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便是沈蕭盛身邊的丫鬟翠兒。她本該被活埋,是春桃將她從土裏挖了出來。好在來得及時,人還沒斷氣。


    被救出後,她被關在了城內一間破屋裏,直到剛才才被帶回沈府。


    翠兒的出現,打破了場上歡快的局麵。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認出了她的劉夫人連忙起身,急道:“翠兒,你這丫鬟昨天跑哪去了,現在才回來了。快退下,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不,不,”翠兒哭著搖頭,“大老爺救命呐!昨日我家夫人讓我去下毒毒害你家姑爺,事成後就將我活埋了滅口。好在。”


    “什麽!”


    這時候劉夫人的丈夫、也就是二老爺沈汴拍案而起,回頭朝著劉夫人望去,麵色鐵青,聲如雷聲問道:“這丫頭說的可是真的?”


    坐在沈汴旁邊的沈蕭盛嚇得筷子都掉了。


    “老爺,可千萬別聽信這丫鬟胡言,這簡直是血口噴人呐。我與清姐兒的姑爺無冤無仇,為何要害他?”劉夫人辯解。


    “是呐!”一旁的葉飛附和,“我和二嬸無冤無仇,她害我做什麽?難不成我死了對她有什麽好處,或者是誰會因此遭受非議?”


    葉飛這麽說,話裏有話。若不是傻子,都能聽明白他的意思。


    “你說你被活埋了?那後麵是誰救了你。”沈玉這時候問翠兒。


    翠兒抬起頭來,指向春桃。


    沈玉看向春桃,春桃看向沈蕭清,沈蕭清起身,皺著眉頭道:“爹,春桃這麽做,全是我的意思。我讓翠兒來此,當著這麽全家人的麵,並非是要想二嬸二叔難堪。隻不過都是一家人,都住在同一個屋簷下,應該同氣連枝才是,若各個都在明爭暗鬥,我沈家離衰敗就不遠了。”


    沈玉吸了一口氣,欲言又止,好一陣後才排著沈汴的肩膀說道:“二弟,既是你屋裏的人,就由你處置了。”


    沈汴向沈玉抱拳,信誓旦旦道:“大哥,你放心,是我治家無方,險些鬧出了人命,定然會給大家尤其是清丫頭和姑爺一個交代。”


    說完,沈汴就帶著二房走了。而沈家今日的家宴,也就這麽不歡而散。


    到了傍晚,二房那邊的管事媽媽親自跑來薇軒一趟,說二老爺已經將劉夫人遣往郊外的一處農莊思過三年,並且送上白銀萬兩作為賠罪,而涉及此事的張媽媽以及翠兒丫鬟也被打發到了山裏的田莊。


    院子內,看著一箱滿滿白銀,秋桑笑得合不攏嘴,“少爺,我不會是在做夢吧,這麽多銀兩!”


    “瞧你這點出息,我還嫌少了呢,憑什麽我的命才值一萬兩。”


    “啊!少爺你真的還嫌不夠呀?”


    “好歹再加兩個通房丫鬟的吧。”


    葉飛剛說完,春桃姑娘突然從樹上跳了下來,氣呼呼地看著葉飛說道:“你還想要通房的丫鬟,是不想要命了吧?”


    “此言差矣,”葉飛刻意壓低了嗓音,“春桃,你仔細想想,我要不放浪形骸些、把自己名聲搞臭,到時候你家小姐也不好休了我吧。”


    “也是。”


    葉飛拍了拍裝滿銀子的箱子,“這次你也有功勞,拿兩千兩走吧。”


    “真的?”


    “騙你做什麽。不對,還不如我拿著錢出高價把你買來,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好主意。”葉飛道。


    他隻是開個玩笑,沒想到春桃卻當真了。


    於是回到薔軒見到沈蕭清後,她一臉愁容道:“小姐,他不會真的出高價把我買了吧。”


    “此事我管不著,好像是歸孫媽媽管。當初府裏把你買了應該花了不到二十兩,倘若他真的願意出百倍的價錢兩將你買去,孫媽媽怕是不敢拒絕。”


    “啊!”春桃緊緊挽住了沈蕭清的手臂,“不要,小姐求求你,不要讓春桃離開你。”


    “嗯哼?”沈蕭清打了一個疑問,然後笑著拍打了一下春桃的臉蛋,“傻丫頭,他是逗你玩的,你還當真了。我們沈家又不缺這錢,再說了你的賣身契本來就在沈家,他也是我們沈家的,難不成左手倒賣給右手?”


    “好呀,這姑爺,真是太狡詐了。”


    沈蕭清微微一笑,想著今天家宴上葉飛的言行,還真是有些狡詐了。


    新的一天。


    天還沒亮,葉飛就和秋桑出了沈府的西門,往天工山跑去。


    兩人抵達天工山腳下時,太陽已經升起,山上的霧氣也在慢慢散開。


    “少爺,上山嗎?”秋桑看著氣喘籲籲的葉飛問道,此時的她吐納平緩,看不出一絲累的痕跡。


    想了好久後,葉飛對秋桑說道:“秋桑你去吧,我在溪邊等你。”


    “啊!少爺,秋桑一個人上山呀?”


    “快去吧,別偷懶,一定要到了山頂才能下來。”


    秋桑撇著臉,一臉委屈地往山上走去了。


    走到溪邊,在同一個地方,葉飛再次見到在江邊垂釣的行自如。


    “老人家,又見麵了。”葉飛走到行自如旁邊坐下。


    自行如看了他一眼,嘿嘿笑了兩聲,後道:“哥兒,又來鍛煉了?我好像瞧見哥兒你的丫鬟上山去了。”


    “是呐,說來慚愧,我身子體力遠不如她。”


    “哥兒,今日又釣了幾條魚,拿兩條回去吧。”


    “好呀!”葉飛欣然答應,“不過我可總不能一直白拿,免得回去我家娘子又數落我了。”


    說罷,葉飛從身上掏出一錠銀子,放到了行自如身旁。


    “這,”自行如猶豫了一下,“哥兒,這也太多了吧,一條魚不過幾文錢而已。”


    “老人家,就當我一下付了幾個月的錢吧。反正我以後天天都會來的,就從你這帶兩條回去。你這魚新鮮,我家娘子可喜歡吃。”


    行自如嘿嘿笑了兩聲,沒有再說話了。


    過了晌午,秋桑才從山上下來,麵色蒼白,滿頭大汗。她直接一屁股坐在溪邊,像頭小鹿一樣將頭紮進水裏喝水。


    “秋桑,別,我剛往裏撒了一泡尿。”


    “噗!”秋桑聞言,將口中的水全都噴出,惹得一旁的行自如哈哈大笑。


    “小姑娘,你被你家少爺騙了。”


    “少爺!”秋桑一臉幽怨地瞪了葉飛一眼。


    葉飛起身,說道:“趕緊喝吧,要回去了。老人家,先告辭了,明日見。”


    說罷,葉飛轉身離去。


    等到葉飛和秋桑走遠之後,看著他留下的那一錠銀子,行自如麵露疑色。


    這主仆二人中,倒像是主子來丫鬟鍛煉身子的;此外,剛才那哥兒看似在捉弄那丫鬟,實則是有深意。小丫鬟才從山下來,肺裏還殘留著一股濁氣,哥兒激她噴出那一大口水,可是幫她將那一股濁氣徹底吐淨。


    看得出來,那哥兒很不簡單。隻是他想不明白,哥兒為什麽沒點內力。


    剛才在身後不遠處一棵大樹之上,還藏著一個身輕如燕的姑娘,應該是暗中保護那哥兒的。


    “有點意思。”行自如笑了笑。


    離開了天工山,走了半炷香的功夫,葉飛和秋桑才終於瞧見了沈府。


    秋桑終於走不動了,眼冒金星快暈了過去。


    葉飛攙著她,說道:“秋桑,看來你平時活還是幹得少了。”


    秋桑哭喪著臉,已經無力為自己辯解。


    這時候,突然間,前方的樹後走出了一個人。


    “大哥?”葉飛駐足,前方之人是他的大舅子,也就是沈蕭清的親哥哥——沈蕭延。


    沈蕭延走了過來,手指著秋桑說道:“你先回去,我和他有話要說。”


    葉飛衝著秋桑點了點頭,示意她先走。


    等到秋桑進入沈府後,沈蕭延臉色一變,目露凶光,一拳直接打在了葉飛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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