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仙立刻要去追,四周卻響起嘶嘶聲,緊接著無數毒蟲從沿著破洞牆壁爬了過來,那場景實在太恐怖,小半仙道:“走,快退出客棧。”


    然而這回他們剛踏進門口,耳朵裏就已經灌滿了老鼠吱吱的叫聲,聽那數量至少有上千隻,聲音連成了一片,非常瘮人。


    她深吸一口氣,灌進肺裏的空氣讓她的耳朵裏嗚嗚作響。她還沒來得及把這口氣呼出去,還沒來得及眨一下眼晴,時間就一下子跳到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在一刹那發生了。


    無數惡魔像黑色的小蛇般突然冒出來,地上頓時黑煙滾滾。


    它們在空氣中翻滾扭動,氣勢洶洶地發出嘶嘶聲。


    成百上千,成千上萬,鋪天蓋地,遮蔽了她的視線。


    這些墨蝠瞅準了時機,立刻離開樹幹撲向他們的護罩,瞬間,無數密密麻麻的黑色蝙蝠鋪天蓋地而來,將三個護罩遮得密不見光,小春都聽得到那些墨蝠的小尖牙咬在護罩上令人頭皮發麻的嘶嘶聲,它們的翅膀拍打在護罩上,似乎急不可耐想嚐到他們的鮮血。


    刹那而過,這果樹人身體一頓,頭顱直接爆開,其上的果子一個個肉眼可見的幹癟,可直至死亡,依舊還在歡快的唱歌。這一幕,讓白小純心底更為發毛,好在木劍之力極大,此刻還在疾馳,直接撞在了一旁的牆壁上,巨響滔天,牆壁碎開,更有一個巨大的窟窿出現,可以看到大量的條紋飛舞,如一條條須子,似要重新編織。


    流水聲越來越近,幾秒鍾後一縷黑水從地道中流出,在碎石和土塊中蜿蜒,汩汩流到石室裏。


    半秒鍾後,小警察發出一聲瘮人的慘叫,隻見他從腳往上飛速融化,骨頭如雪遇沸水般消融,露出來的皮肉都成了可怖的黑色!


    周圍漆黑一片,隻看得見燈籠熒熒鬼火一般在半空中飄移著。


    四野寂靜得有些詭異,連流水聲,蟲鳴聲都聽不見。


    突然間腿被抓住,是一隻半截的右手,手指在水裏泡漲了,腐爛而發白,手臂肉端處可以看見森森的白骨。


    此時周圍的黑氣彌散開,一片人間煉獄出現在她周圍。


    這是一個幻境殺陣,天空之中帶著淡淡的腥氣血色,四周的大地荒涼貧瘠,除了風沙,別的什麽都看不到。


    突然,這地底下冒出一股黑氣,化成一隻厲鬼撲向季小春,又有無數股黑氣從地底下冒出來,有些化成了厲鬼,有些變成了骷髏,還有不停地掉著爛肉的腐屍,大地上迅速被黑氣汙染得焦黑。


    白小純心髒跳動加速,看著那些草木,一股危機感出現,他正要開口時,突然看到草木內竟有一條赤色的毒蛇,緩緩抬起了頭,吐出芯子,冰冷的眼睛似在盯著自己。


    白小純頭皮一麻,緊接著,隨著李青候的前行,山穀完全顯露在白小純的目中,他立刻就看到這整個山穀的地麵上,草木中,樹枝上,赫然密密麻麻存在了無數的蛇。


    花花綠綠,顏色都很刺目,一看就都是毒蛇,每一個都吐出了芯子,目光冷漠。


    一行人繞過數座石殿,來到一處蒼灰色砌台邊,奴隸們在指引下一看,無不麵色慘變,有些人甚至忍不住嘔吐起來。


    下方是一座深陡的凹池,爬滿了色澤詭異的蛇蟲蠍蟻,有些在互相撕咬,有些在啃食池中散落的腐爛的人類肢體。


    這些毒蟲比尋常山林野生的更大,看上去更為凶殘,池底白骨相摞,新舊交疊,不知已吞沒了多少冤魂,散發出惡臭的氣息。


    這裏麵膽子最小的叢夏頓時臉上就沒有血色了,他感到背後發癢,仿佛那些蟲子都還在他背上爬行著、蠕動著、吸食著他的血。


    少年跳起來,卻被那女童捉住衣角,險些跌倒。他回頭甩手,頭上的辮子也跟著甩了甩,一個黏黏的小球跟著甩出來,迎麵飛向女童。


    女童不緊不慢地閃身,小球又一次飛向千瘡百孔的衣櫃。隻聽見啪的一聲,幾隻毒蟲貼著衣櫃,滑落下來,剩下大部分都附在櫃子上,哢嚓哢嚓幾聲,櫃子爛得比剛才還快。


    “我掩護你。“


    顧妍妍悲痛欲絕的哀嚎讓寧不的心陡然一縮,一瞬間,他突然做了決定,不顧一切地衝到了競秀的麵前。


    競秀緊緊地抿著唇,兩柄彎刀在手中揮舞的密不透風,沒有片刻遲疑,腳步立時十分配合地跟隨著寧不移動。


    小半仙背起仍舊昏迷的半仙逸,莫言和半仙瑤扶住無垢,莫流年則負責斷後,這些毒蟲似乎燒不絕一般,但總算搶到了離開的時間。


    罷轉身往回走,卻隻見謝雲也下了車,站在轎邊側過頭對他一笑。那笑容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鼓勵和溫情,單超麵色微微一動,隻見謝雲已搭著侍女的手,轉身踏上了青轎。


    看著馬車離開,莫流年才鬆了口氣,正要運用騰空術,小半仙騎著小方趕了回來,他斜側著身子,對莫流年伸出手,莫流年也毫不猶豫的伸出手,小半仙一把抓住她,用力一拉,就將她拉上馬。


    瘋馬暴起長吼,那一下簡直重逾千鈞,將謝雲猛掀至半空;這一下若是他抓不住韁繩,則必然會摔下地麵,繼而被馬蹄活生生踏過去。


    然而下一刻,單超淩空從馬背上探出身,僅靠雙腿夾住馬腹,一手環過謝雲的身體摟住側腰,以難以想象的臂力把他當空抱了過來!


    額間,一縷淩亂的發,風,旋舞,如墨的發絲揚起,他向我伸出手來,緊緊的握住了我的手腕,順著那力道,我躍上馬背,落入他懷裏,瞬時間,我們的身軀緊密無間的靠在了一起。


    一路下山,風馳電掣——程勿從後貼緊女瑤,緊抱住她。


    他清瘦的身形正好能護住嬌小的她,她坐在他懷中,向後靠著他,將自己的力量完全壓在程勿身上。


    風吹起額上的發絲。女瑤舒服地眯起眼,眼中噙著點點笑意。


    一隻手輕輕攏住我的肩,白皙的手指細長有力,溫暖的鼻息柔柔撲在頸間。


    微微仰頭,已看到白衣憐惜的麵容,烏黑瞳仁,如涵碧水,溫潤地向我凝視。


    可恍惚感覺上方有個人懸浮著,離得很近,幾乎和她麵貼著麵。他的長發低垂,從兩頰傾瀉下來,掃在她耳畔。


    那種觸感太真實了,她驚恐異常,然而手腳好像被縛住了,無法移動。


    混亂裏壯起膽向上看,還是那個人,這次沒有橫笛遮擋,可以清楚看清他的相貌。


    他略有些蒼白,但眼眸深邃,眼神冷而硬,直直看著她,能看進人心裏去。


    鬢發揚起,衣袖垂落,一道人影躬身背對著他們,停在了景靈手中來不及收回的奪魂鉤尖。緊接著他一抬眼,麵紗隨衣袂飄揚而去,眼梢延伸出了一道修長清晰的弧度。


    一臂枕於腦後,一臂斜放腰間,長長的黑發散放於船板,似鋪下一墨綢。


    江風拂過,墨綢便絲絲縷縷的飄起,有的落在白衣上,似輕煙纏上浮雲,而有幾縷卻飛揚起來,在空中幾個蕩悠,飄落於她的麵頰上,光滑柔亮的黑絲從如玉的臉上戀戀不舍的慢慢滑落……慢慢滑落……


    眼見夜色深濃,她一時也睡不著,便起身披衣,赤足出帳,腳踩在青青草地上,仰首滿天星鬥,清而亮,好似每一顆都低低的朝她俯下首來。


    她心中有一種渾沌的陶然,遊目四望,不由怔住:李豫隔著數座氈帳,亦堪堪看過來,他與她的目光,極輕微的碰撞在了一起。


    雙排燈倏忽滅了大半,隻有很少的人在一樓走動,宗瑛伸長了腿,闔上眼,氣息也漸緩。


    好像是上了樓梯,又像是踏上了雲朵,腳下軟綿綿的並不踏實,但也走得有驚無險,繼續往前卻突然一個踏空,跌出夢境,整顆心髒似也跟著猛墜到地。


    小莫馬蹄連踏,將腳下的毒蟲盡數踩死之後才長嘶一聲風一般的離開。


    忽聽得身後蹄聲急促,一乘馬飛奔而來。剛聞蹄聲,馬已近身,駱冰忙拉馬向左讓開,眼前如風卷雪團,一匹白馬飛掠而過。


    見那馬奔跑時猶如足不踐土一形十影,當真是追風逐電,超光越禽,頃刻間白馬與乘者已縮成一團灰影,轉眼已無影無蹤。


    莫流年輕輕攬住小半仙的腰,道:“你忘啦,我會騰空術。”


    小半仙微微一怔:“是忘了。”


    小方很快就趕上馬車,莫言駕車,半仙瑤正在馬車中照看半仙逸和無垢。


    “哦?”一聽此言,上官儀的身子先是一僵,而後猛地轉回了身去,急步走到高處,手搭眉前,緊張地看著一輛從長安城疾馳而來的馬車,臉上的神色慌亂而又不安,直到那輛馬車奔駛到了能看清徽號之際,上官儀的臉色方才和緩了下來,也沒管自家兒子在一旁如何叨咕,疾步便衝下了小山包,跌跌撞撞地向馬車馳來的方向迎了過去。


    這時天已經全黑了,但一騎一車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此馬母子三匹,均能日行千裏,能夠踏波而渡,頗有靈性,乃昔年偶在四川深山中無心巧遇。本是一匹野馬,經愚父子兩年心力方始訓練成功,端的機警非常。這雖是匹小馬,因它年紀較輕,性更靈巧,此去途中無須拘束,到店後領往槽上,萬一走開,自會找尋主人。它名紅玉,一呼即至。


    夜風極冷,雖然有小半仙擋在前麵,莫流年還是覺得冷的鑽心,她試著用說話來轉移話題,:“無垢怎麽樣了?”


    小半仙道:“瑤兒暫時用金針渡厄壓住了他體內的毒。”


    莫流年道:“那半仙逸呢。”


    小半仙道:“他沒有大礙了,小莫,你懂解蠱?”話一問出口又覺得白問,莫流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


    莫流年默了默,道:“我也說不上來,那種感覺就好像那次周靜的事一樣。”


    彩汽車裏另放一座小轎,是張大哥的發明。用彩汽車迎娶,已是公認為可以行得通的事。不過,大姑娘一輩子沒坐過花轎,大小是個缺點。況且坐汽車須在門外下車,閑雜人等不幹不淨的都等著看新人,也不合體統,還不提什麽吉祥不吉祥。汽車裏另放小轎,沒有再好的辦法,張大哥的主意。


    三個少女齊齊地加快了速度,猶如一陣狂風,沿路各院的看門人或行走在路上的仆人瞧見了,忙都遠遠地躲了起來,然後不覺地都露出既仰慕又自豪的目光。天底下,還有哪個女子能像小姐這般貌若天仙,又如此膽大地居然能和獸中之王一起生活嬉戲的女子呢


    這日傍晚到了鄲城,細雨蒙蒙,行人稀少。隻見大道旁站著兩名店夥計,伸長了脖子東張西望,董卓英心知他們正在等候自己,心中暗笑,徑去投店。


    不多時,在這香雲山的中段,雲霧間出現了一處閣樓,這閣樓不大,但卻頗為典雅,順著窗戶可以看到裏麵有一個青年,正安靜的看書。察覺有人到來,青年抬起頭,露出一副俊朗的麵孔,看到李青候後,他連忙起身走出閣樓,向著李青候一拜。


    中午的時候,連東家的太太們也都來到了高崗,高崗下麵就臨著大路。隻要車子或是馬匹一轉過那個山腰,用不了半裏路,就可以跑到人們的腳下。人們都望著那山腰發白的道路。馮山也望著山腰也望著太陽,眼睛終於有些花了起來,他一抬頭好像那高處的太陽就變成了無數個。眼睛起了金花,好像那山腰的大道也再看不見了。


    大道上,一輛華麗的馬車行來,緩緩放慢度,最終停在山腳下,穿著不凡的車夫先下車,搬了個腳踏放好,須臾,車內出來一位小公子,錦繡邊的紫衣,小小金冠,腰間束著條雕花鑲金帶,一看便是出身富貴人家。


    孫八是想先到飯館一步,以表示出作主人的樣子。老張是求路旁人賞識他的威風,隻嫌車夫跑的慢。南飛生是坐慣快車,毫不為奇。藍小山是要顯包車,自然不會攔阻車夫。李山東是餓的要命,隻恨車夫不長八條腿。有車夫的爭光好勝,有坐車的驕慢與自私,於是烈日之下,幾個車夫象電氣催著似的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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