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拓平日裏雖說為人刻薄刁難了一點,但起碼的禮數總是盡的。


    如今乃是頭一遭,慧鑒不禁一怔。


    但他以平常心看世,瞬又釋懷,知鄭拓心中怒意難平,才出此一言,不禁一彎腰,喊了聲“阿彌陀佛”。


    解鈴還須係鈴人,慧鑒又看向文小白,道:“不如就由文施主先停手,待得天下英雄定奪此事不遲。施主放心,有老衲在此,還能保得你的周全。”


    文小白正與四人對劍,見鄭拓跳出去,手上壓力一減,又聽得慧鑒呼喚自己,不禁快斬幾劍,緩下諸多攻勢,回道:“在下兩個兄弟的死,尚還由不得他人定奪,此事自當由在下處理。便是傷在這裏,死在這裏,也是在下心甘情願的。”


    話音剛落,鄭拓隨著三大長老再度提劍殺來……


    白芷生怕文小白吃虧,輕功一提,踏上擂台,手上青鋒幾揮,數道劍氣便湧向青茫派三人。


    誰知,剛到中途,憑空一道勁氣陡現,白芷諸多威勢俱是消彌無形。


    白芷看向衝虛,道:“衝虛,我念峨眉與武當數代交好,郭襄祖師與張三豐真人又更是生死之心,所以我才幾度忍讓。若你今日阻我,休怪我不念兩派之交。”


    衝虛一甩懷中拂塵,亦是跳上來,道:“此刻乃是中原生死存亡之際,若你再進去一鬧,恐怕中原便不攻自破。今日,貧道說什麽也不讓你進退半步。”


    “你……”白芷一喝。


    不過其心知衝虛老道脾氣雖好,但強起來,卻是誰也拉不住的。


    白芷自忖真與衝虛打將起來,一時半會兒脫不得身,更遑論相助文小白了。


    白芷一急,對文小白喊道:“文賢侄,要不你先停下,此處有慧鑒方丈主持大局,你吃不得虧。況且青茫派這四個人物,算得上中原有數的高手。若是合起手來,便是君天都得忌憚幾分,你萬不是他們的對手。”


    此事原是由慧鑒和衝虛一齊做主,隻是此刻其心中著惱衝虛,便全將此事托付在慧鑒身上。


    文小白壓力極大,一句話也回不出,所對四人皆是中原一流高手,又是聯手,威力不同凡響。


    若不是憑著手中“蟬翼”的蹤影難尋與身上幾大奇功的奧妙,此刻早已身死。


    白芷亦是看出文小白處境不佳,不再猶豫,長劍揚起,身子騰挪,便欲相助進去。


    衝虛不甘示弱,拂塵倏地甩出,纏上白芷的肩膀。


    白芷瞬覺右臂酸麻。


    這一下,並非是拂塵有毒,而是衝虛功力奇絕,一招一式,皆是含了太極勁力在內,被稍一挨著,便會覺得酸痛。初始還無什麽,時間一長,太極勁愈加強勢,中招者不戰自敗。


    白芷暗道一聲不好,回劍一砍。


    拂塵白絲有如長眼,劍未至,身已回。


    衝虛不多停歇,左手成掌,便來拿白芷。


    白芷數度被阻,無名火大起,起手便是峨眉精要劍法“指點江山”。


    兩人漸漸糾纏起來,一時半會兒分不出勝負……


    ………………………………


    文小白的處境卻實在不好。


    他被四人緊緊困在最中,前麵,後麵,左麵,右麵,都是連綿不絕的攻擊。


    顧得一麵、兩麵,卻絕難再防得其他。


    文小白已如困獸一般,任著身子僅餘的力氣、內力將諸般招式打出。


    鄭拓四人愈打愈烈,愈打愈凶,將這些年平靜生活的積蓄悉數使將出來。


    場中四處劍影如雷,轟鳴作響,將中原十一大派之一的氣勢展現得滿滿當當。


    文小白如被四隻老貓圍住的老鼠,雖是奮力,卻不免後勁不足。


    其餘眾人無不扼腕歎息。


    其實明眼人皆知是青茫派不對在先,文掌門卻豁命報仇,著實令人欽佩。隻可惜,其初生牛犢,不懂時勢,便要將一條大好的性命白白送在此處。


    有人歎道:“這文小白實在年輕!若他能忍過這一陣,待日後功夫精進,再來尋仇,不是手拿把攥的事嗎?”


    “誰說不是呢?據說其現在不過二十歲左右,能有如此作為,已是了不得了。今日死在這裏,真是老天無眼啊。”有人開聲附和道。


    文小白自然聽不得別人在說什麽,他感覺身邊幾人如同高嶽厚山,壓得心頭直喘,落敗不過就是百來招的事。


    但肆、伍兩兄弟的死與他是絕脫不了幹係的,文小白早無生意。


    他並非是想報仇什麽的,就算殺了眼前幾人,肆、伍兩兄弟亦是活不過來。


    他隻是在找,在找公理。


    這公理絕不是少林、武當來和稀泥能得出的。要用血,殷紅的血才能將它洗刷出來。


    哪怕今日身死,文小白也絕無退意。


    一個赴死之人,心中確實沒什麽可怕的。


    屋漏偏逢連夜雨――


    一向與青茫府交好的崆峒派掌門張子生見著場中局麵有些焦灼,豈能甘心漠立一旁,大喝一聲:“鄭兄,老夫來也!”


    張子生比之鄭拓更是強而有餘,若他出手,文小白更是速得落敗。


    正當此時,一道掌風攜著勁氣轟向張子生。


    張子生心中一顫,連閃數丈,失聲道:“真武掌?”


    君天竟然站出,道:“張掌門,青茫派以多欺少,已成了江湖笑柄。你若再強加一腿,恐怕極不合適吧?”


    此話雖是為青茫派著想,但實則為文小白辯解居多。


    張子生自忖不是君天的對手,訕笑兩聲,借坡下驢道:“君家主所言極是,是老夫考慮欠周,幸虧君家主指點,才免了一番口舌。既然如此,老夫便靜觀其變好了。”


    張子生犯不著為了一個鄭拓與君家交惡,微一思量,便將之前念頭作罷。


    君天輕輕一笑,不說好,也不說壞,負手而立,看向台上。


    其一生做事磊落,不願汙了君家一絲的名頭,隻恨當日“龍血經”一況,白白讓文小白背了黑鍋。


    因此這些日子以來,君天輾轉反側,一刻也難以安睡,幾月下來,比之當初消瘦許多。


    今日,見文小白危難,才出言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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