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從屋子裏出來,葉飛便到夥房裏熱了菜。


    趁著他走了以後,一直在裝睡的秦姑娘才敢睜開眼睛。


    此時的她麵色紅漲,十分忐忑。


    倘若師父魏詩知道了此事,定會打斷她的腿!


    雖說她早就做好了對葉飛以身相許的打算,可剛才的事情對她來說,還是有些突然了。


    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稀裏糊塗。


    不過,想到已經把自己交給了葉飛,她心裏還是高興得多。


    細細想來,她和葉飛見麵也沒超過十次,相處的時日加起來也不過十天,或許這就是天意吧。


    感受到緣分的奇妙之後,秦舒月用被子蓋住了自己的半邊臉,卻遮不住眼神裏的羞澀和喜悅。


    過了一陣,聽到葉飛在喊著她,秦舒月立馬穿上衣物出去。


    出去時,葉飛正端著飯菜從夥房出來,兩人目光交匯的那一刻,秦舒月用手捂住了自己發燙的臉。


    兩人坐下來後,葉飛握住了秦舒月的手,“月兒,第一次在紹興萬花樓見到你的時候,我便有一種久別重逢的感覺。如今你是我葉飛的人了,隻願能夠不離不棄,生死相依。”


    秦舒月凝視著葉飛的眼睛,輕聲答應下來,然後以怪責的語氣說道“葉飛你過分,還沒娶小月進門,就就就。”


    秦舒月沒好意思說下去。


    “反正你早晚都是我葉飛的人了,”葉飛笑道,“不過,既然如此,還是盡早將你娶進門吧。對了,你給魏掌門寫信讓她來杭州了麽?”


    秦舒月點頭,隻不過她騙了葉飛。


    對她來說,以身相許便已經是兌現了當初給葉飛的承諾;當然,也是給她自己一個交待。


    此番她來找葉飛,其實是來向葉飛告別的。


    之前和魏掌門到汴京調查,她發現殺死她父親的幕後真凶身份十分不一般,她不想連累了葉飛。


    吃飽之後,兩人牽著手走在西湖邊上。


    看著秦舒月心事重重的樣子,葉飛問道“月兒,你怎麽不問我為何要放了殺死你父親之人?”


    “小月尋思,葉飛這麽做,必然有葉飛的原因。所以,小月本不該生你的氣。不過呢,讓葉飛哄哄我也挺好的。”


    “原來月兒心眼這麽壞呀,害我一直擔心。”


    秦舒月忽然停下腳步,動容地看著葉飛說道“葉飛,謝謝,謝謝你會在意小月的情緒,謝謝你會真的想和小月白頭偕老。當初師父千叮萬囑,叫我無論如何都不要輕舉妄動。好在我沒有聽她的話,否則就不會在紹興遇到你了。”


    葉飛一笑。他突然想起,若是那日沈蕭清執意不讓他去萬花樓,或許他就真的不會去了。


    這世上許許多多的事情都不能細想,否則真的會覺得像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一樣。


    他又想到了當初和孟九離開沈家的時候,也就是沈蕭清送給那塊玉的那一天,若是彼時有些話說開了,或許今日很多事情都變得不一樣。


    兩人繼續往前走,說了好多好多的話。


    清晨。


    離開了暖和的被窩後,秦舒月走出屋子,然後牽著馬悄悄地離開農莊。


    上了馬,她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說了句“葉飛,小月走了”便策馬離去。


    深秋時節霧氣甚濃,尤其是在這湖邊上的地方,所以秦舒月的馬兒無法走得很快。


    走了幾裏地,突然看到前方的霧裏出現了一個人影,秦舒月一驚,立即勒停了馬兒。


    馬兒發出一聲長嘶,打破了周圍清晨裏的寂靜。


    當那個人影緩緩從霧氣中走近,看清楚其相貌時,秦舒月哭了。


    她沒想到,居然會是葉飛。


    “葉飛,你不是還沒醒麽?”她問道。


    看著葉飛怒氣沉沉的樣子,她心裏有些害怕。


    要是葉飛對她發火,她八成是會委屈地大哭。


    直到走到她麵前,葉飛都沒有說話,而是跳到了馬背上,坐到了她身後。


    “跟我回家,有什麽話回家再說,”葉飛道,“你好好想想,有什麽話是要向我交代。”


    葉飛的語氣跟他的臉色一樣的低沉,秦舒月不敢反對。


    於是就隻能靠在葉飛懷裏,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


    回到葉府,把馬兒帶到馬廄安頓好後,葉飛直接拉著秦舒月走到自己的房間。


    關上門後,他坐到了桌子旁,麵無表情地看著秦舒月。


    見他一直一言不發,傻傻地站在門後的秦舒月心裏麵害怕極了,她見過葉飛殺意決然的樣子,卻遠遠不及此時看上去那麽可怕。


    “葉飛,你生氣了?”她主動開口問道。


    “嗯,有點,”葉飛點了點頭,“不過昨晚你跟我說了那麽多生離死別的話,我便料到你今日會離去。”


    “哦!”秦舒月嘀咕一聲,看來什麽都瞞不過的葉飛的眼睛。


    “說實話,我對你有些失望。昨日你才讓我失了身,今日便想不告而別,未免有太不負責任了,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啊!”秦舒月一愣,忍不住被葉飛的話給逗笑。


    “還好意思笑!”葉飛向秦舒月勾了勾指頭,“過來。”


    秦舒月聽從地走到葉飛麵前。


    葉飛抬起手,往她的屁股上打了兩下,力道可不輕。


    “月兒,既然你許諾從了我了,我希望你能夠重視一下你我之間的關係,而不是當作兒戲。我希望你能夠尊重我,尊重我是你未來的夫君,並相信我們會白頭偕老、不離不棄,若沒有此打算,否則這與在風月場合逢場作戲有何區別?”


    葉飛這番話說得很嚴重,讓秦舒月聽得很難受。


    “葉飛,小月當然想與你白頭偕老,隻是。”


    “隻是你並沒有把我當成你真正的夫君。”


    秦舒月搖了搖頭,“並非如此,小月早已經認定了你,隻不過小月怕連累了你。”


    “既然是夫妻,豈有連累一說,”葉飛握住了秦舒月的手,然後拉著她坐到了自己的腿上,“下次再這樣,就家法伺候。”。


    秦舒月定定地看著葉飛,一陣後緊緊抱著他,“葉飛,小月再也不會不辭而別了,有什麽事也會跟你商量。”


    “這才乖,月兒,那你是不是該告訴我,為何說怕連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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