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蓮聖母跟代鐸說起佐田英雄要拜方德為師之後,代鐸一下子沉默了下來,臉色變得十分凝重,而白蓮聖母卻未能在在第一時間發覺,仍在那說:“你說這個佐田的腦子是不是進水了,大家都知道方德就是一手無縛之力的商賈,不諳武功能教他什麽,我看他拜方德為師,簡直就是天下最大的笑話。”


    “那你對方隆號又知道多少,”代鐸的語音很慢:“方隆號創自方老太爺,據說方老太爺年輕時曾七下南洋,積累下了大量的財富,可要在南洋積累下巨額的財富談何容易,那邊除了西洋各國的勢力之外,還有大量的海盜,在這些海盜背後可都有一股勢力在支撐著,沒有令這些人忌憚的實力,就算你能賺下大量的財富也無法將其運回國,隻怕你這些財富剛出海,就讓那些海盜和各方勢力給洗劫一空了,而方老太爺創立方隆號也沒有那麽簡單,要知道各地的商場早就被各地的勢力吞噬一空了,而方隆號可不是幾家店鋪門麵那麽簡單,而是縱橫大江南北、以及淮河兩岸的商業帝國,其旗下分號店鋪共一百零八家,它生意涉及到航運、綢緞、生絲、酒類、糧食、藥材等等,幾乎囊括了各個行業,即使是與朝廷扶持續的八大皇商相比也絕不遜色,方老太爺若隻是一介商賈,你認為各地的財團、門閥能給他這個麵子麽?要知道他這麽做那可等於是從那些人嘴裏搶食,而在那些人的背後可都有一股不可小視的勢力,若是方隆號沒有足夠的實力,隻怕方隆號給吞得渣都不剩了。”


    聽代鐸這麽一說,白蓮聖母也沉默了下來,仔細想來方老太爺當家的發家過程還是有許多值得人懷疑的地方。


    代鐸則在繼續:“雖然大家都說方老太爺是在南洋發跡,可是你沒有過人的手段,令人忌憚的實力,怎麽可能在那邊站得住腳,更別說是積累財富了,所以說方老太爺絕不是一介商賈那麽簡單,甚至是就連他斂取財富的手段也沒有那麽簡單,就算你是商界的天材,也不可能每次都能在南洋那邊積累起巨額的財富,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斂取財富的手段極有可能是黑吃黑!”


    “黑吃黑?”白蓮聖母眉微鎖:“這怎麽可能?”


    “沒什麽不可能,原始財富的積累原本就是建立在哀哀的白骨之上,它永遠都充滿著血腥,從來就沒有人能夠例外,就連如今的滿清也不例外,你別看他們現在把自己宣傳的光輝偉大,可是事實上沒有他們一次次在我們大明的土地上燒殺掠奪,以我方的人力財力壯大自己,哪來的今日的大清王朝?如果你這還不明白,就想想當年方德與雷老虎在賭桌上的那一戰了,那一戰雷老虎之所以落敗,其原因就是他出千被方德識破,可雷老虎是什麽人,那可是賭界中的高手,他就算要出千,又怎麽可能用一張錯誤的牌換走原有的底牌,這唯一的解釋就隻有一個,換走他那張底牌的就是方德。”


    白蓮聖母搖頭:“不可能吧,當時方德離他可有很長一段的距離,他又有什麽手段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換走雷老虎的底牌,就自然他千術高明,可是碰不到對方的底牌那也是枉然。”


    “正因為大家都是你這種想法,方德才正大光明的情況下陰了雷老虎,而且是陰得他無話可說,其實要換走雷老虎的底牌也不是沒有辦法,可要是方德練成了忘情十五式,那他要換走雷老虎的底牌那還不是易如反掌。”


    “忘情十五式?”


    白蓮聖母不禁愕然。


    代鐸的臉色極為凝重:“忘情十五式也許你很陌生,但是它的另一個名字你一定卻是如雷灌耳。”


    “什麽名字?”


    代鐸一字一字地說:“忘情天書!”


    白蓮聖母動容:“你可是說那本傳說中匯聚了宋代奇俠蕭秋水一身所學的忘情天書?”


    代鐸頷首:“此書原本是宋代江湖奇人薑大、薑二兩人結合自身所學而創,書成之日,權力幫李沉舟就率著他的十三個兄弟殺到,這兩人最終雖然殺出了重圍,卻也是身受重傷,奄奄一息,臨危之時,他們將此書藏在了蕭家祠堂,後來蕭秋水在機緣巧合之下,習得了此書上的武功,與當時的長江水道盟主朱大天王以及權力幫展開了生死搏殺,晚年之後,他將此身所學與環境相結合,創出了忘情十五式,說白了忘情十五式就是教你如何利用周圍的環境戰勝敵人或逃生的法門。”


    “這我也聽人說過,”白蓮聖母回答說:“可我卻聽師父說過,蕭秋水雖然在武學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可他的一生卻是孤苦無依,更是無兒無女,就連他死後,也是諸葛神候代為收斂,後來諸葛神候的後人在崖山之役中殉國之後,此書也就失傳了。”


    “不是失傳,”代鐸很清楚地說:“而是諸葛神侯的後人見事不為時,暗中讓人將自在門的傳承連同大批的寶藏藏於沿海某座小島之上,以備將來複國反元之用,隻可惜他還是低估了蒙古人滅宋的決心,崖山一戰宋室那可是全軍覆沒,小皇帝也由陸秀夫抱著跳了海,所以他們準備的那些後手就全都用不上了,雖然他們是用不上了,可是諸葛神侯後人事前藏匿寶藏的事還是被人傳了出來,幾百年也有不少在沿海一帶尋找自在門的寶藏,要知道自在門的創始人韋青青和蕭秋水都曾是天下第一的高手,領騷了一個時代,他們留下來的武功傳承,自是非同小可,得之足可稱霸武林。”


    白蓮聖母忍不住地說:“可傳說它始終隻是傳說,傳說中的東西也未必存在,就算這個傳說是真的,你又怎麽能肯定它就在方家?”


    代鐸回答說:“方老太爺曾七下南洋,若說他在中途某個小島得到了自在門的寶藏,那也是很有可能的事。”


    白蓮聖母搖頭:“這隻是你的猜測,當年雍正身為王爺,也曾混足江湖,結識了方德的父親方靖宇,在方家住了很長的一段時間,若是方家真的有忘情天書,他怎麽會投師少林。”


    代鐸頓時沉默了下來,白蓮聖母也說得極有道理,雍正是什麽人,那可是一代雄才偉略,曾為大清繼命百餘年的主,若不是他隻怕整個大清早已是餓殍遍野,狼煙四起了,象他這樣的人如果方家真的有忘情天書這樣的武學奇書根本就逃不過他的眼睛。”


    “你說得也不無道理,”代鐸點頭:“不過方家有沒有《忘情天書》很快就會有分曉,你呢,從現在起,就讓人給我盯著佐田英雄,方德不是要教佐田英雄武功麽,我倒想看看他究竟能教佐田英雄些什麽?”


    “知道了!”


    對於代鐸這個要求,白蓮聖母還是答應了下來。


    “對了,你跟方德談得怎樣?”


    白蓮聖母回答說:“方德同意用三片千年菩提葉換取嚴湛和雷媚的安全,隻要他一見到人,他馬上會把千年菩提葉教給我們。”


    代鐸頓時笑了:“三片千年菩提葉就想要兩個人,這個方德也太會做生意了。”


    白蓮聖母沉默了會說:“嚴湛是什麽人,那就是一個撬不開的銅齒鐵口,從他嘴裏你也得不到什麽,更重要的是你已經得到了嚴家的家產,還留著他做什麽,我看你還不如賣方德一個人情。”


    “這事你讓我再想想,”代鐸想了想說:“這麽吧,你先把雷媚給放了,先拿到千年菩提葉再說。”


    “行,就照你說的辦!”


    可是讓他們想不到的是就在他們釋放雷媚之前,永寧卻帶著他那四個跟班先人一步找到了被關押在府衙大牢裏的雷媚。


    雷媚雖然穿著一身囚衣,帶著手銬腳鐐,卻仍然鎮定自如,那神情就象是呆在自己的家裏。對此永寧很是奇怪:“我說雷媚,你知不知道你們雷家已經被那個代鐸給抄了,你自己也要馬上被充軍三千裏,發配寧古塔於人為奴了,怎麽還這麽鎮定?”


    “這麽說你是來看我雷媚的笑話了?”


    永寧很是不滿地說:“我永寧是那種幸災樂禍的人麽?不過這話說回去,那個代鐸還真不是個東西,雖然你的年紀是大了點,卻也是人見人憐的美人胚子,你說他怎麽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居然舍得把你關在大牢裏。”


    雷媚淡淡地說:“你來看我該不會是來挖苦我的吧。”


    “挖苦你,我可沒那份閑情雅致,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咱就直話直說,”永寧的話很直接:“我隻所以來這裏,最大的原因是你的武功還不錯,至少要比我身邊這幾位不中用的奴才強了些,咱們就作個交易,你們雷家的罪名,我是無法為你們洗掉,畢竟你們雷家這些年在杭州也太不得人心了,雖然你們雷家的罪名我是無法幫你們洗掉,可要是保一兩個人,那還是沒有問題的,如果你答應當我府裏的管家兼保鏢,今天我就能把你從這裏帶出去。”


    雷媚淡淡地說:“我知道你的來曆不簡單,可你別忘了,要對付我們雷家的可是榮親王手下的頭號打手代鐸,你確定你還要把我從這裏帶出去。”


    “我如果要帶一個人出去,別說是一個代鐸,就是他的主子榮親王在此,也拿我沒著。”


    雷媚的一雙眼睛凝視著永寧:“你究竟是什麽人?”


    “我是什麽人,你無需知道,你隻要知道我能把你從這大牢裏大搖大擺地帶出去就行了。”


    “那我弟弟怎麽辦?”


    “你弟弟的事我無能為力,畢竟你們雷家的案子犯得這麽大,這麽大的案子總得有人頂缸,否則這上上下下都不好交代是不是,不過我可以跟你保證,你弟弟確定死不了,最多也就是充軍三千裏,如果我是你就會先保住自己,隻有你自己平安,才可以替你弟弟在外麵多方打點,而你留在這裏,也就是再折進去一個,於事無補......”


    雷媚終於點頭:“行,我跟你出去。”


    “聰明!”永寧自是眉笑眼開:“現在我住在方家,吃穿用度都有方家再管,管家這事咱就先放著,眼下你隻要做好我的保鏢就行了,當我的保鏢很簡單,別人打我時,你幫我揍他,我打別人時,你也幫我揍他,千萬別跟這四個奴才,一遇上事就知道鞋底抹油,簡直就是在丟我永寧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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