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嶽子微微一笑,說道:“也沒什麽不可說的,毒藥是羅生門給的。”


    陳劍平驚道:“羅生門?你現在為羅生門做事?”


    吳嶽子點點頭,陳劍平暗自責怪自己大意,暗道:“連日來自己心神不寧,竟然忘了羅生門這群羅刹!”


    陳劍平一揚眉,問道:“為何?你為何要替羅生門做事,這對你有什麽好處?”


    吳嶽子冷笑一聲,說道:“羅生門不費吹灰之力,就把聚賢堂給滅了,你覺得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紀小武皺著眉頭說道:“若是這樣的話,那禦劍神宗此刻在那裏呢?”


    趙大壯點點頭,說道:“是呀,禦劍神宗傾巢出動,眼下舉派上千人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事若跟禦劍神無關的話,他們去了那裏呢?又有什麽圖謀呢?”


    吳嶽子冷冷一笑,沉聲道:“你們找禦劍神宗有什麽用,簡直是白費力氣!”


    陳劍平蹲下身子,眉頭一挑,問道:“此話怎講?”


    吳嶽子說道:“因為此刻禦劍神宗根本就不在中原,他們甚至都沒有出南疆,還在淩江以南,你們卻在這兩麵山一帶尋找禦劍神宗的蹤跡,豈不是白費力氣嗎?”


    眾人人聽了這話心中大驚,陳劍平不動聲色,暗自觀察吳嶽子,猜測他這話是真是假,半晌,陳劍平悠悠說道:“吳道長,你是個聰明人,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饒你不死!”


    吳嶽子無所謂的一笑,說道:“百花、禦劍隻知道利用我的弟子吳敬德,卻不知我也在他們內部安插有細作。”


    說到這,吳嶽子得意的笑了笑,說道:“據我所知,百花、禦劍兩派原本的計劃是,百花穀留守南疆,禦劍神宗北進,與北疆的虎力邪獸形成呼應之勢,兩麵夾擊,滅掉玄羽門,至於禦劍神宗為何沒有按照計劃行事,這個我就不得而知了。”


    陳劍平點了點頭,暗道:“這吳嶽子應當沒有說謊,這番話和自己之前推測的大致相同。”


    想到這,陳劍平又問道:“百花穀雲嘯天、蕭勁風此刻下落不明,你可知道他們的去向?”


    吳嶽子不假思索的說道:“蕭勁風此刻與禦劍神宗在一起,雲嘯天的行蹤我卻不知道了!”


    納蘭月低聲道:“這就奇了,既然蕭勁風與禦劍神宗在一起,禦劍神宗不按照計劃北進,他怎會坐視不管?”


    陳劍平看著吳嶽子,問道:“百花、禦劍如此不計後果的要毀掉太極印,難道最後就不怕自食其果嗎?莫非他們真的有控製虎力邪獸的方法?”


    吳嶽子微微一笑,說道:“據我跟蹤吳敬德的弟子探得,百花、禦劍兩派得了一件寶物,說是有控製虎力邪獸的能力,不過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


    納蘭月微一皺眉,問道:“你派人跟蹤你的徒弟吳敬德?”


    吳嶽子嗬嗬一笑,說道:“這廝吃裏扒外,暗中勾結百花、禦劍兩派,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們將他在地牢裏殺了,倒是省了我動手,否則我也絕不會讓他活著!”


    陳劍平冷笑一聲,問道:“那你們呢,你幫著羅生門對玄羽門下手,百花、禦劍兩派有克製虎力邪獸的辦法,你們可沒有,如此行徑,豈不是自掘墳墓?”


    吳嶽子哈哈一笑,說道:“羅生門的血無常根本就是個瘋子,他一心隻想著複仇和抹殺一切,他巴不得虎力邪獸屠盡天下人,那裏會想這些!”


    紀小武不解的問道:“如此喪心病狂之人,你為何還要幫他?”


    吳嶽子譏諷的冷笑一聲,說道:“我還是那句話,你覺得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說著,吳嶽子看著陳劍平說道:“這幾個都是我手下弟子,他們隻管做事,其餘的什麽都不知道,對你也沒什麽用……”


    還未等他說完,陳劍平一揮手,紀小武、趙大壯、納蘭月慢慢退後一步,之前在客棧那兩名弟子並跟吳嶽子一起來的那名弟子慢慢站起身來。


    吳嶽子對這他們說道:“你們三個有多遠走多遠,以後經商、務農雖你們選,就是別再踏入這江湖了!”


    這三明弟子不可思議的看著眾人,半晌,終於緩過神來,團團對這眾人行了一禮,轉身拔腿就跑,轉瞬間消失在黑夜之中。


    陳劍平看著吳嶽子說道:“我已經答應饒你一命了,你走吧!我想問的都問完了,隻是之後別再讓我撞見你為非作歹!”


    吳嶽子苦笑一聲,深色淒涼的說道:“不走了,到地方了,我今天就到頭了!”


    陳劍平微微一怔,問道:“什麽意思?”


    吳嶽子笑著說道:“我已中毒,每三日服一次解藥,否則就會毒發身亡,今天是最後期限,明日玄羽門眾人還好好地,我就拿不到解藥了!”


    眾人雖狠這吳嶽子壞事做盡,可人之將死,眾人看著他淒涼的模樣,想著他好歹也是一派之主,落得如此下場,不禁為他感到難過。


    陳劍平拿劍鞘在吳嶽子肩頭、腋下一點,吳嶽子兩條腿酸麻感盡消。


    吳嶽子麵色淒慘的說道:“天下英雄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摧,想我們這些武林中的小門派,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裏,隻能作為你們這些大門派之間角逐的炮灰!我們這些弱小之輩又能如何?”


    吳嶽子這番話透著說不盡的淒涼和無奈,陳劍平心中猛地一顫,突然想起當年的仗劍山莊柳輕權,當時的柳輕權不也同樣有著這種感歎和無奈嗎?


    吳嶽子慢慢站起身來,歎了口氣,說道:“想我玉陽派,夾在北疆與中原之間,無時無刻不戰戰兢兢,天天過著如履薄冰的日子,我們想盡辦法,機關算盡,到最後還是跳脫不了被人利用,甚至成為炮灰的命運!”


    說著,吳嶽子抬頭看看天上的繁星,喃喃道:“人們隻道虎力邪獸出世便會有滅頂之災,可殊不知,對於我們這些夾縫中的弱小,滅頂之災又何止一個,便是沒有這個虎力邪獸,我們也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被盯上,甚至被滅掉!對於我們來說,你們這些名門大派,是比虎力邪獸還要可怕的存在……”


    陳劍平猛地踏上一步,大聲道:“若有一天我能做主,我一定改變這世道,換了這天下,讓世間再無爭鬥,再無殺戮!”


    吳嶽子看了看陳劍平,笑著說道:“陳少俠好誌向,隻可惜在下是看不到那一天了,將死之人在此預祝少俠心願得償,以慰天下!”


    說著,也不和眾人照麵,也不管扔在地上的拂塵,慢慢轉身,一瘸一拐的朝這著夜幕中走去,孤寂的背影說不出的心酸落寞。


    突然,地麵傳來一陣敲擊木板的聲音,眾人猛地回過神來,不再看漸漸走遠的吳嶽子,尋聲望去,隻見武大通坐著的那塊蓋板發出噠噠噠的聲音。


    武大通起身掀開蓋板,隻見那幾個盜墓賊灰頭土臉的從地道中爬了出來,興奮的說道:“幾位爺,水脈挖到了,隧道裏得水已經齊腰深了,大功告成了!”


    眾人一聽心中一陣後怕,幸虧眾人在最後關頭識破了這條毒計,否則堂堂玄羽門千百年基業,就要毀在這兩粒小小的毒藥丸上了。


    這幾個盜墓賊稀裏糊塗的正眼一看,卻發現在場的眾人不是原來和自己來的人,不禁大驚,武大通厲聲喝道:“少囉嗦,現在馬上把地道給我回填!”


    幾個盜墓賊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苦著臉說道:“之前說讓挖,現在又讓填,這算什麽道理?”


    武大通也不跟他們廢話,一腳把那人又踹回了隧道,大聲道:“少廢話,趕緊給我填土,否則把你撅折了埋洞!”


    領頭那名盜墓賊一聽“埋洞”二字,大聲道:“您也懂土夫子的切口?原來是同行呀,大家江湖一脈,客氣點!”


    武大通驚慌失措的看著在場眾人,隻見人人臉上一股“原來如此”的表情。


    武大通一張臉漲的通紅,拔出腰刀,怒道:“少廢話,快動手!”嚇得那幾個盜墓賊灰溜溜的趕忙往回填土!


    正當陳劍平等人一心一意守護玄羽門天罡·太極印的時候,山穀關關前此刻早已是兵臨城下,一場事關天下命運的大戰,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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