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海蟾眼中隱約現出兩道血光,他冷目直視老人:“你是要消遣本座不成,竟然隨便派個毛頭小子上來,莫說是學了半天,便是學了半年,也休想與我一爭高下!”


    “若是懼了,自行退出便是,免得徒惹恥笑!”


    老人並不動怒,斷愁立於一邊,他感到老人的心神愈加沉靜,似乎一方幽潭,落石無聲。天籟.『2


    “有些道,並不是時月可以堆積的,斷小子。”


    斷愁點頭,翻掌之間,三寸長的青玉刻劍頓時出現在手中。


    “以劍雕玉,真是荒謬!”


    那海蟾嗤笑,他血玉魂刀在手,一股慘烈的血煞之氣散溢而出。


    夏王周身龍氣浮盈,一層淡淡的金芒將血煞阻隔在外,凝現出一條四爪金龍。


    金龍咆哮,出無形的龍吟聲,整個大堂的血煞頓時被鎮壓下去,回到海蟾周身丈許方圓。


    夏王不語,他坐回上,顯然不想插手其中。


    “劍鋒太盛,白玉根本承受不住,他這是在玩火!”


    “初生的牛犢,總要見一見虎的,不然,不會知道什麽是害怕。”


    兩名青年冷笑,在這王府大堂,他們沒有絲毫顧忌,顯然並未將這王爺放在眼中,竟是連些表麵功夫都懶得去做。


    “嗡.............”


    那海蟾也不看斷愁,血玉魂刀直接出手,化成一道淩厲的血光,在那白玉之上上下飛騰,頓時有玉屑飄落,每一片玉屑都如一條條血色的小蛇,晶瑩剔透,白玉染血,顯得尤為的詭異。


    僅僅一柱香時間,一條三尺長的白色龍影便顯化而出。


    龍身修長,四隻龍爪虯曲盤亙,可以見到一片片細密的龍鱗,龍鱗之上蔓延開一道道詭異的血紋,龍眼血紅,目光落於其上,斷愁竟似看到了一片屍山血海,不過鋒芒鎮壓,瞬間碾成齏粉。


    血玉魂刀收回,海蟾臉上露出傲然之色,瞥了斷愁一眼,隨即看向夏王,道:“請王爺評鑒。”


    “海蟾大師稍安勿躁,不若看這位小兄弟的手藝如何。”夏王笑道:“莫要讓本王失信的好。”


    “那本座就給王爺一個麵子。”


    他退到一邊,眼中冷芒閃動,看也不看斷愁一眼。


    青玉刻劍在手,斷愁立於白玉之前,看向夏王,雙目隱現神光,他看透虛妄,直接捕捉到那一條四爪金龍,將龍影烙印進心中。


    “吟.........”


    一股淡淡的劍吟聲升起,這劍吟聲平淡,卻極為悠長,斷愁微微闔目,青玉刻劍如若雷霆,刹那間掀起了一股劍嘯聲。


    “好劍法!”


    夏王眼前一亮,出聲喝道,那海蟾也是轉過目光,眼中透出了些許訝異,他目光落到斷愁身上,片刻後,搖搖了搖頭:


    “沒想到居然是劍修,可惜了一個好苗子。過剛易折,年輕人鋒芒太盛,未必會是一件好事。”


    不過沒有多久,他的目光便凝重起來,因為此刻大堂之中,竟是隱約響起了一道沉渾的龍吟聲。


    夏王起身,他目透奇光,盯著那一團青色的劍光,劍光如雷霆,將白玉包裹在內,看不清真容。


    “神!居然衍化出了神髓!”


    數息後,眼中透出不可置信之色,海蟾手中的血玉魂刀握緊,他老臉漲紅,指著老人,一時間卻難以開口。


    半盞茶的工夫,斷愁收劍而立,三寸青玉刻劍顫鳴,劍鳴聲竟也是猶若龍吟。


    劍光散去,顯露出一方完整的白玉,三尺見方,似乎沒有絲毫的改變。


    海蟾身後,兩名青年麵露冷色,剛要開口,斷愁袖手一拂,整個一塊白玉慢慢龜裂開來,細密的裂紋如同一條條遊龍,很快布滿了整塊白玉。


    “昂..........”


    一道清晰的龍吟聲響起,夏王大笑,他快步來到白玉前,目光一動不動。


    “巧奪天工,神乎其技!真是神乎其技!”


    言語間,自那白玉裂紋,幾許淡金色的鋒芒迸射而出,三尺見方的白玉頓時徹底崩碎開來,一條白玉真龍顯化而出。


    真龍盤亙,雖然隻有三尺長,卻仿佛擁有了靈性一般,白玉龍身之上,泛著一層淡金色的鋒芒,龍爪落地,龍趾如劍,甫一顯形,便深入了金台之上半寸深。


    龍須揚起,淡金色的龍角之下,龍目處卻是兩方空洞,原本自夏王身上隱隱匯聚的龍脈之氣,頓時被生生止住,空氣一陣波動,引得那海蟾眼中血芒迸濺,卻又很快收斂不見。


    真龍缺眼,便不成龍形。


    夏王眼中露出疑惑之色,看向老人。


    老人輕笑著搖了搖頭:“不能點睛,點睛了,王爺要有大禍。”


    老人轉身朝著王庭的方向看了兩眼,兀自離去,斷愁收劍,定定地看了那白玉真龍兩眼,幾步間跨出大堂。


    兩人回到城南玉店,第二日,大夏王府來人,呈上了一隻紫金玉盒。


    老人將盒子拋給斷愁,淡然道:“這又是凡俗的另一種人,他們看似站在巔峰,卻仍有身不由己。”


    寶盒打開,是一團龍脈之氣,純金色的龍脈之氣顯化出一條金龍虛影,僅有龍尾處微微凝實。


    龍脈勾連大地,透出一股勃勃的生機,乃至斷愁從上麵看到了一縷道的痕跡。


    斷愁閉目,再次睜開鋒芒湛露,將這團龍脈之氣崩碎,微一吸氣,霎時,兩道金色的霧氣湧入口鼻,被一下吞噬進去。


    這一刻,自斷愁身上,一道淡淡的龍吟聲響起,虛空如水,泛起絲絲漣漪,一道若有若無的金龍虛隱,自其身後顯化而出,頃刻隱沒。


    “斷小子你福緣深厚,氣運無雙,這區區一點龍氣,對你來說可有可無,作用不大。但龍脈氣運福澤宗門,於你玄天宗而言,卻是極具妙用,特別是你門下還有個元胎聖體的女娃娃,業力深重,這龍脈氣運卻是萬萬不能錯過。”


    目視斷愁吞噬龍氣,老人神色淡然,緩緩說道。


    聞言,斷愁吐出一口濁氣,微微點頭。


    老人修為道行太高,也不知師承何處,有了這神機妙算的神通,因為此前的種種,故而現在即便是道出了司徒玲的存在,斷愁也見怪不怪,毫不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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