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一步步逼近魏辰,慘笑道:


    “你害死了我,嗚……我死得好慘啊……”


    殷鴻飛麵色凝重,站在當場沒有表示。


    魏辰作賊心虛,麵容青白,搖頭哺哺道:


    “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收了你的三魂七魄……你不應該出現的!”


    女鬼哀嚎道:


    “天道好還,天網恢恢,閻王爺讓我來揭穿你的真麵目……”


    魏辰連退幾步,急促吸著氣道:


    “不可能,你不應該存在的,你早已元神俱滅了……不可能!”


    殷鴻飛突然開口道:“你承認了?魏辰!是你殺了那些女子的?”


    “我——”


    魏辰急忙掩住口,驚覺失言,倉惶不知所措。


    女鬼卻再向前一步,探出白骨嶙嶙的血掌,欲掏住魏辰的咽喉!


    魏辰瞥見女鬼在地上的影子!


    ——大白天,哪來的冤鬼?


    ——如果是鬼,又怎會有影子?


    魏辰然醒悟叱叫道;“裝神弄鬼,你該死!”


    他雙掌一分一合,拍出兩道火圈!


    火圈罩向那女鬼!


    女鬼身影一飄,退回殷鴻飛身邊,讓開那逼人火圈!


    女鬼轉了個身子,立即還她原來麵貌。


    美豔脫俗,冷若冰霜的紅衣女子——桃花女。


    桃花女智誘魏辰承認自己殺人事實。


    殷鴻飛微笑對桃花女道:“你做得很好。”


    桃花女輕掠發鬢,輕笑道:


    “他如果不是殺人太多,也不會露出馬腳了……”


    事實至此,真相大白!


    魏大人一張臉又怒又氣,脹成豬肝色!


    李亮三和眾捕快個個表現出驚訝和痛恨之神色,將魏辰團團圍住!


    殷鴻飛道:


    “魏辰,你現在還有什麽話說?”


    魏辰惱羞成怒道:


    “殷鴻飛,你行,你有種!”


    “哪麽,你的罪行,你都承認了。”


    “哼!我倒要看看這妖女是何方鬼魅!”


    魏辰口中念念有詞,左右雙手食、中二指浮現金光念道:


    “幻海天象,給我法眼!”


    魏辰的雙手拂過眼睛,頓時雙目精光畢露!


    他想窺破桃花女的原形,以便對付。


    殷鴻飛袍袖一揚!


    立刻將桃花女收到袖中。


    魏辰即便有法眼,也莫奈何,不禁咆哮怒道:


    “殷鴻飛,你敢跟我作對!”


    殷鴻飛閑然笑道:


    “不!我不是和你作對,我是來收服你,將你繩之於法,奠祭死去的冤魂!”


    魏辰粗聲道:“那就要看看你夠不夠份量了!”


    話甫畢。


    魏辰右手一比一對蜈蚣勾已然在握!


    在場除了殷鴻飛,沒人看清魏辰是如何變出那對暗褐蜈蚣勾的!


    “要動手嗎?別濫傷無辜!”


    殷鴻飛朗笑聲中,飛入雲端!


    魏辰提身追趕,步步高升,亦竄入白雲之中。


    兩人在眾目睽睽下,由地麵鬥法到半空。


    魏辰身形飄忽,蜈蚣勾連取殷鴻飛身上三十六要穴。


    螟蚣勾勾身深褐,分明淬上烈毒,隻要劃破一絲肌膚,便立即毒發身亡。


    殷鴻飛足點天罡七星步。


    身如回風舞柳,瀟灑又輕妙地讓過對方蜈蚣勾!


    魏辰雙勾大劈,大揮,大砍,隱含刀斧之威勢。


    看情形,是非將殷鴻飛砍得血肉橫飛才甘心。


    殷鴻飛取出白玉尺。


    幾乎同時白玉尺幻化成一柄白玉劍。


    “白玉劍”連接“蜈蚣勾”十三擊!


    劍勾交擊“蓬”、“蓬”一連出十三抹火花。


    兩人如天馬行空,雲霧中互不相讓!


    魏履的蜈蚣勾。招式怪異,全走偏鋒。


    殷鴻飛的白玉劍綿密順暢,宛如行雲流水。


    百回合下來。


    魏辰已經滿頭大汗,卻傷不了殷鴻飛分毫。


    殷鴻飛仍然氣定神閑,攻守有序。


    顯而易見,殷鴻飛技高一籌,控製了整個戰局。


    桃花女在兩人較技之初,已從殷鴻飛袖中飛出。


    美目顧盼,桃花女在一旁笑忖道:


    “殷公子劍術出神入化,端的無懈可擊,那惡人雖然頑強凶狠,始終要敗在殷公於劍下!”


    桃花女和殷鴻飛相處愈久,愈覺殷鴻飛法術高強。有如瀚海深淵,廣大無邊。


    魏辰吼道:“看勾!”


    他拋出“蜈蚣勾”!


    那對“螟蚣勾”暴長數倍。


    居然生成兩隻活生生又長又粗,而且十分醜陋的彩線蜈蚣,撲噬而來!


    殷鴻飛沒有遲疑,手中“白玉劍”又變回“白主尺”。


    “降魔玉龍!”


    白玉尺變成一條通體晶芒的白玉龍!


    白玉龍一出現。


    那兩尾彩線螟蚣像是十分懼怕似地不敢稍動。


    玉龍吞下了那兩尾毒蜈蚣,飛回殷鴻飛手中。


    魏辰見狀大駭,自知非敵,欲念隱身訣而逃逸——


    桃花女適時射出桃花鏢,打傷魏辰。


    魏辰一連疼痛難當,身形不穩,墜下雲梯!


    殷鴻飛待魏辰落地後,現身在對方麵前,厲聲道:


    “你連殺數人,甚至連幼童都不放過,罪無可赦,其心可誅。”


    魏辰摔傷後,哀求道:“殷鴻飛,你饒過我吧!”


    “饒你不得!”


    殷鴻飛不再多費唇舌,一掌擊出!


    熱氣呼嘯,洶湧而至!。


    魏辰避無可避,身形如斷線風箏拋起再掉下。


    落地時,魏辰已經是半個死人了。


    望著口吐汙血的魏辰,桃花女道:


    “殷公子,你怎不取這惡賊狗命?”


    殷鴻飛道:


    “我方才用烈焰掌震斷他的法脈,他的道行已經全毀和常人無異,將他交給李捕頭等候王法處置,以慰死者。”


    桃花女頷首道:


    “桃花明白公子的心意,讓這惡賊在眾人麵前伏誅授首,可以提倡王法,重振天道,以昭炯戒!”


    殷鴻飛淡然笑道:“我們這就將這惡賊帶回縣衙吧!”


    “嗯!”


    ****


    淩美仙雀躍笑道:“殷大哥,你果真捉到那凶手了!”


    殷鴻飛微笑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啊……”


    “那凶手什麽時候該砍頭呢?”


    “日後午時,東街斬首。”


    淩美仙芳心大快道:


    “太棒了,真是惡有惡報。”


    殷鴻飛飲下一杯洛神茶,潤潤喉道:


    “那魏辰空有一身本領,可惜用錯了地方,專門殘害婦孺.今天有此下場,可說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淩美仙笑道:


    “那袒護他行凶作惡的狗官呢?”


    她指的是縣官魏大人,也是魏辰的生父。


    殷鴻飛道:


    “已經被撤職,判刑六年。”


    “對,像他哪種人,根本沒資格當人民的父母官,坐牢六年夠便宜了。”


    殷鴻飛笑道:


    “好了,好了,女孩子家別那麽多話,快回到你自己的屋子打坐修禪吧!”


    “那殷大哥你呢?”淩美仙問道。”我要替幾位患者診治,這些日子又有不少人患了傷寒。”


    淩美仙欲言又止,支支吾吾地道:


    “有件事……我想……”


    “吞吞吐吐的,有事就快說啊!”


    “有個壞蛋欺負我,弄蛇來嚇我,你替我報仇,教訓教訓那個人好不好?”


    殷鴻飛楞了片刻道:


    “蛇?你說有人拿蛇嚇你?”


    淩美仙張口咬齒,怒嗔道:


    “對啊,你就不知道有多氣人……”


    於是,淩美仙將她和蛇郎君相遇之事,統統說了出來。


    她繪形繪色,將那蛇郎君說得十分厲害似地,不僅能夠呼禦群蛇,還能飛天遁地哩!


    聽完淩美仙的描述後,殷鴻飛搖頭笑道:


    “你就是愛亂跑,如今遇到高手了吧……”


    淩美仙吃驚道:


    “殷大哥,你不認為應該教訓一下那蛇郎君嗎?”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你不是說對方很厲害……”


    “可是你更有本事啊,殷大哥!”


    殷鴻飛啼笑皆非道:


    “天下之大,我去何處找蛇郎君?”


    “這……”


    “再說,蛇郎君也沒有傷人之意,對於那些好色之徒,隻是略施小懲而已,我認為他沒有錯。”


    “可是,他也用蛇嚇我呀!”


    殷鴻飛哈哈笑道:


    “這是在教你,功力太淺就不要隨意亂跑,尤其是在深更半夜,你還是個姑娘家啊,別忘了……”


    淩美仙覺得十分委屈地道:


    “那我就白白被‘汙辱’了嗎?”


    “不要亂用詞語,什麽‘汙辱’呢?這隻是個教訓。”


    “那……太氣人了,那些人還被嚇得流口水,像個白癡,這又要怎麽算?”


    “這不難。”


    殷鴻飛拿起桌上的毛筆,沾了些墨汁,立即在白紙上寫下解方,交給淩美仙道:


    “這個藥方服下後,三天之內就可以恢複正常。”


    淩美仙喃喃念道:


    “地漿水、翠豆汁、雞屎白?”


    看到這兒,淩美仙忍不住噗哧笑道:


    “雞屎白?是雞大使嗎?”


    “是。”


    “天哪,我快笑死了……”


    淩美仙笑得前翻後仰,撫著胸口喘氣道:“幸虧我沒得失心瘋,否則要我吃雞屎白,我不嚇死才怪哩……”


    殷鴻飛搖頭苦笑,心中忖道:


    “真是個孩子氣,長不大的姑娘啊……”


    現在,故事發展到另—條主線,另一個主角。


    許傑相信沒有一個十三歲的少年,會像他那麽討厭回家。


    他認為在那個家中,他絕不會比—張桌於,或是一隻椅子受到注意,也不會比小貓或小狗得到重視。


    那算是家嗎?


    他是最小的一個。


    就算他是他爹許大醋最小的一個兒子,也沒有得到太多的疼愛。


    因為,許傑和他五個哥哥,長得完全不一樣。


    哥哥們,一個個聰明伶俐,一個比一個俊美,好看。


    高挺的鼻子,麵如冠玉,齒白唇紅,甚至比姑娘家還漂亮。


    許傑是個例外。


    他的鼻子不夠高,不夠直,麵色黑得像黑炭,嘴唇又厚,眼睛也小。


    和前麵五個哥哥相比,他實在是一隻醜小鴨。


    許傑得不到他爹歡心的,並不完全是他怪異的長相。


    還有一半原因,再歸於他天生的頑強個性。


    前麵五個兄長,個個飽讀詩書,用功聽話,令人欣慰。


    許傑最叛逆,最不聽話,也最愛惹禍。


    他從小到大就是個令人頭疼的孩子。


    他跟誰都合不來。


    誰也管不了他。


    許家在鎮上也是個首富,家中的管家、仆役一見到許傑,莫不遠遠地避開。


    隻有他娘,許傑的親娘,是許傑最愛也最願意聽她的話的人。


    許傑對他娘,始終非常孝順。


    可惜,半年前他娘死後。


    許傑就失去了他最親愛的人了。


    那之後,他愈來愈討厭回來。


    他不能忍受,他娘還死不到半年,他爹就又娶了一個後娘過門。


    “那個女人有什麽好?哼!”


    許傑從來不肯喊對方“娘”,隻稱做“那個女人”。


    他不想回家。


    便把一身多餘的精力,往外麵發泄。


    他不愛念書,認識的字也有限。


    不過,他總認為他隻要看得懂“許傑”兩個字就夠了。


    那一天。


    許傑又和鄰近的村鎮孩子打架。


    打完架後,許傑揉揉鼻芋,竟揉出血來。


    他猜一定是鼻骨斷了,才會流這麽多血!


    許傑先將頭仰著,等到血流得緩一些後,才急忙跑回家。


    許傑從自家的後門圍牆翻進。


    走後門有一個好處。


    至少不會遇見爹,省得被嘮叨,念個不停。


    “反正,他也不疼我,隻有娘疼我。””霍”地躍下牆!


    許傑輕巧地溜回自己房間,像是隻狸貓般。


    他的房間其實並不小。


    裏頭的擺飾、用具也一樣不缺。


    許家在這鎮上畢竟是個大戶人家。


    可是,他的房間就是非常亂!


    而且亂得令人頭疼。


    許傑用小刀在檀木桌上刻了許多圖案,奇奇怪怪地。


    他還將綿被捆成一個肉棕般,枕頭亂丟在地上,雪白的牆壁填滿了狗爬似的文字。


    尤其有甚者,他還在床底下養一些醜陋的晰蠍和蛇之類的東西。


    許傑不讓其他傭人進他房間打掃。


    他娘在世的時候,許傑偶而還會整理一下房間。


    他娘過世之後,許傑就根本沒有打掃過。


    許傑的父親曾經叱罵教訓他道:


    “你這孩子像什麽樣子,房間像個狗窩!”


    “我喜歡狗窩!”許傑脫口頂嘴道。


    他的叛逆有一半是因為要引起他爹的關懷和嗬護。


    可是頂撞爹的結果是被罰一天不準吃飯。


    現在,許傑躺在床上.用枕頭靠著頭,以防鼻血再流出來。


    許傑忽然見到一隻蜘蛛從蚊帳垂下來。


    他一時興起,猛然彈起身子。


    手一提,就將蜘蛛捉在手中。


    “哈!正好喂給晰蜴吃!”


    許傑跳下床。


    才一低頭。


    鼻血又噗噗地流了出來,流進了咽喉。


    鮮血一入咽喉。


    竟是腥臭喊熱的味道。


    許傑“呸”了一口,趕緊再仰起頭,乖乖回到床上躺著。


    過了一會兒。


    有人來敲門。


    “小少爺,小少爺!”


    許傑皺眉遭:“進來!”


    進來的是許家一名長工,大約有三十來歲。


    身材粗壯,像座小塔;相貌平凡,手背上長滿了濃密的汗毛,他叫丁源,是許家的忠仆。


    但許傑都喊他大猩猩,喜歡捉弄他。


    七年前,北地起大旱,丁源也是逃難的難民之一。


    饑寒交迫,丁源病倒在許家門前。


    許大麟收留了丁源,自此丁源也就留在許家幫忙。


    說也奇怪,許傑一向對別人沒什麽好感,對丁源卻不一樣。


    許傑有時會拉著丁源到山坡放放風箏,到河邊網網魚。


    丁源也會做些竹葉編成的蚱蜢送給這位小少爺。


    許傑躺在床上,鼻音又濃又重地道:


    “大猩猩,幹什麽?”


    丁源看到許傑口鼻間的血跡,不由大驚道:


    “小少爺,你……你流血了!”


    許傑不在乎地道:“對呀!”


    “我去告訴老爺……”


    丁源急忙轉身,許傑聞言變色吼道:“站住!”


    許傑一骨碌兒坐起身子再道:“你給我回來!’’丁源回過頭,關切之情溢於言表道:


    “你流了好多血,小少爺。”


    “我知道。流一點血.不要緊的,你少多事!”


    他可不許丁源去向爹報告,否則他又要倒楣。


    “小少爺,你真的不要緊嗎?”


    “廢話,隻是流鼻血而已。”


    “我去拿些藥膏。””不用。”許傑沒好氣地道:


    “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快說!”


    丁源道:“老爺要你梳洗幹淨,換一套新的衣服,晚上府裏有很多客人要來呢!”


    許傑發現手中那隻蜘蛛死掉,便扔到一旁,意興闌珊地道:


    “客人,客人!客人和我有什麽關係?”


    “小少爺,那些客人是專門來祝壽的。”


    “哦——今天是爹的大壽嗎?我不記得了。”


    許傑走到桌子旁,又拿起小刀刻起桌邊的木頭來。


    一片一片地把木屑弄得滿地,在他無聊煩悶的時候,手都會動個不停。


    丁源沉默了片刻道:


    “是替二夫人祝壽的。”


    許傑停下手邊動作,嫌惡地道:


    “替她?哼,那就更不關我的事了。”


    “老爺要你和其他四位少爺準時到席。”


    “我呸!我才不去哩。”


    “這是老爺的意思啊,小少爺。”


    許傑揚起眉頭道:


    “少羅嗦,你沒資格教我怎麽做。”


    他做事一向就憑自己的喜惡。


    丁源搓雙手,有些為難地站在那裏。


    許傑眼珠兒一轉,說道:“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


    “咦——怎麽還不走?”


    “……小少爺……你還是……”


    許傑盯著丁源,忽然拉住他的手,惡作劇地笑道:


    “啊!你的手怎麽長這麽多毛呢?我替你剃掉好了。”


    “小少爺別這樣。”


    “不要動!”


    許傑用小刀刮掉子源手臂上又濃又粗的汗毛,笑道:


    “刮掉後,也許會更好看哩!”


    他就像一隻頑皮的野孩子,任性妄為。


    丁源無奈,隻得站在那兒。


    “哎呀,糟了,對不起!”


    許傑不小心,在他的手臂上劃下一道傷口,鮮血汨汨而出。


    丁源歎氣收回手道:


    “沒關係的,小少爺。”


    許傑到底天性善良,見到對方被自己割傷,忍不住心懷歉意,接連道:


    “我不是有意的,你痛不痛?對不起啊……”


    許傑趕緊從櫃子裏拿出一個木盒子。


    再從木盒子中,取出一片金鎖子遞給丁源道:


    “這個給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望著許傑自責又愧疚的眼神,丁源搖頭笑道:


    “小少爺,你拿回去吧,我不能收。”


    丁源來到許家這麽多年,可以說看著許傑從小長大也不為過,他當然知道許傑並不是眾人眼中無可救藥的壞小孩。


    許傑就跟其他小孩一樣,渴望被大人愛護與擁抱。


    可是,從他出生後,他的麵貌使他得不到他爹的喜歡,無論許傑再怎麽努力也比不過他四個優秀的哥哥。


    所以,才會造成許傑頑強,任性而又桀傲不馴的脾氣和破壞心理。


    事實上,許傑還是有一顆赤子之心的。


    丁源當然不會把這件事故在心上。


    許傑卻愧疚地道:


    “快收下,我拿布給你擦血。”


    丁源擦隻得先將金鎖片子收入懷中,許傑胡亂拿了件衣服,用衣服袖子要替丁源抹去血跡。


    丁潭搖頭道:


    “不要用衣服,那是你晚上要穿的。”


    “管他的,先把血止住再說。”


    丁源退後一步道:


    “小少爺,我自己去找藥敷好了,你千萬要記得老爺的吩咐,晚上替二夫人祝壽。”


    丁源話畢,立刻退出房間。


    許傑坐回房邊,鼻孔發出一聲冷笑道:


    “哼!要我替她祝壽,為什麽她不來替我祝壽!”


    他摸摸鼻子,覺得沒有先前那麽痛了。


    再跳個幾下,鼻血也不流了。


    許傑決定再溜到外頭去玩,瘋他個一整天。


    他從自己存銀子的竹筒裏,倒出來一些碎銀子。


    “到哪裏去好呢?對了,去賭場玩一玩,最好是玩到明天再回來。”


    許傑興致衝衝,推開房門,又從後門溜出去玩。


    縣衙地牢,魏辰披頭散發跌坐在陰暗的牢房中。


    他的目光充滿了怨恨和不甘,若不是被殷鴻飛打散一身真元,這區區牢房根本困不住他。


    過了今夜,他就要被斬首,暴屍東街。


    即便是死到臨頭,魏辰猶喃喃自語發下毒誓,絕不和殷鴻飛善罷幹休。


    “我要剝你的皮,喝你的血,吃你的肉,將你挫骨揚灰,殷鴻飛!”


    守牢的二個獄卒循聲來叱罵道:


    “你是想討打嗎?”


    魏辰叫道:“放我出去!”


    獄卒林七道:


    “別妄想了,你這不知死活的東西!”


    魏辰忽然笑道:


    “兩位大哥替我做一件事,這個就你們的。”


    他解下了左手無名指的玉環,價值不菲。


    兩名獄卒相視一眼道:


    “你別奢望我們放過你,你是明天午時就待處斬的要犯!”


    “我不要你們放我。”巍辰詭笑道:


    “隻要兩位大哥替我拿來幾樣東西就好了……”


    獄卒狐疑道:“你想要什麽?”


    魏辰深深吸了一口氣,平靜地道:


    “給我一把剃刀罷……”


    “剃刀?”


    魏辰臉色神秘,卻口若懸河地解釋道:


    “我自知死罪難逃,可是我一向注意儀表外在,就是要見閻羅王,也不想逢頭垢麵,胡渣滿腮。借我一把剃刀,讓小弟死的時候不要那麽難看……”


    “這——”


    魏辰眼神閃著異芒再道:


    “兩位大哥,我隻是要借一把剃刀罷了又不是要逃走!”


    “哼,諒你也不敢!”


    “你們若不放心可以在旁邊監視啊!”


    魏辰一再地蠱惑道:


    “這點小事對二位是輕而易舉,而且可以換得小弟這隻玉戒指啊,這戒指至少值二十兩銀子……”


    那兩名獄卒受不住金錢誘惑,終於點頭道:


    “好,但是你別玩花樣!”


    “小弟不會的。”


    魏辰為達目的,不惜諂媚阿諛,奉承這些獄卒。


    不到一刻時間,另外—名獄卒已經拿來一把剃刀。


    獄卒林七小心地將剃刀由鐵柵遞給魏辰,一麵警告道:


    “你若敢動什麽手腳,就是自討苦吃。”


    魏辰接過刀子,瞪視著刀鋒許久,才又笑著抬頭道:


    “這把刀子染過鮮血!”


    獄卒林七道:“你怎麽知道?”


    “哈哈……哈哈……因為我聞得出來。”


    獄卒承認道:


    “去年有一個獄丁就是用那把刀自殺的,你如果要挑剔,這監獄中可以就沒有別的剃刀了。”


    “不。”魏辰斜睨著對方道:


    “這把刀子尤其好,不要換……”


    他一麵說著,一麵用手指摩娑著刀鋒,溫柔地像是在撫摸情人一般,他的動作是輕柔緩慢的,但他的神情卻在片刻間轉換成厲鬼般的猙獰。


    “啊!你——”兩名獄卒被魏辰臉上的表情嚇了—跳,說不出話來。


    魏辰的雙眼陡睜,像是金魚般要爆出來道:


    “這把刀有死氣和怨氣,給我用就更合適了!”


    獄卒以為魏辰要出手傷人.不禁驚駭退步,拔出腰間戒刀來!


    魏辰冷酷地笑道:


    “別怕,我傷不了你們!”


    說的也是,他和兩名獄卒間,還隔著一道粗逾兒臂的鐵杆,常人根本穿不過,兩名獄卒的反應是緊張了些!


    魏辰卻冒出一句令人更加震心驚的話。


    “我現在隻能殺我自己!”


    他一邊說話,一麵就付諸行動。


    第一刀先劃斷右腳的血脈。


    第二刀再劃斷左腳腳跟的血脈。


    然後又雙手交替割斷左右掌的血脈。


    鮮血立“哧”地噴了出來。


    刀鋒入肉再要割斷粗厚的血脈,那份痛楚委實錐心刺骨,一刀也就算了,偏偏是四刀。


    每一刀割下的時候,都像是鋸子在鋸東西般來回地往肉裏麵切,那兩名獄卒光是看,都已目瞪口呆,雙腿發軟!


    而魏辰還在笑,十分得意,像是在享受。


    難道他殺人的時候,都是這樣刺激,這樣快樂?


    而且,自己殘殺自己會更有趣?


    這跟魔鬼幾乎沒有兩樣,如果不是,那又是什麽?


    當中一名獄卒臉色嚇得發白,有氣無力地道:


    “你住手……快住手……”


    魏辰搖搖頭,慢條斯理地邪笑道:


    “這隻是個開場白而已,接下來還有更精采的,你們便慢慢欣賞吧……”


    接著,他竟然伸出舌頭!


    指頭掏住舌尖向外拉伸——


    一刀落下,“嚓滋”一聲——


    血紅的舌頭頓時掉落於地,蠕動了幾下,就像是蜥蜴的尾巴一樣恐怖。


    詫異至極,可怕至極,也邪惡至極!


    一直到他死的時候,臉上仍帶著那種令人不寒而栗的惑怖神情!


    這個消息很快地便傳到殷鴻飛耳中。


    淩美仙拍手稱慶道:


    “魏辰自殺了?那也是罪有應得啊,殷大哥你為何愁眉不展?”


    殷鴻飛歎氣道:


    “你錯了,他很快便會再回來!”


    淩美仙訝異道:


    “怎麽可能?他已經死了呀!”


    “可是他的魂魄卻逃跑了。”


    “你是說——”


    殷鴻飛道:


    “他不惜放棄輪回的機會,自己去掉‘五尖’,死後化為厲鬼而逃匿,沒有下地獄。”


    “什麽是‘五尖’?”


    “雙手、雙足及舌頭,再加上那柄煞氣深重的剃刀便足以使他的魂魄變為凶暴的厲鬼!”


    淩美仙擔心道:


    “那他還會繼續害人,殘害無辜的,殷大哥,你快想法子捉他回來才好啊!”


    殷鴻飛沉聲道:


    “他的魂魄已經化為戾氣,飄無定所,除非他自己願意現身,否則我無法追查得他的所在……””唉,那就糟了!”


    殷鴻飛仍然堅信邪不勝正,毅然道:


    “他不會善罷幹休,我料定他會回來尋他的!不管他躲到什麽地方,隻要他一露身,我會再將他送入地獄!”


    淩美仙亦咬牙切齒道:


    “這次,我也不會放過他,他出現幾次,我就殺他幾次,為慘死不得安息的女人和小孩報仇!”


    ******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魏辰至死猶不改殘暴本性,欲藉機回來尋仇,殷鴻飛要如何應付?


    桃花女、淩美仙和蛇郎君將會牽扯出一段令人動容的感情故事來,蕩氣回腸。


    故事另一主人翁許傑亦將麵臨生命中最大的劇變,誤蹈魔道,化身天魔,再創故事高潮。


    欲知更精采的故事情節,請看百戰封神第二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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