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連良笑了,道:“普通啦,可也為我們尹少主流了不少血!”


    他此話說的馨磬菜菜,卻全在場的人都大吃一驚!


    藍鳳就奇怪,兒子尹九郎不是去找那個珊瑚姑娘去了,怎麽會叫“伏牛七煞”


    為他流血?


    她直視著桂連良,道:“你見到少主了?”


    桂連良道:“大當家,也可以說我們救了少主呀!”


    藍鳳大吃一驚!


    她一元捶捶的樣子,道:“怎麽可能!”


    在場之人,便站立在藍鳳身後的青衣社四大護法,無不睜大了眼睛露出難以置信的呆相。


    藍鳳站起又坐下,道:“桂老大,你先說說看,到底發生了啥米代誌!”


    掛連良拭著汗珠子——他跑了好長一段路!


    他的心中可樂了,因為他們七煞已先立了大功,而且是真正的救了尹九郎!


    他先清清乾乾的喉管,這才正經的道:“大當家,說是真湊巧,我們接收青衣社大船之後,把船隱藏在老通城西北方的那條大河上,當夜停泊在清水斷崖下麵河岸邊,那真是個藏船的好地方!


    (這一段落圖檔不清)


    江湖上,隻有呆子才會搬磚頭砸自己的腳。桂連良絕不會三八,所以他便不會自己搬磚來砸自己的腳丫子。


    他看看石屋中的人!


    所有的人都在聽他講下去。


    當然,這種場合能露臉,那是花銀子也買不了的好機會了!


    他再一次的幹咳一聲,道:“大約到了二更剛過,三更天來到吧!忽然間有一件東東自懸崖上麵拋入對中,當時我們有人守夜,立刻發現那邊東西漂向船邊來…


    …噢……值夜的是魏禿子!”


    他又說了白賊,魏禿子是起來撒尿來發現的,誰吃撐了值夜啊!


    當然,這時候他怎麽說,在場之人便一定會相信,因為他們真的救了尹九郎!


    桂連良接道:“魏禿子撈上個大麻袋,我們幾人全都自艙中爬出來了,大夥急急的打開麻袋看,嘿,你們猜猜看麻袋中裝的啥?”


    白玉堂道:“老桂,少來這套,快說呀!”


    桂連良道:“麻袋中裝的是少主尹九郎呀!”


    藍鳳當先怒聲而起,道:“這是真的?”


    桂連良道:“大當家,這種事還能開玩笑?”


    藍鳳道:“誰幹的?”


    桂連良道:“說來話出!”


    白玉堂道:“那就快說下去!”


    桂連良道:“當時我們見是少主,立刻將少主身上的繩索解開,又將綁在少主口鼻的布巾拿下來,又是捏又是推,熱湯端來喂了一大碗,先把少主弄活過來,可也費了我不少力氣!”


    白玉堂道:“也是應該的!”


    桂連良可逮到機會膨風了。


    他點著頭,道:“當時我們問少主,是那個該殺的主八蛋害的,少主立刻指向山崗,於是,我兄弟七人分別背著少主,用繩索吊上山崖,少主在我們的護持下,也漸漸的站起來了!”


    藍鳳好使鬆了一口氣,她的眼神中露出感激!


    桂連良就從藍鳳的眼神中,知道藍鳳在感激他們了。


    他淡淡的又道:“少主領著我七人奔到山崗上的老龍廟,他對我兄弟們說,害他的人就是這座廟的三個少年和尚,還有個姑娘被和尚們藏在暗室,恐怕就要害!”


    他此言一出,藍鳳拍桌子站起,道:“不錯,是有個姑娘,可惡的和尚……”


    桂連良道:“大當家,你聽我說,我們隻一衝進那座老龍廟,便一頓亂砸,管他啥社神像家俱一路往裏麵砸,果然,奔出兩個少年和尚會我們,隻不過雙方一交上手,就被我們殺傷一個,於是,這二人立刻往回逃,他二人逃到地道,我兄弟那裏會放過,便也一路追入地道中,我是陪著少主進去的,少主受了傷,又被人在麻袋中猛摔一陣,渾身骨節快斷了,我得保護少主安全呐!”


    白玉堂道:“你們把三個惡僧殺了?”


    “逃了一個!”


    白玉堂道:“太便宜那惡僧了!”


    一笑,桂連良道:“還有續集呐!”


    丁老八道:“不就是救了少主嗎?還有啥米續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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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連良道:“是這樣的,那個逃走的和尚跑去老龍幫,說是發現一男一女正在清水崖下麵的一條船上,老龍幫恨透了那姑娘,因為姑娘重傷了邱百萬的二後生,當然,老龍幫更恨我們尹少主,於是,他們派出兩個厲害人物,坐著一艘姓海的大船追到了清水崖!”


    丁老八道:“啥米款的厲害人物?”


    桂連良道:“一個是‘五毒婆子’林小小與她調教出來的十二名啞童,另一個後來才知道,乃是邱百萬親自遠去洞庭搬請來助陣的洞庭三俠之一的”浪裏蚊“段長根!”


    白玉堂驚道:“怎麽?五毒婆子又出現了?這個瘋婆子慣於用毒,倒是要大家多遂裏了!”


    桂連良道:“五毒婆子還是被那位姑娘打得跳水而逃,我們的兄弟魏禿子同那段長根力拚不退,雖然受了重傷,至今還躺在船上,可也把處段的打得口吐鮮血,內傷極重,洞庭三俠也隻是俗仔。”


    藍鳳道:“姓海的大船……”


    一笑,桂連良道:“回大當家的話,姓海的也逃了,他的大船被我的船頭頂破一個大窟窿,還停在清水崖水麵上,大當家,我們的船還穩當當,免得露出馬腳。


    藍鳳本想說要可殺,船不可傷,但到口邊又打住!


    她點點頭,當即高聲,道:“薑二管事!”


    便在她的叫聲裏,隻見薑二管事從側邊轉出來一不錯,傲花崗的薑大恭薑管事來了!


    仔細看,石屋一角還有個大漢坐在地上,這人正是藍鳳的貼身侍衛完顏壯大力士。


    完顏壯上一次在白馬堡受了重傷,如今傷養好了,他老兄又跟藍鳳來了!


    薑大恭走近藍鳳,道:“大當家你請吩咐!”


    藍鳳道:“從庫中提白銀—萬兩,賞給桂連良七人,這筆銀子等到我們拿下老龍幫之後,當先撥給桂連良他們,不得有誤!”


    薑大恭立刻應道:“是!”


    桂連良已得了海英的私藏,如今聞得又是白銀方兩,真是財源滾滾,爽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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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忙搖手,道:“不,不,不,大當家,我們七個兄弟過去給青衣社惹了不少麻煩,如今總算明白過來,頭一次為青衣社做這麽一點小事,何需大當家重賞,還是刷刷去!”


    一笑,藍鳳道:“我是個有功必賞,有錯必罰的人,你就不用再推辭了!”


    桂連良重重一禮,道:“代表我那些兄弟們,向大當家致萬分的謝意了,謝謝大當家厚賞!”


    藍鳳道:“別謝了,桂老大,我問你,少主與那位姑娘可好?”


    桂連良忙應道:“好得很!”


    他以為說二人的情感好較好,便立刻又道:“少主同那位姑娘有說有笑,一個是天之驕子,另一個花容月貌,真是天生的一對,地上的一對,我兄弟看了就羨慕——大當家,兩個人如膠似漆呀!都快粘在一起了。”


    藍鳳卻問道:“他二人如今去了那兒?”


    桂連良呆歪了眼。


    他心中在想——天才宰羊他二人去了啥米鬼所在去談情說愛了!


    他們當時七個人在海英的大船上搜刮勝利品,根本就沒有去注意少主與那位姑娘的行動!


    但桂連良又不能照實的說,就算桂連良是個空仔,也不會說他們正在洗劫海英的私藏。


    桂進良忝為“伏牛七煞”老大,他當然精明幹練!


    嘿嘿一聲笑,他向藍鳳道:“大當家,我兄弟為了方便少主同那位姑娘談話,我們很識相,我們躲得遠遠的不去偷聽。所以,少主同那位姑娘是怎麽走的,我們也莫宰羊,隻不過……”


    藍鳳忙問,道:“快說!”


    桂連良道:“隻下過我在他們的談話中。聽到幾句不相幹的話!”


    “係啥米話?”


    藍鳳很關心尹九郎同珊瑚的對話中,那才是她最希望宰羊的!


    桂連民道:“少主好像說過要送那位姑娘回家去!”


    藍鳳忙問道:“那位姑娘又怎麽說?”


    桂連良道:“那位姑娘說一一好像是說很歡迎少主去她的家,她的家好遠好遠!”


    他隻是幾句打屁話,卻也聽得藍鳳寬慰的笑了!


    她的笑表示著桂連良的話令她十分的滿意,也正是藍鳳心中懸念的!


    不錯,藍鳳已有兩年未見到夫婿尹正剛了!


    一個中年婦人,當夫婿兩年不在身邊時候,夜闌人靜的那份孤寂,卡實有夠難鰍的。藍鳳是深愛著夫婿的!她並不想爭霸江湖,她是個十分聰明的查某,她明白一切的爭逐,到頭來全是一場空,倒不如心如止水的隱居在深山大澤中,過著與世無爭的淡泊日子,與王婿後生嬉戲在山川秀水之濱,那才是人生真正的快樂!


    隻下過藍鳳卻不能,因為她的公公尹在山是一位心府極深,而又精明的人物,青衣社已隱隱淩駕在各門派之上,所差的隻是江湖盟主的爭奪!


    尹在山處心積慮的,就是要登上武林盟主寶位,他已經“肖想”(凱覦)很久了。


    藍鳳淺淺的一笑,對桂連良道:“你們確實已立了大功,桂老大,帶回我的話,對於流血受傷的人,我有慰問!”


    桂連良道:“多謝大當家,兄弟們定當以赴湯蹈火決心,為大當家出力報效!”


    一邊的白玉堂哈哈笑道:“老桂呀!投入明主,才有出頭之日,你們兄弟七個算是露瞼了!”


    桂連良真的打心眼裏笑了!


    藍鳳指著大方桌上的地圖,麵色凝重的道:“我們從桂老大帶來的消息中,宰羊老龍幫真的已經搬請來幫手了,隻不過我們雙方的主力戰並非在河麵上!


    她又頓了一下,又道:“我不會以我之短去攻敵之長,那是空仔做的事!”


    她指著地圖,對圍著的幾個人,又道:“在熊耳大山下的老龍幫總舵,雖較距離黃河渡口不遠,他們的大船上兵力也可以支持,但我們以一支兵力加以攔截,使他們不能相互支援,我準備派白馬堡的人馬擔此任務!


    白玉堂立刻應道:“白玉堂定然不負厚望,絕不放過一個老龍幫的人通過我的防線!”


    藍鳳點點頭,道:“白堡主,這是個重要任務,因為老龍幫的大船,每—條船上就有二十三人之多,可要辛苦你們了!”


    白玉堂拍著胸脯,道:“你安啦!大當家,船上的老龍幫若想及時支援他們的總舵,那得踩著白馬堡弟兄的屍體過去!”


    他幾乎麵色也赤了,顯然說得是他內心話!


    尹在山真有一套,白玉堂真的死心塌地了!


    藍鳳對於白玉堂的話很滿意,她點著頭,道:“那就辛苦白堡主了!”


    她轉而對孫和尚,道:“黑虎寨的人馬,不作正麵的攻打,先自隱藏仔老龍幫總舵後山上,你們多備拳大石頭,再製造十個彈簧架,把牛筋拉得緊緊的,隻等老龍幫的人馬退入他們的總舵以後,立刻上石彈,打向他們內宅,叫他們沒有藏身之處!”


    孫和尚笑道:“大當家,你還莫宰羊吧!黑虎寨內就存放著十多個專用射石頭的彈簧架子,我立刻派人去叫他們盡快的運來,保證打得那批水寇哭母!”


    藍鳳一笑,道:“那就快去辦吧,攻打的日子就要到了,絕不能再耽誤了!”


    孫和尚轉身對身後的白布衣,道:“老二,這件事你現在就去辦,該怎麽的,就不用我交代!”


    那白布衣的腰上插著兩支短把方天畫戟,聞自雙手一緊腰帶,道:“是,我就趕回寨子去了!”


    他大步往石屋外麵走去,一付虎虎生風的樣子。


    藍鳳這才對丁老八道:“丁寨主,你們的船……”


    她話說了一半,丁老八已哈哈乾笑道:“大當家,是這樣的,咳…我……他娘的真有些不好意思出口,我是個不善言辭的人呐!”


    他說了半天,等於是白說,真是口水多過茶水。


    藍鳳淡然的道:“你可以慢慢的說出來!”


    她還寬慰的笑笑,意思是不要丁老八太緊張!


    丁老八著看大方桌邊的人物,他摸摸毛嘴巴,這才傻哈哈的道:“是這樣子的啦!桂連良他們救過少主的命,那是很好的代誌,隻不過我的人馬也為了救少主而同人拚過命,也死傷了人。所以……所以……”


    他還真夠歹勢說下去了!


    藍鳳愣然的道:“丁老八,這種事得有根據,不能馨菜講講!”


    丁老八道:“絕對是真的,如果當家的不相信,等見了少主就宰羊!”


    藍鳳道:“你且說說看,是怎麽救出少主的!”


    丁老八道:“代誌是這樣的!”


    他也學著桂連良,先乾乾的清了一下喉管。這才慢條斯理的道:“大當家的不是燒了我的八寶寨嗎?”他見藍鳳點頭,便又道:“那是應該的,至今,我的那幫人可並不恨你大當家,很好的是我手下還真有幾個人在水上討過生活,他們會開船!”


    藍鳳很耐心的聽著,麵上的表情很平和!


    桂連良也很用心的聽,因為他們“伏牛七煞”是真正的為了救少主尹九郎而流血,丁老八他們會嗎?


    他以為了老八在編故事,無非是見藍鳳賞了他們許多銀子眼紅!


    馬回子同孫和尚他二人也專心的聽著——那馬回子的心中就很不爽——忿忿的?


    以為大當家是女流,你們這些新收編的,就在動腦筋騙人家!


    馬回子就打定主意,等有一天見到少主,問個明白,有這擋子事還就罷了,如若沒有,看我馬回子饒得了你們這些狗雜碎!


    孫和尚與馬回子的想法是一樣的,他隻是暗自在咬著他的大板牙!


    “黑豹”丁老八接道:“我帶著兄弟們上了那條大船,奉指派去黃河渡口以北的那條河中,藏在靠近邊,就在半夜裏,忽然有個卡水當當的姑娘跳上我的大船來,她一上來就叫我們快開船!”


    一邊的桂連良怔了一下,心中在想——好哇!我說有個姑娘,他也說有個姑娘。


    白賊也不改個詞兒!


    那丁老八先是看看各人的臉,又道:“你們猜猜看,我怎麽會聽她亂叫?”


    藍鳳仍然很注意聽著!


    所有的人卻都以為丁老八是在打屁!


    藍鳳以為他的話有可信度,因為算一算日子,他們雙方是差了一天。


    丁老八一拍巴掌,道:“那位姑娘說,如果我們不是老龍幫的人馬,那就最好快開船!”他喘了一口氣,又接著道:“當時我火大了,我大吼一聲,道:”老子們不是老龍幫,我們是青衣社的船!“


    丁老八越說越帶勁,他幾乎口沫飛濺的又接道:“那位姑娘立刻說,河麵上有條船,那船上有個毒婆子,她用迷藥擄走了少主尹九郎!”


    他已神采飛揚的又接道:“我老丁一聽,還以為那姑娘在開玩笑,卻不料河麵上果然有一條船,船麵上站的是個老太婆,還有幾個娃兒圍著!”


    桂連良訝然道:“這麽湊巧?”


    丁老八哈哈笑道:“當你老桂向大當家報告的時候,我便也覺得很段巧——無巧不成書呀!”


    笑著,他又接道:“那姑娘找上我,她的樣子其是急,我在聞得少主在那快船上之後,當即把睡熟的人馬呼叫醒來,開船迫上去了!


    他搓著手,看看藍鳳,又道:“那位姑娘的叫我的人多備竹竿,準備那些娃兒圍上來的時候,一個個打他們水中落,於是,我們開船追去了,大當家,有夠神,那位姑娘會開船,不久便追上了前麵的大船啦!”


    藍風驚道:“那位姑娘開船?”


    丁老八道:“那位姑娘掌舵是一級棒!”


    藍鳳咬咬牙,道:“她……一定是了!”


    她的話沒人聽的懂,當然也沒有人敢多問。


    藍鳳又急問:“後來係按怎了?”


    丁老八道:“雙方船碰船,立刻幹起來,照上麵,果然那些娃兒揮著細刀條過來,卻被我的人馬用竹竿掃落河裏去了,哈……”


    他笑著,又道:“老龍幫的狗養的也操刀殺上來,可是他們那是我這些不要命好兄弟們的對手,死的死,逃的逃,大船上隻剩下兩個人在打!”


    桂蓮良道:“那兩個人?”


    丁老八道:“就是那位姑娘同毒婆子二人幹上了,當時我們大夥圍在四周替姑娘助威,好像那婆子變了刀法,她取出一條絹帶,猛一抖,天公怕!”


    桂連良道:“絹帶有毒!”


    “不錯,當場毒倒我幾個弟兄,但那位姑娘穩得很,她逼得老婆子哇哇怪叫,隻見毒婆子忽然抖出一片刀光直柱姑娘殺去,豈將那姑娘在惡鬥中吼了一聲……一聲……一聲啥米來著!”


    藍鳳不由追問,但她聽的十分仔細!


    丁老八想了一下,忽然笑道:“對了,那位姑娘尖聲厲叫‘叫你宰羊勿回島—


    —絕學’!”


    兩人一碰手間,毒婆子便往水中逃去了!


    藍鳳忽的站起身子來!


    她的動作,嚇人一跳!“她是這麽說的嗎?”


    丁老八也吃一驚,道:“不錯!”


    藍鳳又道:“後來呢?”


    丁老八道:“後來,姑娘也追人河中,隻不過她又自水麵彈上來了!”


    藍鳳道:“卻又為了啥米?”


    丁老八道:“水麵上一層灰綠。水中有毒呀!”


    他頓了一下,又道:“我們殺進大船中,少主仍然在昏迷中,那姑娘叫提來涼水,連我的幾個昏倒的入也救醒過來,隻不過少主當夜便同那位姑娘回老通城去了,因為姑娘濕嗒嗒的!”


    藍鳳立刻點點頭,道:“丁老八,你們確實也救了少主的命,照樣有賞。”


    她立刻又是一聲叫:“薑大恭!”


    二管事又奔進門內,恭謹的道:“大當家!”


    藍鳳道:“也準備一萬兩銀子給丁老八同他的那些兄弟們,功勞薄上記上他們一功!”


    薑大恭道:“是,大當家!”


    藍鳳道:“且等奪下老龍幫之後,立刻把銀子送到!”


    薑大恭應道:“屬下遵命!”


    那丁老八可樂歪了大毛嘴,黑皮的臉上笑得像開了花,對著藍鳳抱拳施禮,道:“大當家,丁老八代我那些兄弟們謝你的厚賞了!”


    他心中樂透了,當然,他也得多謝桂連良了,因為桂連良先說,他才想到這回事,在過去,他以為救少主是應該的事,說都懶說,再說當時少主已答應了重賞,又何必在此“重要軍事會議”上提這檔子事。


    豈料大當家真大方,開口就是白銀一萬兩,這比從前在山上為王還爽,又怎能輕易放棄?


    丁老八便也把救少主之事,詳細的說了一番。


    他當然也得了一萬兩賞銀!


    隻不過他還莫宰羊,在他與桂連良二人之間,他的消息要比桂連良的更令藍鳳覺得有價值,因為她終於可以確定那珊瑚姑娘是來自勿回島了!


    如此一來,藍鳳更加佩服公公尹在山的判斷力!尹在山就以為珊瑚必來自勿回島,也因此,尹在山欲殺珊瑚,隻因為兒子的消息已斷,他們才商議叫尹九郎設法也去勿回島!


    藍鳳以為丁老八的消息很好,讓她宰羊最想宰羊的代誌。現在,藍風卻更為後生尹九郎擔心了,因為珊瑚既然來自勿回島,那就證明珊瑚是故意追蹤那隻渾叫來的!


    當然,珊瑚是有動機的,她絕不會為了受傷的渾叫,而在中原奔波,隻不過藍鳳當時真的未曾想到這一點!


    藍鳳以為,尹九郎真正去冒險了。


    珊瑚必然已宰羊尹九郎的身份了,那個絕頂聰明的姑娘,她會不會害死尹九郎?


    藍鳳更以為她的王婿也有了危險了。即使現在在未被發現,但當尹九郎遇見他尹正剛的時候,也正是他父子二人進入敵人圈套之時,如此,他父子便危險了!


    藍鳳很憂愁,因為一個是她的王婿,另一個又是她的唯一後生,怎麽不令她操心擔憂呢?


    藍鳳在思夫想子,她心情鬱由中,她立刻下了決心——她的決心便是襲取老龍幫。


    青衣讓的人馬近千,但卻是無法渡海,如果想同勿回島決戰於大海之上,老龍幫的大船就是他們所需要的渡海工具。


    藍鳳指著黃河渡口兩邊岸與灣,對丁老八與桂連良二人,道:“把你二人的船,移泊在這兩個所在!”她指著圖上繪的地形,又道:“你們多備弓箭,火種之物!”


    丁老八道:“燒老龍幫的船?”


    藍鳳搖頭,道:“燒帆,絕不能燒船,你們以火箭射他們的帆,帆一旦著火,他們的船便失去了作用,你們就可以利箭在適當距離予以射殺老龍幫的人馬,就是這款!”


    桂連良實道:“成萬裏有表現的機會了,哈……”


    不錯,成萬裏乃“伏牛七煞”中素有神箭稱號,如果以箭為主攻,成萬裏便有表現的機會了!


    藍鳳斜眼的又看了幾個梟雄人物之後,她沉聲的道:“日期不變,七月初一,但願大家同心協力,一舉拿下老龍幫,我們大家都有好處!”


    她對門口侍立的薑大恭道:“酒席好了嗎?”


    薑大恭忙上應道:“俱已齊備,就等大當家率領各路當家的入席了!”


    藍鳳點點頭,道:“各位,我今擺酒預祝成鞏,記住,七月初一,四更天開始攻擊,你率青衣杜子弟作正麵進攻,各方麵一定配合,我不想有任何的失誤!”


    白玉堂立刻相應,道:“若有失誤,願以戒律處置,絕不瞎掰!”


    於是大夥在藍鳳的率領之下,走出這間石室,往右轉了個山彎,便見緊鄰一座山壁下麵搭建著一座高大的茅屋!


    看上去雖是茅屋,但屋內的擺設卻相當高雅氣派。


    屋內有六名侍女分別站在三張大桌前麵,見大當家藍鳳等走來,立刻各自拉開椅子,侍侯各人坐在桌前,便在這時候,隻見薑大恭雙手拍了三次,便見六名年輕漢子的雙手端著酒菜放開腳步,自另一後門走進來。


    立刻間,大茅屋內香氣飄灑,醇酒佳肴擺滿了三大桌。六名待女分在五張桌邊,為各人取酒侍候,就仿佛到了酒家一般。


    酒過三巡,那白馬堡主“雲中龍”白玉堂舉杯在手,起身高聲道:“各位,讓我們為青衣杜老當家幹杯,祝他老人家早日康複,重新領導大家!”


    眾人一齊起身,共同幹了一杯!


    大夥剛剛坐下,那丁老八也立刻舉杯高聲道:“各位,咱們再為大當家幹一杯,祝大當家青春水駐,領導我們無往不利!”


    藍鳳卻隻笑笑,她心中宰羊,這是她的賞賜起了作用,說不定桂連良也會再來!


    就在大家共幹一杯的時候,桂連良已笑道:“丁老八,你已把我心中的話全說出來了!”


    丁老八放下酒杯,道:“桂老大,大當家對咱們兩家卡好,你就再幫大夥歌頌兩句吧。”


    藍鳳已笑笑,道:“免了,免了,且等攻打老龍幫的時候,你兩家能用力一拚,便啥社也有了,比之現在的歌頌要實在多了!”


    眾人聞言,齊聲應道:“大當家放寬心,這一回要拿下老龍幫!”


    藍鳳心中大悅,當即力勸各人多喝幾杯!


    這一頓,極為豐盛的酒宴,直吃到天色將黑,才結束。


    藍鳳深知草莽英雄的本性,酒的後麵,還有兩個字一一色與賭。


    她可歹勢這種聚會,矚咐了幾句,便繞跑了。


    她一走,大家也就無拘無束,啥米“三字經”,國罵、省罵都也搬出來了,那些手癢的早就拉開了桌子開戰了。


    刹時,大家都圍成了一小簇,一小簇,找自己所愛的嗜好,賭了起來。


    當然,有的人稍稍蹺頭了,去尋找另一種刺激一一肉欲的刺激。


    賭興正濃,突然出現了一個人,眼睛比較尖的發現了,急忙叫道:“老當家好!”


    不錯,此人正是青衣社老當家“兩樓蒼龍”,他坐著輪椅,被一個護衛推著,頻頻揮手,道:“繼續玩,別為了我減了大夥兒的興頭。”


    每一堆人都打過招呼之後,最後來到推天九牌的那一桌。


    這一桌有七個人在賭,“伏牛七煞”占了三位,白馬堡的人有一位,青衣社的人有二位。


    做莊的是一個獨眼雙眸的中年人,他除了出條子,打骰子,吃或陪之外,卻都“墊墊”(沉默)。


    俗話說得底“會咬人的狗不叫”。


    尹在山發覺這人賭得很穩,專門收錢的。


    就照推牌九的牌理來說,如果押注的三家都是活門,莊家就等於死定了。


    推小牌九,莊家可以選門或提牌,但這些都是硬碰硬,絕對不算賭假。


    但如果三家都是活門,莊家就變成死門,不管提哪一門的牌,他們的點子還是比莊家大。


    所以推小牌九,莊家最忌諱的,就是造成三家活門,這樣會把莊家推悶下去,永遠抬不起頭來。


    可是這中年人莊家,不但手法高明,而且還真有點邪門。他打出去的骰子,不管是從哪一邊開門,而他所拿的點子總是吃多賠少,輸贏更等於定了型一樣。沒一條也隻吃進千兒八百兩左右,不多也不少。


    尹在山靜靜的在一旁看了很久,終於被他找到了一個秘密,但他假仙莫宰羊,選在順門連押三副牌,卻連被吃去了三千多兩。


    最後一條,莊家要打老虎,但牌才推出一半,他戴在右眼上的眼罩,卻莫名其妙的掉了下來。


    他趕緊伸手去撿時,尹在山的護衛卻快他一步,已先從地上撿起來,並且食、中二指還暗用真力,把眼睛夾層中的一塊鏡片震碎。


    這位護衛的動作不但快,也顯得俐落,他撿起眼鏡後,還順便又替莊家戴好了。


    他的動作都是那麽自然,而又顯得有禮貌,令得在場的人,都對青衣社產生了好感。


    這一切,當然是受到了尹在山的指示。


    隻不過默契很好,做得不露痕跡。


    莊家把門齊好後,才發覺右眼有點不對,可是這時各門賭注都已下好,尤其是老當家尹在山,他這副牌居然下了三萬兩,真是“帕秋”(大方)!


    莊家抓起骰子,一直猶豫著怎麽打下去,他見六家押往的臉上,都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知道這個老虎莊家無論如何是非打不可了。


    暗中叫苦連天,骰子已經出手,在桌子上旋轉了一陣之後,停下來是個十點。


    順門拿第一副牌,莊家拿最後一副,老當家由他護衛取牌,他卻雙目一直盯在莊家手中的兩張牌上。


    三門的牌都翻過來了,順門是天牌配一五,天牌八;天門是人牌斧頭,人龍九;尾門是和牌配雜五,和五九。莊家的兩張牌仍拿在手上,下停的在磨。


    天門第一個忍不住,叫道:“老兄,輸贏乾脆一點,別遜了,你這樣磨下去,難道還能磨出個‘至尊寶’?”


    莊家癟怒:“我的右眼好像中了暗算,怎麽一點也看不到?”


    天門“神箭”成萬裏斜眼瞄過去,道:“你‘獨眼太歲’右眼本來早就瞎了,要是你還能看得到,也太好笑了吧!”


    “獨眼大歲”厲聲道:“黑白講,本人的石頭隻是……”


    成萬裏道:“隻是按怎?你再不翻牌,恐怕左眼也保不住了。”


    “獨門太歲”對成萬裏多少有點怕怕的,何況七人中有“伏牛十煞”三人在場,翻瞼無疑自己衰尾,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墊墊的把牌翻過來,竟是丁三配雜七,癟十。


    成萬裏哈哈一笑,道:“原來是這麽回事,但你蘑菇下去也無濟於事,最後還不是要賠錢,幹嘛那麽‘龜毛’(不幹脆)。”


    “獨眼太歲”道:“賠錢也輸不到你,我是推麵前的,販吃順賠,跟骰子走…


    …”


    成萬裏猛然站了起來,道:“姓許的,你再說一遍,老子馬上讓你變成沒眼太歲!”


    “獨眼太歲”道:“本來就是這樣嘛,我因為一時眼睛痛,忘了交代。”


    成萬裏道:“忘了交代就是你理專,這是賭場規矩,骰子出手不講話,就表示通有,假如你七點換成無名六,還不照樣通吃。”


    “獨眼太歲”道:“我承認理虧,但我身上沒有帶這麽多銀子,怎麽辦?”


    成萬裏道:“沒有銀子,用金子珠寶折價,老子這把下了兩千多兩,假如你不賠,老子馬上跟你翻臉!”


    “獨眼太歲”猛一拍桌子,道:“成萬裏,別以為你人多、老子就怕了你?”


    成萬裏道:“老於站在一個‘理’字上,賭奸賭詐不賭賴,你敢坐下來,就該懂得這點普通常識。”


    此刻,“兩樓蒼龍”尹在山看了半天的戲,認為該是他出麵的時候了,於是道:“各位,這原本就是消遣玩意兒,何必因此而傷了和氣,這付用由老夫賠!”


    “獨眼太歲”立即道:“老當家,這怎能要您陪呢?許彪雖然隻是‘燒卡小’(小角色〕。但還有一人做事一人當的勇氣,隻不過——”


    他瞥了桌上的注兒一眼,又道:“隻不過確實沒有帶這麽多銀於,老當家這注暫時欠著,但改日我一定奉上,絕不黃牛。”


    尹在山哈哈一笑,道:“行!我信得過,許老弟,如果不想繼續,陪老夫到處走走,按怎?”


    “獨眼太歲”許彪迅速把台麵清理,然後隨尹在山走了。


    天空流螢飛著。


    榔兒敲著三更。


    小書房內,燭影搖紅。


    室內隻有“兩樓蒼龍”尹在山和“獨眼太歲”許彪,尹在山老神在在,安和的道:“賭是一種術,也是一種藝術,精、氣神三者合一,始能達到賭的最高境界,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許彪全神貫注,洗耳恭聽。


    尹在山又道:“一個老千,手法無論如何高明,都必須借用道具,就以推牌九這方麵來說,第一道具是天九牌,第二道具是骰子……”


    語首一頓,接道:“天九牌要靠你熟練的手法去砌牌,然後藉骰子的技巧擲出你需要的桌子,拿到你需要的牌。


    許彪還是墊墊,一直在聆聽。


    尹在山道:“所謂技巧,一個真正的行家,一隻手裏可以同時捏住好幾副骰子,而且別人絕對看不到。”


    許彪笑的很癟樣,道:“我還差得遠哪!”


    尹在山道:“因此,就得靠苦練,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用心體會,善加琢磨,自能融會貫通。”


    許彪忙點頭。


    尹在山又道:“有一種練過氣功的人,手法更妙,就算以明明擲需要的白子,他用氣功一震桌子,骰子就變了點數。”


    他微微一笑,又道:“可是在賭錢這方麵來說,這種作風就有點無賴了,一個真正的行家,是絕不會用這種手法的。”


    許彪道:“為什麽?”


    尹在山道:“因為賭錢是件很有學問的代誌,也是一種樂趣,就要用手法,也要用得優雅,絕不能強吃硬碰,讓人輸得心情不爽。”


    他微笑著接道:“你一定要讓人輸得心服口服,別人下次才會再來。”


    許彪一躬到地,挫相道:“老當家苦口婆心,使晚輩頓開茅塞。請受許彪一拜……”


    尹在山點頭笑道:“不是我要說你,老弟借用‘反觀鏡’卡實很萊!”


    許彪惶恐道:“老當家教訓極是,許彪下次不敢了。”


    大廳裏繼續在賭,呼盧喝雉聲亂哄哄的。


    不過,大家心裏都有一個共同想法——老當家在用啥米手段教訓“獨眼太歲”


    許彪?


    大家打破頭角也想不出。


    他們所能想出的每一種法子,都似乎不可能用上,老當家卡實有夠仁慈的,絕不會用殘酷手段對付許彪。


    無疑,“兩樓蒼龍”尹在山這收買人心的法度,又獲得顯著成效。


    眼看著一場血腥搏殺,就將展開了!


    如果這一仗仍由尹九郎領軍,隻怕青衣社沒有這麽完整的攻擊力量,而在藍鳳的心中,卻十分的為尹九郎擔心,因為尹九郎如果同珊瑚鬥智,尹九郎呆呆的,必不是珊瑚對手。


    尹九郎的武功已得他爺尹在山的真傳,所差的隻是火候而已,但若想在武功上能勝過珊瑚,必然也不容易。


    藍鳳就以為,不論是鬥心機或武功,她的兒子尹九郎都不是珊瑚的對字,所以她心肝打死結。


    她當然憂心重重,如果尹九郎跟著珊瑚去了勿回島,那是深入敵人的腹地,當然更危險了。


    藍鳳井卞擔心攻打老龍幫之事!


    她隻擔心著後生尹九郎!


    珊瑚笑嘻嘻的指著前麵一片房舍,對尹九郎過:“尹九郎,我們今天就住在這裏,明曰過午就到海岸邊了!”


    尹九郎笑笑,道:“越是往東,我便越不清楚所在,這條啥米所在?”


    珊瑚道:“有許多做海上實賣的人,大部分就住在這兒,這個鎮叫”通州“!


    尹九郎道:“聽說過有個通州,就是沒有到過!”


    “我到過這裏,大街上有個很幹淨的客棧,男左女右兩座客院,男客院由男侍者侍候,女客院由侍女侍侯,一應吃的有一大半是海味!”她笑得甜甜的,又道:


    “喂,尹九郎,你可曾吃過啥米款的海味?”


    尹九郎道:“我隻吃過黃河鯉魚。”


    珊瑚眨眼笑道:“這一回你跟我走,哈!你會吃到許多沒見過的海中東東,尹九郎,你應該謝我呀!”


    尹九郎笑道:“那得吃過以後,才能宰羊謝不謝你,如果不好吃,我怎麽會謝你?”


    珊瑚笑笑道:“你馬上就宰羊了!”


    兩個人嘻嘻哈哈的走進“通州城”,那通州城的城門高三丈,城牆原有兩丈二,把守城門的是官兵,隻因為這兒距離海邊近,附近又鬧過城幾次海盜上岸打劫,因此官家便派了官兵在此駐守。


    有官兵在守的所在,敢鬧事的人卡實不多。


    尹九郎與珊瑚二人走在大街上,左右的店鋪生意興隆,街上行人也走的匆忙,這幾好像每個人都在忙。


    尹九郎跟著珊瑚走到大街上,珊瑚已指著一家雕花門在一間門麵的客店,道:


    “到了,到了,就是這家!”


    尹九郎抬頭看,隻見門邊掛著一塊木牌三尺長,上麵雕著金生很氣派“永安客棧”。


    尹九郎笑笑,道:“永安,這個名字很好,但願你我都永安。


    珊瑚道:“跟我走在一起,你穩穩當當啦!”


    尹九郎道:“進去吧!且看這家客棧能拿出些啥米款的海味出來!”


    兩人是笑嘻嘻的走進店,有個中年夥計已迎上來,笑嗬嗬的道:“二位是住店還是吃飯?”


    珊瑚道:“兩樣都要!”


    那夥計忙往店中請,他還高聲叫:“住店的有房間,吃啥米任君選,保你樣樣都平安呐!”說得就像唱得一樣,他已把尹九郎和珊瑚二人讓座在一張方桌前。


    珊瑚對那夥計,道:“先弄點吃的,然後去房間,夥計,紅燒海參魚翅羹,對蝦幹帶龍須,海蟹一斤一個要清蒸,另外嘛,再燴個一大碗銀色海菜吧!”


    中年夥計愣了一下,道:“二位吃的都是名貴的,真不少呀!”


    尹九郎道:“且看你們做的好吃不好心,再說!”


    中年夥計立刻往灶上跑,他叫喊著,隻不知他叫的啥米話,尹九郎一句也聽不懂。他來自中原,這才兩天,便碰上這夥計說了一口的魯東怪腔調。


    他對土語一句也聽不懂,隻是呆呆的笑了。


    珊瑚卻笑的開心。


    尹九郎跟著珊瑚覺得好像任何代誌都新鮮,他覺得這通州城距離海邊近,人們的生活習慣,自然就有所不同,連說的話莫同款哩!


    珊瑚對尹九郎一笑,道:“少時再叫個三斤酒,好菜要有酒來配!


    尹九郎一臉挫呆,道:“三斤酒,我從未喝上半斤的,三斤酒大多了!”


    珊瑚眼珠子一轉,道:“你說的什麽酒?”


    尹九郎道:“燒刀子,二鍋頭,高梁酒全一樣!”


    珊瑚道:“不是燒刀子,那種烈酒我也不喝,我叫的是老棲,很溫和的酒,老酒配海味,那就味道十足,也補身子,就算喝上蘭五斤也不會醉!”


    尹九郎笑了,他對珊瑚道:“你今踏上歸途,而我跟你也遨遊,珊瑚姑娘,我一切全聽你的!”


    他見夥計端上一件件樣子特別,香味四溢的菜肴上來,果然令他覺得口水快滴下來了。


    珊瑚已對夥計吩咐:“三斤熱熱的老酒,加上一點龍涎香料在酒裏麵!”


    夥計一瞪眼,直直的看了珊瑚一眼,道:“你……是……是……是立刻為姑娘送了上來!”


    那夥計好像被驚到的調轉身,便往櫃台內走去。


    他應該去灶房的,他卻跑進帳房中!——


    雙魚夢幻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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