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鷹滿腔悲憤,怒而出手,直接祭出迅猛梭瞬移了過去,撲向那老者的隱身位置。


    肉身剛一現形,刀劍合璧就被衛鷹催動了起來。


    “啪!”的一聲。


    黑金雷電正中老者的上空,一擊劈出了老者的真身。


    隨著某種法器四分五裂拋落四方,老者的蹤影也出現在了衛鷹的視線裏。


    衛鷹眯眼一看,現不遠處的草叢裏站著一位麵容枯槁的血袍老者,此人道袍原本應該是灰色,卻被血液染成了現今的色澤,他肉身開裂了多處血口子,大多都已經凝固,整體形象狼狽不堪,但這種慘狀並非衛鷹所導致,黑金雷電隻劈碎了老者的隱形之寶與一柄防禦法器,此人的傷患應該是舊創。


    再細看這老者的樣貌,一點不類赤國修士,他高鼻深目,色金黃,身材高壯,更生了一雙碧綠色的眼珠,一看就是大猛國蠻族之人,他的頭頂還懸著一柄葫蘆法器,手中緊握著一口碧綠色的氣劍。


    更出奇的是,此人左肩上還放著一個缽盂,那盂內漂浮著一個類人狀的虛化血影,這人影隻有七八寸大小,光頭大耳,像極了佛門修士。


    衛鷹一眼就認了出來,這縮小人影正是昔年在旋絲洞有過一麵之緣的九戒大和尚。


    那老者神情看去有些緊張,急切詢問道:“大師,此人能夠駕馭黑雷之力,應該是煉烽門那小子吧!”


    九戒也不能肯定,猜著說:“十之**就是他!但如果那小子死於執法使追剿,那他的神通就有可能被外人繼承!”


    衛鷹此刻依舊處於隱形狀態,兩人環顧搜索,卻鎖定不了他的蹤跡。


    “大師能否逼他現身?”那老者略有局促的追問。


    “他的隱形法器品階很高,貧僧找不到他!”九戒緩緩搖頭。


    “那就不陪他玩了!”那老者翻手摸出一柄火輪,大力往腳下一砸,肉身瞬時裹上了一層火焰,‘嗖!’的一聲,就此消失在了原地,此輪顯然是一把瞬移之寶。


    可惜那老者剛剛遁出二三十丈,就悶頭撞上了一堵氣牆,肉身直接被反震回了地麵,再度暴露了出來。


    “薩多道友,看來你是走不掉的!你看看這四周,至少布設了七道風牆術,專門用來克製你的瞬移!貧僧的建議是幹上一架,你有反射劍光這等大神通術,鹿死誰手尤未可知!”九戒的語氣輕描淡寫,但入耳卻充滿了譏諷之意。


    那薩多頓時冷哼一聲,“大師莫要幸災樂禍,如果老夫最終隕亡,臨死之前恐怕也會拉著大師你墊一墊背!”


    “墊背啊,那可比貧僧目前這種生不如死的狀態要好的多!”九戒輕鬆一笑。


    “哼!”薩多不再理會九戒,手持綠劍開始備戰,他心知衛鷹以暗打明,占盡了優勢,但他心裏十分鎮定,在他數十年的闖蕩生涯裏,比今日更凶險的局麵他都遇到過。


    他先行環望一圈,然後用一種怯懼的語氣喊道:“遠道而來的朋友,請聽老夫說上一句遺言可好……”


    “鏗!”的一聲。


    轟隆的雷電瞬時劈砸了過來,也劈斷了薩多的話。


    此人卻是穩如磐石,抬起手中綠劍輕輕一劃,一擊斬在黑金雷電上,劍體綠芒忽閃,帶起一股反彈之力,直接將黑金雷電轉移到了十餘丈開外。


    雷電“轟轟”劈在地上,躥起了一團土塵。


    薩多防禦成功,卻不驕不躁,縮著脖子繼續說:“老夫的遺言隻有一句話,修士間的恩怨是短暫的,唯有靈幣才是永恒,修真界沒有靈幣化不開的仇恨,這位道友,你開一個價吧,隻要你能放老夫一馬,無論你要什麽,老夫都會給你!”


    “我若殺了你,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何須你來給……”


    此話尚未說完,那薩多忽然詭異一笑,揚手丟出一顆青球,正中聲音的源頭。


    “砰!”的一聲,青球瞬間裂開,炸出了一團青煙,一舉裹住了衛鷹的肉身,轉而凝結出一道青色人像來。


    “老狐狸!”衛鷹一見自己的隱身被破,頓時暗罵起來,這個教訓他算是記住了,這老鬼裝的膽小怕死,暗地裏卻在聽音尋蹤,真是大大的滑頭!


    那薩多一看衛鷹出現,怯懦之色頓消,墨綠色的眼珠散著殘忍的味道。


    他冷冰冰對衛鷹說:“閣下想必就是煉烽門衛鷹吧!剛才老夫與九戒大師的談話你肯定聽到了,害了你就是害了你,老夫不會辯解!但老夫要規勸你一句,老夫有反射劍光在手,你的任何神通到了我麵前都要失效,你未必能打贏!這樣吧,你放老夫離去,老夫立下道誓畢生不再為難你,你看如何?”


    衛鷹半個字也沒有回應,他心裏已經打定主意,不與這老狐狸逞口舌交鋒,這是自己的弱項。


    他也不相信那反射劍光真能夠克盡萬物,當即一擺手,落寶磚突然呼呼升空。


    那薩多似有忌憚,他同樣吃不準反射劍光會不會被落寶磚收去,急忙傳音問九戒說:“大師,這寶磚是你最先奪來的,可有破解之法!”


    “有!”九戒立刻道:“把貧僧的金罡子全部丟出去,應該能夠炸碎它!但你祭寶要看準時機,稍有不慎就是肉包子打狗!”


    薩多聞言躊躇不決,金罡子對他助力極大,他心裏有些不舍,但又偏偏不敢冒險,萬一落寶磚導致反射劍光失靈,衛鷹的神雷恐怕下一刻就會轟到頭上。


    “大師每言必中!老夫這次依舊聽你的!”薩多一咬牙,直接丟出了五顆金罡子,迎著落寶磚投擲過去,靠近之時忽然爆開,化作了一道金波衝擊。


    “哢哢!”之聲旋即響了起來。


    衛鷹早前雖然看見了金罡子,但薩多祭寶太快,他根本收不回落寶磚,等金罡子威力爆,他立刻就感應到落寶磚的失控,當即招回了此寶,拿在手中一看,不由大皺眉頭,此寶表麵已經出現了大片細紋,縱然沒有報廢怕是也不堪使用了。


    除了落寶磚,他身上已經沒有第二件寶物能夠對抗那反射劍光,衛鷹心知短期內幹不掉薩多,就有了鏖戰的念頭。


    他直接將葫蘆寶懸在了頭頂,然後翻手摸出了三指倒鉤,又取出一柄數丈長的法鞭,他準備使用這兩寶不停攻擊薩多,直至耗空反射劍光的靈力,他非常明白這種法器的缺陷,一旦反射劍光破碎,此戰必然可以取勝。


    衛鷹的動作盡落薩多與九戒眼中,那九戒見他懸出了葫蘆寶,立刻說道:“薩多道友,他這柄葫蘆法器可以召喚一種恢複法力的劍光,當日他曾使用此劍熬死了一頭妖將級別的凶蟻,由此可見他的底氣充足,而道友你眼下身負重傷,最怕就是拚消耗,此戰危險啊!”


    “大師有什麽建議嗎?”薩多立刻問。


    “貧僧的建議有些凶險,但如果成功,當能直接滅殺了此子!”九戒胸有成竹的說。


    “滅殺?嘿嘿,老夫今日隻要能逃出生天就算萬事大吉,我不奢望殺他,將來有的是機會!”薩多雖然這樣說,可仍舊好奇九戒的建議。


    “大師詳細說說!”薩多追問了一句。


    “誅魂魚!”九戒的策略卻隻有這三個字。


    薩多聽罷久久不語,看的出來,他有些難以決斷。


    就在此時,衛鷹的攻擊已經展開,三指倒鉤充當了排頭兵,對準反射氣劍狠狠撞了過去。


    薩多剛剛將法鉤移開,一記長鞭就緊跟甩到了跟前。


    短短一盞茶的功夫,衛鷹就打出了三十餘道攻擊,鉤鞭交替連綿不絕,薩多很快就冒出了熱汗,再這麽下去,就算他的葫中劍不碎,他自己也要被累死不可,肉身的傷勢原本就重,根本承受不住這種高強度的鬥法。


    薩多忽然暗歎起來,忍不住望了九戒一眼,說:“希望誅魂魚能夠奏效!隻要老夫此次躲開這場殺劫,必定放大師步入六道輪回,若違此誓,就叫老夫天誅地滅!”


    說著,薩多對準腰間猛然一拍,撈出了一柄血色木魚,張口在木魚上一噴。


    “呸!”


    真血一灑而下。


    那木魚頓時血光大盛,瞬間化作一團龍卷血風,就此罩住了薩多的肉身。


    不待衛鷹有所反應,隻見那血風一下子分化開來,幻出了十餘道血影。


    衛鷹一看便知,這神通與自己的血影碑類似,但是這方圓百丈的空間早就被自己嚴密封鎖,除了搭建有氣牆之外,他還布置了數張攔截符籙,他不信這老鬼能夠逃出去。


    不一會兒,那十餘血影再次爆驚變,人手握住了一根血棍,對著木魚齊齊一敲。


    “砰!”的一下。


    這聲音沉悶之極,宛如九天梵音突地墜落,一舉穿透了衛鷹肉身,狠狠撞在了神魂上,衛鷹頓覺一陣心悸,視線瞬間出現了模糊,天暈地轉仿佛要昏厥一般。


    “禦音神通!”衛鷹暗驚一聲,這是他入道以來次接觸這類奇術,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防禦了。


    衛鷹懸浮半空搖搖晃晃,似有失控的征兆。


    那薩多見此一幕目露熾熱,看來自己真是賭對了,果真扭轉了戰局,他當即再接再厲,第二擊隨即敲響。


    誰知血棍剛剛觸碰木魚,那薩多尚未看清衛鷹的情況,自己反倒先被震的氣血翻滾,五髒幾乎移位,“噗!”的一聲,嘔出了一大灘血漬來。


    九戒的聲音隨之響起:“薩多道友,那衛鷹已經七竅溢血,第三擊隻要敲動,他必死無疑!”


    “第三擊?”薩多抬手擦了擦嘴唇,歎聲說:“剛才老夫隻敲了兩擊,肉身就被反震的幾乎崩潰,以老夫目前的狀態,這已經是極限!”


    薩多並不擔心九戒暗算自己,因為這木魚的底細他早從九戒神魂中得知的一清二楚,這可是一柄上古修士煉製的法器,反震力究竟有多強,敲響第三擊所造成的反噬有多嚴重,就連九戒自己也不清楚。


    “貧僧隻負責出謀劃策,如何決斷這是道友你自己的事!反正貧僧覺得,這麽好的機會如果放棄,實在是太可惜!”


    九戒也不催促,隻言明利害,忽然又加重了語氣,說:“道友抬頭看一看吧,此子身上最強的殺招馬上就要使出來了,如果你不殺他,恐怕就要死於他之手!”


    薩多吃力的朝前一望,隻見衛鷹顫抖著手臂舉起了一件寶物,那是一柄亮金的法鏡,靈光耀眼充滿了誘惑力!


    薩多精疲力竭之下,卻絲毫不影響貪欲的湧現,畢竟財寶動人心,尤其能夠打動他這種人的心!


    但是此時此景,到底是要財還是要命?


    這第三擊,究竟敲不敲?


    “老夫賭了!就賭這木魚震不死老夫這條硬命!”


    薩多一語說罷,血棍已被他高高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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