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悅說:“敢在紙條上動手腳的人瞞不過我的眼睛。”


    一瞬間大廳裏的氣氛有些凝固,眾人麵麵相覷,一時誰都沒有開口。


    “說得跟真的一樣,誰知道是不是唬人的……”那對情侶中叫“小璐”的女人悄悄對她男朋友嘀咕。


    “那你可以試試看。”顧清悅沒有生氣,她隻是回過頭平靜地看著女人。


    “小璐”莫名心虛地挪開視線不再說話,身邊男朋友安慰地拍拍她的肩。


    陸行舟說:“我同意清悅姐姐說的,第一個晚上大家就都不要搞事了寫自己名字吧。呐我寫完了我也可以給大家看。”說著黃發少年將手中寫有“陸行舟”的紙條展示給眾人看。


    人們也紛紛開始動作,也有的人凝眉沉思遲遲下筆。


    秋玹一邊心不在焉地在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一邊卻在想剛剛秦九淵的那句“竊魂人”是什麽意思。他是已經知道顧清悅的身份是“竊魂人”了嗎?但他又是怎麽知道的?又為什麽要以這樣的方式?就好像是故意說出來給自己聽的一樣。


    秋玹用筆無意識地在桌上戳著,疑似自閉。直到某熱心男士注意到之後,強行打開交流的大門,“怎麽了這是?小姑娘寫個名字而已怎麽還不開心了呢?”


    秋玹想了想,決定還是問出口:“那個,你剛才說的‘嗯嗯嗯’是指顧清悅嗎?但你又是怎麽知道的啊?我就問一問,你不回答的話也沒有關係的。”


    男人倒是有些意外地揚了揚眉:“所以不是因為投票,你是因為這個才不開心的?”


    “我沒有不開心!”這個人怎麽回事,秋玹反駁道,“我隻是有些好奇。”


    “好吧好吧,好奇寶寶。”男人順著她安撫道。這個時候投票環節暫時告一段落,長桌上浮現提示讓眾人上樓回自己的房間。


    秋玹突然想起那個十三個人的詛咒,雖然覺得秦九淵這個人滿嘴跑火車,什麽十三個人先站起來的先死指不定是他瞎編的,但保險起見秋玹還是坐著沒動。


    最先起身的人是楊波,經曆了一場偷襲,大胡子的男人看起來疲憊得不行,他撓撓臉上纏著的紗布朝其他人隨意揮了揮手就晃晃悠悠地上樓了。


    秋玹死死盯著他的背影,就怕他在走樓梯的過程中當場去世。


    然而什麽也沒發生,直至楊波將房門甩得震天響,直至他房裏隱約傳來打鼾的聲音。秋玹鬆了口氣,就知道那個故事是秦九淵自己編的。


    人們穿梭在冗長幽暗的走廊裏,秦九淵用手臂虛環著秋玹的肩,作出一副親密的假象,一邊又低聲開口:“其實也沒什麽特別的,我的……那個怎麽說來著?身份能力?就像領頭鳥小姐從某種方麵來說可以知曉別人的投票,而我的能力就是知道他人的身份。但也僅限如此了,我隻能知道他人的身份名稱是什麽,而且是在那人用過身份能力之後才能知曉。其餘的什麽具體能力,所屬陣營,如何使用能力之類的一概不知。總的來說是一個比較雞肋的技能了。”


    “你……我就是問問而已,你沒必要告訴我你的身份能力的。”秋玹開始無措起來,她沒想到秦九淵那麽輕易地就把自己的信息告訴了她。接著她意識到這對秦九淵來說並不公平,於是她又說:“我的身份能力現在尚不明確,但我可以告訴你我的身份是……”


    “噓,”她的話被秦九淵打斷,男人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姑娘,我告訴你這些不是為了和你公平交換信息,隻是因為我想要告訴你,僅此而已。”


    “你……”


    “各位,根據晚餐後的提示,明日早餐時間將於8點準時開始,希望大家不要遲到,我們明早見。”顧清悅說完,向眾人點頭示意了一下,就走進了掛著她名牌的房間。


    剩餘的人也紛紛找到了房間。


    秋玹站在自己的房間前,回過頭去還想跟秦九淵說些什麽。男人直接替她打開了房門,說:“晚上記得鎖好門,小姑娘。還有,我的建議是,今天晚上,不要出門。”


    男人認真而嚴肅地一字一句說完,又換上平日的那副慵懶笑意:


    “那麽晚安,好奇寶寶。”


    秋玹瞪著那扇被擅自關上的門,過了好一會,泄了口氣似地乖乖把房門鎖好。她簡單衝了個澡就把自己摔在那張大床上,心裏回憶著這一天裏所發生的事情。


    她想著為什麽會有人要偷襲楊波並偷走鑰匙;想著陸行舟回答出了問題是否說明陸行舟就屬於第三陣營或者他就是另一個“戀人”;想著顧清悅的能力;想著投票;甚至想著她是不是應該偷偷溜出去看看會有誰乘著夜色修改投票……


    但她實在太累了,半夢半醒間她想起了自己在“現實世界”的親朋會不會擔心自己突然不見了而去報備失蹤人口。秋玹一麵覺得自己睡著了,深陷於光怪陸離的夢境,一麵又覺得自己意識清醒。她在兩種狀態間恍惚浮沉,如同腳底懸空直墜深淵。


    到最後,她在深淵盡頭看見了秦九淵。


    秦九淵說:“隻是因為我想要告訴你,僅此而已。”


    ……


    被房間自帶的鬧鍾叫醒的時候,秋玹整個人還是懵的。她坐在床上花了一分鍾想起來這裏是哪裏以及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於是又花了一分鍾辱罵了一會這狗/日的生活折磨得她痛不欲生。


    接著她穿著那件睡得皺皺巴巴的吊帶裙從床上爬起來,花了幾分鍾洗漱,又套上某熱心男士的那件除了帥之外一無所有的外套,在心裏感謝了幾秒別墅的供暖係統。


    秋玹走下樓的時候,餐桌上已經有許多人在坐著等了。而身上那件外套的主人正捧著大臉朝她笑:“早上好啊,好奇寶寶。”


    秋玹沒有空去搭理這個喜歡瘋狂給別人取外號的惡劣人士,她有些緊張地環顧人群尋找楊波的身影,就怕萬一他在自己的房間裏暴斃。謝天謝地她在長桌的一角找到了那個滿眼紅血絲的大胡子男人。


    楊波明顯還是一副疲憊的樣子,即使他昨晚的呼打得震天響,他看上去仍是邋遢狼狽得像個流浪漢,還是有精神問題會殺人的那種。


    秋玹也沒時間去深究,因為8點到了。


    “現在宣布投票結果。”熟悉的機械音再度響起,“顧清悅1票,陸行舟1票,……,鄭雲博1票。因票數相同,本輪作廢。”


    令人驚訝,所有人都是一票,可是真的所有人都乖乖投自己了嗎?他們會這麽做嗎?秋玹悄悄觀察著在場所有人的神色,但大家好像都對這個結果沒什麽異議。隻除了楊波身形頓了一下,除此之外再無反常。


    是因為楊波投了別人嗎?而那個人也恰巧投了楊波?


    “各位,雖然投票的結果還算令人滿意,但是我想說的是,昨天晚上有人出門了。”顧清悅雙手交叉放在桌麵上,麵容嚴肅:“我昨天說過,我的能力讓我可以知道這些,所以我希望那人能來解釋一下為什麽要違反約定。”


    “是他對不對?一定是他出門投了我!”楊波再也坐不住了似的,猛地站起來,短粗的手指直指著秋玹這個方向。


    秋玹:“?”


    “不是說你,小結巴!”楊波瞪著秋玹身邊的男人,“老子就知道是你投了老子!嗬嗬,我看你是他/娘的找死!”


    是秦九淵投了楊波?秋玹轉過頭去看坐在椅子上悠閑吃著早飯的男人,男人就跟沒聽到楊波說話似的,還有心情仗著手長從長桌中央拖了盒牛奶過來問秋玹要不要續杯。


    秋玹:“……要。”


    楊波果然炸了:“老子在跟你說話!狗雜/種有本事別做偷偷改票這種事,你敢和老子正麵較量嗎?呸!”


    “喂,”見楊波越罵越難聽,看在牛奶的份上秋玹說:“你怎麽知道是秦九淵投了你?就算他真的投了你,那你現在也應該有兩票,秦九淵0票才對。可按剛才的結果來看,你不是也投了人家?所以有什麽好說的呢?”


    “小結巴老子沒在跟你說話!老子在問這個雜/種……”


    “好了。”趙柯打斷了楊波無止盡地謾罵,“那個小姑娘說得是對的,所以現在的結果很簡單,就是你和那個男人互投了對方,其他人都按約定投了自己。楊波,你承認嗎?”


    “我,我是早就預料他會投老子才投的他的,不然我不就淘汰了嗎我又不傻……”楊波梗著脖子嘴硬。


    楊洛洛說:“哎呀大家別吵了嘛,反正現在已經知道原因了而且投票結果也是我們所期望的呀。目的達到了不就好了嘛,大家也別怪楊波叔叔和淵哥哥了呀。”


    淵哥哥……秋玹是真的佩服這個姑娘,隻要她一開口總有辦法將一個修羅場變成另一個沙雕瑪麗蘇畫風突變修羅場。


    果然,她身邊的兩個舔/狗哥哥鄭雲博鄭雲遠異口同聲:“洛洛不準這麽親密地叫別的男人!”說著一齊充滿敵意地瞪了秦九淵一眼。


    無辜被波及的秋玹:……


    早餐結束後,眾人回房間收拾東西準備去進行昨晚提到的溫泉活動。秋玹一邊胡亂把衣櫃裏別墅主人早就準備好的浴衣隨手一塞,一邊想著沒道理啊秦九淵應該不會那麽無聊晚上還特地出次門去投楊波一票。


    這時她手心裏忽然一燙,秋玹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甩了甩手。沒甩出去,那張卡片像是黏在了她手上一樣。她拿起那張身份卡,卡片背麵那段又臭又長的歡迎詞慢慢褪去,幾行新字浮了上來:


    玩家秋玹獲得能力:危險感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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