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良矩,這些年在外麵你竟養成了這般粗野脾性,是不是還要二娘我親手教導於你?”那美婦夾帶著一絲怒意說道。


    “再說一遍,我叫青牛。”


    青牛轉身,微微眯起眼,盯著那美婦,像是極力在忍耐什麽。


    餘衍珂自然知道他此刻忍得多辛苦。


    畢竟,那位所謂二姨娘的女人可是青牛之前那個條件中兩個人中的一個。


    仔細打量了一下那美婦,不得不說,出身風塵地的女子長得極美,應該可以算得上是四個婦人中最好看的。


    當然,不是說其他幾位姿色一般,相反的,她們都是長的頗有韻味的那種。隻是比之青牛那二姨娘來差了一些而已。


    實際上,這位二姨娘也是青牛父親最為寵愛的一位,其他人受到的恩寵都不及她。


    青牛之所以發下心願必殺她,除了她曾經的那些惡毒行徑,也有這方麵的原因。


    因為,要讓青牛原諒他的父親,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但他也沒想到什麽很好的解決辦法,他隻從他父親身上學會了簡單粗暴的處理辦法。


    那就是,他父親喜歡的,熱愛的,他都要毀掉。


    女人可以說是他父親最大的愛好之一,除開家裏的幾房姨太太,他還在外麵養了好些花瓶。


    青牛並不認為自己會做錯什麽,因為他的父親當年也是這樣簡單直接的毀掉了他的母親,也是他後來對自己的不聞不問讓這些姨娘把他當做了可有可無的爭寵工具。


    也可以說,就是因為他父親的簡單直接,毀掉了他的母親,也差點毀掉他。


    青牛氣勢逼人的模樣讓四位美婦終於知道了他已經不是以前的他。隻是,她們依舊不願意承認自己會懼怕一個小屁孩。


    青牛忍了好一會兒,終於忍下了心中怒意,正要離開,卻不想雲姒突然站出來。


    她平靜的說道:“武道一途,不過憑一口氣與天地相爭,輸人不輸一口氣,如今你麵前已有一條宏圖大道,不必再這樣壓抑自己。”


    青牛聞言,張張嘴,半晌才說到:“我想的是不用著急,慢慢看看再說。”


    雲姒伸出蔥白修長的手,雙指成劍,劍芒噴吐足足兩尺有餘,她語氣依舊平淡,“抉擇在你,我隻為道而來。”


    “慢著!”


    在雲姒說完之後,餘衍珂突然喊了一聲,雲姒本來欲動的身軀微微一頓。


    餘衍珂快步上前,拉住雲姒,低聲說道:“這是青牛的家事,我們不要過多幹預,你不要亂來。”


    餘衍珂之所以會拉住雲姒說上這麽一番話自然是有原因的。


    按雲姒的性子來說,她根本不會在意別人的某些意見,況且她一直癡迷於武道,隻要能對她的武道有助,她不管怎樣都會去做的。


    尤其是,這關乎到武道下一層,她不會馬虎。


    餘衍珂雖然也想雲姒早日晉升金字塔頂端,但他更覺得應該尊重青牛的選擇。


    “青牛遲早要走上我的道,所以,在這之前,我需要讓他知道,人生需盡意!”雲姒說完,背後長劍錚鳴,驀然出鞘,直直刺向青牛那二姨娘。


    “你!”


    餘衍珂一驚,沒想到雲姒這般決絕,被自己拉著還能以氣禦劍,飛劍殺人。


    這一手對劍的控製力讓餘衍珂都是心驚不已,至少,他現在根本沒可能完成禦劍殺人這樣精妙的控製。


    當初梁濤也能禦劍對敵,但梁濤何許人?那是這一代的天生劍胎,生來與劍道相親,那是本該落地成仙的人兒。


    而雲姒劍道修為竟然也到了這一步,餘衍珂怎能不驚。


    在那飛劍出鞘的那一刻,餘衍珂就知道,那出身風塵的女子命隕於此了。看著那緩緩軟倒的婦人,以及周圍都還沒反應過來,瞪大眼,像是在飾演著慢動作戲劇般,臉色漸漸變得驚恐起來的眾人。


    終於,那身亡的婦人的貼身丫鬟慘叫一聲,像是失了魂般嚎了起來,而丫鬟的聲音像是提醒了眾人。


    一時間,眾人亡魂皆冒,幾位美婦都是連退數步,臉色慘白,她們何曾見過這樣的場麵,胡亂抹了一把被某種溫熱液體濺到的臉,她們以為擦掉了,卻不想隻是把那液體暈開了來。


    滿臉血跡,那血跡正緩緩變得暗褐。


    一聲清越的劍吟,雲姒的劍已經歸鞘,餘衍珂放開緊緊握著的雲姒的手,輕歎了一口氣。


    青牛同樣怔住,他也沒有反應過來。至於賈九一,更是低調了許多,飛劍殺人這種手段代表了太多東西,他隻覺得那冷冰冰的婆娘更神秘了。


    神秘就意味著強大,難以相處,至少賈九一覺得那婆娘就是這樣。


    慶幸於自己沒有不知好歹的惹過那暴力女人,這時候賈九一還能生出一點其他的小心思,比如暗中偷笑餘衍珂遇人不淑之類的。


    這一路來,餘衍珂與雲姒兩人之間的糾纏他可都看在眼裏。


    “青牛.......這........”


    餘衍珂看向青牛,雖然青牛年紀尚幼,實力對他們幾個而言也真不咋的。不過,餘衍珂一直對他平等相待。


    武道一途,是不分年齡長幼的,不是說你年紀大就強,當然,說實力,餘衍珂比青牛強了不止半點,但餘衍珂知道,青牛未來不會比自己差,所以他願意平等相待。


    眼下,雲姒的舉動在餘衍珂看來自然是不妥的。所以他麵露難色的看向青牛,他舍不得去說雲姒什麽,而且事情已經發生,說也沒用。


    他隻能希望青牛不會有什麽意見。


    青牛其實隻是微微愣了一下,畢竟就算再怎麽成熟穩重,他也沒見過江湖上的動輒拔刀,血濺三尺。


    隻是他顯然也沒將這意外放在眼裏,對於他而言,並沒有什麽不妥。


    得到青牛並不在乎的態度之後,餘衍珂也是微微愣了一下,旋即苦笑,心道,果然還是雲姒看人看得透徹。


    青牛果然跟雲姒是一路人。


    “趙良矩!”


    青牛的大姨娘終於緩過神來,帶著怒意提聲問道:“你還把這兒當你家嗎?居然敢這樣做!她是你二姨娘!”


    雖然她並沒有為那莫名遭了橫禍的女人心痛,但難免兔死狐悲。想到曾經那麽懦弱的少年如今竟然敢這樣狠辣下手........雖然不是他親自下手,但這與他親自下手又有什麽區別?


    他敢對他二姨娘這樣,那就敢對自己這樣!如此絕情絕性,當真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東西?


    驚怒下,美婦自然想要找點什麽東西來提高自己麵對青牛的信心。


    隻是,一貫聰慧的她實在選了一個不怎麽樣的方式。她隻是習慣性的責問青牛,好像這樣就能讓青牛認識到什麽。


    當然,青牛也確實借她的話認知到了什麽。


    他笑著說道:“大姨娘,在你進了這個家門的那一刻,這個家已經不是我的家了,你可知道,除了二姨娘,我最恨的就是你?當初,我娘屍骨未寒,出殯第二天你就嫁了進來。”


    “當時好風光啊,整個府上都是張燈結彩,大紅的地毯從前堂一直鋪到府門前,鑼鼓喧天半晌未停,你可知道,前一天,我娘隻是隨意用爛草席裹了身子丟到城外亂葬崗去了?除了府上都沒其他人知道?”


    “所以,你憑什麽用這種姿態跟我說話?你那天得到的東西比我娘一生得到的還多,我娘從來沒那樣風光過。這個院子是你們的家,可不是我的。”


    青牛說到後麵頓了很長的時間,沒人不開眼的打攪他。


    直到他努力的平複了情緒。


    最後,他拔下發髻中的木釵----這還是餘衍珂幾人專門為他準備的東西。


    多年未歸,至少回家的時候不要太落魄罷,為了稍顯正式,雲姒還為他梳理了一下蠻野生長著的頭發,用木釵稍作固定。


    他緩緩上前,蹲下身子,看向倒在血泊中的二姨娘,用手探了探那女子的鼻息,確定了她已經身死,臉上露出一絲遺憾。


    他抬頭看向自己那大姨娘,說道:“你們不是都覺得我還是那個不敢言語,唯唯諾諾受盡涼薄的少年嗎?”


    說著,他握著木釵,狠狠的紮入那屍體的胸口,笑道:“我真的沒有什麽顧慮了,以前隻能怨我太單純,在你們忽好忽壞的對待下一直傻傻的對你們有所期待,而現在不會了。”


    餘衍珂見狀微微皺眉,他不認為一個少年應該這樣,他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些什麽東西,哪怕聽起來老生常談。


    於是他邁步上前,拉起青牛,低頭對他說道:“我輩武夫行走江湖當克己慎行,一味追求風流意氣,最後不過害人害己,同時,也要對生命懷有敬畏,不能輕視。”


    青牛沒回應他,因為青牛並不認為餘衍珂說的話跟他做的事有關係。


    但他還是站直了身子,很是順從,餘衍珂的話他雖然沒回應,不過還是暗中記下了。


    一行人漸漸走遠。


    那木釵依舊刺在那屍身體內,很是紮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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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牛這個角色在設定中是頗為重要的,可以說是主角之一,所以,關於他的情節交代會顯得比較詳細緩慢,當然,賈九一也是主要角色之一,隻是關於他的交代會放到後麵去。


    我努力的在構造一些至少看上去不像機器人的角色,也努力的不讓世界圍繞著餘衍珂這一單一主角去旋轉,這是一種很艱難的嚐試,況且我本人也不是什麽大神,隻是一個小菜鳥。


    第一次便寫這樣的文,一如之前所說,有些駕馭不了,不過,就當作是自我的一場修行罷。


    但我會努力寫好的,慢慢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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