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帆擦拭一番身上染到的血,執劍看向伍四六。


    伍四六也知他求勝心切,便是拚了死都不放,心中難免一驚,歎道:“你打不過我的,還是算了吧。”


    張帆道:“我鴛鴦劍派境處中原之西,若是武林盟來犯,我劍派便是首當其衝。我若是連個盟主候選人都不是,說話便沒了份量,中原聯盟又豈肯費心去救?”


    伍四六明白緣由,不禁看向陳無生道:“若是鴛鴦劍派出事,中原聯盟是否去救?”


    陳無生自然不想為救別人門派而損失頗大,但又不能明說,好不尷尬,隻能道:“老夫不是中原盟盟主,說的不算。待幾日後,逐出盟主,才有定論。”


    伍四六聽不出他話中的意思,以為他真是有心無力,又道:“那麽你總是五嶽劍盟的盟主,到時你五嶽劍派可會去救?”


    陳無生訕訕地咳嗽兩聲,道:“老夫不知,一切全憑幾日後的盟主調遣。若是盟主要救,老夫自然義不容辭。”


    “呸”,伍四六見他顧左右而言他,一切都推得幹幹淨淨,不禁啐了一口,又道:“自家盟友有難,卻要作壁上觀,還結這個盟做什麽?早點散了,洗幹脖子,等著武林盟的那幫人來砍了得了。”


    此話一出,莫不說陳無生,就是在場的諸多英豪,皆感心底一顫,脖頸傳來絲絲涼氣。


    陳無生臉上無光,長歎一口氣,便坐了下去。


    伍四六對張帆道:“算了,如此情況,我更不能讓你贏了,我要保我們家文掌門登上盟主之位。他老人家仁愛同心,定然不會眼睜睜看著盟友遭難的。”


    文小白在場下聽得難堪不已,臉上火般的燒,暗忖:這呆子胡說些什麽,盟主候選人都還是沒影的事,現在就想著盟主的事了。若讓別人聽了,豈不是招笑得很。


    況且他也沒有當盟主的想法,盟主候選人的位子還是肆、伍兩兄弟鬧騰出來的。


    眾人看向文小白的眼神也變得不好。伍四六一席話,讓他們都下不來台,他們自然要遷怒到這個文掌門的身上。


    張帆卻不是這般想法,他看得出肆、伍兩兄弟直白地很,沒有什麽花花腸子,說不定文小白還真是如他說的那般人。


    但,他卻如何也不敢把自己劍派的命運交托到別人手上。


    張帆劍一揚,道:“咱們不要浪費時間了,是好是孬,手底下見真招吧。”


    伍四六也爽快得很,高喝一聲“好”,舞著兩根棍子,忒地打來。


    張帆也不客氣,劍法如風,對打開來。


    張帆本就以快劍聞名,此招一出,便是無甚留情的,方圓煞是劍影瀟瀟,破空風聲嚎嚎。


    伍四六雖然力大,卻不通以慢打快的高深法門,身子幾處防不住,現出道道血痕來。


    不過,這些傷口落在他皮糙肉厚的身子上便如給他撓癢癢一般。


    但他卻不敢再攻,將兩根短棍舞得渾圓,護住周身要害部位。


    兩人一攻一守,眨眼便過了十來招。


    張帆快劍勝風,越打越是得力,諸多奧妙法門,隨心使將出來。


    這便苦了伍四六,左擋右支,險象環生,稍有不慎,便得好好傷上一下。


    但是若是快快到極致,便不能持久。


    張帆內力消耗甚大,此刻已是有些不支。


    以往對敵,張帆隻消使出這套劍法,對手莫不是落敗或是心顫而降。


    今日委實碰上了一個硬茬子。


    伍四六看似憨厚,其實心中通明,他早已看出這套劍法後勁不足,是以一直示弱,誘他力竭。


    此番時刻已到,伍四六發聲爆吼,便詐如晴空霹靂,震得張帆膽寒。


    張帆陷入苦戰,心腦俱是緊張至極,忽而聞這巨響,距離又近,手中長劍一抖……


    伍四六“嘿嘿”一笑,短棒攜到一處,接住了張帆的長劍。


    張帆的長劍被夾得死死,一寸也拿不回,他又不願棄劍而走,一時僵在當場。


    伍四六雙棍不動,身子陡然前傾,右腳如同離弦之箭般踢向張帆小腹。


    張帆卻不見大驚。


    隻見其左袖一揮,手上竟然多了一把短劍。


    鴛鴦,乃是成雙成對的,鴛鴦劍,自然不會隻有一把劍。


    這把短劍才是張帆遊曆江湖的底牌。


    奇怪的是,伍四六一步不退,招式也無甚變化,右腳仍是踢去。


    眾人皆是以為伍四六發了失心瘋,竟然如此應對。


    隻見聽,“鏗鏘”一聲,短劍刺在伍四六的鞋底如同刺到一把鐵器,蹦出幾點火星。


    張帆直感手上一股巨力傳來,口中不由吐出一口鮮血,身子直挺挺地向後栽去。


    俗話說“胳膊擰不過大腿”,伍四六手上力道不凡,腿上的力道更是早已非常人所能理解的。


    伍四六晃了晃右腿,道:“你這人也忒傻了,我的鞋底藏了塊鋼板,又豈是你能刺破的。”


    隻可惜,張帆此時已昏了過去,聽不到伍四六說的什麽,不然他一定不會使這招的。


    鴛鴦劍派的弟子紛紛驚呼一聲,如群蜂般聚攏過來,將掌門人抬了到別處療傷去了。


    伍四六得意地看看四周,好不自在,“嘿嘿”地朝文小白笑笑。


    文小白不好不理,亦是回他一笑。


    陳無生收拾一下剛才的窘態,重又走了出來,道:“既然勝負已出,那麽最後一位掌門候選人便該是‘中原第一派’的文小白文掌門。”


    文小白硬著頭皮,站了起來,向四周一鞠躬。


    其實他心中已經悔死了,本不該讓這兩人胡來的,但昨日卻與白芷師太留在一處,未好出來阻攔。


    真讓他明天去與諸位掌門過招,便如同以卵擊石。


    退一萬步來講,若他僥幸得了盟主位子,他能保得住中原麽,他能護得了這千千萬萬的性命麽?


    他心中已定好主意,等到明日,隨意與人過上幾招,便跳下擂台認輸,也不失為一個好的計策。


    這不是性命相搏,亦不違背道德,文小白心中便沒有什麽負擔……


    不過眾人被伍四六弄得惱了,便不怎麽買文小白的帳,見文小白行禮,隻稀稀疏疏應和了幾句。


    白芷拉住文小白的袖子,讓他坐下,道:“你去搭理這些人做甚,憑白惹了一肚子火。”


    文小白卻不在意,輕輕笑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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