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劍平透過山花上的鏤空縫隙往裏一看,隻見屋內床板輕輕移動,陳劍平暗道:“怪不得,原來這小屋內還有一個暗道!”


    床板移開,顯出一個黑洞,隻見一黑衣老者從黑洞中出來,回身輕輕又把床板蓋好,小心翼翼的將床上的被褥整理成原來的模樣。


    陳劍平等他回過臉來一看,不禁一驚,隻見從密道中出來的老者正是玉陽派掌門人吳嶽子。


    屋外吳敬賢、吳敬德二人朝這個屋裏看了一眼,吳敬賢指了指屋子,說道:“師父出來了,走。”


    這二人繞到屋前,吳敬賢一揮手,守衛的弟子快速站成一隊,頃刻間走了個幹幹淨淨。


    吳敬賢、吳敬德二人推門進屋,見吳嶽子坐在木凳上,施了一禮,吳敬賢問道:“師父,怎麽樣?”


    陳劍平趁著守衛弟子撤走的嘈雜之聲,輕輕躍上屋頂,又趴在自己適才戳出來的那個小洞旁,觀看屋內的情形。


    吳嶽子武功在他眼裏雖說不值一提,可好歹也是成名已久一派之主,陳劍平卻也不敢大意。


    隻見吳嶽子搖搖頭並不說話,吳敬賢眉頭一皺,說道:“那人還不肯說?”


    陳劍平俯在房頂,心想:“說什麽?那人是誰?”


    吳嶽子歎了口氣,說道:“不錯!眼下羅生門北犯聚賢堂,肯定是衝著九天神煞大陣來的,江湖傳聞聚賢堂已經被滅了,咱們派出去的細作回來了嗎?”


    吳敬德說道:“師父放心,按照您的指示,咱們怕引火上身,昨天夜裏才拍出細作打探,最快也要後天才能回來。”


    吳敬賢歎了口氣,說道:“師父,要真問不出什麽,也就算了,他聚賢堂死活,跟咱們也沒什麽關係,咱們不必太在意。”


    陳劍平聽了這話,心中冷哼了一聲,暗道:“虧你還是玉陽派大弟子,這點見識,玉陽派就是傳給你早晚也得毀在你手裏!”


    隻聽旁邊吳敬德說道:“不然,聚賢堂若是完了,咱們就大大的不妙了!”


    吳嶽子聽了這話,“哦”了一聲,起身渡著步子,問道:“怎麽講?”


    隻聽吳敬德接著說道:“咱們玉陽派扼守西北隘口,地勢極為重要,對內咱們是聚賢堂的眼中釘,對外咱們是中原各派的眼中釘。”


    吳嶽子聽到這裏,“嗯”了一聲,說道:“不錯,你接著說。”


    吳敬德臉上一陣得意,接著說道:“可咱們玉陽派此刻能安然無恙,全仗著聚賢堂在後麵給咱們撐著,中原各派滅了咱們就可以長驅直入,如此北疆就沒了屏障,聚賢堂雖視我們為眼中釘,但這種情形是他最不願看到的,因此他會保我們。”


    說道這,吳敬德向前一步,接著說道:“同樣的道理,若聚賢堂要吞並我們,中原各派則沒了屏障,西北各派也就可以長驅直入中原,這也是中原各派不願看到的,所以中原各派也會保我們,如此我們是最安全的!”


    陳劍平伏在房頂,聽了吳敬德這番話大感意外,沒想到這麽一個武功稀鬆,近乎於街頭混混的人,竟有如此見識,難怪他能被吳嶽子賞識。


    隻聽吳嶽子笑了笑,說道:“不錯,說得很好,那羅生門進犯聚賢堂,若聚賢堂真有不測,中原各派為了瓜分西北,必將下把我拿下。”


    吳敬賢微微一驚,說道:“師父,怎會如此,中原玄羽門乃是正道巨擘,各派也都自持正道,怎會輕動幹戈?”


    陳劍平心中冷笑,暗道:“看來這吳敬賢棒槌一個,吳嶽子這私生子可真是不成器呀!”


    吳嶽子還未說話,一旁吳敬德說道:“當然會,別的不說,單是那藥山派,就第一個放不過咱們。”


    要不是此刻需隱藏行跡,陳劍平簡直要拍手稱是,心想:“算你小子有見識,你這玉陽派我滅定了!”


    吳敬賢臉上一紅,略顯尷尬,吳嶽子微微一笑,說道:“很好,敬德句句說到我心裏,甚合我意!”


    吳敬賢狠狠的盯了一眼吳敬德,趕忙說道:“師父,如此一來,豈不是大大的不妙了嗎?咱們該怎麽辦?”


    吳嶽子微微一笑,從袖口中拿出一封書信,交到吳敬賢手中,說道:“賢兒,你明日即可著快馬將這封信發給百花、禦劍兩派,隻要咱們聯係上這兩派,就可高枕無憂了!”


    吳敬德一拍手,說道:“妙呀!如此一來,聚賢堂如果完了,中原各派若有所圖謀,背後百花、禦劍兩派與我們聯手,他們就不敢輕動了!”


    吳敬賢滿臉怒意,厲聲道:“說的輕巧,中原各派勢力滔天,他百花、禦劍兩派豈會為了咱們的對中原各派?真是自作聰明!”


    陳劍平伏在屋頂,簡直要笑出聲來,心中暗歎:“吳嶽子也真是夠可憐,偏偏有這麽個不開竅的大徒弟,有這麽個笨腦筋的私生子!”


    此時吳嶽子好似也有些不耐煩,說道:“賢兒,你想錯了,他百花、禦劍當然不會為了咱們拚命,可他們與我們有所聯係,隻要在背後做做樣子就足夠令中原各派心有顧忌了!”


    說到這裏,他重新坐回木凳,說道:“真到了那一天,除了玄羽門、藥山派之外,中原也不會有其他門派有實力長途跋涉到此進犯我們,倘若玄羽門、藥山派真的大舉進犯,派中勢必空虛,百花、禦劍圖謀中原許久,這等天賜良機,他們豈能錯過,到時候不用咱們請,他們自己就會動手!”


    陳劍平聽了這話也微微點頭,心中暗想:“如今玄羽門勢微,天下有實力的門派成鼎足之勢,百花、禦劍兩派不除,終究是個心腹大患!”


    屋內吳嶽子歎了口氣,說道:“賢兒,你練功資質甚佳,可謂青出於藍,但你心無城府,還需多多磨練才是。”


    陳劍平聽了心中暗想:“這等心無大智之人,資質能好到哪兒去,你這私生子得了你玉陽派練功心法上下兩卷,自然功法進境比你想象的快,你還當他資質高呢。”


    吳敬賢站在一旁垂手不語,吳敬德起身歎了口氣,說道:“賢兒,師父百年之後,這玉陽派一定是你的,你肩上的責任有多重,不用我說了吧。”


    吳敬賢應了一聲,說道:“吳敬德還有我其他幾個師弟或者頭腦聰明,或者武功高強,有他們輔佐定會沒事的。”


    吳敬德一拱手,朗聲道:“師父,弟子日後定當用心輔佐大師兄。”


    吳嶽子微微一笑,說道:“如此我就放心了!”屋內三人又敘談了一會兒,吳敬賢將信封交於吳敬德,吳敬德拿著書信出門而去。


    這時,隻見吳敬賢慢慢直起腰來,突然變得與適才大不相同,好似換了個人似的,神情也不似剛才那般落寞愚鈍。


    隻聽他突然冷哼了一聲,說道:“師父,您身邊這幾個弟子各個都上躥下跳的,好不煩人!”


    吳嶽子微微一笑,說道:“是很煩人,不過這些人日後都是你的棋子,就看你怎麽用他們了!”


    陳劍平伏在屋頂又是一驚,暗道:“我可真看走眼了,難道這吳敬賢是故意示弱,故意裝出一副胸無城府,愚鈍無知的樣子?”


    吳嶽子慢慢起身,看著窗外,說道:“這吳敬德也太過聰明了些,不過放心吧,玉陽派交給你之前,我一定把你身邊不該有的人全都清理幹淨,省的你多費心!”


    吳敬賢微微一笑,說道:“師父,您把伏龍令的事情告訴百花、禦劍兩派,是不是太過冒險了?再說那納蘭靜亭到現在為止還未交待伏龍令的下落!”


    陳劍平一聽納蘭靜亭四個字,心中大喜,心想:“納蘭靜亭果然沒死!”


    就在這時,小屋前院一個黑影閃過,陳劍平心神激蕩之下,竟未察覺,隻聽“嗖”的一聲,一枚石子打在小屋窗戶上,“當”的一聲響。


    吳敬賢大聲道:“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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