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上威壓越重,血腥氣也越濃,就算有莫流年牽著他的手,小半仙也有些喘不過氣的感覺,明顯比先前感覺到的要強。頗有種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感覺。


    他們身在一片霧氣之中,連彼此都看不清楚,隻有一雙手緊緊牽著能切實感覺到彼此的存在。


    莫流年道:“還有十階就到了。”


    最後十級,似乎走的格外緩慢,兩人心中不是沒有忐忑,前途一片迷茫,他們要麵對的連女媧娘娘都無法徹底解決的困境。


    小半仙笑著道:“你說我們會看到什麽?”


    莫流年輕笑道:“什麽都不會看見,霧太大了。”


    小半仙道:“不錯,還有心情開玩笑。”


    說話間兩人已經踏上最後一個台階,出乎兩人意料的,當兩人徹底踏上,霧氣陡然就消失了,或者說上方本就沒有霧氣。


    小半仙看向莫流年,發現莫流年的眸子已經變成了淺赤色。


    莫流年卻絲毫不覺,看了看四周,“我們從哪裏開始找起?”


    小半仙卻問:“江疏影給你的香囊還在嗎?”


    莫流年道:“和傳音符一起丟了。”一想到這她就懊惱,別人送她的東西她都很珍惜。


    小半仙道:“小莫,那香囊能安定你的神魂,現在沒了香囊,你一定要穩住自己的心神。”


    莫流年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當即道:“好。”


    在這裏任何符咒都失去了效力,隻能靠自身的定力,他們現在是離弦之箭,已無回頭的可能。


    兩人走到圖騰麵前,圖騰頂端缺失了很大一塊,小半仙和莫流年都仔細看,看了一會小半仙道:“小莫,你覺得這圖騰像什麽?”


    莫流年一臉不確定,試探的道:“像.......一團水。”莫流年也不知該怎麽形容這感覺,她好像看到一團水在流動,隻是沒了源頭,這團水更像是無根之水。


    這感覺跟小半仙完全一致,“我也是這種感覺。”


    上古傳說中和水沾上關係的,小半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水神共工,若真的是共工,那就能理解為什麽連女媧都拿她無可奈何了,能撞斷不周山的主,應該所有神邸都會頭疼。


    小半仙道:“可能是共工。”小半仙也終於明白應龍為什麽會害怕,應龍雖然主天下水,可按修為和級別來說都低共工一等,可以說共工在入魔前是他的主子。


    ‘共工’這兩個字就像一個鑰匙,當小半仙說出‘共工’這兩個字時,整個祭壇都猛烈震動起來,莫流年直接跌倒在小半仙懷中,與其同時,威壓陡然更重了,硬生生將震動壓了下去。


    有一瞬間,小半仙差點沒給壓趴下去,而莫流年也第一次感覺到威壓之勢,她緊緊握住小半仙的手,驚駭的看向他,小半仙冷眼看著圖騰,冷笑道:“看來我們說對了,真是這主。”


    莫流年道:“現在怎麽辦?”


    小半仙道:“你看,這圖騰有裂縫了。”


    剛才那震動果然將圖騰震裂了,一手握著莫流年,一手亮出浮屠劍,浮屠劍似乎也有所感,整個劍身都在微微顫抖。


    朦朧中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各種奇怪的麵孔淩亂的浮現,化不開的血紅漫住了足徑,腥味逼得她透不過氣。夢裏沒有她想見的人,充滿各種難聽的咒罵怒斥,聲聲都是指責,不論如何揮劍都如幽靈一樣徘徊在耳際,迫人煩躁得發瘋。


    現在,天和地好象被一個巨大霧帳籠罩著,到處都濕漉漉的大街上不時有人匆忙地來往。起初隻能聽見腳步聲,而後約在十幾米外出現了模糊的人影,漸漸走近才能看清形象。當人們從我麵前走過去的時候,隻見他們的背影逐漸消失,晨霧把他們逐漸裹藏起來。我站在路旁欣賞這獨特的景色,仿佛覺得有一隻無形的潮濕的大手撫摸著我,臉上、頭上濕漉漉的,鼻子有透不過氣,使人感到鬱悶。


    隨著走入香雲山,四周雲霧繚繞,更有陣陣藥香夾雜在霧氣內,聞一口都讓人賞心悅目,仿佛全身上下都暖洋洋的,白小純立刻覺得不凡,趕緊大口的呼吸,漸漸身體內數月不曾精進的凝氣三層修為,都活躍了不少。走在前方的李青候,雖沒有回頭,但目中卻露出欣然之意,對白小純一年多來的修行速度,覺得尚可。


    她一直往前走,怎麽走也離不開那片血紅的沼澤,隻有如影隨行的嘲弄譏諷,雙足漸漸沉重得邁不動,除了紅,唯有濃得窒息的黑暗。她疲倦得要命卻不敢停,一駐足身體就會緩緩的沉入血澤,沒有地方可以稍供停歇,那樣長而望不到盡頭的路,她不知自己要去哪裏,麻木的跋涉.


    張氏把他上下打量了一圈,見他神情不比往日,平時還就淡淡的帶點諷刺的表情,今天倒像是對她這個正室大太太不耐煩一般。況且他臉色蒼白,身上還帶著淡淡的氣味,仔細一聞,竟然有點像血腥氣。


    李顯身上煞氣原本就大,經此番高原上的血腥殺戮之後,身上的血煞之氣更是濃烈得驚人,這一拉下臉來,身周的空氣立馬像是凝固了一般,縱使是烈日當空,也給人一種不寒而栗之感。


    布自在話一說完,眼中殺機爆射,凜凜的真氣帶著衣衫在風中撕扯,楊朗被布自在眼中的殺意嚇的踉蹌的後退一步,慌忙低下頭躲開布自在的眼神,尋思片刻,才小心的抬起頭,麵帶絕望之色。


    嬰茀侍立在旁,見他奔走了大半日,頭發微亂,好幾縷飄散下來,映著滿麵塵灰的臉頰和失神的目光,落魄之狀看得她心酸。便過去想伸手為他攏攏頭發,他卻仿若一驚,猛地側身躲過,待看清是她後也鬱鬱地擺手,不要她靠近。


    嚴峫腦子裏仿佛有無數道聲音在尖叫嘶嚎,身體卻像灌了鉛似的無計可施。他眼珠微微戰栗,眼眶滿是紅絲,像從沒見過江停似的看著他走來。直至兩人隻隔著幾厘米距離,連彼此鼻端的呼吸都清晰可聞之後,江停才站定腳步,略微抬頭凝視眼前這張俊朗又狼狽的臉。


    小灰聞了聞空氣,這裏的血腥氣,已經濃烈得像是化不開了,而片刻之後,小灰的目光忽地一凝,落在自己剛剛近來的那個通道入口上,原本青色的石壁,到了此處,竟變作了暗紅之色,而石壁之上潮濕的地方緩緩滴落的水,在光亮中,赫然鮮紅之極,宛如鮮血。一滴、一滴,緩緩的滴落!


    顧妍妍想要說話,卻發現嘴裏咬著一樣東西,下意識地吐出,才發現口中已都是濃濃的血腥味,眼前赫然是一條被咬的血肉淋漓的手臂,再看手臂的主人,不由一陣動容。寧不神色自若地立刻將手收起,垂到她目光還無法企及的一側,任鮮血滴滴墜落。


    紅色的血芒,悄悄散去了:耀眼的青光金光,逐漸收斂不見。石室裏流消舊的那股殺氣與血腥氣味,不知何時,如潮水一般退去。隻有沉默,依舊這般駐留在這裏,不肯離開。兩個男人,彼此注視著對方,那眼神深處,彷佛有說不出的光芒碰撞。


    那空地上站著一個傷痕累累的年輕人,全身白衣鮮血斑駁,因為長途奔波而憔悴不堪,胸口劇烈起伏著,隻能以劍拄地來支撐身體。但縱然如此他還是站得很直,脊背勁瘦挺拔,甚至因此而顯出了一種充滿殺伐之氣的壓迫感,令人不禁從心底裏生出畏懼來。


    迷離著的淡雲漫不經心的穿過無邊無際的天宇倚在樹幹上的陽光悄然墜落了光暈—天就如此簡簡單單地從眼前輕輕走過。柔軟的風兒一遍又一遍輕撫臉頰上歲月的劃痕。不遠處隱隱約約地傳來嚶嚶的鳥啼似乎在婉轉讚歎著深情卻無望的愛戀裏生活美妙的浪漫。心透過那扇迷一般的窗口窺視著情感可望而不可及的歸宿愛和苦難細細雕琢著透明複雜的心靈。


    蝴蝶不再美麗,花香也不再迷人,清純的湖水已渾濁得看不清世界繁華麵具下的傷痛,溫暖的陽光也已被厚重的烏雲遮蔽住了光芒,就連那曾經調皮至極的魚兒,也開始逃離……


    王洵的衣服還沒來得及換,血腥味和汗臭味一並鑽進了她的鼻孔。她把臉抬起來,約略有些驚異。轉眼,就又毫不猶豫地貼了上去。雙手將王洵的後腰摟得緊緊的,唯恐一鬆開就要失去。


    操控木劍,在這院子內來回飛舞數次後,白小純目中滿意之色更濃,他這口木劍本就不俗,配合凝氣四層的修為,已然具備了一定的肅殺之意。


    害怕,真的是害怕,經曆的風沙,淹沒了心頭的那些高傲,讓自己開始了知道了什麽才是人生的縹緲。感情,不再是輕盈,而是有些厚重,也有些一些沉重;艱難的步子,有著日子的漣漪,也留下了許許多多的足跡。


    暖暖扯開了話題,逃避似的先走了。風吹起她潔白的棉布裙子,像一片漂浮的白雲。沒幾分鍾,後麵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暖暖沒回頭,她知道是路小北追上來了。心裏歡喜的同時,又湧起清晰凜冽的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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