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大難將至,但莫流年在身邊,浮屠劍在手中,小半仙心中卻升起一股豪情熱血,就在這時,小半仙忽然‘看見’身體裏兩條金龍蘇醒了,這是種很奇怪的感覺,明明自己是清醒的,但卻又能清楚看見自己身體裏那兩條金龍睜開眼瞼。


    那兩條金龍和最開始那條一樣順著他的雙臂遊走,而他的身體也在一瞬間就受到了兩倍於上次的疼痛。


    這兩條金龍也真是操蛋,什麽時候覺醒不好偏偏選在這個時候,小半仙連罵娘的時間都沒有就已經疼到身體都要裂開。


    小半仙失控的鬆開薑夕顏的手,天地之威直接將他壓趴,幾重疼痛混合在一起,小半仙覺得自己沒疼的暈過去簡直是天理不容。


    莫流年被實實在在的嚇了一跳,眼睜睜看著小半仙就這麽摔倒在地,她忙去扶他,小半仙的身體蜷縮的像個蝦米,整個人都在劇烈的抽搐。


    莫流年緊緊握著小半仙的手不讓他掙脫,等看清小半仙的臉時,莫流年被嚇得三魂丟了兩魂半,小半仙臉上布滿了血絲,血絲一直延伸到脖頸裏,小半仙雙眼往上翻,眼眶裏黑多白少,整個人看起來不人不鬼。


    莫流年心都揪起來了,小半仙那樣臭美的人,怎麽突然就變成這樣鬼樣子了呢。


    莫流年跪在地上,強行將小半仙往自己懷裏拉,這個時候,什麽蒼生什麽浩劫什麽共工什麽女媧都被拋諸一邊,莫流年隻希望小半仙能少受些痛苦。


    她將小半仙緊緊抱在懷裏,無論小半仙怎麽折騰扭動她都不鬆手,用盡自己最大的力氣,她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度日如年。


    不知過了多久,小半仙的身體漸漸舒展開來,臉上的表情也不再那麽猙獰,皮膚的血絲也慢慢褪去,小半仙眼中開始恢複焦距,莫流年赫然發現他的雙瞳中帶著淺淺的金色。


    等一切恢複正常,莫流年輕撫他的麵龐,“小半仙,小半仙.......”


    一連喚了數聲,小半仙忽然長籲口氣,眼珠動了動轉向莫流年,莫流年發現他眼瞳中的淺金色已經褪去。


    小半仙眼中慢慢湧進笑意,抬起手修長的手指在莫流年鼻尖上輕輕一彈,道:“害怕了吧。”


    莫流年忽視小半仙這樣孟浪的行為,輕歎道:“我以為你剛才要死了。”


    劇痛褪去,小半仙渾身舒暢,身體裏精氣流竄,他在莫流年的懷裏調整了下睡姿,以舒服的姿勢枕在她的腿上,“剛才我體內的兩條金龍蘇醒了。”


    莫流年抿嘴道:“既然現在沒事了,你是不是該起來了。”


    小半仙打了個哈哈,“你不說我都忘了。”戀戀不舍的起身,但手卻一直緊緊牽著莫流年。


    莫流年任由他牽著,“接下來我們要怎麽做?”


    浮屠劍的劍身比之剛才更清晰了些,隱隱能看到大巧不工的古樸劍身,小半仙知道這是因為自己的實力又增強的緣故。


    隻見淨霖的背影沒入金芒,真佛垂指,咽泉劍青光爆起,天地間被強風張狂橫躥,咽泉劍已經穿過梵鏈取走棺中男人的項上人頭。下一刻,無望血海驚濤拍浪,九天四君一齊下印,雲端似如被重砸一擊,九天境劇烈震蕩。


    因初生牛犢,不怕這猛於虎的世道,始終相信著有那麽一天,能返回山林自然,逃脫人世樊籠。很多人,很多年以後,叫荒蕪的閶闔風吹散了少年躊躇,心中磐石竟成沙碩,輕一碰,便散了。有多少人能死不退縮、死不回頭、死不相讓呢?若真能,便是老天也要順了他的意的。然而這道理,大部分人,卻是不明白的。


    她病了有段日子,聲音嘶啞,嘶喊聲越發聽起來剖心瀝血,一聲聲都是悲憤不解和失望,尖石般四處飛射,刺破這素來和穩寧靜不知人間悲歡傾軋的華貴香閨錦繡玉帳,瞬間漫漫騰起了綺羅血沉香末,將她單薄的肩淹沒。


    謝雲森白的麵孔毫無表情,悍然立於妖風之中,一劍將太阿揮出。上古神劍咆哮著將他身周無數冤魂劈得灰飛煙滅,呼嘯著直上雲霄而去,最後發出不甘的悲鳴,甚至將蒼穹都震得微微撼動!


    荊楚臉上不再有笑容,那一刻,他臉上熾熱的憤怒化去,沉澱下來的是某種更為深刻的東西,甚至叫人從中瞧出了悲意——那是自亙古以來、一代又一代積累下來的、深入骨血又壓入了靈魂裏的相續的悲恨。千秋萬年,從沒有人膽敢將其捅出來,唯有他,一聲咆哮,便非要石破天驚不可。


    淨霖不退反進,青絛色融於鏗鏘銀甲間,殷紅血花一並爆開。雲端鋪就一層紅霞,咽泉劍如流汞閃現。血腥攪亂眾人心神,諸神之間有人掩著口鼻連連後退,又驚又恐地望著淨霖,不知往日疏於結交的臨鬆君,怎麽就突然變作了此等殺戮之神。


    不再是當初了,不再是那個如冰雪般澄澈的少年。我輕叱一聲,拍馬迎向宇文邕,雙手攥緊大刀,雙眸卻漸漸滲出冷意,手中的雁翎刀九環亂顫,聲聲若斷鴻聲裏、引人斷腸。


    淨霖恍若未聞,咽泉劍翻手橫掃,一線青芒倏忽大亮。眾僧的頌聲戛然而止,緊接著狂風自青芒間咆哮而出,一時間眾人全都掩麵搖晃,唯獨真佛屹立不倒。


    那把袖中絲幫他殺了一個蠻人,長庚認為自己已經見過血,便不能算是孩子,有資格當個真正的男人了,於是終日帶在身上。玄鐵片觸指冰涼,漸漸平息了長庚的心緒。


    這“千鍾回響,萬山轟鳴”的一招,本是宗師氣度,隻不過弟子們功力不夠,總顯得有點笨重,因此比武時才能被李晟輕飄飄地揭過,可不知是不是周翡以利刃代長矛的緣故,這一招到了她手中,莫名地多了種怒斬蒼山的森然戾氣。那含在鞘中的長刀裹挾著勁風而來,一瞬間李晟竟有些畏懼,愣是沒敢故技重施。


    然而立時細雪般的天人變成了眼前萬般痛苦的臉,而此時的我正親手將武器刺進了他的胸肩,他的鳳目盯著我亦滿是不信,悲哀,可是轉瞬即逝,他揮劍依然向我劈來,我呆愣中隻覺血濺滿身,我身後的偷裘者頹然倒地,他隻是在保護我。


    七星龍淵那裹挾山河之怒的一擊,不僅令新亭侯幻化出的驚天刀勢煙消雲散,衝擊波還撞得尹開陽飛了出去,銀蟒盤桓的衣袖撕開裂口,露出了手臂上恐怖的白色刺青。


    沒有顧慮,沒有後悔,孤獨凱旋隻管爆發沉寂多年的力氣,劍劍凶悍無情,有如狂風駭浪橫吞大地,長劍鋒芒之下,所向披靡。他的身旁,還有同伴,還有他渴望傾瀉的劍意,那陣陣熱血的快感遊走全身,沉睡已久的東華劍終於噴薄而出,繼無方蝕陽裂空後,再開天翼。


    他直起身,漫天雪花中,忽然一抖大袖,大笑,臨風起舞,仿佛粉墨登場的戲子,“我有屠龍之術,欲翻雲龍起舞;我有滄海之誌,欲煎七海成田;我懷絕世之鋒,欲解抵天之柱;我是藏玉之璞,欲覓神匠成材!”可是世間卻沒有一個戲子有他的猖狂和才具。他收了舞姿收了笑容,蹲下身低頭看著葉雍容,神色認真,“我說的,都是真的。”


    他看見了侵略,便走上沙場去廝殺。一切顧忌,一切困難,這時候都不在他的心中。他的眼亮起來,胸中象純青的爐火,沒有一點煙,沒有一個黑點,空靈而熱烈。什麽也不想,他已把過去現在及將來完全獻給抗戰。到了戰場便死,或打個十年八載,都好。一念便決定了永生。他不驕傲,也不謙卑,他隻是個戰士,充實,坦然,心中有些形容不出的喜悅。


    天是那麽晴,陽光似乎把藍空織進一層銀線,使藍色裏閃出白光。看著這樣的藍天,本當痛快的高唱幾句或狂喊幾聲。可是,那鋼的鳥在天上,整著身,伸著鼻,極科學而極混帳的,極精巧而極凶頑的,極脆弱而極驕傲的,發動著死的魔輪,放著死的咒語;把一部分天地嚇住,不敢出一聲,隻有它的有規則而使人眩暈的輪聲象攝取著一切的靈魂似的在動,光在飛機的翅上,顯著別的亮,亮得可怕。藍空隨著飛機而旋動而震顫而慘白而無可如何的顯出空虛無聊,甚至於是近於無賴——就那麽無風無雨的任著那鐵鳥施威。


    天馬西來,都為翻雲手。握虎符挾玉龍,羽箭射破、蒼茫山缺!道男兒至死心如鐵。血洗山河,草掩白骸,不怕塵淹灰,丹心映青冥!


    最後兩個特意放重,意有所指,鞏紅綃心中猛的一跳,滿心驚懼的抬了下頭,隻見室內燈影恍惚,那老人布滿皺紋的麵容直如閻羅判官,令人不寒而栗,她忙不迭的低下頭,再無半分做戲,貨真價實的顫抖起來,心道,這老頭好生厲害,居然看出來了。


    李青候眼睛一瞪,知道這白小純性格頑劣,僅僅是拿逐出宗門來讓其有危機感,怕是有些不夠了,又想起此子的怕死,李青候右手驀然抬起,大袖一甩,卷著白小純直接飛出院子,直奔山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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