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燕怔怔地,忽然長歎一聲:“二姐背叛了我,結果現在,連大姐也背叛了我。我還以為大姐是這世上唯一不變能夠讓我永遠信任的人。結果,她為了一個馬奴背叛了我。”


    韓德讓也有些無奈,隻得道:“燕燕,你不能這麽想。”


    燕燕怒道:“事實就是這樣。在大姐心裏,那個馬奴比我重要得多。我和她三十多年的姐妹之情,還比不上那個馬奴和她短短數月的歡好。她居然為了這個馬奴,公然給我難堪。”


    韓德讓也惱了,道:“那你現在怎麽辦?胡輦都把自己嫁給那個馬奴了,你真的要讓她做第二次寡『婦』嗎?”見燕燕終於不語了,他緩了聲音:“燕燕,算了。告訴她那馬奴的下落,別真的把姐妹變成仇人。”


    一番又哄又勸又解釋,燕燕最後還是不甘心地答道:“他在北疆的奴隸營。”


    韓德讓鬆了口氣,道:“我去告訴達凜。”


    燕燕在他身後高聲叫道:“就算大姐嫁了他,朕也永遠不想見這個卑賤的馬奴。”


    韓德讓笑著哄她:“好好,不見就不見,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消息傳給了胡輦,最終,這一天的閱兵儀上,國阿輦斡魯朵重新回到隊列,閱兵儀順利展開,部族蕃國鎮壓,萬歲之聲震天。


    閱兵儀後,燕燕起程回京。


    可敦城下,大軍待地,燕燕坐在禦駕上,張望著可敦城的城牆,試圖在那上麵看到胡輦的身影。


    然而,城牆上卻始終沒有出現人影。


    馬車緩緩啟動,燕燕看著城門,黯然神傷。


    韓德讓扶著燕燕的肩膀,勸道:“沒事,胡輦現在氣還沒消,等過段時間這件事淡了,我親至可敦城再和胡輦好好談談,一定能讓她回心轉意的。”


    燕燕苦笑一聲,搖頭道:“大姐這次恨透我了!”她把頭伏在韓德讓的懷中,歎道:“我這一次的事情,做得一塌糊塗。德讓,幸虧最後還有你來及時勸我一勸。”此時,她才有些後悔了。


    韓德讓道:“沒事的,胡輦一向深明大義,你看她這次還是參加閱兵儀了,是不是?她終究還是顧全大局的人,也是最疼愛你的人。”


    而此時的胡輦,已經在準備著行程,她雖然派了侍衛前去接撻覽阿缽。可是她覺得還是無法就這樣苦等,她不如親自去接撻覽阿缽,也好過在這裏牽腸掛肚地等他回來。


    而此時的撻覽阿缽,也在經曆著他平生前所未有的痛苦和磨難。


    他雖然是個奴隸,但從小野『性』,因為長得俊俏,嘴又甜,人又機靈,也沒吃過什麽大的苦頭。十三歲以後,更是在馬背上和『婦』人身邊輾轉,連小時候的窮苦也淡忘了。


    而此時,他被太後下旨,送到了極北之地的奴隸營中,這一路輾轉,他本是身上有傷,路上也無人照應,一路被扔在馬背上顛簸,被扔到奴隸營裏後,竟一動不能動了。


    這奴隸營在極北之地,此時已經飄雪了。侍衛們從最後一個牧民聚集地到此地,快馬都走了兩遍,途中除了狼群再沒有其他活物。


    所以這奴隸營根本也沒怎麽防守,隻用木柵欄圍著的奴隸營,早已經肮髒不堪。許多衣衫襤褸、神情麻木的奴隸或呆坐在地,或聚在一起閑聊。更多的奴隸則不斷在原地跺腳轉圈,試圖抵禦那極端的寒冷。


    侍衛們打開木柵欄的門,將鼻青臉腫的撻覽阿缽丟進營裏。


    奴隸營管事辛古陪著這幾個侍衛進了他的帳篷,殷勤地在侍衛身邊討好:“大人,這人是哪來的?什麽身份?”


    那侍衛滿不在乎地道:“一個得罪了貴人的馬奴,沒什麽身份。”


    辛古賠笑:“這麽冷的天氣還要勞煩幾位大人走這一遭,看來,這馬奴得罪人不淺啊。”


    那侍衛吃著他的酒肉,知道他的用意,便嗬嗬一笑道:“放心吧。這人沒有翻身之日了,你想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


    辛古立刻放下心來,忙陪著那些侍衛去喝酒吃肉了。


    奴隸營中,撻覽阿缽撲倒在地,他身上依然穿著被帶走時的皮袍,這引得其他奴隸眼睛發亮,有幾人起身將他圍了起來。


    撻覽阿缽伏在地上,方艱難地抬起頭來,就看到其他人貪婪的目光,不由立刻警惕起來。


    撻覽阿缽強撐著亮出拳頭,忽然將第一個觸碰他皮袍的人壓住,往死裏揍。那人猝不及防,挨了撻覽阿缽好幾個拳頭,頭破血流,很快失去了戰鬥力。


    撻覽阿缽打壓住了一個,轉頭惡狠狠地看著其他人,問道:“還有誰想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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