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很快完成了這樁交易,衛鷹拿出十五株血木換來了兩柄大威力法器,其實他身上還有十來株的存貨,早前他並沒有說實話,他相信任何修士都留有心眼,不可能把老底全部托出來。


    但即使如此,僵屍少女還是很滿意,這說明血木的價值非常高,衛鷹就忍不住問說:“這種陰神木究竟有何妙用,我身為煉烽門徒,熟知的五行材料不低於千種,卻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木係靈根!”


    “道行還是不夠!”僵屍少女小小打擊了他一下,介紹道:“陰神木是通冥類靈植,鬼道修士必備之寶,也是鬼妖一族鍾愛之物,隻生長於陰氣濃重的地界,對普通修士的作用並不大,你身上如果還有剩餘,最好煉製為法器,萬一將來神魂受創,可以用其療傷,此木養補神魂的效果非常強!”


    衛鷹微微頓,心說這少女懂得的可真不少,就有心結交一番,他如今前途茫然未知,如果日後躲不過宗門執法團的追殺,說不得就要與青燈木魚打交道,有時候為了活命,坐上幾十年苦禪其實也不算什麽,既然這少女口口聲聲能引薦自己拜入宏願寺,留一條後退也是不錯的。


    “道友早前說,隻要遵守清規戒律,就能成為宏願寺門徒?”


    “那是當然!”僵屍少女見他有此心意,立刻熱情的說:“我宏願佛祖是出了名的大慈悲,本派道統曆來講究有教無類,管你是偷奸耍滑的鼠輩,還是惡貫滿盈的毒夫,隻要你立下大宏願一心向佛,弟子身份是板上釘釘!怎麽樣?要不要跟著本姑娘前往寺門!”


    衛鷹聽的一陣汗顏,難不成自己在人家心中的形象就是偷奸耍滑與惡貫滿盈嗎,說自己惡他倒也不反對,同門都殺了好幾個,那不是惡是什麽,但鼠輩從何而來?


    他麵不改色的回應道:“就算去也不是現在,我眼下還有一件要事沒有辦,吾家大禍臨頭,我絕對不能置身事外!”


    僵屍少女也知道他的處境,就不在這件事上繼續糾纏。


    衛鷹見她如此‘善解人意’,就笑著問道:“在下衛鷹,還不知道友芳名呢?”


    “哦,那就正式介紹一下,貧尼法號袁姿,衛施主可以稱呼我袁師太,因為我家已經有好幾位奶奶輩的師太了,所以同門一般都叫貧尼小袁師太!”僵屍少女一本正經的豎手作揖。


    這模樣顯得很滑稽,衛鷹有些忍俊不禁。


    袁姿頓時不樂意了,揪著胸前的辮解釋道:“你不用笑,貧尼自幼就剃度出家,但是我這頭每次剃完,不出一炷香就自動長出來,真是邪門了,有次我一狠直接用火燒,結果長的更快!哎,奶奶們都說我塵緣未斷,得不了宏願真傳,就想把我攆出寺門,拜到嘯音穀去,但我就是不去,而且我非要在宏願佛前脫不可!我覺得奶奶們就是老眼昏花,看不出我的無上慧根!”


    “真的假的?”


    “你愛信不信!”


    衛鷹默不作聲了,他覺得袁姿的來曆有些古怪,這並不是指此女的神秘身世,而是那副異於常人的模樣,早前在地宮時衛鷹就現了此女的不同,膚色蒼白生機萎靡,此時於陽光下細看觀察,更顯死氣沉沉,站在此女身邊,總有種陰冷的不適感覺,仿佛她根本就不是一個大活人,而是一具屍妖化身。


    但是袁姿的性情古怪刁鑽,情感飽滿,又身現靈光,怎麽看都是一個正常的少女修士,所以衛鷹並未過深懷疑,隻當此女是曾經受過重創,導致肉身與神魂出現異變,她尋找陰神木估計就是為了療傷。


    兩人並沒有攀談太久,畢竟他們尚未脫離危險的境地,不一會兒就告辭離去了。


    袁姿一路南下趕回宏願寺,衛鷹則繼續向西走,繞道前往故鄉,那是位於赤國青州境內的一座小山脈,也是民不聊生、盜賊四起的窮苦之地。


    他一路禦劍急飛,在古林中跋涉了近千裏路,途經一條南北走向的長河時忽然掉轉了方向,開始向南飛行。


    這條路線是袁姿給他提的建議,順著長河一路向南,可以直接穿越叱陰古林,並深入赤國最北部的洛州,那洛州是赤國荒漠之地,罕有修士途徑,衛鷹無須擔心趕路途中被散修盯上,可以更快的抵達家鄉。


    此刻,衛鷹正在長河上空遁飛,時不時向下俯望一眼,入目皆是綠意盎然的景觀,他心裏清楚,再往前走百十裏就能遁出古林,直達赤國洛州荒原,這裏的山水看去美不勝收,但靈氣卻極為稀薄,根本沒有修士隱居,倒是不用擔心什麽。


    誰知片刻之後,儲物袋裏的寶鏡忽然爆了反應,衛鷹旋即止住了飛劍,急忙將神識投入袋中,看罷不由麵露古怪,想不到這種毗鄰俗世的地界竟然藏有蟻屍!


    當然這隻是衛鷹的下意識猜測,半個月前他初入火燒穀時,寶鏡反麵同樣爆了金眉閃光,但感應出來的並非蟻屍,而是孟駝子的方寸鑰匙,差點讓他吃上大虧。


    有了上次的教訓,衛鷹變的相當謹慎,他擔心前方藏有類似孟駝子的散修,冒然闖過去危險太大,為了安全考慮,他將潛行帽子祭了出來,隱形後禦劍降落,開始貼著河麵飛行。


    飛了二三十裏地,衛鷹悄悄抵達了金眉感應的源頭。


    河岸上的密林裏,一棵參天古樹吸引了衛鷹的注意力,他敏銳的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氣,而這股氣味正是從那棵古樹上散出來的。


    衛鷹擔心那樹上藏有修士,故而不敢散開神識搜查,隻用肉眼細看,結果還真現了異常。


    那古樹中間的某個位置,每隔幾息就會垂落一滴血液,悄無聲息灑在地麵。


    衛鷹當即判定,那個位置肯定盤坐有修士,並施展隱形法術藏匿了肉身,而且身負有傷,也顯然沒有偵查到自己的逼近。


    衛鷹心想既然這修士沒有現自己,那自己也不會刻意展開偷襲,大家相安無事再好不過,上次他襲殺呼妖宗弟子是遵照門規行事,減滅外域修士是宗門給予門徒的權利,但他此刻已經不是煉烽門徒,作為散修勢單力薄,惹禍是大忌,還是低調一點為好。


    想到這裏,衛鷹準備悄悄離去,誰知耳邊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男音:“薩多道友,那柄葫蘆法器你已經搶到手,是不是該遵守承諾,放貧僧去六道輪回了?”


    緊接著,一個低沉無力的老者聲音就回答道:“大師勿要著急,眼下老夫的身有重傷,還需大師再守護幾日,一旦老夫傷勢轉好,再送你入六道不遲!”


    “貧僧不是三歲幼兒,道友何必執意相欺呢!”這熟悉男音顯得很憤怒,“你吊著貧僧這最後一口氣,無非是想再榨出一點油水來,但你早就對貧僧施展過搜魂術,貧僧知道的幾件重寶消息全都瞞不過你,就算留著貧僧,也對你幫助不大的!”


    “大師過謙了,單單你這老謀深算的頭腦就是莫大助力呀!”那老者輕聲一笑,“當初若不是你被那煉烽門執法團打成重傷,老夫哪裏鎮的住你!後來,那一支執法團全軍覆沒,還不是出自大師你的手筆?想想都覺得痛快啊,略施小計就讓那大猛火雀門與大赤煉烽門幹起來,咱們坐山觀虎鬥,嘿嘿,他們全死了才好!”


    那熟悉男音沉默片刻,緩緩說:“煉烽門的報複轉瞬即至,弄不好兩大仙門就會開戰,他們都不是蠢人,早晚會查到貧僧頭上,貧僧就怕玩火**,到時落到他們手裏,少不了一頓折磨,最終下場肯定是要形神俱滅的!”


    “大師不用擔心,咱們不是要走了嗎,這叱陰古林老夫早就不想再待,這些年被老夫陰死的修士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仇家實在太多,不走都不行!”


    那老者說到這裏,忽然歎息了一聲,有些遺憾的說道:“也不知道大師兩年前在煉烽門碰上的小子,現在是否叛出了宗門?真希望他能平安無事啊,否則他身上的落寶磚與葫蘆法器可就要旁落於外人之手了!”


    那熟悉男音同樣感歎起來,但語氣卻透著一絲無奈,說:“當初貧僧與他相識,無意間現他身上攜帶有另外一柄葫蘆法器,結果讓道友搜出了這消息,還要苦心設計他,你執意要將消息透漏給那位高蒼,目的是為了逼他反出宗門,好搶了他的寶物,可是道友難道就沒有想過,他修為那麽低,死在宗門的幾率高達九成,就算他走運逃出來,煉烽門四麵都有邊境,你又該去哪裏堵他?你想搶這兩寶幾乎沒有可能!”


    “隻要有一絲可能性,老夫都不會放棄!一旦他作了散修,老夫就有法子找到他!”那老者信心十足,忽又補充說:“除了這兩寶,他不是還有一柄寶鏡嗎,大師竟然也不知那鏡子的威能?”


    “這我哪裏知道,當初那鏡子是被一頭妖蟻霸占,估計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什麽寶物!”


    ……


    衛鷹聽到這裏,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一股濃烈的殺機止不住湧出心頭。


    他怎麽也想不到,高蒼得到的消息會是這兩個老混球故意透漏的,為了幾柄寶物,竟然如此處心積慮,辣手心黑,逼得自己如同喪家之犬,真是欺人太甚!


    該殺,全都該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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