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鏡子到底是什麽寶物,竟能引整座山體的轟塌,還真是古怪呀!”


    衛鷹下意識摸向胸口,迫切希望再觀鏡中的畫麵,看看自己的死亡影像還在不在,但他深知眼下並不是觀鏡時機,山穀中駐守不少同門弟子,他可不想將石鏡的秘密暴露出去,就強忍下了心中**,沒有取鏡觀看,而是矗在原地思考處置這鏡子的辦法。


    他暗自盤算道:“它絕非凡間之物,一定是修士法器,這點顯而易見,交給宗門真就好嗎……它能預示我未來的死亡災劫,神通簡直匪夷所思,假如將它留在我身邊,肯定是莫大助力,但是我目前尚未開始修行,未必能守住這寶貝,萬一日後被宗門查出來,或者被外人搶奪,恐怕有性命之憂啊!”


    衛鷹揉了揉腦門,覺得此鏡太過棘手,宗門的門規十分嚴苛,這金嶺礦場都是宗門的產業,礦工弟子挖到任何寶物都需要上繳,私藏是不準許的,會被宗門重罰,但衛鷹心底卻傾向於保留此鏡,獻給宗門實在太虧。


    雖說此鏡有可能讓他完成大量貢獻額的積攢,瞬時兌換到長生法術,但這與探知自己未來的死亡劫數相比,還是大大不如的。


    再者他目前已經擁有了一定貢獻額,隻需在礦場按部就班的苦幹,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他照樣能將修仙功法拿到手,獻不獻石鏡其實一點不影響他來日踏上道途,這兩者一比較,價值高低也就一目了然,於此他有了獨占石鏡的念頭。


    “無論誰擁有這麽一柄看穿死劫的奇寶,想必都不會撒手外送吧!”衛鷹深思熟慮後,最終做下了決斷,這鏡子他暫時不上交,先留在身邊保存。


    至於日後石鏡有可能暴露的問題……他忽然垂下頭去,隔著衣裳摁住了鏡麵,這寶貝能夠預知未來的死劫,他完全可以根據鏡中畫麵來躲災避禍,早前他能從礦道塌方的慘劇裏幸免於難,不就是一個死裏逃生的活例子嘛!


    想到這裏,衛鷹不再患得患失,轉身朝山穀中央走去。


    此刻的山穀已是人聲鼎沸、哀嚎不斷,儼然一幅末日景象。


    早前爆的石塵巨浪給山穀造成了致命破壞,這穀中修建有不少房屋建築,多數都是礦工弟子們的居所,另外還開設有與衣食住行相關的門店,給礦工弟子提供日常生計,規模堪比一座小山村。


    但是這山村卻在石塵狂暴的衝擊下土崩瓦解,大量木製房屋轟然坍塌,這可怕的一幕將山穀眾人嚇的不輕,石塵落畢之後,他們都不敢清理廢墟,生怕再有餘震爆,紛紛移步到山穀的空地上,驚恐凝望著塌方的源頭處,顯得站立不安,他們三五成群聚在一塊,猜測著這場山塌事故的原因,卻都毫無頭緒,絞盡腦汁也弄不清真相。


    沒過多久,場麵忽然安靜了下來,人群中有幾個眼力活泛的弟子,抬著手指猛戳天空,嘴裏不停囔囔道,“噓,都噤聲,石前輩過來了!”


    隻見山穀上空出現了一位禦劍修士,劃破長空急飛過來。


    此人身穿煉烽門專有的金衣道袍,頭戴有金冠,氣度相當華貴,但他年紀已經不小了,差不多五旬開外,卻沒有老年人的和藹姿態,神色漠然且陰沉,使人不敢接近。


    衛鷹對此人當然不會陌生,這是鎮守金嶺礦場的五位管事弟子之一,正宗的煉烽門徒,道號石禁。


    整座金嶺礦場占地百十裏,礦工弟子的聚集點多達二十餘個,而這一座山穀正是石禁的管轄範圍,日常之時他不會幹涉礦工弟子的工作,可一旦礦山出了命案事故,他就要出麵處理善後。


    這次礦道塌方聲勢浩大,第一時間就將石禁給驚動,風馳電掣趕到了事現場,但他的洞府坐落在金嶺礦場中部的金岩山上,距離山穀尚有不短的距離,就算禦劍也無法瞬息抵達,所以他來晚了一步,錯過了救人的時機。


    礦工弟子都不是一般的苦役,全是宗門通過篩選後脫穎而出的儲備人才,勉強掛了一個宗門弟子的身份,如果在做工期間死於非命,宗門執法堂會親自派人前來調查,容不得石禁不重視。


    不多時,石禁禦劍抵達事地點,降落在那座沉沒地表的采礦山上,他臉色顯得很不好看,剛才凝神禦術探查了一番,現被活埋礦道裏的弟子足有十三位之多,就算扒出來也是血肉模糊的殘屍,救是救不回來了,這場事故可不是一般的嚴重。


    “也不知本宗執法堂會如何裁決此案!”石禁心頭略有一絲煩躁,但他很快就緩和了情緒,他心知焦慮解決不了問題,既然礦難已經生,那就要立刻展開善後的行動。


    片刻之間,石禁心裏已經有了應對之策,他先要做的就是安定人心,約束礦工弟子的行為,嚴防事態的擴大;其次要將這場事故火上報給宗門,不能遮掩任何細節,拖得越久,他的責任就越大。


    念及此處,石禁立刻將目光移向山穀,放聲對穀中眾人喊道:“這次塌方的威力有些大,很可能出現塌方餘震,所有采礦弟子立刻返回山穀居所,暫時歇息三日,待本宗執法使前來查明塌方根源,你們再入山挖礦!”


    山穀頓時響起了一陣附和聲。


    石禁這一語施加了傳音法術,足以確保他的命令清晰傳入相鄰幾座采礦山的礦道裏,不出一炷香,在這些礦道裏勞作的儲備弟子就會聞風匯聚到山穀。


    但石禁已經等不及清點人數,隨即壓手製止住山穀眾人的喧嘩,又說:“你們也不必擔心,這種塌方極為罕見,本礦場建立這百十年間,這還是頭一次,以後應該不會再出現!好了,你們各自去重修屋舍吧,三日後也是本月上繳礦石貢品的日子,屆時老夫會親自前來驗收,你們要做好準備!”


    他說罷不再多言,片刻也不停留,直接架起飛劍衝入高空,急匆匆前往宗門執法堂報備此案去了。


    衛鷹此刻正待在人群裏,顯得毫不起眼,石禁並未留意到他的異常,他望著石禁遠去的背影,暗自尋思道,“執法使是宗門最強橫的一股勢力,這幫位高權重的前輩們全都是火眼金睛,山穀的一舉一動都難逃他們的洞察,假如我繼續留在山穀,那麽石鏡極有可能被他們探查到,不行,必須先將石鏡給藏起來,這樣才保險!”


    石禁前腳剛走,衛鷹後腳就偷偷溜出了山穀,眼下礦工弟子都在惦記著自家房屋,毀了的開始重新修繕,完好的開始清洗石塵,倒是無誰留意他的消失。


    至於藏鏡地點,衛鷹已經想好,山穀十餘裏外有一片黑榆林,遍布毒草腐花,日常別說是人,就連野獸都不願靠近一步,他可以先將鏡子掩埋在林中,等他將來從宗門兌換到遮蔽寶物靈氣的儲物袋,再回來取走此鏡。


    出了山穀,衛鷹一路健步如飛,朝著黑榆林火趕去,許是他好奇心太盛,行至半途突然悶頭紮進了一片荒草叢,左右張望了好一會兒,見四周靜悄悄毫無人蹤,正是查寶的好地方,他當即盤坐下來,伸手入懷端出了石鏡。


    他要查看一下鏡中的死亡畫麵還在不在,這可是事關身家性命的緊要,不看上一眼的話,他心裏總覺得不踏實,就像貓抓一樣渾身難受。


    而查看的結果讓他喜出望外,石鏡被他放在臉邊照了半晌,鏡麵並沒有顯露任何動態畫麵,始終呈現著原始的亮金色澤。


    “看來,我的這場死劫已經躲避過去了!”


    衛鷹忍不住長舒一口氣,宛如吃了定心丸,心頭那股死亡壓力頓時消散無蹤。


    但他很快就重新起了憂慮,雖說這石鏡暫時陷入沉寂,可將來會不會繼續衍生新的死亡畫麵呢,對此他並沒有絲毫把握。


    “哎,將來的事情還是將來再說,現在擔憂也是無用,淨是徒增煩惱,我又何必庸人自擾!”


    衛鷹不是多愁善感之人,忽然灑然一笑,不再惦記此事,隨即揣鏡入懷。


    還是盡快去藏匿石鏡吧,先把這寶貝牢牢守護在自己身邊,這才是他的當務之急。


    順著山路繼續往前走,估摸半個時辰後,衛鷹抵達了黑榆林邊緣。


    這片荒林位於一座山穀裏,覆蓋了幾十裏的穀地,內部草木都是黑青的顏色,死寂沉沉毫無生機。


    據說早年的時候,宗門曾經派人前來調查過此林的地理,勘探出一種特有的劇毒藥花,名為‘黑迷花’,可以用來煉製毒丹以及喂養靈獸,可惜宗門的傳承注重煉器一道,無論製丹還是禦獸全都不擅長,再加上這種‘黑迷花’年限太低,藥性也不強,價值小的可憐,於此就被宗門舍棄掉,變成了無人問津的荒郊野林。


    眼下已經趕到了目的地,衛鷹二話不說直入林中,準備尋找合適的埋鏡地點,但他剛剛走了四五步,胸前忽然閃起了金光。


    “咦,這鏡子怎麽開始光了,它不是需要照到人臉後才能幻化出畫麵來嗎?”


    衛鷹下意識認為這是鏡子的正麵在閃光,誰知他取出鏡子一看,卻現閃光的源頭竟然是反麵那隻奇怪的螞蟻圖案。


    準確的說,是螞蟻額前的兩條長眉在閃光。


    讓衛鷹驚奇的是,這兩條眉毛在閃光的同時還在微微扭動著,緩緩並攏在一起,眉尖時不時的急伸急縮,好似要破鏡而出,迫切衝向某個地點一樣。


    衛鷹看了一會兒,目光忽然一亮,他像是領悟到了什麽,喜叫著說:“這金眉像是在遙遙指明著方向,難道它感應到了什麽東西?”


    順著眉尖橫指的方向一看,正對黑榆林的中央深處,衛鷹立刻小跑了起來,開始尋找金眉指向的地點。


    途中他密切關注著林中的草花藤樹、沙泥土石,任何異於常類的東西他都不放過,他心裏非常明白,無論被金眉感應出來的是什麽,肯定都不是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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