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娘娘看愛兒如此反常,又氣又急又憐地拉著紅發太子道:


    “我兒呀!你到底怎麽了?不聽為娘的話,倒相信那惡賊!”


    紅發太子已不認得玄玉娘娘了,一直鬧喊著:


    “不要再打我了!不要再打我了!”


    邊喊著,邊走至劉傲前麵。連玄玉娘娘都無法阻止他。


    當紅發太子一靠近,劉傲隔著陰羅地網命令他道:


    “快到玄玉娘娘那兒,拿走她的,‘收兵符令’,且交給我!”


    “是!”紅發太子見著劉傲就全身顫得緊,自然不敢有所違背。


    玄玉娘娘遠遠地瞧著兒子的異常行為,急得跺腳說道:


    “這孩子被灌了什麽迷湯?怎生沒了自己的主見兒?”


    紅發太子依了劉傲的話,又回到了玄玉娘娘的身邊去,向其要求道:


    “我要‘收兵符令’!”


    “我兒!你要這‘收兵符令’做什麽用呢?”玄玉娘娘問道。


    神情恍恍惚惚的紅發太子根本搞不懂“收兵符令”的用處,隻是一味鬧道:


    “我要‘收兵符今’!我要‘收兵符令’。”


    玄玉娘娘拗不過紅發太子的吵鬧,隻得自袖口取出兵符來,但她—再強調道:


    “我兒!此兵符乃要緊物,可調度我陰兵千軍萬馬,也可破解那‘八麵陰羅地網’,為娘將其交與你,你可得好生收著!”


    紅發太子哪管得這許多,一接過“收兵符令”,就馬上走到劉傲前麵。


    玄玉娘娘大驚,縱身至前,阻止道:


    “我兒,不可交與那群惡賊!”


    劉傲聽著,馬上大喊道:


    “吃狗屎的!快聽我的話!免得我使脾氣,給你一頓棍子吃!”


    “不要打我了!不要打我!”


    紅發太子一勁兒奔至劉傲前,以“收兵符令”觸著“八麵陰羅地網”。


    頃刻間,羅網消失於無形,雲長風、劉傲、林可容三人不但脫了困,還擁有了可調遣千萬陰兵的符令,可說占了上風。


    “氣死我了!”玄玉娘娘眼看情勢不對,一溜煙就逃出大殿外。


    “你往哪兒逃?”雲長風喊著,且緊隨其後頭追出去。


    ******


    一再吃了敗陣的玄玉娘娘要溜至哪兒呢?原來她要到幽冥地府,找閻羅老子討救兵。


    玄玉娘娘狼狽不堪地出現在幽冥地府,慌得小夜叉們飛到閻羅老子道:


    “鬼國的玄玉娘娘稱有十萬火急之事,要求見大王。”


    閻羅老子向來與玄玉娘娘不睦,因為玄玉娘娘自司人不似人,鬼不像鬼的陰界鬼國,大有與他這位閻羅老子分庭抗禮的味道。


    “今兒個玄玉娘娘倒自動找上門,她必有事故!”思罷,閻羅老子決定見—見玄玉娘娘。


    幽冥地府的氣勢要比鬼國還要壯盛十倍有餘,除了掌有十八層地獄外,再操“生死簿”,換言之,除了管陰命之外,連陰壽也管得到邊。


    小夜叉們奉了閻羅老子之命,將玄玉娘娘帶至閻王府去。


    站在府階下,玄玉娘娘裝著委屈模樣,央求閻羅老子道:


    “大王!您是我們鬼中之王、陰界裏的最高統治者!今兒個,請您一定要為我作主!”


    閻羅王表麵聽是聽,私底下卻暗盤量:


    “玄玉娘娘平日孤傲擅權,如今倒說了這些好話,分明有求於我,才肯稱臣叩拜的!”


    不過閻羅王還是和言問道: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玄玉姬娘!”


    玄玉娘娘於是訴苦道:


    “我們鬼國遭三名活人搗亂,已岌岌可危!”


    閻羅王不敢相信地道:


    “鬼國裏陰兵魔將不算少數,難道連三名活人都治不了?”


    在旁侍衛的小夜叉們也都暗覺好笑,個個一捂嘴,強忍笑意。


    玄玉娘娘頓時感到臉上無光,連小夜叉們都敢取笑她。


    但為了搬得救兵,玄五娘娘也顧不得麵子問題了,其求道:


    “三名活人中有一名喚雲長風者,法術厲害,持一柄‘轉魄神劍’,橫行我陰界,不僅蠻橫無理,更沒把我們陰界放在眼裏……”


    正說著,有一名綠夜叉自外頭匆匆忙忙入內,稟閻羅老子道:


    “外頭有一名叫雲長風的陽人,要求見大王您哪!”


    話完,玄玉娘娘就迭連喊著:


    “便是他!便是他!”


    於是人隨聲到,雲長風灑然進入殿內,但為了敬重閻羅王這位陰界的大王,雲長風恭喊了一聲:“拜見閻羅王。”


    這倒給了閻羅王一個好印象,其揣思道:


    “不是什麽傲氣衝天的人物嘛!看來端端正正,也挺有禮的。”


    玄玉娘娘見了仇人分外眼紅,直嚷嚷道:


    “閻羅大王!這廝目中無人,帶人幹擾我陰界,你要趕緊將他綁縛起來!”


    閻羅王卻道:“玄玉娘娘,哪怪得他呀!我們這兒不是鬼,便是魔,他當然是‘目中無人’呀!”


    玄玉娘娘眼珠子一時翻白,在心底暗罵:


    “這閻羅哪還算老子嘛!竟胳臂兒往外彎,幫起外人來!哼!還虧坐的是‘大王’這把交椅’”


    雲長風這時又開口說話了:


    “誤闖鬼國實屬陰錯陽差,既非有意,何苦逼人太甚?”


    “小子!你們一夥兒將我兒子弄得癡癡傻傻,怎算無意?”


    玄玉娘娘當場又指探回去。


    “嘿!這也是因為貴太子欺人在先呀!”雲長風據實而言。


    在上座的閻羅王被玄玉娘娘和雲長風的你一言我一語攪得迷迷糊糊。


    “你們先別爭執了!等我想一想!”閻羅王製止了二人的爭端,思了一會兒。


    突地,閻羅王瞥見到前桌上的那本“生死簿”,心下便靈光一閃,有了主意。


    遂拿起“生死簿”,細細點查了雲長風的壽考。


    雲長風眼見著,心思:閻羅主要看我的生死!我何不自己先算一算。


    當下,雲長風暗暗屈指卜一下,嘴角浮現既滿意又安心的笑容。


    幾乎是在這同時,閻羅王抬眼道:


    “玄玉娘娘!恐怕我幫你不成羅!”


    “這是為什麽?”玄玉娘娘甚驚。


    閻羅王盯著“生死簿”說道:


    “舉凡陽人之生或死,全都錄在我這本子上,可是今日我遍翻此書,尋不著雲長風的生死之錄,所以嘛……”


    玄玉娘娘沉著臉,繼續聽“所以”二字下麵的話。


    “連我都無法掌管雲長風的生死呢!”閻羅王最後說了出。


    “豈有此理!”


    玄玉娘娘不住大罵道:“我來此求救兵,卻換得此話,難道我們陰界就要被雲長風給踩翻了嗎?閻羅王!原來你亦是空得虛名罷了!”


    “放肆!”閻羅王不滿意玄玉娘娘的叫囂,拍案斥道。


    玄玉娘娘如吃熊心豹膽,冷言道:


    “我今日白來一遭,雲長風,我就親自收拾你!”


    說著,玄玉娘娘便當著閻羅王麵前要動起手。


    閻羅王十分不悅地道:


    “玄玉娘娘,你恁於自傲,今日你是自投羅網!”


    於是閻羅王下了殿階,才豎起一根手指,與半空一旋,瞬間,一道黑風升起,好似一道龍卷風。


    玄玉娘娘登時花容失色,避之不及,整個人倏地被卷入那道黑旋風之中。


    不消片刻,閻羅王手中多拿了一隻黑色小瓶,瓶口緊緊密封。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自瓶內傳來玄玉娘娘的大叫大喊之聲。


    “玄玉娘娘!看你什麽時候知道悔悟,我就什麽時候放你出來!”


    閻羅王說完,即叫一名小夜叉將該隻瓶子鎖於銅柱之下。


    雲長風帶著笑容,揖身而謝閻羅王。


    閻羅主答道:“此應歸於你陽壽不該絕,我自不能強你入陰曹地府。”


    雲長風再次謝道:“感激大王!”


    “不過,你不能在陰界久留,最好能盡速離開!”閻羅王提醒道。


    雲長風便說出了自己的難處:


    “誤闖鬼國,亦非我所願之事。隻是不知向陽世之路。”


    “原來如此!”閻羅王點頭道:


    “一時辰之後,你們仍舊到鬼國之城門去,我自會有指引。”


    “在下告辭了!”雲長風領了令,便迅速回到鬼國的森閻殿。


    隻見劉傲和林可容等得心焦意煩,而紅發太子畏畏縮縮躲在角落處。


    一見到雲長風,二人迫不及待地問:


    “大師!您可製服了玄玉娘娘?”


    雲長風笑答道:


    “幸虧閻羅王處事公正。方能為我收拾玄玉娘娘!”


    劉傲和林可容樂道:


    “這叫自作自受!”


    “二人先別歡喜!我們快到城門!”雲長風突然地吩咐他們,劉傲便不解地問:”到城門做什麽呢?”


    雲長風遂說明:


    “閻羅王要指引我們回陽世的路哪!”


    一聽見即將回到陽世,林可容拍手喜道:


    “太好了!終於可離開這個鬼地方!”


    三人便齊向當時闖入鬼國的那個舊城門行去。


    到了城外,見天色依舊陰陰晦晦,正不知去向,忽然有一朵紅雲自遙遠天際飛出。


    雲長風抬頭說道:


    “這朵紅雲便是來帶回陽世的。”


    三人跟定紅雲,倏忽之間,早己脫離鬼國。


    一下陽世,劉傲和林可容歡歡喜喜地,不禁拉著手又笑又跳。


    雲長風依然微笑不語。


    忽然劉傲饑腸大怍,肚子咕嚕嚕地叫。


    林可容打趣道:


    “劉兄,這兒可沒有泥巴做的糕點給你吃哪!”


    劉傲甚不好意思,赧言道:


    “在陰界裏就因逞一時口腹之欲,而招惹了這許多的麻煩。”


    雲長風拍拍他的肩膀道:


    “過往之事就別擱在心頭,前頭有村舍野店,我們可以痛痛快快,無憂無慮地吃喝一頓。”


    “這主意甚好!”林可容喜道。


    野店就在不遠之處,三人稍加快腳步,片刻功夫即到了。


    入了店,找了座頭,劉傲一口氣點了十大盤佳肴美味。


    店家樂滋滋的,直自言自語道:


    “財神爺爺大駕光臨了!”


    萊上齊之後,三人便食指大動,大快朵頤。


    酒過三巡,雲長風突然舉杯道:


    “來!我敬二位一杯!”


    此舉令劉傲和林可容慌得忙放下碗箸,齊聲道:


    “應該是我們敬大師才對!”


    雲長風親切地道:


    “你們先與我幹這一杯!我自有話與你們說。”


    劉傲和林可容猶豫地互看了看,最後劉傲代表道:


    “大師,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於是二人仰首喝了雲長風所敬之酒。


    劉傲拭幹嘴邊的酒漬,道:


    “大師!您有什麽話要吩咐我們?”


    雲長風於是說明了自己的想法,其道:


    “與二位偶遇亦算是緣分,隻是緣分有盡時,情誼可長存,今日,恐需與二位告辭!”


    林可容先開口道:


    “大師!我們還想跟您學武功和仙法呢!”


    雲長風搖搖頭,笑道:


    “佛雲:佛隻渡有緣人,你們與我隻有一麵之緣,並無師徒之命,況且,我雲遊五湖四海,行跡不定,亦無收弟子的打算。”


    劉傲和林可容都露出非常失望的表情。


    但雲長風又笑道:“據我看來,你們二人緣分甚深,可成就姻緣!”


    話完,林可容臊得低垂粉頸。


    劉傲則一味兒在一旁傻笑。


    雲長風繼續言道:


    “你們二人同渡生死,亦是前世注定!”


    聽了雲長風的一席話,劉傲似有所了悟,其言:


    “大師!我們絕對不會忘記您的!”


    於是劉傲和林可容雙雙舉起酒盞,同聲道:


    “大師!輪我們敬您!”


    雲長風意態灑然,一口飲下這盞酒。


    三人把杯同歡,好不樂哉。


    然天下無不散的筵席,正如月有陰晴圓缺。


    一番暢飲之後,便是相別之時。


    劉傲和林可容好生不舍,低著頭,不知該說些什麽話。


    倒是雲長風先寬慰其二人道:


    “每個人各有際遇,但記今日情誼。”


    劉傲和林可容默默地點點頭,二人依舊是難過得開不了口。


    雲長風的沉穩,智慧,心善,留給他們太深的印象了。


    隻是人世聚聚散散,乃自古的常理。


    雲長風告別了劉傲和林可容,留下了衷心的祝福,便駕長風,踏流雲,灑然遁跡。


    “再見!再見!”


    望著雲長風越離越遠的瀟灑的身影,劉傲、林可容二人一直揮手目送。


    人有悲歡離合,唯有關山風月不變。


    劉傲和林可容手攜著手,慢慢地走入美麗的晚霞之中。


    ******


    話說到魏辰。


    魏辰的鬼魂懷著滿腔怨毒,飄蕩在人鬼二界。


    他雖已變成幽靈,對殷鴻飛卻仍恨之入骨。


    但他不敢靠近殷鴻飛身邊半步,就算沒被殷鴻飛發現,也會被殷鴻飛身上散發的浩然正氣所重傷。


    到時候,連鬼也做不成。


    魏辰的鬼魂一路飄浮。


    他要向他的師父求救——藍麵鬼判。


    七月初一,鬼門大開。


    陰氣大盛,陽氣消長。


    魏辰藉此機會,飄到藍麵鬼判的修練洞府——森羅殿,至陰至絕之地。


    魏辰的幽靈飄到洞中深處的時候。


    藍麵鬼判正在茶毒人命,修練毒術。


    隻見藍麵鬼判目如銅鈴,凶光駭人。


    他的臉孔是一種詭異的藍色。


    他的頭發散亂,額頭突出,比起地府鬼差還要嚇人。


    最可怕的是——


    藍麵鬼判隻有一顆頭!


    更明確的說。


    他的頭和身體此刻竟分了家。


    藍麵鬼判的頭顱懸在洞的一邊牆上。


    而他的身於卻坐在白骨疊成的椅架。


    藍麵鬼判的嘴巴不停地嚼食著——人腸!


    藍麵鬼判吸吮著一截長長的腸子。


    是了,在地上正就躺著一具屍體。


    被開膛剖腹的一具男屍!


    人是剛死不久的。


    因為空氣中充斥著一種腥味,內髒和血液溫熱而令人聞之欲嘔的腥味!


    直到腸子的最後一截也被吸入藍麵鬼判的口中之後,藍麵鬼判猛地一動!


    人頭再度飛回他的身軀之中!


    藍麵鬼判身子抖了抖,倏然站起。


    他緩緩朝魏辰所站位置看了一眼,接著朝地上死屍一比!


    死屍竟站立起來!


    藍麵鬼判念念有詞道;“魂靈軀,魂入靈軀!著!”


    原本無形無體的魏辰幽靈,終於寄入那死者的軀殼之中。


    魏辰跪地道:“師父!”


    藍麵鬼判麵無表情道:


    “你怎會落到這樣地步?”


    “師父,徒兒是被殷鴻飛所害,望請師父替徒兒報仇!”


    “殷鴻飛?紫陽教的新教主殷鴻飛?”


    “就是他!”


    藍麵鬼判冷冷地道:“你不該惹上他的!”


    “師父,我不惹他,他也會找上我的!”


    “哼!那你死有餘辜!”


    魏辰叩地哀求道:“師父,你一定要救救我!”


    藍麵鬼判道:“你的元神俱滅,隻餘遊魂一絲,要救你談何容易?”


    “師父,您老人家一定有辦法的,求求您……”


    藍麵鬼判臉上陰睛不定。


    魏辰不斷地在地上叩頭,屍身上的內髒紛紛落地,怵目驚心。


    藍麵鬼判沉吟片刻後道:


    “也許‘妖屍’會有辦法救你。”


    “那他現在人在哪裏?”


    “哼,你急什麽!妖屍行蹤不定,下個月十六、我和挑情夫人及妖屍約好相見,到時候再問他吧!”


    魏辰喜道:“師父大恩,徒兒沒齒難忘!”


    話畢,魏辰畢恭畢敬地再跪拜謝恩!


    屍身上連心髒都骨碌地掉了出來!可怕至極!


    藍麵鬼判猙獰笑道:


    “你在那具屍體上,寄生不了多久的,屍體一生蛆.你也會跟著消失的……”


    “師父……那徒兒應該如何……”


    藍麵鬼判道:“你先附到我的練鬼瓶上來。”


    他取出隻藍色小瓶,放於掌上。


    魏辰點頭,幽魂飄出,鑽進藍瓶中。


    藍麵鬼判收下練魂瓶,起身走向掉在腳邊不遠處的心髒,拾起喃喃道:


    “這心髒還溫溫熱的,丟了豈不可惜?”


    忽然張口,咬下那顆人心!


    血液混著唾沫自他的嘴邊滴流而下,他猶津津有味地笑道:


    “卻不知殷鴻飛的那顆心味道如何?嘻嘻……”


    ******


    許傑猛眨眼皮!


    他不知道他究竟是生還是死!


    他眨眨眼睛,眼眶裏盡是痛出來的眼淚。


    這使他一時還看不清楚。


    不過至少淚水可以減低他痛苦的程度。


    直到他看見自己躺在溝邊,旁邊盡是刺人的荊棘和亂石。


    他終於確定自己還沒死。


    “地獄不會是這樣的……”


    他喃喃自語著。


    許傑奮力坐起來。


    他背靠在一塊較大石頭道。


    天色還是黑的。


    他想,自己可能昏死沒有多久,所以天還亮。


    事實上,他不知道他已經昏迷了三天三夜,足足有三十六個時辰之久。


    許傑摸摸臉,一團又黏又濃的液體濕答答的。


    他猜想那是血吧!


    因為手上那股血腥味,可以嗅得出來的。


    “我的肩膀——”


    他一想到自己肩膀被刺了一刀,馬上忍不住探視自己的傷口!


    他看不到傷口有多深。


    但是他還可以勉強舉起手臂。


    那表示他的手臂還沒報廢!


    許傑朝地上呸了口痰,下意識地罵聲:“幹他娘的!”


    他再揉揉額頭。


    盡量使自己清醒些。


    怪了!


    “我為什麽會一個人躺在這裏呢?”


    他的敵人吳老彬呢?


    說不通啊!


    他明明被人打昏了,對方應該多補他幾刀的。


    至少也該確定自己斷氣才走的,怪了……?


    許傑想不出所以然來。


    他根本不知道他是死後重生。


    現在的許傑,隨時都可以突然破繭成血魔的!


    許傑懶得多想,隻是忿恨地道:


    “管他的,那對狗男女既然整不死我,他們就要遭殃了,我麽叫他們死得很難看的,操!”


    他吃力地站起身子來。


    下一步,他要走回家,將這件秘密告訴他爹許大麟,也告訴官差。


    他要看看那對狗男女是怎麽死的!


    許傑離開的時候。


    並沒有多留意一下他先前躺臥的位置。


    否則他會震驚於——他怎麽流了那麽多的血還不死?


    附近的地麵幾乎讓血給染成赤褐色了!


    他隻想趕緊去報仇!


    ******


    “五少爺!你……”


    許傑在自家的大門口撞見了忠仆丁源。


    天色初破曉。


    丁源正打算開門,掃掃門前的落葉,就看到許傑一身是血,衣衫破裂的一步步走來。


    丁源丟下掃把,衝前扶住許傑,吃驚道:


    “你全身都是血!天啊……”


    許傑不在意地問道:“那賤人呢?”


    “五少爺,你是指——”


    “王小萍!”許傑氣紅了雙眼叫道:“快告訴我那賤人在哪裏?”


    丁源遭:“在府裏,和老爺在一起……”


    許傑怒極反笑道;


    “好!她昨晚剛做了殺人的壞事,現在竟還有心思睡得下去!真是最毒婦人心!”


    丁源納悶道:


    “昨晚,不可能,她一整夜都——”


    許傑打斷他的話道:“走,扶我進去!”


    丁源想說的是,昨晚王小萍根本沒離開許府一步!


    而許傑根本就不明白他的生命中已經空白了三天!


    丁源著急道:“五少爺,先找大夫吧,你全身是血哩!”


    許傑冷笑道:“血?哼!一會兒我會叫那對狗男女人頭落地!”


    “五少爺……”


    許傑瞪眼道:“你少羅嗦,我自己進去!”


    他一把推開丁源!


    自己走進府內。


    氣衝鬥牛地一路走到他爹的房前!


    然後——


    他把所有的怨氣朝著房門上,一腳踢了過去!


    房門被踹開的同時——


    許大麟和王小萍也同時被巨響驚醒!


    許傑麵如凶煞地走進!


    王小萍衣衫不整,一瞥見許傑渾身浴血的模樣,當場尖叫道:


    “你——鬼!鬼!”


    許傑冷笑道:“對,我是回來向你討命的厲鬼!”


    許大麟倉皇中,喊住許傑道:


    “你是阿傑?你……你怎會變成這樣的?”


    許傑指著王小萍道:


    “她!是她和那個奸夫害我的!”


    許大麟震驚道:“你在胡說什麽?”


    許傑吼道:“我沒胡說!她!你問她自己做了什麽事?”


    許大麟轉頭看著王小萍。


    王小萍狡辯道:


    “皇天在上,我什麽對不起你的事也沒做過!”


    許傑叫道:“撒謊!你撒謊,昨晚你和吳老彬殺不死我,今天你們就要倒楣了!”


    王小萍又驚又懼,嘴上仍強辯道:


    “昨晚?昨晚我跟你爹都在一塊兒,你別血口噴人!”


    “臭婊子,你還想狡賴!可惡……”


    許傑氣憤不過,衝近要毆打王小萍!


    許大麟攔住他道:“阿傑!她昨晚確實跟我在一道!”


    “連你也這樣護著她,爹!”


    王小萍在旁邊瞄了許傑幾眼,知道許傑還沒有死,並不是冤鬼回來索命,當下歹念再生說道:


    “我看阿傑是被強盜打傷了,腦子不清楚了,你快叫人請大夫來才是……”


    她故意裝作關心的模樣。


    而眼神中閃露的卻是惡毒的神色。


    許傑看在眼裏,氣得吐血道:“臭賤人,你!”


    他一口氣憋不住,胸膛抽痛難受,眼前突黑,終於昏了這去!


    許大麟一邊匆匆著衣,—邊大吼道;“來人哪!快來人!”


    ******


    在夢裏。


    許傑可以看到一個全身紅衣的人。


    那血一樣的腥紅,血一樣的瑰豔!


    叫許傑目光無法移開。


    可是,他卻看不到對方的臉!


    許傑極力望去,對方的麵目仍是一團模糊!


    他忍不住向道:“你!你——是誰?”


    一種奇怪的聲音,仿佛從自己心底傳來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許傑先是一楞。


    接著,眼前突然天旋地轉起來。


    自己像是飛得很高,很高!


    又像是突然墜落在一片汪洋大海中!


    隻是,那海水竟是血!血水組合的大海……


    從夢中轉醒。


    許傑見到的丁源在為自己用手巾拭汗。


    他才赫然發覺自己冒了一身汗。


    這是他自己的房間,傭人早巳打掃幹淨,換上潔自的床單和綿被。


    “五少爺,你醒了。”


    許傑腦中有一時的空白,等到意識稍為清醒後,他就叫道:


    “我怎麽會在這裏?”


    “五少爺,這是你的房間啊……你的家啊……”


    許傑怔了怔,再道:“啊!那賤人呢!那賤人呢?”


    丁源扶住要爬起的許傑道:


    “五少爺,你傷得重,不要亂動!”


    “快告訴我,那賤人呢?”


    “好,好,好你先躺平,我再告訴你!”


    許傑隻得再躺在床上,氣著問道:


    “快說!我要找她償命!幹!”


    “她跟老爺說,她有一個遠房親威生了大病,她回去探望病人。”


    許傑冷哼道:“賤人!作賊心虛!那小雜種呢?”


    丁源麵色一變道:“五少爺,你是指小少爺嗎?”


    “對,小雜種呢?”


    丁源不悅地道:


    “五少爺,他是你同父異母的弟弟啊,你怎麽可以如此稱呼他小雜種……”


    許傑怒笑道:


    “狗屁!全是狗屁!他不是我弟弟,他不是我爹生的,他是那對奸夫淫婦的孩子!”


    “五少爺,你……你是不是傷了腦子?怎可如此說話?”


    “笨蛋!”


    許傑氣罵道:“你這笨蛋!我說的話你聽不懂是不是!”


    “五少爺——”


    許傑擺手道:“算了,跟你說也是白說!”


    哼,我不信揪不出那賤人的狐狸尾巴!


    隻要那小雜種還在,賤人和奸夫就一定會回來的。


    許傑懷著報複的心意,狠狠地道:


    “你們刺我一刀,我就要砍你一百刀,一千萬,幹!”


    丁源—旁搖頭,端起盛滿了草藥的碗道:


    “五少爺,該吃藥了!”


    許傑嫌惡地道:“這是什麽藥?”


    “補身子的,還是收肌止血的功能。五少爺,你身上的傷又多又深……”


    許傑賭氣地道:


    “我不喝,他們都殺不死我了,我還需要吃什麽狗屁藥,拿開!”


    “五少爺,不吃藥是不行的呀!”


    許傑狐疑地問道:


    “這藥是不是那賤人叫你煮的?”


    “不是,是老爺送來,吩咐讓你喝下的。”


    許傑想,爹雖然對自己又凶又嚴厲。


    但,無論如何是不會害我的。


    許傑有意喝下那碗草藥了。但隨即又想到,萬一那賤人在藥中下了砒霜,自己不就中了對方的毒計?


    爹絕不會提防那臭賤人的,不行,這碗藥不能喝!


    許傑搖頭道:“拿開,丁源!”


    丁源卻道:“五少爺,你不能拿你性命開玩笑……”


    話畢,丁源強行要將藥汁灌入許傑口中!


    許傑怒道:“丁源!我叫你拿開!拿開!”


    丁源忠心護主,當然不肯將藥汁拿走,執意要喂許傑喝下許傑怒叱道:“你敢?”


    許傑的雙眼陡然發出二道紅光,摧人魂魄!


    丁源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震,倒退好幾步!


    藥汁和瓷碗都翻倒落地!


    了源的腦子就像是有人用重錘敲過一樣,疼痛欲裂。


    許傑不明所以,訝異道:“你怎麽了?”


    丁源撐起身子,不敢置信地望著許傑——


    他看到的是黑白分明的一雙眼睛。


    哪來的紅光?


    難道是自己看錯了?


    許傑笑了道:“你這麽大的人,還會跌跤?真是好笑……”


    丁源喘喘氣,頭也比較不疼了,說道:


    “方才好像有一股力量將我推開,又好像有人重重地敲擊我的頭部……”


    “哦?是誰?”


    “我也不知道……”


    許傑笑道:“這房中隻有你我二人,難道還會有鬼嗎?”


    “也許我頭昏了吧!”


    “我看你自己才應該去看大夫,笨東西……”


    丁源苦笑道:“我再去拿個碗來!”


    “不要!你要拿碗來,你就自己喝!”


    “可是,這不行的……”


    許傑忽然就像是想起了什麽道:


    “丁源,我問你,昨晚那賤人真的沒有離開許宅一步嗎?”


    “沒有。”


    “你沒騙我?”


    丁源肯定地道:“府裏還有很多仆人可以作證她的確沒有離開過!”


    許傑凝視著對方的眼神,知道對方沒說謊。


    可是——自己明明是被那對狗男女所刺傷的呀!


    老天!


    到底搞什麽鬼?


    許傑探視自己身上的傷口,沒錯呀,就是那吳老彬拿刀刺中自己的,那死烏龜!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許傑又問道:“今天是不是初六了?”


    “不,今天是初九,七月初九!”


    許傑聞言一楞,說道:


    “什麽?我去賭場賭博的時候,老曆上明明記載的是初五呀,怎麽一下子跳到初九了?”


    他抓住丁源的衣袖道:


    “我昏了很久嗎?我回來了三天嗎?”


    “五少爺,你二個時辰前才回采的,你看看外頭,現在是正午了呀……”


    許傑甩甩頭,不敢置信地用手指扳了扳,算了算,忍不住瞪眼叫道:“怎麽可能?”


    許傑要丁源去把府裏的所有雜役奴仆都叫過來。


    他一個一個詢問過,終於接受這個事實!


    三天!


    有三天的辰光,他是昏迷不醒的;


    一個人三天不吃飯,不喝水根本活不下去。


    更何況他是一個受傷極重,血流不止,奄奄待斃的少年?


    許傑疑惑反問自己道:


    “我原本該死了,到底是誰救了我?”


    ——是那個身著鮮血般紅衣人嗎?


    想到這兒,他竟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


    王小萍的那一個遠房親威。


    事實上就是吳老彬!


    吳老彬化名吳林在一家破舊的小客棧住了下來。


    主小萍把許傑未死的消息告訴了吳老彬後。


    他的反應是不可思議地道:


    “不可能,他應該死掉的,我刺中他肩膀的那一刀入肉極深,光是流血就可以將他身上的血流盡!”


    王小萍反駁道:


    “我沒騙你,他現在人就在許府!”


    “怎麽會?不,我不信!””事實勝於雄辯!”


    吳老彬怪哉道:“我明明將他踢下山溝的,他怎會沒死呢?”


    王小萍冷哼道:“反正他現在就是沒死,你說我們要如何是好?“吳老彬反問道:“你親眼見著了那孩子啦?”


    “當然,他一身是血,初瞧見時,我還以為是那小子陰魂不散回來索命……”


    “他說些什麽?”


    王小萍不耐地道:


    “他已經把我們的事通通說出來了!”


    “那許大麟相信了他的話?”


    “這倒沒有,我極力否認,他也沒有人證可以指控我,怪的是——”


    吳老彬問道:“你看出什麽不對了?”


    “那小子竟然說我們是昨晚刺傷他的!”


    “昨晚?是大前天的晚上吧!”


    “所以我才覺得奇怪.不知他在搞些什麽把戲!”


    吳老彬摸摸下頷道:


    “你是說他在故弄玄虛?”


    “那小子最刁鑽,最古怪了,你沒殺死他,我怕我們的事早晚會被揭穿!”


    吳老彬道:


    “不管如何?這小子是不能留的,這樣,你先替我留意他的一舉一動,我想法子對付他!”


    王小萍顧慮道:“要盡量快一些!”


    “你放心好了!”


    ******


    許大麟親自送走了兩位大夫後,對躺在床上的許傑道:


    “大夫說你沒事了,多休養幾天就會好的,我會叫人用最好的藥材給你治傷!”


    許大麟說話吩咐的模樣,使許傑感受到父愛的溫暖。


    他忽然覺得他生病的好處,就是可以得到父親的關愛。


    這是他已經失落了好久的親情。


    許傑望著父親點頭道:“我一定乖乖地吃藥,爹——”


    許大麟歎了口氣坐下道:“阿傑,你怎麽傷成這樣的?”


    許傑聽到這,眼中立時充滿了憤怒道:


    “是那對狗男女,我發誓過,絕不會便宜了他們!”


    許大麟嘴唇顫抖道:


    “你還是在誣諂你娘?你真是……”


    “他不是我娘!”


    許傑突然很氣地道:“爹,你為什麽始終不肯相信我呢?””阿傑!你肯老實說,爹就相信!”


    “我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實話!”


    許大麟兩眼瞪大,懊惱不語,他不知道究竟該如何是好。


    許傑望著他爹鬢白的頭發,眼角的皺紋,不禁歎氣輕聲道:


    “爹,你相信我,那臭賤人是來謀奪我們許家的財產的,你要小心,趕快報案啊……”


    “阿傑,我們不要爭論了,一家人是不該互相攻擊,陷害的!”


    許傑叫道;“那賤人不是我們許家的人!”


    “你這孩子……”許傑他爹隻有歎氣。


    許傑急遭:“爹,那賤人生的孩子,不是你的啊!”


    “你胡說什麽?”


    許大麟的臉色變難看了!


    許傑倔強道:


    “爹,你生我的氣,我也要說了!那孩子是賤人和一個叫吳老彬的壞人生的,你被蒙在鼓裏了,爹!”


    許大麟氣忿道:


    “你怎麽能編造出這樣惡毒的謊言?”


    “我沒說謊,爹,你相信我吧!”


    許大麟聲音變得僵硬而疏遠道:“你病太重太累了,好好休息吧!”


    “隻要你信任我,爹!”


    “在你病好之前,我什麽也不信任的。”


    許大麟麵色鐵青地離開。


    許傑直捶拳頭,恨恨地道:


    “你走好了,走好了,你不相信我的話,早晚要後悔的!”


    許傑氣得用被子蒙住頭,喃喃道:


    “以後你高興怎麽被人害就怎麽被人害!我也不過問了……”


    他夢裏!


    許傑又夢見那鮮血一樣顏色衣服的人!


    他還是看不清對方的長相。


    不過,他感覺出他極對方的距離仿佛又近了些。


    因為許傑可以感覺出對方那男性的暴烈氣息,有如火山正要沸騰,海嘯即將卷襲而至!


    那句話像是自問自答,也像是從心底深處又傳來了。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許傑奮力掙脫那紅色夢,卻發現自己一點力量也沒有。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最後,他又被血海所吞沒,吞沒……


    ******


    “挑情洞”。


    挑情夫人和藍麵鬼判相對坐著。


    中間桌上擺著許多佳肴美釀,四周還有許鄉豔麗少女服侍著。


    挑情夫人媚眼含春笑道:


    “喲,鬼判,你今天倒是來得挺早的嘛!’’藍麵鬼判麵無表情道:“剛剛好而已。”


    “不如……你我趁此良機結一段合體緣吧……”


    挑情夫人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撫著隻著輕紗的卞體,狀極狼褻。


    藍麵鬼判敬謝不敏地道:


    “挑情夫人,你要吸取陽元,你洞裏的男人已經夠多了,不用找我。”


    挑情夫人玉手連指,故怍嬌羞道:


    “唉呀,你怎麽如此不解風情呢?奴家可不是隨隨便便的人哩……”


    藍麵鬼判冷笑道:


    “謝了,我的修行不易,可不想毀在你的肚皮上!”


    挑情夫人啐罵道:“死相,奴家懶得理你。”


    藍麵鬼判冷哼不語。


    “通天教”三大尊者之中。


    妖屍、藍麵鬼判隻是恐怖的殺人魔而已。


    挑情夫人卻是殺人不見血,吃人不吐骨頭的女妖!


    她的年紀早已超過五百歲。


    可是外貌卻猶如三十歲的成熟少婦。


    挑情夫人專門吸取男人的純陽,女人的純陰來修練其功力。


    藍麵鬼判知遣挑情夫人的采補大術之厲害,根本不敢和挑情夫人有肌膚之親。


    第十二章風雲變色壞兆頭


    今天是妖屍、藍麵鬼判和挑情夫人相約之期。


    獨獨不見妖屍來相會,於是藍麵鬼判隻有和挑情夫人在洞中枯坐著。


    挑情夫人眼見勾引藍麵鬼判不成,於是道:


    “這妖屍真是太豈有此理了,竟然逾時未到,哼!”


    藍麵鬼判答道:“無妨我們可以多等一下。”


    挑情夫人喚來一名已被迷惑心智的女子,當著藍麵鬼判麵前,就吻起那女子來,從頭到腳。


    這還不說。挑情夫人同樣又叫一名壯漢像小狗一樣舔著她的私處,下流至極,淫穢至極。


    藍麵鬼判看在眼裏,心中嘀咕道:


    “哼!又是采補大術!”


    半個時辰不到。


    那對男女已經精血虛脫地倒在挑情夫人腳下。


    挑情夫人麵帶紅暈地滿足笑道:


    “啊,真是舒服……”


    藍麵鬼判閉目不語。


    挑情夫人嬌喘笑道:“鬼判,既然妖屍到現在都還不來,不如我們來個遊戲解解悶吧……”


    藍麵鬼判冷然笑道:“什麽遊戲?”


    “你跟我來吧……”


    挑情夫人將藍麵鬼判帶到一間密室前。


    “鬼判,你看看裏麵吧!”


    藍麵鬼判並未向前,雙眼僅透出藍光片刻,就已看清密室中的一切,說道:


    “又是你捉來的幾名壯漢而已,沒什麽。”


    “不,你錯了。”


    “哦?”


    挑情夫人咯咯笑道:


    “這些男子跟平常的男人不一樣,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有一種花柳病,毒性都不輕……”


    藍麵鬼判冷笑道:


    “你不能玩弄他們,又何必留他們,為何不殺了幹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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