢經營了,若是這案子再拖下去,隻怕那些人要停工罷市,若真到了那個地步,人家代大人自然是拍拍屁股走了,可你這個父母官還得在這頂缸呢,再說格格我這幾天可忙得很,每天一大早上天不亮就要被強行從床上拉起來,跑上十幾裏路,到錢溏江江畔去練功,每天都累得跟死狗一樣,哪能因為雷媚這點小事,天天往你這跑。”


    杭州府苦笑:“不是下官不肯將雷家的案子給趁早結了,而是雷家這案子牽連甚廣,不是下官一人說了就能了的,至少也得三堂會審。”


    “不就是三堂會審麽,那也簡單,”永寧轉對八仙劍嶽子平說:“你麻煩去一趟巡撫府和總督府,就跟他們說雷家這案子已經拖得夠久了,外麵現在都已經議論紛紛,猜測朝廷對商戶的政策,再拖下去,隻怕要出大亂子,既然雷家的案子都已經查清了,那趕盡判吧,該釋放的就放,該充軍的就充軍,該殺頭的就殺頭,若拖著不辦,把人關在牢裏也不是回事,久久不斷,倒讓外麵那些無知的人嚼舌根,說我們大清的官員都在仗勢欺人,無比貪婪的主,一個索賄不行就把隨便找個罪名把人給抓了,這分明就是在給咱們大清臉上摸黑嘛。”


    嶽子平臉上卻是一臉賠笑:“格格你雖然是金枝玉葉,貴為格格,可你畢竟不是朝廷的官員,象這樣的案子你還真不能隨意插手,地方上的案子還是交給地方上處置吧。”


    永寧冷哼:“事實上我不想插手此案,可現在是有人在駁我的麵子,你說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武功高強的保鏢,可有人就在那杵著,跟我對著幹,不讓我把人帶走,你說我能怎麽辦?”


    嶽子平連忙說:“還是讓奴才跟代大人交涉一下,若是不行,咱再去請王巡撫和鄂總督。”


    “行,你要跟姓代的談,哪就去吧,總之一句話,我可是跟人打了賭的,輸了那可是要下跪磕頭的,格格我可丟不起那個人,就算你們說破發天,雷媚今天我是一定要帶走的。”


    “是,格格,你就等奴才我的好消息吧,”隨後嶽子平就獨自上前,對代鐸說:“代大人可不可以借一步說話。”


    “也好!”對於嶽子平的邀請,代鐸自是沒有拒絕,對於嶽子平這人他還是知道一些的,此人雖名內廷侍衛,可事實上卻也是榮親王在內廷收賣的諸多侍衛之一,雖然此人在江湖中是聲名不顯,卻可是道家八仙劍的嫡係傳人,一手八仙劍已至爐火純青的地步,若非他熱衷於官場的名利,江湖中必然有他的一席之地,走到一旁之後,代鐸也沒有藏著掖著:“這裏也沒有別人,嶽統領你有話直說就是。”


    嶽子平打了個嗬嗬:“既然代大人你這麽說了,我也就直話直說了,卑職相信代大人也是個聰明人,可是想你這樣的聰明人怎麽今天也做起胡塗事來了,永寧是什麽人,相信代大人你也明白,那可是老太後自小就收養的義女,老太後鳳駕歸天之後,她就被當今策封為金枝玉葉的格格,雖然當朝的郡主格格是不少,但是能在宮外的官邸和她可是這天底下的獨一份,就連榮王爺那樣的天潢貴胄也因為老太後的緣故對其是愛屋及烏,這不,咱們這位格格一透露出對武功有興趣時,他就將自己最得罪的大力金剛掌簡化後,傳給了這位,你知道這是什麽意思,榮王爺他這是向外表態,永寧既然是他額娘最喜愛的人,那就是他護著的人,雖然你是榮王爺座下的第一戰將,可若是你與這位有衝突時,他就一定會站在那位一邊,而我們這些做奴才的日子要想過得穩,第一要素那就是別給自個招麻煩。”


    代鐸眉微鎖:“這我知道,可是查封雷家是王爺的意思!”


    “是王爺的意思這沒錯,若卑職所猜沒錯的話,榮王爺他一定是奔著雷家的財富來的,而是奔著雷家的這些年來所積蓄的財富來著,可你別忘了雷家終竟是王爺扶持起來的,可雷老虎是什麽人,那根本就是爛泥扶不上牆,生生的把王爺當年給他的一副好牌打成了一副爛牌,你認為王爺還會扶持這樣的人麽?可榮王爺這些年來不還是沒有放棄雷家麽,若我猜得沒錯的話,這其中最大的原因可能就是雷媚,甚至就連江湖上也隱隱有一些傳言,說雷媚就是榮王爺在外麵的女人。”


    代鐸不禁笑了:“這些江湖流言你也信?”


    “可這傳言萬一是真的,你有沒有想過你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嶽子平的聲音雖輕,但在代鐸耳中卻不啻於平地焦雷:“所以卑職奉勸代大人你若是沒有必要,最好別去趟這個雷,雖說榮王爺現在不會拿你怎樣,可是將來呢,難保有一天他不會想死,你把他的女人關進大牢這事,到時候你的麻煩那可不是一般的,雖然咱們這位王爺看似是寬宏大度,可事實上他的心眼小著呢,到了那個時候你說他會怎麽對你?”


    代鐸自是聽得汗流浹背:“那我應該怎麽做?”


    “所以這做人得給自己留一步,得在事情還沒弄到無法收拾的時候,就得把鍋給扔了,”嶽子平回答說:“咱們那位格格不是要雷媚做她的保鏢麽,我若是你就會趁機把這個鍋給甩掉。”


    代鐸頓時笑了:“對於你這位主子你還真不是一般地忠心。”


    嶽子平也沒有否認:“我這不也是為代大人你分勞麽,你別以為你押著雷媚不放,咱們這位格格就拿你沒折了,現在在杭州城對你不滿的人卻是大有人在,特別是咱們那位總督大人,他不會眼看著你在杭州城裏搞七撚三,他可是先皇當年安排在杭州的人,他對代大人你查抄雷嚴懲兩家可是極為不滿,若是他當真介入此案,恐怕就連嚴湛的案子他也會一起翻。”


    代鐸終於感到了事態的嚴重,嶽子平說的事不隻是有可能發生,而是一定會發生的事。


    “事不可做盡,勢不可用盡,否則你會因此得罪更多人,在官場上寸步難行。”


    “行,雷媚我可以讓你們帶走,但是你們不能讓她給我添亂。”


    嶽子平點頭:“整個雷家都讓你代大人給抄了,雷媚他還有什麽資格給你添亂,若是他們雷家還有這個實力,有怎麽會把她和雷老虎丟在牢裏不管不問。”


    說完這話嶽子平已準備走了。


    “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代大人你直言就是!”


    “你究竟是皇上的人還是榮王爺的人。”


    “這很重要麽?”嶽子平的聲音很淡:“身為一個合格的奴才,首先考慮的是做好自己的本分,既然卑職被調到格格身邊,那她就卑職的衣食父母,而且我相信隻要我照顧好這位格格,無論將來的局勢怎麽變,可隻要我將來的結局都不會太差,有時候過早的站隊絕對不是一件好事,一旦選錯了就有可能會粉身碎骨。”說完這句,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見到他走回來,永寧很馬上就問:“你和姓代的狗奴才談得怎麽了?”


    “格格你寬心就是,代大人同意我們帶走雷媚。”


    永寧點頭:“行啊,你這奴才倒也有點本事,連本格格我都搞不定的事,你居然三言兩語就解決了。”


    嶽子平繼續說:“可是雷家這案子牽扯很廣,要過一段時間才能了節。”


    “沒事沒事,“永寧很大方地說:“我需要的隻是雷媚,那個雷老虎看起來就窮凶極惡的,一看就不是個好人,再說這案子整這麽大,也得有人出來頂缸是不是,我若是連他的事都管了,先別說代鐸這邊答不答應,就是那個李小環都不會放過我,你不知道那個李小環根本就是一個不可理喻的瘋子,雷老虎那可是她的殺父仇人,若是我連他的殺父仇人都救了,她還不恨死我,行啦,這事搞定,那咱們就走吧。”


    永寧這一走,代鐸和杭州府都鬆了一口氣,這個小魔王總算是走了:“恭送格格!“


    可是讓他們想不到的是,永寧走了幾步卻又止步,轉了過來:“我真正的身份可沒幾個人知道,特別是方家那些人,你們可得給我保密,若是有人泄露了我的身份,我可唯你們兩個是問,都聽清楚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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