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綬衣心道:“‘張氏雙歪’是少林俗家高手,似也不及這貝四俠,星相派的柳一衣也比不上他。嗯,那穿黑裙的小妞獨孤無雙劍術好象比貝四俠精妙,但若純論內力,隻怕還要略輸。張氏雙歪、柳一衣、貝四俠、獨孤小妞兒這幾人都已是高手了。唉,不知那刀癡鄢三泰武功又是如何高深?比之賊禿驢寶相、武當派掌門無為道長又如何?”方綬衣雖說簡直是不會武功,但卻見識不凡,想起一一過濾這些風雲武林的人物,一時浮想聯翩,悠然神往。


    貝西洲一劍在手,如虎添翼,驀然大喝:“還不退走,更待何時!”這一聲喝猶如半空中打下一個霹靂,眾人耳中無不嗡嗡作響。


    那相士、頭陀等人麵色慘然,齊縱身倒退,道:“貝西洲,領教了。星相派跟你們天地會沒完。”憤憤而走。此刻雪雨未停,細雨中已夾雜了雪花。雪片飄揚,地麵上已微顯白意。八人急步而去,頃刻間在雪花微雨中消失了蹤影。


    天地會與星相派均為江湖上實力最強的門派之一,明爭暗鬥,由來已久,貝西洲勝了八人,臉上卻深有憂色,無心久留,向方綬衣道:“小兄弟,多謝你適才示警!”


    方綬衣道:“沒什麽,其實不用我多嘴,貝四俠也完全能避開暗器的!”


    貝西洲微微一笑,道:“小兄弟,你叫什麽名字?”


    方綬衣道:“我姓方,叫方綬衣,人稱‘鮮衣怒馬遊天下’!”


    貝西洲讚道:“好氣魄,好誌氣!你可是要去少林寺?咱們一塊走吧。”


    方綬衣一聽要去少林寺,忙道:“晚輩還有要事待辦,明日才能去參加鎮邪大會。”


    貝西洲道:“好,明日再會!”向秦大沛及荊門四虎等人微抱了抱拳,飄然出門,踏雪而去,背影晃了幾晃,倏忽不見。


    眾人正默默用飯時,腳步聲響,又走進六人來。眾人向來人望去,齊都一怔,這來的六人中竟有五人是美貌少女。當先少女身穿淡紅衣衫,雪膚花貌,麗光照人,令人目光難以逼視。她身後的四名少女也各各千嬌百媚,容貌豔麗。五人這一走進來,頓時光彩照人,人人心跳似乎都已停止。走在最後的是一名二十來歲的少年男子,麵目英俊,眼睛亮晶晶的,透著一股靈氣,但穿著與那五名少女的鮮麗卻極不相襯,粗布衣褲,敝舊鞋帽。一進了店中,立時搶上前去,搬椅抹桌,讓那五名少女舒舒服服地坐下,又跑到後堂吩咐店小二趕緊上菜。


    那紅衣少女目光一掃,突然哼了一聲,道:“全都把狗眼給我收回去,否則將你們的眼睛全挖下來釣魚!”


    眾人心中都是一怔:“這少女美貌如花,怎麽說話卻這麽橫蠻?”


    巴山雙鷹脾氣暴躁,首先忍不住,大聲道:“你們……”剛剛說了兩個字,驀地白影一閃,微風拂體,啪啪啪啪四聲,兩人臉上同時吃了兩記耳光。兩人雙眼一黑,差點跌倒,臉上早起了十條青痕,又驚又怒,刷地拔出鐵爪,卻見那五名少女仍端端正正地坐著,根本不知這四個耳光是誰打的。二人欲前又止,僵在當地。


    這群人中荊門四虎武功最高,已然瞧見那坐在紅衣少女右側下首的白衣少女適才曾急進急退,這四個耳光顯然是她打的。四虎見她身法如此之快,平生罕睹,心中震駭。但四人與巴山雙鷹交情甚深,見兩人不明不白地被人打了,心中不憤,躍身而出,來到那白衣少女身前,道:“請教姑娘芳名……”


    一言未畢,那紅衣少女冷喝道:“給我滾出去!”


    老大史孟虎愕然道:“姑娘……”


    紅衣少女喝道:“大膽,‘姑娘’二字豈是你叫的!沉魚,把他給我丟出去!”


    那白衣少女道:“是,郡主!”白影一晃,已到了史孟虎身前,香袖微揚,袖中纖纖玉指點向史孟虎胸前巨闕穴。


    其他三虎知道這五名少女厲害之極,大驚失色,一齊奔上。但三人剛剛奔出數步,那少女沉魚裙裏腿捷逾閃電,已一腳正中史孟虎腹部。史孟虎大聲驚呼,飛出了門外。其他三虎驚怒交集,老四跑出去扶史孟虎,老二、老五齊喊一聲,攻向那白衣少女。


    那白衣少女道:“膽子好大!”身形微閃,腳步輕移,已到了二虎身後。二虎急轉回身,疾風颯然,香氣撲鼻,二人各已中招,身不由已地向後飛出門外,撲通撲通掉在史孟虎身側。荊門四虎見這少女武功如此奇妙,不敢戀戰,互相攙扶,一拐一拐離去。店中諸人麵麵相覷,這白衣少女武功之高,顯然還在先前那星相派的八人之上。


    那紅衣少女冷冷道:“不相幹的人可以走了,走得越快越好!”眾人為這五名少女氣勢所懾,竟沒有一個敢反抗,悄悄留下飯錢,離店而出。有些膽小的心中驚惶,竟連兵刃也忘了拿了。頃刻之間,擁擠的店堂空空蕩蕩的,隻剩下了方綬衣主仆還沒走。


    紅衣少女冷聲道:“怎麽,你還不願意走?”


    方綬衣道:“我走自然是要走的,但不是現在。現在我肚子還沒吃飽。”


    瓜兒心中害怕,道:“公子,咱們還是快走罷。”


    方綬衣其實早已吃飽,但見這五名少女如此囂張,心中不憤,故意要與她們鬥一鬥。至於自己是否鬥得過她們,那就非她所考慮之事了,道:“瓜兒,要走你先走。”


    紅衣少女美眸向她掃了一眼,道:“四位姐姐,你們看這家夥如何?”


    那四名少女齊道:“郡主,已夠得上條件了。”


    紅衣少女道:“那好,等咱們回去時,就將他帶走。”


    四人齊道:“是,郡主!”


    方綬衣心中奇怪:“難道這小娘們真是什麽郡主、格格?”道:“請問姑娘……”


    “姑娘”兩字剛出口,一名綠衫少女已閃身而出,罵道:“臭男人!”


    方綬衣大驚,知道她是要打自己耳光,忙將雙手捧住臉頰。啪啪兩聲,那綠衫少女兩掌擊在了她手背上。方綬衣手背劇痛,差點叫出聲來。那綠衫少女玉掌擊在她手指戴的戒指上,也是一陣刺骨般的疼痛,輕呼一聲,急飄向後,手心已隱隱沁出血來,不由大怒。


    正欲飄身再進,方綬衣右手一止,喝道:“且慢!你可知道我是誰?”


    綠衫少女定住腳步,道:“你是臭男人!”


    方綬衣道:“男人便有這麽可恨麽?看你的樣子好象要將全天下的男人吃下肚似的。”


    綠衫少女道:“天下的男人沒一個好,沒一個不臭得發黴。”


    方綬衣道:“那你爹爹呢?”


    那綠衫少女一愣,道:“我爹早死了。”


    方綬衣道:“哦,那可對不起。”


    紅衣少女道:“落雁,問問他叫什麽名字?”


    方綬衣腦中如電光般一閃,叫道:“啊,我知道你們的名字了。另外兩位姑娘必定是叫閉月、羞花。哈哈,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果然是四大美女,魚雁吃驚,花月難比。”


    除那紅衣少女外的四名少女果然是叫做閉月、羞花、沉魚、落雁,聽方綬衣讚四人美貌,都是微微一笑。方綬衣道:“小生方綬衣,有一外號‘鮮衣怒馬遊天下’,各位可曾聽說過?”


    紅衣少女道:“什麽鮮衣怒馬、破衣老馬,全是一派胡言。落雁,不用理他。跟這些奴才們沒什麽好說的。張小璣!”


    那少年男子忙應道:“奴才在。”


    紅衣少女道:“給我腳背上撓撓癢。”


    那少年道:“是。”單腿跪下,將那少女一條玉腿擱在右腿上,脫下繡鞋,輕輕地給她撓癢。那少女生就一雙天足,並未纏過腳,秀足上穿著純絲襪子,那少年就隔著襪子給她撓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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