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白見張子生雖說著什麽,卻終究沒有上來,心頭一鬆。


    但這於他的形勢並無多大好轉……


    慧鑒在一旁看得大急,鄭拓那一方還未勸下,衝虛、白芷這邊又糾纏上了。


    拉架與打架不同,但凡是個人便會打架,但拉架講究兩方皆不能有太大損傷。


    若是衝虛還在,慧鑒能與他聯手,迫開青茫派與文小白兩撥人馬。但現今隻餘他一人,實在是有心無力。


    除非他將一方打得筋斷骨折,才能將這場爭端壓製下來。


    但那就偏離了他的初意了……


    蟬翼劍略短,卻更加輕盈,透明劍身,無疑是殺人利器。


    文小白雖是左擋右支,處境艱難,但是“擒龍劍法”出劍刁鑽,狠毒,尚還能支撐幾十招。


    鄭拓雙目赤紅,氣喘如牛,其心中恨極文小白,將“青茫劍法”施展至極致。


    三大長老配合多年,有所感應,齊齊大喝一聲,手中長劍一抖,劍招陡變,常人更是難以招架。


    文小白卻絲毫不懼,冷喝一聲,不閃不退,如蜜獾般悍不畏死地迎上。


    此刻,場中景象更為壯觀。劍招波及範圍倏地變大,將整塊土地都掀得龜裂。


    有幾個圍觀者反應不及,霎時間被撕得粉碎。其餘人大驚,來不及驚叫,撒開腿,連連後躍。退避數十丈,才心有餘悸地望向場中。


    隻見青茫派四人威風大盛,劍影漫天,俱將鋒芒對準中心的文小白。


    場外眾人見到幾個圍觀者死亡,不免有些兔死狐悲,還未說什麽,便聽有人驚喊:“不行了,不行了,那個姓文的小子要死了!”


    眾人定睛細看,果然文小白已撐不住,胸前、後背已挨了三四劍。


    時間一久,恐怕流血便能流死他。


    眾人皆是歎息。


    文小白臉色因失血太多,驀地便得蒼白,眼神開始有些渙散。


    鄭拓拚到現在,早被文小白駭人的精力與精湛的劍法驚得內心直顫。


    與外麵圍觀的人不同,隻有真正領教過“擒龍劍法”的人才能明白,這些招式該有多麽可怖。


    突如其來的劍鋒、無跡可尋的攻向、難以捉摸的角度……


    鄭拓越打越心驚,越打越膽寒,他已不敢有絲毫懈怠。


    如僅由他一人敵上文小白,別說壓製,說不定還會被反殺於此。幸得有三位長老聯手,才能隱隱保住勝局。


    若是今日讓文小白走了,隻消一年,青茫派將再無寧日……


    一念至此,鄭拓更不敢輕易放他得過,手中長劍帶風,攜起森森寒意,如電似光般落下。


    文小白到了如此危難境界,心中反而升起一片澄明。


    不喜不悲,不懼不嗔,生死置之度外。


    “蟬翼”紛飛,鮮血飄零,似乎已感不到身上疼痛,心神寂靜。


    “擒龍劍法”不再按部就班、隨招演變,更像是任著心意,將一切都打出來。


    不求其成而天成,不欲其心而隨心……


    一進一退,如是神助,難尋跡象。


    一攻一守,似是鬼斧神工,神來之筆。


    一揮劍,一踏腳,都奧妙無窮。


    肆、伍兩兄弟之死,將文小白打得心神俱顫,如同末日。


    文小白那刻霎時似乎便半隻腳踏入了地府,貪嗔,癡恨一齊湧將上來,將他逼到了死境。


    此番打鬥,更是將文小白的情感瞬間激發出來,聚於劍上,多時的情感隨著淩厲劍勢散出。


    唯有先極情,才能再極劍!


    文小白此刻所使的全然不似江湖上任何一門的劍法,就是與“擒龍劍法”似乎都有著區別。


    此乃是高境界,無招勝有招!


    昨夜的“少林大還丹”亦是在此刻被激發出來。


    文小白內力愈發凝實,內力如浩瀚星海般運作起來。


    但見文小白體內如有千萬氣力,澎湃湧出,平地掀起一陣狂風……


    塵沙蔓延,土塊飛揚。


    文小白衣袂飄起,散發垂麵,宛如怒世魔頭,卻又似謫世真仙。


    亦正亦邪,亦嗔亦笑,斷不清真假。


    正合了那句“假亦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


    在場之人何時見過此等場麵,盡是瞠目結舌,退讓連連。


    鄭拓四人亦是膽寒,手腳俱軟,紛紛撤劍而走……


    當此時,但聞遠處空中一聲爆喝“接劍”。


    隻見一柄長劍,拖著長長紅光,疾射向文小白。


    那道身影極快,饒是以慧鑒方丈高深的眼力都不曾看到什麽,若不是有柄劍飛來,真讓人懷疑原先那處究竟有沒有人。


    文小白將手中“蟬翼”插入地下,身子一衝而上,緊緊握住來劍。


    此劍正是“龍血”。


    文小白與它早已心意相同,舊日同伴去而複返,便是如虎添翼。


    鄭拓看向空中的文小白,雙目無塵,麵上無容,如同魔怔,不禁一嚇,威容失色,伸手指著他,模糊道:“他……他……他……你……”


    衝虛與白芷如有感應,先後停手,看向文小白。


    文小白看著各大掌門驚恐奇異的表情,並無多少疑問,因為他心中並不在乎。


    文小白長劍揚起,腳尖一點,如同尋獵之鷹,直奔青茫派一個長老而去。


    那名長老叫苦不迭,雙腿抖似篩糠。若不是手中還有一把劍作為最後的憑仗,隻怕此刻已嚇得昏死過去。


    文小白長劍揮出,尋尋常常,比之先前尚有不足。


    那名長老有些暗慶:原來剛剛的威勢都是唬人的。


    長老長劍一橫,護住前身諸多罩門。


    文小白麵無容,眼無神,一劍緊攻……


    待兩劍相接,卻無什麽金鳴交擊之聲。


    因為這一劍變了!


    此劍陡然間如天馬行空,無物可法;又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此劍似乎天來,似乎地來,天道萬法,融與一心,化於一劍。


    無人知道發生什麽,哪怕文小白亦是不知。唯一可知的乃是這一劍直直地刺穿了長老的心髒,亦似乎在所有人的心髒上刺了一劍。


    青茫派的另一個長老,忽然暴退,口中哭喊:“陳知禮,他是陳知禮,他回來了,他學會返老還童回來了。”


    邊喊邊退,數十年的內力都被其運用到此次逃命上。


    一瞬間,他便逃開了數丈。


    忽然,那名長老的身子一僵,什麽也說不出,狂吐一口鮮血,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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