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宇梧回到客棧,見邵小飛正靠在床邊喝著滾燙的酥油茶,心知一定是瞿曇宮有什麽事情了。便問道:“那邊怎麽樣?有什麽動靜?”


    邵小飛吐了一口熱氣道:“昨夜聽裏麵亂了一陣子,想必是發現那大喇嘛死了,隻是沒多久便安靜下來。就在剛才,從裏麵出來好多人,其中就有你說的那個穿著華麗的大胖子吐蕃人,還有十幾個番僧,還有三十個衛兵”


    華宇梧忙問:“他們去了哪裏?看出來去幹什麽嗎?”


    “去哪裏我是不知道,隻是看著後邊一堆衛兵拉的馬車上盡是些繩索”邵小飛又抿了口酥油茶道。


    華宇梧聽了一皺眉頭道:“壞了,他們這是去尋雪蓮花了,你看他們可有帶輜重?”


    邵小飛閉上眼睛想了想道:“帶了,除去繩索也得帶了五大車的輜重”


    華宇梧皺著眉,掐著手指算:“即使五十個人,這五車輜重也足夠十天半月了,他們這是要去很遠的地方,隻要他們不回來,我們就有救出唃廝囉的可能”


    接著華宇梧把阿鼻古井那邊的事情給幾個人說了說,眾人一聽那裏守著三個和達昂喇嘛差不多的番僧,不由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童力恨的牙咬的嘣嘣響,卻也無計可施,華宇梧眼見幾個師兄妹都大眼瞪小眼的看著,便覺得指望不上他們,還得靠自己想辦法。


    華宇梧把自己關在房間想辦法,其他人在玄關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一會,覺得無趣又無法,便各自散了。


    青雀回到房間和馬牧南比劃了好一陣,意思是憋壞了,要出去轉轉。馬牧南也覺得有些憋悶,便收拾一下和青雀一起出了客棧到邈川街上走一走。


    春天的高原依然料峭,隻是風不似冬日那般如同刮刀一樣了,邈川的街頭上絡繹不絕的川流這牽著騾馬的商人還有一些服飾華美的當地富豪。


    這對馬牧南來說,就是個窮鄉下,對青雀來說卻是一個琳琅滿目的世界。倆人走街串巷,出店進鋪好一通的溜達。


    青雀沒錢,看到好看喜歡的東西就拉著馬牧南的衣角在那裏磨蹭,馬牧南看著這孩子般的樣子總是忍俊不住的給她付了錢。


    時值午時,青雀才有些興趣闌珊,卻又捂著肚子表示餓了,要去吃飯,最終拉著馬牧南走進了一個吐蕃語漢字雙語門匾的叫什麽薈鮮樓去吃飯。


    馬牧南進去一看便知這酒家是漢人開的,便進去叫了幾個小菜還一人要了一碗麵來吃。這青雀雖然不說話,眼珠子卻是到處轉悠,一會瞧瞧這桌,一會看看那桌,看別人吃的什麽好吃的,一旦發現便指著別人桌的菜,求著馬牧南也要一份,不一會桌上就滿滿放了一桌菜,馬牧南哭笑不得,卻又奈何不得,隻能苦笑。


    青雀正在那挨個嚐著,美的喜笑顏開,這時,酒家虛掩的門便被人從外一腳踹開,進來兩個吐蕃軍士裝扮的人。


    夥計一看二人都認識,連忙迎上去:“白爺,今個又來了”


    這姓白的軍爺一白眼道:“少廢話,老規矩,開封忻樂樓的仙醪給我來三壇”


    夥計為難道:“白爺,這最近十來天,你老把我家存了一年的仙醪都喝完了,著實沒了”


    這姓白的軍士,叫白無忌,是一回鶻人,隻是他自己從來不提自己是回鶻人,所以喝酒吃肉的事情倒是自由。


    白無忌氣咻咻道:“白爺也隻是喝了幾口,都便宜了那些禿賊了,你別給我廢話,還有多少都給我拿上來”


    夥計為難的看看掌櫃的,掌櫃的本來還對著這邊張望,看夥計看他,連忙轉過頭忙別的。夥計一看掌櫃的不摻和,隻好硬著頭皮道:“仙醪確實沒了,就剩了半壇不到,要不你老嚐嚐清風樓的玉髓,價雖然低了一點,酒卻不比仙醪差”


    白無忌一拍桌子怒道:“費什麽話,把最好的就給我來三壇,我管你什麽酒,隻要最好的”


    夥計一看白無忌怒了,便小心道:“白爺息怒,我這就給你搬來”


    白無忌看著一溜小跑的夥計道:“把那半壇也給我搬來”


    不一會,三壇半酒搬到了白無忌身前的桌上,白無忌把半壇的倒在自己和身邊那個吐蕃人碗裏,一飲而盡,把碗往桌上一頓,歎息一聲:“好酒好酒啊,都便宜了那三個禿賊了”


    這邊青雀一邊啃著半拉羊腿,一邊看著白無忌喝酒,看了白無忌喝完酒那美滋滋的樣子,豔羨不已,拉了拉馬牧南指了指那酒壇。


    馬牧南噗嗤笑出聲來,心道,這丫頭像個餓了十年的一樣,見什麽都要嚐嚐,隻是她恐怕不知道這是酒,喝了會醉的。青雀卻不管她,不管馬牧南再怎麽推脫,就指著酒要喝。


    馬牧南無奈,心裏知道肯定不讓她喝了,真醉了,還不知道有什麽事情發生,便拿出荷包來翻給青雀看:“錢不夠了,買不起酒了”


    青雀急的抓耳撓腮的,從自己身上上下摸了幾下,她這衣服都是借的馬牧南的,當然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但是,她卻把自己那塊玉斧摸了出來。


    白無忌本來就是替人打酒自己混點酒喝罷了,見旁桌的丫頭居然也要喝酒,覺得有點意思,便多看了幾眼。


    眼見青雀取出了一枚溫潤的玉斧,白無忌眼前一亮,站起身來道:“那丫頭,把你手裏的玩意讓我看看,我便送你一碗酒吃”


    馬牧南當然知道人性本貪,心想若是被這霸橫的吐蕃軍士把玉斧拿去,恐怕就要不回來,正要提醒青雀,青雀卻已起身跑出了酒家,兀自走了。


    馬牧南一下有點發懵,心道這丫頭那恨吃恨喝的樣,居然不上當,也是一樁怪事,連忙會鈔攆了出去。


    那白無忌見二人匆忙離開,倒是有些一怔,嗬嗬笑道:“恁的小氣”


    說完卻在身邊的軍士耳邊耳語一番,那軍士又倒了一碗酒喝了才戀戀不舍的離開。


    馬牧南追出來,便看到青雀在街角正將手裏的玉斧細細把玩著,笑道:“你這丫頭,恨吃恨喝的,倒也知道自己的物件金貴”


    青雀回眼看了看薈鮮樓門口沒人追出來,才訕訕一笑,接過馬牧南手裏提著那些自己買的東西一溜煙回了客棧。


    回到客棧,華宇梧還在房間裏憋著,馬牧南便把薈鮮樓裏打包帶回的飯菜擺上桌,叫了童力邵小飛還有華宇梧吃飯。


    馬牧南看著三個師兄吃飯,便將適才青雀的事情說了一遍,邵小飛也笑道:“這小丫頭機靈著呢,隻占便宜不吃虧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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