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浪和華宇梧都記掛著靜邊寨那邊的楊天略等人,見童力也好個差不多就辭了唃廝囉準備返程,唃廝囉再三挽留還是沒能留住,便派了一個衛隊,大車小車的拉了不少稀罕東西算是作為對華宇梧等人的答謝。


    衛隊將它們送到了土門關便也就回去了,留下了大大小小的七八車東西,華宇梧不得已在土門關把這些東西分給了之前的客棧一部分,客棧掌櫃和夥計感激不盡,華宇梧便委托客棧掌櫃逢年過節能去楊路墓前上墳燒紙,掌櫃的自然忙不迭的答應。


    從土門關在出發,唃廝囉送的東西就還剩了兩車,華宇梧便從土門關雇了兩個人,幫著趕車,一行人歸心似箭的向靜邊寨進發去了。


    不一日,幾人便遙遙看見了靜邊寨的關口了,隻是大白日的關口禁閉,城上軍士全部持刀拿槍的嚴陣以待,華宇梧不由暗呼道:“不好,這裏如此嚴陣以待是不是夏州黨項人又有進犯”


    青雀卻道:“哪裏有什麽黨項人,我們去時還有些黨項人圍堵,現在回來一路一個黨項人都沒看到”


    華宇梧略一思忖道:“如此陣勢,想來必有因由,我們小心行事”


    正說著,城門上有人喊道:“可是三分鏢局各位英雄?”


    華宇梧仰頭看時,可不正是楊天略的那個傳令兵嗎,隻見這傳令兵銀盔銀甲,好不威風的站在了靜邊寨的城樓上。


    華宇梧道:“將軍好記性,在下一行正是三分鏢局鏢師,麻煩將軍稟告一聲楊天略楊將軍”


    那傳令兵臉色有些古怪的一變,隨即有笑眯眯道:“各位英雄稍候,我這便去稟報一聲”說完便下城樓而去。


    青雀嘀咕道:“今日看了這人怎的有些許陰絲絲的感覺”


    華宇梧低頭沉默了一會道:“楊將軍雖然機謀過人,但我看是一光明磊落的漢子,不必多疑”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靜邊寨的城門吱呀呀的打開,當頭的正是適才在城樓上的楊天略的傳令兵。這傳令兵過來抱拳道:“末將丁猛,奉安撫使王大人之命迎接各位英雄凱旋”


    華宇梧一怔,正要詢問楊天略的事情,這丁猛身後隨出的軍士已分列兩排,中間閃出一條道來。丁猛躬身引道:“王大人在衙裏候著各位英雄,請”


    華宇梧見如此陣勢便把嘴邊的話又咽了回來,回首看了看身後眾人,跟鐵浪使了個眼神便跟著丁猛進了靜邊寨。


    靜邊寨內,和前次他們來時完全不是一個景象,整個城內,三步一衛,五步一崗,更有巡邏軍士川流不息,儼然戒嚴態勢。


    華宇梧和童力走在前頭麵色變得有些沉重,華宇梧正要去詢問丁猛為何如此如臨大敵之勢,便聽得車轔轔馬蕭蕭的一隊人馬過來,青雀眼尖輕呼了一聲道:“那囚車裏是楊大哥”


    華宇梧慌忙去看時,之間那囚車裏披頭散發囚著的可不正是楊天略嗎,正要喊時,那囚車裏的楊天略卻厲聲罵道:“兀那三分鏢局惡賊,我那寶貝盡是刀光劍影裏得來,你等想謀我寶貝不得,竟密報枉汙於我,皇皇蒼天在上,必施報應於汝等,華宇梧,我便下了地獄也定會帶了虎狼之師,持槍帶斧將你砍為齏粉”


    華宇梧等人不由的都是一怔,不知道這楊天略為何罵他們,楊天略見眾人愣神盯著自己便哈哈狂笑接著道:“我楊天略為禁軍時便知會有今日,隻可惜,隻可惜。。。。。。”驀的楊天略在囚車裏狂跳幾下道:“丁猛,這靜邊寨我已布下天羅地網,我即便死了也要將你等這些惡人盡數誅殺,管你什麽掛了皇家金牌玉牌,在我看來便是木牌石牌都不如”


    華宇梧前麵的話聽了還一頭霧水,再聽了後麵這些不由心驚肉跳,心念疾轉一番轉臉向丁猛道:“這楊將軍是瘋魔了啊”


    丁猛被楊天略罵了一句正覺臉上掛不住,見華宇梧如此說便附和道:“楊天略是瘋了,如同瘋狗一般,到處咬人,各位英雄莫要見怪”


    衙門裏王堯臣竟沒能坐在他本該坐著的主案前,因為那裏坐著一個昨日才從京城趕來的人,一個不完整的人,一個太監,太監的名字叫羅崇勳。太監在大宋朝除非你帶兵打仗立了戰功,若是在深宮之中並不是都很有威勢的,但絕不包括這個太監,因為他有一個很重要的後台,羅崇勳是當朝皇太後跟前最紅的,紅得發紫的太監。


    王堯臣凝眉坐在了他很不適應的偏座上,神情有些憂鬱,而羅崇勳則手裏把這一鼎紫銅的暖爐斜眼看著一堂的眾人,臉上掛著幾絲譏笑。而羅崇勳身後站著兩個袖著手的人,這兩個人其中一個形容槁枯,須發焦黃,而太陽穴卻鼓鼓的突突跳個不停;另外一個則臉色煞白,白的隱隱透著幾絲青,枯黃的那個眼滴溜溜的看著一堂的眾人,而那個煞白的卻閉目養神,似乎對身外之事概不知聞。


    層層遞報後,丁猛帶著鐵浪華宇梧一行人進了衙堂,丁猛進去單膝跪倒道:“羅大人,三分鏢局一行人帶到”


    羅崇勳陰森森的看著華宇梧一行人,撮了口茶,將蓋碗往幾案上一頓尖聲道:“朝廷所托均是天大的事,你們不思進取,磨磨蹭蹭現在才回來,可知罪?”


    華宇梧一見這陣勢,便把童力往身後攏了一下,右手卻趁施禮之際在鐵浪手臂上輕輕一捏,然後跪下施禮道:“草民三分鏢局華宇梧,見過眾位大人,此番西行我等幾經磨難,艱險叢叢,我一師弟也在途中埋骨他鄉,還有一師弟重傷之下不能返程,現仍留在了吐蕃苦寒之地”


    羅崇勳聽了啪的把驚堂木往案上一砸尖聲吼道:“咱家就知你這等奸猾之人必有如此說辭,誤我朝廷大師還敢狡辯,來人呐”


    華宇梧心裏一沉道:“草民途中之險,這位丁將軍便知一二,當日若非丁將軍帶了我大宋軍士拚死力保,我等連那吐蕃境都踏不進去便被黨項人剁為齏粉了”


    華宇梧見這丁猛和羅崇勳似乎熟絡,便直接將當日做主的事情貼給了丁猛,果然,丁猛要貪當日之功,上前一步施禮道:“羅大人,華宇梧所說此事倒是屬實,當日正是末將和那逆賊楊天略帶了一衛人馬將他們護送至吐蕃邊境,途中也確有幾番惡戰”


    羅崇勳見丁猛如此說,臉色稍緩卻又緩緩道:“咱家暫且信了你,那咱家再問你,逆賊楊天略與你等可有什麽勾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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