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清庭眉頭一蹙,麵露黯然。


    “我..我能當她的娘嗎?”


    “當然能,沒有人比你還適合當他的娘!”葉恒握著曼清庭的手激動道。


    曼清庭看著葉恒,眼中泛淚。對視半晌後,她嘶啞著嗓子說道:“那你答應我,以後你會好好照顧她,直到她長大成人。”


    葉恒眼中閃爍光芒,麵帶微笑道:“可以!不過你得先答應我當她的娘子。”


    曼清庭當即答應道:“我答應當她的母親。”


    葉恒笑道:“那我答應你,會照顧好她。師姐,那我們給她取個新名字吧。”


    想了想,曼清庭才道:“她姓穀,要不叫穀幽蘭吧。”


    從那天起,葉恒每天都在盼望著曼清庭的病早日康複。


    可惜事與願違,曼清庭的咳嗽病看似愈加嚴重。


    有時候,她會連連咳嗽一個晚上,怕吵到孩子休息,她總會用毛巾捂住嘴巴。


    葉恒總覺得曼清庭有事情在瞞著他,可每當向她和師父問起時,師父都說沒什麽大礙,隻是因她體內至陰致肺寒而咳嗽不止。


    每天一大清早,曼清庭都會坐在銅鏡前梳妝打扮,打扮後的她麵若芙蓉,明豔動人。那是一個嫵媚的曼清庭,讓葉恒每天看得癡迷。


    再過不久,曼清庭病重,可她仍舊堅持著早起打扮。


    葉恒不明白,為何她這段日子會如此癡迷於胭脂水粉,明明已經足夠天生麗質。


    某一日。


    雪紛飛!


    曼清庭坐在銅鏡前梳妝打扮,葉恒則在後麵欣賞著她的背影。


    “呃!”突然,曼清庭口中吐出了一灘血。


    “師姐!”大聲驚呼後,葉恒飛奔上前,扶住了曼清庭的肩膀,“你怎麽了?”


    讓葉恒感到驚愕不已的是,曼清庭吐出的血竟然是黑的。


    葉恒的一聲驚呼,嚇哭了一旁的穀幽蘭,也驚動了隔壁草屋中的師父。


    進了門看到曼清庭臉色慘白的模樣後,滿頭白發的師父頓時麵若死灰,哀聲喊道:“女兒!”


    曼清庭看向師父,聲嘶力竭道:“爹,女兒要走了,多謝你一直以來對女兒的照顧,女兒欠你的,隻能來生再報了!”


    師父掩麵而泣,隨後埋頭痛哭。


    “師姐,這句話是什麽意思?”葉恒沙啞著嗓子問道,臉上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師父不是說你隻是肺寒而已嗎?”


    一行晶瑩的淚從曼清庭眼角落下,她斜眼看向夜恒,滿眼是不舍之意。


    頓了頓,她嘴唇抽搐道:“對不起,有一件事師姐一直在瞞著你,師姐從小就患有不治之症。當年師姐決意要把你留下,是擔心有一天師姐不在了,還有你能陪在我爹身邊,不至於讓他獨自一人孤獨終老。”


    說著,曼清庭那蒼白毫無血色的左手緩緩伸向前,輕撫在葉恒的臉上,奄奄一息道:“你答應過我的,會好好照顧幽蘭這孩子,直到。”


    話未說完,曼清庭的手便從葉恒臉上掉落。


    她走了!


    然而,葉恒始終沒有得到她的答案。


    收回思緒,葉恒發現自己已經是淚流滿麵。


    他滿懷怨恨地看著畫像中的曼清庭,同時收回自己顫抖的手。


    他恨曼清庭,在他內心深處留下了一個至今無法解開的結。


    也正是因為此,他也不太喜歡自己那徒弟——穀幽蘭。


    若不是當初承諾了曼清庭,否則他已經拋棄了穀幽蘭。


    可想到如今穀幽蘭已經年過十六,他在想著,自己可否算是完成了承諾。


    於是,過了一天後。


    他走出隻屬於自己的那間屋子,找到了陪著葉飛和秦舒月說話的穀幽蘭,說道:“幽蘭,從今日起,你便不是我葉恒的徒弟了。”


    聞言,穀幽蘭呆住了。好一陣後才緩過來,淚光灼灼地看著葉恒問道:“師父,為什麽?你不要幽蘭了嘛?”


    葉恒沒有理會,而是看向葉飛,說道:“給你們一個離開雲蘭穀的機會。”


    “你想我幫你照顧幽蘭姑娘?”葉飛問。


    葉恒點頭,“沒錯!幽蘭自幼在穀中長大,沒怎麽與外界接觸。經過兩日的觀察,我能看得出,你是個有情有義之人。既是有情有義之人,自然也會信守承諾。”


    “可那也得看幽蘭姑娘願不願意跟我走。”葉飛看向穀幽蘭。


    穀幽蘭拚命地搖頭。


    葉恒再次將目光看向穀幽蘭,說道:“為了照顧你,我被困在雲蘭穀十多年了。對我來說,雲蘭穀並非是個開心的地方。”


    穀幽蘭仍是搖頭,臉上的熱淚越流越多。


    “此事就這麽決定了!”葉恒道,“明日我親自送你們出穀,以後不許你再回來了,如果你心裏還有我這個師父的話。”


    說罷,葉恒便轉身返回自己的屋子。


    穀幽蘭突然跪在地上,懇求道:“師父,求求你,不要趕徒兒走。”


    葉恒微微偏著頭,“你總不能一輩子都呆在穀中。”


    “師父,可徒兒不忍心讓你一個人留在這。”


    “誰說我會一直留在這。”葉恒反駁,繼續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當葉恒進了屋,秦舒月立馬將穀幽蘭摻扶起來,“幽蘭姑娘,快起來!你師父說的沒錯,你不能一輩子都呆在這裏。”


    “可師父他不是就一直呆著?”


    “他有寄托呀。”葉飛望向那座墳。


    “我也有呀。”穀幽蘭則是看著葉恒的屋子。


    見狀,葉飛登時明白了什麽。


    葉恒說的沒錯,雲蘭穀並非一個開心的地方。總是有羈絆,也總是有孤獨。


    夜已深。


    穀幽蘭在房間裏,哭哭啼啼個不停。


    秦舒月在一旁陪著她,已經不知該說些什麽安慰的話。


    坡上,昏暗的屋子裏,葉恒獨自一人坐著,手中拿著簫。


    他沒有吹簫,怕惹得穀幽蘭愈發傷心。


    其實,他也怕將自己惹難過。


    穀幽蘭是他親手養大的,若說心裏沒有一絲不舍,那完全是騙自己。


    隻不過,他不想穀幽蘭像他一樣,一輩子都困在這雲蘭穀裏。


    突然間,一股動靜傳入他耳中。


    他皺了皺眉,然後起身走出屋子,然後望向動靜傳來的方向,發現葉飛拿著鋤頭在刨他師姐曼清庭的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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