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薑一看官驛中這麽多人,老大不愉快了。


    “不是傳言於你,叫你來官驛清場了嗎!這麽不會辦事,你這郡主怎麽當的!”


    眾人以為她這麽說,是將矛頭直指安世卿。


    接下來,她卻轉移話鋒:“是郡主沒有將官家的命令傳達清楚,還是諸位藐視官家天威?”


    “不敢不敢!這就走,這就走!”


    眾人做鳥獸散。


    萊薑盯著魚貫而出的那些人,重重的哼了一聲,“就是沒了官家的天威,郡主也還是郡主。”


    萊薑身為蓬羽軍的統領,在場之人哪一個不給她麵子,哪一個不敢給她麵子!


    就是隴陵鍾氏的宗主鍾鼎,也要對她起身相迎。


    眾所周知,萊薑是一個強悍的女人,是一個能抗能打的女人,行事做派頗有安世卿早年之風。


    很霸道就是了。


    萊薑剛坐下,突然想起一樁事——


    她放聲說:“哪位是隴陵鍾氏的小公子鍾釗銘?”


    消息傳的快。蓬羽軍來的也快。


    那消息傳的自然是比蓬羽軍來的還快。


    蓬羽軍也是在接到消息之後,才趕來小駿山。


    萊薑放話出來時,鍾釗銘沒敢答應,尤其是在父兄都在場的情況下。


    鍾鼎試探萊薑:“不知萊薑統領尋犬子所謂何事?”


    “沒你的事。”萊薑抬手揮了一下示意鍾鼎退下,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接著她又重複一句,“鍾釗銘何在?”


    鍾釗銘畏畏縮縮的從裴允聆身後冒出頭來,見萊薑的目光掃過來,忙又把頭縮了回去。


    萊薑走去繞到裴允聆身後。


    “你就是鍾釗銘。”她打量鍾釗銘一眼,眼神變得有些奇怪。“就是你在小駿山的妖霧中,看到了現世的魔物?”


    鍾釗銘垂著的頭點了點。


    萊薑又問:“那魔物可是一把兵器?”


    鍾釗銘又點了點頭。


    “那是一把什麽樣的兵器?”


    鍾釗銘緊張的回道:“一…一把黑色的長槍。”


    “可是傳說中的生靈滅?”


    萊薑的這句話,更像是自言自語。


    魔君的兵器都丟了好些年了,一個十幾歲大的少年在這之前怎麽可能見過。


    鍾鼎又站出來:“萊薑統領,犬子——”


    “有你何事!”萊薑不耐煩聽他說話似的。


    鍾鼎不禁把話憋住了。


    他這張老臉都快掛不住了。


    他眼前這個強悍的女人,修為雖然沒有多高,武力卻是相當驚人,捶人跟玩兒似的。


    她雖然不在十二公之中。


    然而十二公之中,沒幾個人是她的對手。


    鍾釗銘主動與萊薑說話:“應該…應該就是傳…傳聞中的生靈滅吧。”


    “你如何確定?”萊薑看他時,那眼神還是很奇怪。


    “我…我現在想起,那槍身上有一顆黑紅色的寶石,跟眼睛一樣,看形狀與虎豺目一致…”


    鍾振洲憤怒道:“胡說八道!你何曾見過…虎豺目!”


    他是該憤怒,是該緊張,是該害怕。


    那麽多人想從鍾釗銘口中知道的事情,被萊薑幾句話就給勾引出來了。


    他這弟弟再多說幾句,怕是要將他給抖摟出來。


    鍾釗銘說:“虎豺目,能映射出人心中之惡,我在封魔族見過的!郡主也與我們說過,虎豺目本是一對,原都是封魔族的鎮族之寶,後來封魔族有人叛變,卷走了其中一顆。那顆就打在了魔君的兵器生靈滅之上!”


    鍾振洲咬牙切齒,帶著仇恨怒視他這個弟弟,似乎下一刻要化身猛獸,撲上去將他弟弟生吞了似的。


    鍾鼎一手按在他的肩頭,暗暗用力。


    鍾振洲臉上瞬間爬上痛苦之色,幾乎扭曲五官。


    他強忍著沒有出聲。


    不過父親給他的這份疼痛,讓他差不多冷靜下來。


    鍾釗銘從始至終都不敢看父兄一眼。


    他生怕萊薑不信他所說的,於是放聲強調:“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淩霄!他還與帶著魔槍的那人交手了呢!”


    萊薑也不驚訝。


    在來之前,她便聽過此類傳言。


    她聽說的更多的是淩霄對這件事的反應——


    一問三不知。


    “淩霄何在?”


    萊薑這是要找淩霄問詢了。


    淩霄這會兒更一眾弟子都在官驛門外,聽到萊薑點名,毫不猶豫的邁了進去。


    見他要去麵對那個嚇人的女人,喬鬆似乎比誰都緊張。


    淩霄出現後,萊薑打量他,目光盤桓一陣,落到了他那如菜色的臉上。


    “你臉色很不好。”


    “病了。”


    萊薑對病人還是很溫柔的,至少她說話的時候沒有對鍾釗銘那樣冷硬霸道。


    “你見過魔槍,還與持槍人交了手?”


    淩霄說:“我不記得了。”


    萊薑不是第一個這麽問他的,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而淩霄的回答,卻是與之前如出一轍——


    不記得。


    “不記得了?”萊薑的口吻變了,“這樣的話,你打發得了別人,可打發不了我!”


    “他——”安世卿本想幫淩霄說幾句,卻被萊薑打過來的一個手勢給製止了。


    “你不要說話!”不知為何,萊薑看安世卿,似乎有些警惕。“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相信!”


    安世卿向淩霄攤手,表示無奈。


    她能結丹這事,一直未對萊薑說起。


    萊薑怕是聽說了她在小駿山的光榮事跡,並因此對她產生了情緒。


    萊薑接著將注意力放在了淩霄身上。


    淩霄還是那句話:“我不記得了。”


    “我…我可以作證!”


    眾人感到詫異——那個喬慫慫居然主動站出來為淩霄說話了。


    雖然他還是一副慫慫的樣子,不過他表現出來的這份勇氣還是值得讓人給對他刮目相看的。


    萊薑盯著喬鬆,“你如何為他作證?”


    “淩公子他生病了,發著高燒,整個人像個火爐,是我在山洞裏照顧他的。”喬鬆諾諾道,“之後…他應該是感應到大家有危險了,就…就提著劍跑出去了。他…他在離開山洞的時候,還在發燒呢。”


    謝留彬也主動發言:“淩霄生病這件事,我也可以作證。我將寒湘淩氏的幾位師姐師妹送去神廟,在山洞與我表弟他們分開。我們走的那會兒,淩霄還燒著呢。他應該是燒糊塗了,自己做過什麽,見過什麽人,都不記得了。二哥,有人生病,會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有。”裴允聆的話還是可信的,畢竟他的醫術受過高人指點。“也有比這更糟糕的。”


    喬鬆維護淩霄,主要是不想讓以外的人發點淩霄身體裏藏著的秘密。


    而謝留彬幫著他圍護淩霄,隻是出於情誼單純的維護。他也不知道淩霄的什麽秘密。


    而裴允聆,不過實話實說。


    這些人犯不著串通起去蒙騙誰。


    萊薑繼續對喬鬆發問:“你看著他跑了,就沒追上去?”


    “我…我是想追…”喬鬆沒見過魔槍,更沒有目擊持槍人行凶作惡的過程,萬沒有想到會有人懷疑到他身上。他一個慫包,有什麽好值得懷疑的。“我…我被…被雲…雲總管帶進倉庫了。”


    “安記倉庫的總管雲薌?”萊薑似乎並不相信喬鬆,“雲薌出身梵聖族,謹守梵聖族祖訓,避世不出,也不會插手人間俗事。他竟出手幫你,你——對他而言有什麽特別的?”


    “我…我…”喬鬆越發緊張,連話都不會說了。


    謝留彬站到喬鬆身邊,為表弟辯護:“我表弟對雲總管應該沒什麽特別的。雲總管照顧我表弟,也是受了郡主之托。我知道你接下來想問我表弟對郡主有什麽特別的。我表弟再不濟也是和郡主同在清台聽學的弟子。


    我表弟經脈錯亂,這是誰都知道的事。郡主還是第一個發現這一點的。我表弟體質與常人不同,一旦攝入瘴氣,就是藥老親臨也難將我表弟治愈。郡主便是考慮到了這一點,便出於同窗情誼拜托雲總管照顧我表弟,有什麽不對嗎?”


    “哼哼~”萊薑的笑聲令人悚然,聽上去還有那麽一些幸災樂禍的味道。她看著喬鬆,目光竟帶著同情。“梵聖族人都是厄命加身之人,會給身邊的人甚至這世間招來不幸。你承蒙他一次恩情,將來還不知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做為回報…”


    謝留彬公然反駁她:“我從不信這些!雲總管也並非你說的什麽厄命加身之人!”


    萊薑不以為忤的笑道:“你們認識雲總管,也就是說你們之前見過他了。你們之前若沒和他接觸過,興許也不會遭遇小駿山這一劫。”


    謝留彬繼續反駁她:“照你這意思,我們被困小駿山都是雲總管害得唄,那還跟什麽生靈滅有關係啊!你去將雲總管殺了,說不定就不會有人帶著生靈滅出來禍世了!”


    “你!”萊薑被堵得快要啞口無言。


    謝留彬還在繼續:


    “我們是見過雲總管。見過雲總管的不過也就是我們幾個人。被困小駿山的弟子,難不成都是因為見過雲總管才遭此劫難!身為蓬羽軍的統領,真不知道你怎麽想到,竟將雲總管當成是整件事的禍源!你不能因為對梵聖族有偏見,就如此詆毀一個人。世人還對你們封魔族有莫大的偏見呢,若都因此而詆毀你,你還能坐上蓬羽軍統領的位置嗎!”


    說的漂亮!


    幹的也漂亮!


    萊婭在門外附和:“阿姐,雖然你是我阿姐。但是我覺得姓謝的說的對。”


    萊薑氣壞了,抖著手指著謝留彬:“這誰家的孩子,有沒有人出來管管!把他的嘴給我堵上、縫上!”


    謝留彬揚眉吐氣的對著她。


    他爹可是十二公之一。


    就衝這一點,他日後見誰都不能慫!


    一名蓬羽軍安撫並提醒萊薑:“統領息怒,正事要緊。”


    對,正事要緊。


    萊薑一把抓住鍾釗銘。


    鍾釗銘又驚又怕。


    這蓬羽軍統領在謝留彬那兒受的氣,該不會是要發泄在他身上吧。


    那謝留彬這回可是害慘了他!


    萊薑卻說:“你在哪裏見到的魔槍與持槍人,立即帶路!”


    萊薑帶走的是清台的聽學弟子。


    裴允聆總不能眼瞅著不管。


    他配合蓬羽軍統領行事,不過一路都跟在鍾釗銘身邊。


    有他在,鍾釗銘心裏也有些底氣。


    鍾氏的那對父子怕他說錯話,又擔心親自跟過去會讓人起疑心,便暗中派了一名親信弟子跟過去。


    蓬羽軍接管了官驛,下一步就要戒嚴小駿山。


    小駿山戒嚴了,便不得隨意出入了。


    很多人一聽小駿山要戒嚴,都跑到神廟去了。


    這是為何?


    還不都是聽說劍宗的弟子慕容與武魂在神廟一戰,清台的四公子還因此觸痕生悟,於是大家都將神廟當成了利於修行的洞府,想去那裏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參悟出什麽。


    之前大家都忙著逃命了又在官驛鬧了這麽一出,沒顧得上去神廟湊熱鬧。現在都脫身了,清台這些平日裏都沾了四公子的光的弟子們,也都想去神廟參悟參悟。


    這些弟子與裴允聆約定,在神廟匯合。


    趕在蓬羽軍將小駿山戒嚴之前,他們一定要抓緊時間去神廟參悟。


    可神廟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不止跟他們一起被困小駿山的弟子,遠近之人聽說清台四公子在劍宗大弟子與武魂一戰之後觸痕生悟,都趕了過來。


    有人的動作更快,為了保護現場的痕跡,趕在所有人之前在神廟口設了結界,還在外麵擺了個攤兒。


    想進去可以,一次隻能進一個人,還要掏錢。


    掏的錢越多,在神廟裏待的時間就越長。


    不過就是花錢買時間。


    除了安世卿的那個爹,沒人敢幹出這樣的事來。


    安岱青這一下就把神廟變成了觀光的景點,還是有償的那種。


    對此這沒人敢說什麽。


    這神廟本來就是官家建的。


    安岱青雖無官職,到底出身官家,也是大家口中的王爺。


    不過他沒親自前來。


    搞這種蠅頭小利的事情,他也不好意思露臉。


    清台的人在這兒碰到了同盟會的人。


    不管是玄修還是魔修,大家都是修行之人,自然都是想要去神廟裏麵仔細看一看的。


    晏禎與十七他們都盤算好了,他們花錢進去之後,便將神廟裏麵的痕跡都采集下來。可能這麽做會讓參悟的效果會大打折扣,但總比老花錢往這兒跑的好。


    清台的人也想如法炮製。


    誠謹偷偷的問晏禎:“晏禎,這件事過後,你會與我們一起回清台嗎?”


    比起清台,同盟會更適合自己——


    這樣的話,晏禎說不出口。


    看他猶豫,誠謹便知道答案了。


    他很失落。


    “你現在修為都沒了,還要去當那什麽監管嗎?”


    晏禎:“同盟會中有很多恢複修為的辦法。”


    即便他以這樣的狀態回到清台,也不過是從頭再來罷了。


    ——誠謹是知道的。


    能恢複修為,自然是最好的。


    誠謹囑咐他:“那你在同盟會,一定要小心。”


    晏禎說:“同盟會並非你與外人想的那般不堪,也沒那麽可怕。有機會,你也可以去見識見識。”


    見四下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邊,晏禎偷偷的給他塞了一個東西。


    誠謹趕忙藏起來,卻小聲問:“這是什麽?”


    晏禎小聲告訴他:“這是梵天儀的複製品,圓天儀,能將周圍的影像拓印下來。同盟會的幾位師兄做的小玩意兒。待會兒進神廟,可以用上。”


    誠謹驚:“梵天儀,那不是梵聖族的至寶嗎!”


    晏禎小聲糾正他:“這是圓天儀。”


    不是梵天儀,能有梵天儀的功用,也算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貝了。


    誠謹不禁擔心:“那你把這東西給我了,你怎麽辦?”


    晏禎說:“像這樣的小玩意兒,同盟會還有很多呢。”


    誠謹突然明白晏禎怎會那般樂不思蜀了。


    同盟會,好像是個挺好玩的地方。


    他們說話的這會兒功夫,就見安世卿從神廟出來了。


    安世卿出來的時候,神態不太對勁。


    難不成是參悟了?


    眾人一擁而上。


    “郡主,參悟了嗎!”


    “參悟你個頭啊!”安世卿整個人都是懵的,“這什麽情況!蓬羽將軍怎麽不見了?!”


    “蓬…蓬羽將軍不見了?”


    “不在武神像裏嗎?”


    “他自己跑出去玩兒了吧!”


    眾人七嘴八舌。


    俞樹冷不丁的說:“該不會被卷走妖霧的那股力量給收了吧!”


    安世卿驀地看向他,隨即又看向佩在腰側的洛汐劍,萬分沮喪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還不得在安家的列祖列宗前以死謝罪!天啊,不應該啊,那神像上有帝族之力保護,不應該會是那樣吧!”


    仔細想想,她可以確定,武魂蓬羽是不見了。


    至於他去了哪裏——


    她如何會知曉!


    裴允聆帶幫助萊薑辦完差事的鍾釗銘,到神廟與其他弟子們匯合,且為了滿足他們絕大部分人的願望,答應親自帶他們去神廟內。


    擺攤兒的給了他們一個團購優惠價。


    一個時辰後,他們從神廟出來。裴允聆便整隊帶回了。


    安世卿搭的還是淩霄的順風劍。


    淩霄就算身體不適,把安世卿帶回清台的力氣還是綽綽有餘的。


    聽到他們回來的消息,裴啟元與眾位長老在山門前相迎。


    小駿山這一遭,這些弟子可是給他們清台大大的長臉了。


    從小駿山回來的所有弟子,都要好好的調理。


    裴啟元特別惦記著為救大家而修為盡失的晏禎,再三囑咐裴允聆一定要給他送些補品過去。


    在接受調理的時候,大部分弟子累的都睡著了,隻有那幾個精力旺盛的家夥還在跟身邊錯過小駿山之圍的弟子們胡亂吹噓。


    裴允聆撫琴幫他們安神。


    在聽了一段安神曲後,睡不著的也都睡了。


    打發了那些湊熱鬧的弟子,又將裴允聹單獨安頓好之後,他退到院子中。


    在院內守候的裴啟元問:“如何了?”


    “都沒事。”


    不管發生了什麽,隻要大家都相安無事,這便是最令人欣慰的結果。


    裴啟元有些急切:“我是問你小駿山…郡主!”


    “生靈滅在小駿山現世,確有其事。隴陵鍾氏的小公子親眼所見。至於郡主,她可以結丹,她的修為與境界已然超越了你我認知的界限。還有很多事,目前尚不明確。允聹的事,等他醒來,讓他自己說吧。”裴允聆回想今日之事,有一件事讓他耿耿於懷,於是主動與裴啟元說起,“三叔,今日我在官驛,與隴陵鍾氏的三公子對了一掌。很奇怪,我發覺他身上有一股陰邪的力量。”


    裴啟元冷嘲一番:“哼,隴陵鍾氏到底曾為魔君一黨,沾了魔君不少好處,現如今鍾氏的宗門弟子怕是還在偷偷的修煉見不得光的妖邪之術!”


    關於鍾振洲的事,裴允聆決定與曾經落敗在鍾振洲手下的三位十二卿互通書信好好聊一聊。


    裴允聆忽然想到安世卿今日回清台便修了一封書信差信使往劍宗送去了。


    想起劍宗,裴允聆又憶起一樁事,“劍宗南北兩院紛爭已久,今日我見同盟會的大先生給大宗師出了個主意。不日,北院的勢頭就會被南院壓製住。”


    “你才回來,怕是還沒聽說——”裴啟元道,“劍宗的大弟子慕容,自小駿山回劍宗之後,便自創一套劍法,名為朔日劍法。大宗師又動身前去帝都,向君後請收太子為劍宗弟子,由他親傳。後麵這個,怕就是你說的同盟會的人給大宗師出的主意。”


    他笑了笑,又繼續說:“劍宗的北院弟子,各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太子若為南院弟子,南院便有官家護持,當然能強壓北院一頭。再說,太子那人也不是省油的燈。這叫以毒攻毒!這麽損的主意,一般的人可是想不出來。你最好離同盟會那什麽大先生遠一些。”


    裴允聆不禁莞爾,“今天…還真是發生了好多事。三叔,你若想了解郡主,何不親自找她去聊一聊?”


    裴啟元立馬端正起來,卻仍與一個老小孩兒一般執拗:


    “不去!我與她沒話說!”


    裴允聆又笑了。


    與安世卿說一句話,裴啟元能惹一肚子氣。他何必要去給自己找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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