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火蟻被雷聲一震,旋即中止了寶鏡的煉化,眼珠烏溜溜急轉,看似略有驚慌,它忽然張口一吸,湖麵立時翻滾起來,瞬間修補了禁製的漏洞。


    衛鷹看罷緩緩垂下了刀劍,不準備繼續攻擊,這老妖怪經過一年的祭血,妖軀已經幹癟了一圈,它熬不了多久了。


    如果衛鷹不顧一切摧毀禁製,也怕老妖怪絕望之中起垂死一擊,所以他決定耐心等待,都已經等了一年,他不介意再等一年。


    想到這裏,衛鷹轉身離去,他先將精炎鼎收藏了起來,然後在儲物袋裏翻翻找找,他準備將血袍老者的幾件防身法器祭煉一下,以備來日與黑火蟻展開終極決戰。


    其實眼下他最想幹的事是修煉築元經,他的修為停滯了整整一年,估計已經被金岩山的同門拉開了差距,可是湖岸並非閉關的好地方,他也隻能熄了這個念頭。


    不一會兒,三柄法器就被擺在了身前。


    頭一柄正是血袍老者曾經使用過的血光法碑,外觀與俗世人家供奉的靈牌有些像,隻是體積很小,碑上刻有‘血影’兩字,無疑就是此碑的名字,它能化身八道血影虛身,這是逃命重寶,先被衛鷹看中。


    第二柄是成套法器,九根墨綠色的短針,一看就是淬有劇毒的偷襲利器,配合衛鷹的黑迷珠相得益彰,所以被他選了出來。


    至於第三柄,則是一杆黑幡,防禦型的寶物,一年前血袍老者大戰妖蟻,曾經祭出過同樣的法幡,當時被霸王蟻擊碎,想不到這老賊還有備用的一杆,但與龜妖魂魄不同,此幡麵封印的是一條黑麟蛇。


    除此之外,血袍老者還收藏了好幾件趁手的攻擊類法器,可威能全都比不上衛鷹的刀劍,於是他沒有再選。


    接下來,他開始運轉驅寶術煉化這三柄法器。


    一個月時間就這樣無聲無息的過去,三寶都已經被他駕馭純熟。


    隨後的數日,他不斷圍著冰山禁製打轉,卻是圍而不攻,試圖給黑火蟻施加壓力,效果也很明顯,這老怪物變的異常煩躁,時不時就會對著他嘶鳴幾聲,煉鏡的度開始提快,但萬事講究循序漸進,欲則不達,這麽做的代價就是事倍功半,甚至是適得其反。


    那寶鏡非但沒有繼續墜入妖卵,反而抓住時機重新掙脫了出來,看去一年的鎮壓絲毫沒有損壞到寶鏡的根本。


    這一幕,直接促使了黑火蟻的徹底暴走,一年心血付諸東流,滿腔的憤怒與怨恨全部集中在了衛鷹身上。


    衛鷹卻覺得很無辜,心說你這老妖怪自己不夠穩當煉鏡失敗,還要遷怒於人呀!


    他此刻望著黑火蟻無比仇視的目光,心裏忽然打起了鼓,頭頂的玉符微微一閃,立刻瞬移而走,直接遁到了湖岸上嚴陣以待,他希望這老妖怪自行殺出來,免得他耗費精力去破禁。


    誰知這個時候,深穀突然生了一幕驚變,把這一人一蟻全部鎮在了當場。


    深穀入口的數張符籙同時閃爍個不停,不等衛鷹前去查看究竟,隻聽“碰!”的一聲,洞壁上的土屑突然炸裂飛躥,迎著滿天土塵,衝入一個年過中旬的胖大和尚來。


    衛鷹不由大皺眉頭,自己也太倒黴了吧,苦等了整整一年時間,眼瞅著就要奪寶成功,關鍵時刻竟然有人跑過來攪局,這豈不是要壞了大事?


    他知道這次處理不好闖穀事故,就有雞飛蛋打的危險!


    當下不敢猶豫,翻手招出了黑迷珠,扣在手上戒備起來。


    眼前這個大和尚一臉狼狽之像,身穿的袈裟破破爛爛,還掛著不少血漬,他入穀後一下子趴在地上,半天站不起來,一點不像搶寶,反而像是在逃命。


    不等他作出反應,穀壁上又湧現了一座土包,他看罷不由一驚,心說難道來了兩個人?腳步本能後退了幾步。


    片刻後,那土包之中竄出一顆人頭,火向上一提,整個身子就站在了湖岸上,這是一個高瘦青年,身穿煉烽門專有的道袍,瞪著地上的大和尚厲聲說:“好你一個凶僧,看你這次往哪裏逃!”


    那和尚吃力的爬起來,擦了擦嘴角的殘血,恨恨說:“貧僧一未殺你爹,二未占你妻,何來的深仇大恨,讓你無休無止的追殺?從旋絲洞一層一路追到第四層,如今到了這暗無天日的地穀,你竟然還不願意罷手,真是陰魂不散啊,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殺我同門方招紅與丁磊,你是罪大惡極,殺你也是天公地道,你有什麽不滿的!”高瘦青年沒有立刻出手,隻因礙於衛鷹近在咫尺,在弄清衛鷹身份之前,他不會莽撞行事。


    那和尚早把主意打到了衛鷹身上,客客氣氣的說:“小兄一看就不是煉烽門徒,不知出身咱赤國哪一座散山靈舍?貧僧九戒,這廂有禮了!”


    衛鷹心裏驚詫之極,這兩個不之客自己竟然都不陌生,那高瘦青年正是一年前在黑榆林有過一麵之緣的高翔,想不到此人的任務地點也是旋絲洞,這倒是巧了。


    至於那個大和尚,既然高翔說他殺了方招紅與丁磊,想必與血袍老者是一夥的,當時他判斷吸靈蛛的地穴裏隻藏著血袍老者一個人,現在看來,竟然是聯手作案。


    衛鷹覺得此事有些棘手,大和尚雖然是仇敵,卻是弱勢的一方,如果自己與高翔聯手殺了此人,那麽寶鏡勢必要引來高翔的爭奪,還是算了,先讓他們打吧,自己坐山觀虎鬥。


    那大和尚與高翔一見他不吭聲,都有些奇怪,不管是散修還是宗門弟子,至少要言語一聲吧!


    兩人不約而同將目光投向了湖中冰山,再看那山頭上的妖卵與寶鏡,立刻就醒悟了過來,原來這小子是在奪寶,卻被他們無意間闖破,這才不知所措了。


    那大和尚甚是精明,當即一拱手,對衛鷹說:“小兄你放一萬個心,這深穀肯定是你的洞府,此府的所有一切都是你的寶物,貧僧絕對不會貪圖,如果有誰敢搶你的寶物,嘿嘿,貧僧說不得就要行俠仗義,幫襯你一二了!”


    高翔一聽頓時火冒三丈,他可沒有功夫耍嘴皮子,哼著說:“惡僧,領死吧!”


    那和尚不會坐以待斃,早就遠遠的避開,一口氣跑到了湖對岸。


    高翔並未追去,而是瞥了衛鷹一眼,冷冷說:“旋絲洞是我煉烽門所有,外來修士一概不能進入,擅闖者殺無赦,這個規矩你不知道嗎?”


    衛鷹立刻將道牌拿出,說:“高師兄,在下也是本門弟子!”


    一聽師兄這兩個字,高翔心裏已經有數,‘哦!’了一聲,忽然問:“你認識我?”


    衛鷹點頭道:“高師兄大名如雷貫耳,小弟豈會不識!”


    “那好!”高翔抬手一指對岸,勒令道:“那凶僧中了本殿執法使馮師哥的封靈掌,現今法力大跌命已垂危,你這就去殺了他!”


    衛鷹嘴角一抽,竟然把自己當刀子使,真是陰險啊,他緩緩搖起了頭,“小弟修為太弱,恐怕會耽誤高師兄大事,還是師兄你親自大展神威吧!”


    高翔把眼睛一眯,冷森森的說道:“吃裏扒外的東西,你敢抗命不遵?這一年間,這賊僧於旋絲洞四處逃竄,你知道多少同門慘死其手嗎,馮師哥早就下了詔令,但凡我煉烽門徒隻要遇見他,必須出手攔截狙殺,如有不遵者,立時關入禁靈山麵壁!你信不信,如果你今天不出手,我保證讓你絕了大道之門!”


    衛鷹沉吟片刻,還是果斷搖了搖頭,這次他也沒有開口回應。


    “你這是找死!就你這練氣一層的修為,老子殺你如宰豬!”高翔見他不將自己放在眼裏,怒火立刻湧了出來,猛的一抬手,甩出了一團靈火球。


    衛鷹將手中黑冰劍輕輕一抬,那火球旋即消於無形,“還望師兄大局為重,莫要讓親者痛仇者快!小弟不是你的敵人!”


    “你說不是就不是!我看你就是那賊僧的幫凶!”高翔死死盯著他的黑冰劍,貪婪之色一閃而過,‘噌!’的一聲,掌中多出了一柄鉤狀法器。


    衛鷹見他氣勢洶洶,心裏沒來由一陣窩火,自己已經百般忍讓,為何還要咄咄逼人,忽然手臂一動,彈出了黑迷珠,黑煙瞬息之間彌漫開來,一舉將高翔裹在其中。


    “哼,雕蟲小技也敢拿出來賣醜,給我散!”


    高翔翻手握住一把法扇,對著黑煙大力一搖,旋即抽散了一大半。


    衛鷹還算鎮定,毒針立刻捏在指尖,抬手丟了出去。


    誰知那高翔身穿的道袍自行閃現奇光,架起了一層防禦光圈,就此擋住了毒針的突襲。


    “叮叮!”的脆響聲落罷,那高翔動也未動一步,看去毫未損的樣子。


    衛鷹有些動容了,這位同門神通不凡,三拳兩腳就克製了自己的兩柄法器,看來不出殺招是不行的,根本製服不了此人,他當機立斷招出刀劍,狠狠一碰。


    “鏗!”的一下。


    黑金雷閃直射出去,到了高翔頭頂後劃出一道弧線電光,一擊轟在天靈蓋上。


    爾後衛鷹凝神一看,隻見那高翔渾身冒著濃煙,軀體突然一歪,側身癱倒地麵,臉上被燒的黑乎乎,沒有一絲完好的皮肉,氣息也一點不剩,明顯已經斃命在了當場。


    衛鷹頓時呆若木雞,臉色隨之不停變幻起來,看去萬分古怪。


    這怎麽一招就把他給弄死了?他看去這麽厲害,連一記雷擊都接不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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