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宇梧道:“難怪師父這些年裏不曾再走鏢,原來都去做了這些事情”


    青非卻道:“你這許老板也是朱雀堂的領頭人,怎的什麽事情都讓馬前輩做了?”


    許虎鈐卻哈哈一笑道:“我雖不曾四處打探,卻也做了一件大事,若非我做了這些,馬大哥有如何能在禁軍監禁之下得以脫逃”


    青非道:“那你那打洞鑽道的活也不如馬前輩的凶險”


    路回春用眼神製止了青非道:“馬堂主應是我們中對武牧司最是熟悉的人了,他這般安排可不正是應對了各堂職責嗎?”


    鐵浪頓悟道:“這武牧司自前輩們設立四堂時便正是如此安排,兩位前輩各司其職倒是無可厚非”


    青非見眾人都偏向許虎鈐便怒道:“你把我萬爺爺弄丟了,還不告訴我去向,可厚非嗎”


    鐵浪被嗆的臉上一紅,正要解釋,路回春卻道:“青非,不可無禮,鐵兄不說必然有不說的原因”


    青非氣的一跺腳走了,華宇梧卻不理會他們兩人鬥嘴慪氣,隻抓住適才的問題接著問許虎鈐:“許老板,那你認為我師父最有可能做哪件事?”


    許虎鈐尋思了一會道:“之前我一直以為他會去接應你們,但是聽你說被靜邊軍追了一路,如此大的動靜,馬大哥想必早已覺察,並且對你們示警。現在看他應該是沒有西去,那最有可能的便是孔方那邊了”


    鐵浪問道:“這孔方的玄武堂到底出現了什麽問題?”


    許虎鈐道:“這四堂裏,青龍堂的馬大哥是副堂主,白虎堂路兄是副堂主,而我當時雖然是堂主,但是屬於新入,因而火燒府庫那晚也沒有進皇宮,孔方卻是玄武堂堂主,他應該死在了火燒府庫那晚才對,馬大哥卻發現他還活著”


    鐵浪不解道:“馬前輩即是副堂主,那應不入堂理事的,如何隻知道孔方是玄武堂堂主?”


    許虎鈐沉吟道:“此事說來話長,青龍堂堂主因身份特殊很多事情不便出麵處置,馬大哥便常以副堂主身份入堂理事,那時,每堂堂主不會見麵,全賴萬武侯串聯通氣,馬大哥本來應是不識得孔方的,但是就在火燒府庫前幾日裏,馬大哥前去請纓進皇宮舉事,萬武侯隻是不許,最後將馬大哥斥責幾句趕出去之後,馬大哥並未離開,隻想等萬武侯消消氣,再進去理論一番,正巧見到孔方進了萬前輩的院落,隻是那時也不識得他便是孔方”


    鐵浪點了點頭道:“那馬前輩是怎麽發現了孔方的蹤跡的?”


    “這事也是五六年前了,那時候華世侄應該還記得,有個大客商從開封往杭州走鏢,此一鏢,需連走兩年,且回報豐厚”許虎鈐回憶道。


    “杭州執明樓?”華宇梧驚呼一聲道。


    許虎鈐點頭道:“正是執明樓”


    那執明樓華宇梧印象太深刻了,他們整個鏢局連走了兩年方才將鏢物走完,當然三分鏢局也獲得了黃金千兩的回報,隻是那執明樓竟和玄武堂有關係嗎?


    許虎鈐接著說:“那時,馬大哥對這麽大的一單生意自然很是上心,拿到傭金後便去執明樓執意見了大老板致謝”


    鐵浪點頭道:“那大老板便是孔方?”


    許虎鈐點頭道:“那時馬大哥見了孔方隻是覺得麵熟,並未想起是誰?”許虎鈐頓了頓轉身看著華宇梧問道:“宇梧,你可還記得那執明樓讓你們走了兩年的鏢都是何物?”


    華宇梧尷尬道:“許老板說的事情我知道,那是走鏢第一年的秋天,鏢車剛進了京東西路的徐州境,碰到連月的陰雨天,官道上尤其的滑,就有下麵的鏢師一不小心翻下一袋,袋子滾破之後,裏麵竟是少有的一點米和大量的貴重之物”


    路回春試探道:“全是金銀?”


    華宇梧點了點頭道:“雖然我們在裝船時根據重量也隱約猜到這袋子裏夾了其他東西,但是鏢局有規矩,除了師父知道裏麵真實是什麽之外,別人是不知道的,所以猜測歸猜測,真看見時,還是都傻了眼,那一袋破了便撒了一地,明晃晃的耀人眼睛”


    鐵浪聽了不由一驚問道:“你們兩年裏給執明樓運的都是這種袋子嗎?”


    華宇梧道:“大抵都是,還有些上好的草藥香料和綾羅緞匹,計五千餘箱,運了兩年才運完”


    許虎鈐卻道:“不,兩年也沒運完,開封城裏還有差不多一半”


    許虎鈐此話一說,眾人都是驚愕,華宇梧問:“許老板如何知道?”


    “你先說這執明樓起鏢是從何處?”許虎鈐詭異的一笑問道。


    “馬行街的天一糧鋪啊,就和我們鏢局隔了一裏地,說是東家從南方運來的米賣不出去,隻有再運回南方去”華宇梧道。


    路回春卻嘿嘿一笑道:“此事說來總難以圓過去,哪裏有南方的米來了北方賣不出去的道理,更哪裏有運糧運了兩年的道理”


    許虎鈐卻跟著道:“馬大哥也覺得有貓膩,哪裏有運糧就給黃金千兩酬金的道理”


    鐵浪卻道:“但是這些又怎麽證明是玄武堂孔方所為呢?”


    許虎鈐笑道:“說來事巧,我在開封城下裏把三分鏢局和機巧堂連通起來,又挖了出城的密道,以防不測,誰知我帶了幾人挖了兩年,竟和之前一條密道貫通了”


    鐵浪恍然大悟道:“這條密道便是一頭通了皇宮,一頭在天一糧鋪?”


    許虎鈐點頭道:“最初我們也不確定密道的另一端到了哪裏,因為那密道出口處坍塌了,後來我心生一計,命人在密道盡頭放了黑藥來爆炸了看看,你們道如何?”


    路回春驚問:“把坍塌的密道炸通了嗎?”


    許虎鈐搖了搖頭道:“那倒沒有,我和馬大哥在洞裏依據方向和長度度量知其必然是進了大內,隻是通往大內何處卻不知道,等我們把黑藥引爆了,也沒聽到哪裏有什麽動靜,過了幾天才探聽到宮裏人傳聞說內藏庫夜裏有雷聲”


    眾人聽了便恍然大悟的點頭道原來如此。


    許虎鈐接著又道:“若是這些還不能確定那孔方便是武牧司玄武堂堂主,那麽還有接下來的一件事,那是一年春天,我和馬大哥去上清宮踏春遊玩,那上清宮的雖然很少去,但和那主持在開封城裏有過幾麵之緣,主持便給我和馬大哥做了向導,對道觀裏的景致一一解說。


    等到了一個叫做四神殿的宮殿裏,我和馬大哥都是一愣,因為這個殿裏供奉的竟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神獸,我和馬大哥對這道家二十八星宿自然是一點不通,便問的多了些。最後到了玄武的時候,那主持竟稱玄武為執明神君”


    這一下眾人都啊了一聲,心道,這孔方竟給玄武堂換了個隱晦的名字,若不是這老道給說,當真沒人會想到這執明樓竟隱有玄武堂的意思。


    鐵浪深深呼出一口氣道:“那如此說來,執明樓便是玄武堂了,看來我要去拜會這個孔方一番了”


    華宇梧卻又小聲問了一句:“適才許老板說執明樓並未將所有財寶運走,那剩下的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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