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楊拓打算下車之際,楊依依和那名小弟子走到了門口。


    她還沒走到門口,站在門口處的葉飛突然扭頭,朝她的方向看去。


    兩人目光對視的那一刻,楊依依頓時停下了腳步。


    遠遠地,葉飛衝著她笑了笑。


    霎時間,她一路上捏緊的拳頭突然鬆開,心裏頭卻變得緊張,怦怦直跳,臉上浮現出兩抹紅暈。


    見她停了下來,那小弟子問道:“師姐,怎麽了?”


    楊依依搖了搖頭,然後繼續昂首向前走,腳步也變得輕快。


    到了門口後,葉飛先是朝著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拱手道:“楊姑娘,又見麵了。”


    聞言,那小弟子、趙瑩瑩和薛瑞愕然。


    “啊!師姐,你認識這位兄台呀?”那小弟子驚道。


    楊依依衝著葉飛笑了笑,“不認識,不過我知道,他是父親的朋友。”


    那小弟子驚得兩眼直瞪,心想著這下完蛋了,惹怒了師父的朋友,待會師父知道後定會責罰自己;


    大弟子薛瑞卻皺了皺眉頭,在猜測著眼前這少年的身份,如此年紀就能成為師父的朋友,想必十分不簡單;


    同為女子,趙瑩瑩則發現楊依依有問題,她從來沒看到楊依依對著一名女子這麽笑過。


    看著葉飛踏入神刀閣的門、隨之神刀閣的門關上,圍觀的行人發出意猶未盡的歎息,然後便散開了。


    “掌門,那少年真是你朋友?”車夫問楊拓。


    “是呐!”楊拓嗬嗬一笑,“不過,就是不知道他可是真心想要揭下這告示?”


    進入神刀閣,葉飛跟隨著楊依依來到了正廳。


    當他落了座,並且將頭頂上的鬥笠放下,神刀閣大弟子薛瑞走到他麵前,拱手道:“剛才小師弟和趙師妹多有冒犯,身為他的大師兄,我代表他向公子賠罪。”


    葉飛笑了笑,心想著剛才你明明在場,為何不攔著你這師弟和師妹。不過心裏想是如此想,嘴上卻隻能客套道:“無妨,無妨,原來兄台就是神刀閣大弟子,幸會幸會。”


    “在下薛瑞,還不知兄台大名?”


    “葉飛!”


    當葉飛報出自己名字的時候,薛瑞、趙瑩瑩和剛才那小弟子都驚得呆了。


    見三人如此,葉飛好奇問道:“怎麽了?”


    “原來你就是葉飛!”那小弟子震驚不已。


    趙瑩瑩則定定地看著葉飛,心想著輸給葉飛可不算丟人。


    薛瑞的臉色變得耐人尋味,看不出是生氣還是高興。


    “葉飛,你何時到了汴京,為何不事先來信,我和父親好親自去接你一番。”楊依依問道。


    “今早便到了,隻不過初到汴京,見識不少新奇玩意,也為此耽擱不些功夫。”


    楊依依笑了笑,“這汴京我還算熟悉,可以帶你四處逛逛。”


    “那就有勞了。”葉飛道。


    聽到楊依依這麽說,趙瑩瑩和小弟子流露出耐人尋味的表情。楊依依從小在汴京城是長大沒錯,不過對這汴京可就未必熟悉了。


    而且,像她這樣向來隻知閉關修煉的人,居然還會帶人四處逛逛?


    趙瑩瑩仔細看著葉飛,確實如傳言般眉清目秀玉樹臨風,也算是世家名門之後,如今又年少有為,配得上自己的師妹楊依依。最為關鍵的是,他是難得一見的內外兼修高手,肯定會受師父喜歡。


    隻可惜,他已經娶了江南第一美人為妻,又納了才色俱佳的秦舒月為妾,楊依依雖然姿色不錯,隻不過估計在那兩位絕色美人麵前,怕是有些相形見絀了。


    說了幾句話後,神刀閣住楊拓回來了。


    還沒步入大廳,楊拓便道:“聽說有人撕下了那告示要當我楊拓的女婿!”


    聽了此話,楊依依頓時漲紅了臉,然後望向步入大廳的楊拓,“父親,你胡言亂語什麽,這就是個誤會。”


    “誤會吧?我瞧未必吧。”


    葉飛起身,叉手道:“晚輩拜見楊閣主。”


    楊拓嘿嘿笑了兩聲,然後走上前,握著葉飛的手道:“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吧?”


    練刀的人,手上往往長滿了繭子,楊拓身為刀神,繭子自然比常人要多得多。


    葉飛搖了搖頭,譏諷道:“從杭州到汴京趕了數千裏路,都不及踏入貴派這大門辛苦了。”


    “怎麽回事?遭到為難了?”楊拓臉色一陰。


    那小弟子嚇得臉色煞白,然後走上前說道:“師父,弟子剛才有眼不識泰山,將葉少俠攔在了門外,還險些將他趕走了。”


    “師父!”趙瑩瑩也走到了楊拓身後,“弟子也犯錯了,失了待客之道,還請師父責罰。”


    “師父,弟子當時也在場,卻未能阻止師弟師妹犯錯,弟子也有錯。”薛瑞也攬過罪責。


    “楊閣主,看來貴派弟子們都將學習待客之道的功夫花在了主動認錯上了,也算是亡羊補牢為時不晚,”葉飛打趣說道,“不過,此事晚輩也有錯,若是晚輩直接說出身份,或許就沒有那麽多的誤會了。”


    聽了葉飛這番話,楊依依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她此前便聽說過一些傳聞,是關於葉飛嘴上功夫的,說是更勝他修為一籌,今日可算是領教到了。


    葉飛這最後一句話,咋一聽像是為了化解矛盾,實則暗藏機鋒。


    楊拓怒哼了一聲,“倘若今日來訪的換成他人,而非葉少俠,豈不是就被你們三個趕走了。都給我回去好好回去麵壁思過,每人抄一百遍的門規。”


    “是,師父!”三人不敢有任何意見。


    楊拓很少會衝弟子發脾氣,可一旦發起了脾氣來,就有些嚇人了。


    等到三人走後,楊拓回頭,對著葉飛道:“讓葉少俠見笑了,今日是我神刀閣待客不周,還望葉少俠莫要放在心上。”


    “楊閣主,言重了。晚輩也有冒犯失禮之處,不該撕了門前那張告示,還不小心傷了剛才那位師姐。”


    “還以為葉少俠是真想要做楊某的女婿呢。”


    “晚輩不才,配不上楊姑娘。何況晚輩早已娶了妻,而且還是做了上門女婿。”


    聞言,一旁的楊依依麵露失落。


    楊拓嗬嗬一笑,“能招到一個像你這樣的上門女婿,沈家真是撿到寶了,楊某我可是求之不得呐!”


    一直聊到三更天,三人才散去。


    楊拓讓楊依依給葉飛安排住處,於是葉飛便跟隨著楊依依來到了一間別院裏。


    神刀閣以閣為名,則是中心處一座五層高的樓閣。整個神刀閣以此樓閣劃分為東西兩院,平日裏授課,習武和養馬都在東院;西院則是由數個別院和花園構成,用作弟子們和賓客們的住處。


    楊依依給葉飛安排的別院,就與自己的居所隻有一牆之隔。


    “葉飛,我就住在隔壁,有什麽事你可以來找我。”楊依依道。


    “有勞了,楊姑娘。”


    “葉飛,你我也算朋友了吧,以後直接稱呼我依依便是。”


    說完,楊依依便轉過走了,健步如飛。


    看著她的身影,葉飛笑著搖了搖頭。


    推開門,進入屋子,葉飛點燃了油燈。他張望了一圈,發現屋子裏幾乎是一塵不染,幹淨整潔。


    床上的被子枕頭,床邊擺放著青銅鏡的妝台,書案上文房四寶,以及東北角裏的五彩瓷器全是新的。


    顯然,這屋子早就為他精心準備好了。


    能受此待遇,他心中很是感激,就是不知是楊拓還是楊依依的安排。


    他希望是楊拓的安排。


    放下行囊後,葉飛到床上躺下。在汴京城逛了一天,實在是有些累了。


    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後,突然敲門聲響起。


    還沒開門,葉飛便猜到是楊依依。


    他前去開門,雖然他猜對了人,卻沒猜到楊依依居然親自給他端來了一盆熱水,水盆裏也放了一條毛巾。


    “葉飛,你先洗漱,待會我再給你端來洗腳的熱水。”


    “楊姑娘,我自己來吧,你貴為千金之軀,我可受之不起呐。”葉飛道。


    楊依依將水盆塞到葉飛懷裏,笑道:“你知道夥房在何處?知道泡腳的木盆去哪裏找?”


    葉飛被問住了。


    楊依依笑了笑,說了句“所以還是我來吧”便轉身走了。


    隨後,當葉飛簡單地洗漱一番後,楊依依又端著一盆熱水來了。


    “這汴京可比江南冷得多了,記得蓋緊被子了。不過,你可是二十五歲以下第一高手,應該不怕冷。”楊依依道。


    “呃,通常夜裏睡覺都不會運轉內力,該冷還是得冷。”


    點燃房間火爐裏的碳後,楊依依便要離去。


    葉飛起身送她出了房門,道:“楊姑娘,有勞你了,真是過意不去。”


    “其實我神刀閣的待客之道還算不錯吧。”


    “嗯,楊姑娘,我收回我剛才所說的話。”


    楊依依笑了笑,又說了句“叫我依依便是”後轉身離開。


    關上房門後,葉飛迅速更衣鑽入到被窩裏,楊依依說的沒錯,這汴京確實比江南冷。


    躺在被窩裏,葉飛還是盤算接下來在汴京的行動。


    首先是去找當初在他體內埋入五根針之人,以及殺死他父親母親的仇人;


    其次,是追查當初殺害秦舒月父親的仇人;


    還有一事——等著密閣的人來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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