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恒眼中閃爍光芒,滿懷期待道:“好,師姐你一定要早日歸來。”


    一串細絲般的眼淚從曼清庭的眼角滑落,細到讓人看不見。


    第二日,師父便帶著曼清庭離開了竹林。


    師父告訴葉恒說要回一趟昆侖,兩三個月就會回來。


    然後,葉恒這一等,便是等了一年半。


    對葉恒而言,這這一年半比別人的十年還要漫長。


    師父教的所有武功招式他已學熟練,內力也每日劇增,他的簫聲也變得哀怨。


    他不知道,師父和師姐曼清庭還會不會回來?他的內心,充滿著內心和絕望,感覺再次被拋棄了一樣。


    某一日。


    葉恒正在山頂的瀑布之上,雲霧之下,和往常一樣吹著簫,抒發著對師父和師姐的思念以及怨恨。


    突然,葉恒停下吹笛。


    遠處的湖麵上,微微泛起漣漪,一葉竹筏緩緩映入眼簾。


    兩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湖麵上。


    葉恒冷笑,將笛子收回袖中,飛身一躍,落至竹筏之上。


    “師父!”葉恒看著師父冷道。


    “葉恒!”


    師父甚是激動,拍著他的肩膀,嘴角顫抖道:“沒想到一年多未見,你的武功精進不少。”


    葉恒冷笑,道:“才過了一年多麽,我都記不清你們上次是何時離開。”


    隨後,他徐徐上前,走到曼清庭麵前,此時的曼清庭已用手捂住了嘴,眼中擒淚。


    雖然曼清庭的容貌依舊如十六歲時的她,不過相比起一年前,她的膚色變得更加蒼白,眼神也變得更加憂鬱。


    輕蔑地笑了一聲後,葉恒語氣沉沉道:“師姐,好久不見。”


    他的笑聲背後,是極深的恨。


    此後一段時間,曼清庭雖然已經回來,守在她身邊不再是葉恒,而是他那哀怨的簫聲。


    久別重逢,兩人已形同陌路。


    直到一個多月後。


    那一日,師父有事出穀。


    晚上,聽到曼清庭的咳嗽不止,葉恒走到她窗外。


    “我知道你就在外麵,為何不進來?”屋內的曼清庭道。


    猶豫了片刻,葉恒才走入曼清庭的屋子。


    此時的曼清庭一臉病容,比一個多月前又憔悴許多。


    曼清庭又是咳嗽幾聲,然後說道:“坐不坐隨你。”


    葉恒坐到床邊。


    曼清庭眼神黯然地看著葉恒,語氣虛弱道:“師弟,我知道你恨我,恨我讓你等了一年多。”


    葉恒冷冷地“嗯”了一聲。


    曼清庭低下頭,輕聲哭泣。


    頓了頓,她抬眼看向葉恒,接著道:“你變了。”


    葉恒依舊是冷冷地“嗯”了一聲。


    曼清庭坐起身,伸出手握著葉恒的手,道:“師弟,讓師姐好好看看你行麽?”


    葉恒扭頭,和曼清庭對視,眼神十分冷漠。


    不過,一陣之後,麵色冷峻的葉恒臉色突變,將曼清庭往前一推躺下,雙手摁著她的雙肩,然後湊上前。


    看著他那炙熱的眼神,曼清庭直搖頭,雨帶梨花道:“師弟,不可。”


    葉恒整個人在顫抖著,額頭上大汗淋漓,眼中布滿了血絲——他在掙紮著。


    最終,他閉上眼睛,腦袋倒入到曼清庭懷中。。


    曼清庭輕撫著他的頭,道:“師姐知道你是最聽話的。”


    許久之後,倒在曼清庭懷裏的葉恒才抬起頭,眉頭深鎖地看著曼清庭問道:“是不是在你眼裏,我永遠都隻是個孩子。”


    “你是我看著長大的,當然像個孩子。”


    葉恒麵露失望,冷冷問道:“如今你都回來一個多月了,是時候告訴我了,你喜不喜歡我?”


    思忖許久之後,曼清庭才說道:““等我身上這病好了我再告訴你。”


    說畢,曼清庭輕輕咳嗽了兩聲。


    葉恒眉頭不解問道:“為什麽一定要等到你病好才能告訴我?”


    曼清庭不說話了,眼睛裏一片朦朧。


    見她沒回應,葉恒起身,怒氣衝衝地出了草屋。


    離開草屋後,便徑直走到瀑布底下,吹響了簫。


    吹完一曲之後,葉恒心情平複了許多。這一年半以來,每當感到孤獨的時候,他都會站在湖邊吹簫,以宣泄心中的悲傷和苦悶。


    聽到背後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他回頭,隻見曼清庭正朝著他緩緩走來。


    每走兩步,她都會咳嗽一下。


    葉恒連忙上前扶住曼清庭,說道:“師姐,外頭涼,快回屋歇息。”


    曼清庭握著他的手,淚眼婆娑道:“這一年半以來,師姐沒睡過一天安穩覺。”


    愣了愣,葉恒臉上突然露出微笑,隨後將曼清庭抱回屋。


    將曼清庭輕輕放下來後,他盤膝坐到她旁邊,一如當年。


    咳了兩聲後,曼清庭問他:“如果哪天我變成老太婆了,師弟你還願意坐在我旁邊陪著我麽?”


    葉恒轉身,湊到曼清庭麵前,眼神十分堅定道:“當然願意!”


    曼清庭緩緩抬起手,輕輕撫摸著葉恒的臉,眼淚嘩嘩而流。


    葉恒伸出手拭去曼清庭臉上的眼淚,皺著眉頭道:“師姐,剛才你答應過我的,等你這怪病好了,你就告訴我,這下可不能再騙我了。”


    曼清庭微微點頭,然後閉上眼睛,微笑道:“有你坐在旁邊,師姐終於能安心睡個好覺了。”


    沒多久,曼清庭睡著了,一臉平靜。和兩年前一樣,葉恒趁著她熟睡的時候偷偷地親了一下她的臉。


    見曼清庭眼角有一滴淚滑落,他疑惑搔頭,心中暗暗問道:“師姐為何睡覺的時候還會流眼淚,莫非是做噩夢了?”


    一個多月後。


    師父終於回來了,還帶回一個不到三歲的小女孩。


    師父說見到女孩的時候,她的母親已經奄奄一息,然後便將女孩托付給了他。


    那天夜裏,除了葉恒之外,陪伴在曼清庭身旁的還有這小女孩。


    看著曼清庭哄著女孩時溫柔慈愛的眼神,葉恒心裏有些嫉妒。


    他想到了很多年前,曼清庭看他時的眼神。


    見曼清庭把自己冷落,葉恒怒哼一聲,起身要離開屋子。


    曼清庭立即抓住他的袖子,問道:“師弟,你要去哪?”


    葉恒冷道:“我看有她陪著師姐就夠了,還用我做什麽。”


    “噗哧”一聲,曼清庭忍不住笑了笑,然後發出嘲弄笑道:“師弟,你這般小心眼,還說你不是個孩子?”


    葉恒無言以對,隻能擺出一副臭臉。。


    曼清庭將他拉回到身邊,道:“你不是長大了麽,那晚上我睡覺,你來照顧她!”


    “我為何要照顧她呀?”葉恒滿臉不樂意道。


    “小氣!”曼清庭白了葉恒一眼,“當然是你照顧他了,說不定以後他會說話了還喊你作爹呢。”


    葉恒喜上眉梢,湊近曼清庭問道:“喊我作爹?那她豈不是要喊你作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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