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嬌嬌踩著小高跟從房中踏踏出來時, 孟家的司機和保鏢已經等在了門口。她看了眼手上鑲著細鑽的腕表,並沒有下台階, 隻是道:“殷寒人呢?”


    保鏢看了眼手機, 一板一眼地匯報:“小姐,他還在公司。”


    孟嬌嬌眯起眼, “沒有去見任何人?”


    見保鏢點頭, 她的眉頭這才鬆了點,緩緩攏了攏身上的大衣,從台階上一步步踏下。幾個保鏢護送著她走到車前,這才道:“小姐, 孟先生今晚與k&q集團總裁有約, 恐怕暫時無法回來,請您注意安全。”


    孟嬌嬌頭也不回, 並沒有將這句話放在心上。她彎了彎身子, 坐進車裏,徑直道:“去殷寒那兒。”


    她的眼睛望向窗外,瞧著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一下子從眼前閃過去了,又道:“爸是去談西區的事嗎?”


    司機忙應道:“是。”


    孟嬌嬌便不說話了。她隱隱覺得有幾分寒意,又將剛剛到大腿中部的內搭裙向下拉了拉,定定瞧著外頭。


    她的心中不知為何, 突然生出了一點悵惘。


    與殷寒結識是在一個咖啡店。那時正是午後,店中大塊大塊的玻璃窗倒映下來的,全是陽光的影子。店裏的風鈴叮叮當當響,她抬眼望去時, 正推開門的殷寒穿了件簡簡單單的襯衣,笑起來俊朗而溫和,看向人時,有種溫柔專情的味道。


    孟嬌嬌身邊大都是大男子主義極重的人,如同水一般溫柔無害的,這還是第一個。她隻需要這一眼,就相中了,而對方也最終接受了,扔下了當年海誓山盟的男友,一步步來到她身邊。


    可惜這並非是她想象中的幸福結局。殷寒還是會偷偷去見他的前男友,如今她終於將這個人趕出視野範圍了,殷寒卻又開始徹夜不歸,甚至連電話也不怎麽打來了,整整一日都杳無音信,仿佛當時的甜蜜如今全褪去了顏色。


    孟嬌嬌自然不會覺得這是自己的問題。她思來想去,也隻有一種可能——


    杭安和又回來了。


    可這一次,無論她怎麽派人去查,還是無法得到杭安和目前的信息。這個人的身影,就像是擺脫不掉的夢魘,總出現在她的生活裏。


    ......該死。


    孟嬌嬌低低地咒罵了聲,猛地閉了眼,撫了撫小腹。


    她到達殷寒上班的公司門下時,仰頭向上看去,殷寒的辦公室仍舊亮著燈。前台和保安都見過這位孟家的獨女,也不敢招惹她,忙將她送了進去,孟嬌嬌頭也不回,直直地去了辦公室,將自己的包向桌上一放,柳眉倒豎。


    “殷寒,你膽大了是不是?為什麽不回家?”


    電腦後的男人神色有幾分不虞,他將電腦的鍵盤挪了挪,低聲道:“嬌嬌,別鬧了。”


    孟嬌嬌覺得有些可笑,“我鬧?”


    她指著自己還未隆起的小腹,“姓殷的,你可看清楚了,這裏頭可不是我一個人的孩子!”


    殷寒低低歎了一聲,索性將目光徹底從屏幕上移開了,看著她。


    “所以呢?”他平靜道,“嬌嬌,你看你現在的樣子,哪裏像是一個母親?”


    “哪裏不像?”孟嬌嬌冷笑,理了理自己身上的大衣,“怎麽,我穿裙子就不配給你生孩子了,還是我穿高跟你就不想要我了?”


    殷寒目光沉沉,半晌後才蠕動了下嘴唇,從口型看,他說的是“胡攪蠻纏”。


    若是認不出來,也就罷了。可孟嬌嬌辨認出了他的口型,登時怒火更盛,“姓殷的,你給我說清楚!你什麽意思?”


    她幹脆將桌上的東西全都撥弄了下來,摔了個七零八碎。電腦被狠狠地砸了下,屏幕閃了閃,立刻變成了藍屏,殷寒大急,忙伸手去撿,焦急地確認,“裏頭有我做了整整一天的文件!還沒來得及保存!”


    然而已經晚了。


    電腦早已一動不動,像是徹底死機了。殷寒調試了兩三遍也沒能將它調試好,一時間急的團團轉,“這可真是,這可真是......”


    孟嬌嬌這才生出幾分愧疚,卻又拉不下臉道歉,猶豫半晌後,才伸出一隻手遞到他麵前,道:“你別幹了,讓他們幹去。”


    說的是她的保鏢。


    “不需要。”殷寒毫不猶豫回答道。他彎下腰,將散落在地的東西一個個撿了起來,在翻到一個被掃下來的木質相框時,手禁不住頓了頓。


    他把相框撿起來,拍了拍灰,珍重地看了好一會兒,看得孟嬌嬌更加生氣了。


    “這是什麽!”她抓起相框喝道,“是不是杭安和——”


    殷寒的神情猛地變了。他聽見了這三個字,眸子裏一下子湧起了不知道究竟能被稱之為什麽的情緒,沒有再回答,隻是瞧著那兩片殷紅的唇張張合合,許久後,方才緩緩扭轉過頭去。


    杭安和。


    如今才知曉,那人對自己是有多麽的縱容。


    他——


    他是多麽的愛自己啊。


    他從不會鬧脾氣,不會無理取鬧,更不會因著別人和自己的一點接觸便疑神疑鬼。他脾氣好,性格好,出身也好,除了離開杭家這一點讓殷寒覺得心中有些不舒服外,杭安和可以說是個完美的交往對象。


    隻可惜,交往終究隻是交往,不是婚姻。


    他還是需要一個正常的妻子,能代替他出麵、可以被帶出家門的妻子。他還會有一個孩子,說不定是虎頭虎腦的,笑起來的時候很像他。


    想想孩子,殷寒重又閉了閉眼。


    ......忍一忍吧。


    就當是為了孩子。


    ---------


    孟老大和季白的見麵很順利。兩人很快就西區的開發問題達成了共識,所取得的利益也被合理分配,孟老大從會議室站起身時,說了好幾遍,希望和季白季總喝幾杯。


    季白卻笑著拒絕了,“家中還有人,不好喝酒,要早點回去。”


    孟老大大笑,“怎麽,季總這樣的人物,居然還怕老婆?”


    季白毫不猶豫,“嗯。”


    他答應的這般幹脆,倒讓孟老大一愣。


    一般來說,極少有男人願意承認自己怕老婆,處處受著老婆的管轄。仿佛這句話一吐出來,自己身為大男人的尊嚴也折損了,是件丟人的事。


    況且,他還從未聽說過季白有愛人。


    可再看季白的語言神情,倒像是真有那麽一個人。孟老大想了想,倒笑起來,“季總豪爽。”


    卻也沒有再請季白此時與他一同出去。


    走時,孟老大還很有些遺憾,“等下次如果有時間,一定要和季老板坐在一起好好喝一杯。”


    季白淡淡一笑,並沒有接這話。


    他回到家時,寇秋房中的燈還未熄滅,仍舊在熬著夜刷題。季白悄無聲息走進去,打發他早早去睡,“不要這麽累,對身體不好。”


    寇秋知道他是關心自己,便抬起頭來,衝他笑了笑,依言乖乖地將燈關了。


    “那哥哥,晚安?”


    季哥哥聲音放得低了些,如同在夜間淙淙流動的溪水。他湊得近了些,輕聲說:“晚安。”


    溫暖的呼吸交融。


    他親了親弟弟柔軟的頭毛,能嗅到洗發水與沐浴露的香氣,淡淡的,像是霧氣似的縈繞在鼻端,呼吸時都帶著這樣柔和的芬芳。


    這氣息就像是隻手,一下子順著他的腳腕慢慢向上爬,不知道爬到了什麽地方,讓季白的身子都猛地顫抖了下。


    他忙重新站直了身,道:“休息吧,安安。”


    可心中卻徹底泛起了不可自製的漣漪。


    這一天的冷水澡,季白在浴室裏洗了許久,但小家夥仍舊挺立著,高高地豎著,精神昂揚。他用手拂開濕漉漉的發絲,猶豫了下,仿佛是在做什麽精神上的鬥爭。


    最終,季白還是圍著浴巾,緩步走了出去。


    他從抽屜裏抽出了薄薄的一條布料,正是狼崽子半夜裏拖來的那條,聞起來還有寇秋身上沐浴露的清香。


    這布料的主人就在隔壁。


    季白把布料覆到正燃著火的地方,幾乎是立刻,便察覺到了體內重新湧動的電流與洪泉。觸覺像是被放大了無數倍,停歇的噴泉忽然間開始重新運轉,隻是想著這東西曾經包裹過什麽,噴泉便已經有了驟然噴發的趨勢,在通了電後,不過幾下,水珠便瞬間灑落了他一身。


    如同一下子踏入了天堂。


    男人望著手上的泉水,站在花灑下,神情複雜。


    許久後,他慢慢地伸出手,讓這泉水一點點被從手心上衝落了。那一點落入地上的水中,很快便隨著流動的水呼啦啦湧到了下水道旁,轉眼不見了蹤影。


    “安安......”


    手指插在濕漉漉的發絲裏,像是能聽見隔壁人清淺均勻的呼吸聲。那呼吸就在他耳畔,就在他鼻息前,與他的融為一體,他會不緊不慢把身子沉下去,這樣就能聽到底下人忽然帶著哭腔低低喊,“哥哥——”


    哥哥明白了。哥哥想把這些,都喂給你喝。


    這樣說,你會害怕麽?


    寇秋是被舔醒的。


    他睜開眼時,狼崽子就趴在他身上,毛耳朵磨蹭著他的額頭,伸出長而殷紅的舌頭,一下一下專心致誌□□他的臉頰,像是在舔什麽美味的東西,要一點點把他舔化了,吞下去。


    “......小白?”


    寇老幹部勉強醒過來,費力地撐著床坐直了點,讓身上的狼崽子坐好了,“這是在幹什麽?”


    狼崽子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理直氣壯道:“哥哥好聞。”


    寇秋哭笑不得,“好聞就舔?”


    狼崽子坐的更端正了點,用力點頭。


    寇秋看他坐的乖巧,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大尾巴。小白一動不動任由他摸,等他摸完了,這才吭哧吭哧提要求,“我也要摸摸哥哥的!”


    寇秋縱容地把頭一低,“摸吧。”


    哪知這狼崽子滿心打的都不是這個主意,立刻搖頭如撥浪鼓,小算盤特別精明,“哥摸了我的耳朵,和尾巴!”


    兩處!


    我才隻能摸一處,這不公平!


    寇秋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得失笑,“可我隻有頭頂能摸啊。”


    “誰說的......”


    狼崽子嘟囔的聲音小了點,悄悄坐的近了些,幽綠的眼睛瞧著他,像是兩個發亮的小燈泡,鋥亮鋥亮的。


    “哥哥那裏,不是也有軟軟的毛嗎?”


    寇秋剛下意識想問哪裏,卻猛地反應過來,一下子蹙起了眉頭。


    “小白?”


    狼崽子咽了口口水,抱著尾巴,坐的離他更近了,幾乎要整個人貼上來。他身上的熱氣毫無保留地傳遞到寇秋身上,讓寇秋覺得自己竟然也開始變得滾燙,皮膚都在灼灼發著熱。


    “我想摸摸,”狼崽子說,“我想試試,哥的毛是不是和頭發一樣軟。”


    又細又軟的,如同嬰兒的毛發一樣豐盈,放在手裏捏著時,就像是兔子的一小撮毛茸茸的尾巴。


    係統哦嗬了一聲,倒有點意外,登時對狼崽子刮目相看,【看不出來啊!】


    寇秋:【......什麽看不出來?】


    色-心嗎?


    他轉過頭,語重心長地教育小白,“小白,有些地方,一般是別人不能碰的。”


    小白嗷的一聲叫,幽綠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圓滾滾,顯然非常不服。


    “為什麽?”


    他蹭蹭地把自己的大尾巴塞進了寇秋手裏,立刻得了理,說:“看——哥哥你就在摸我!”


    對於這樣光明正大的碰瓷,寇秋愈發哭笑不得,隻好道:“這不算。”


    “怎麽不算?”


    狼崽子登時更委屈了,又低下頭,把耳朵也塞他手裏,“那這個呢?”


    寇秋為難道:“這個......”


    小白看了他一會兒,換了個方向,把寇秋硬讓他穿上的衣服脫下來了,對著寇秋,“那這個呢?”


    寇秋:“......”


    不。別想了。


    哪怕你讓我把變成原形的你摸一遍都不成。


    他語氣堅決,“沒得商量。”


    狼崽子蹲在床腳,兩隻耳朵立刻蔫噠噠垂了下來。他蹭了蹭床單,也不說什麽公不公平的話了,就把身子轉過去,用挺直的背對著寇秋,尾巴毛一下甩過來,糊了寇秋一臉,明顯地等著人來哄。


    寇秋把作亂的尾巴握住了,又按回到床上,不禁好笑,像是在看小孩子發脾氣。


    “小白生氣了?”


    小白悶聲說:“是啊。”


    寇秋聲音也柔了點,“那小白和哥哥說說,為什麽喜歡摸頭發?”


    “要舔毛的啊!”小白蹲的更直了點,烏黑的眼睫垂下來,認真地和他解釋,“都要舔的,舔完之後,沒了髒東西,毛毛才能長得更茂密啊!”


    寇秋:“......”


    謝謝了,我不用。


    他幹脆也蹲在了床腳,就聽狼崽子蹭了蹭床單,小聲道:“明明是我拿回去的,可是卻是他用了。飯也是做給他吃,白天也是陪著他玩,都沒我的份——”


    想想都讓狼委屈。


    寇秋隻聽見一個“做飯”,不由得更加茫然。


    “做什麽飯?”他想了想,又摸摸小白的頭,“小白要是喜歡,哥哥明天也做給你吃。”


    狼崽子哼哼唧唧的,總算答應了,把頭伸過來,示意和好地蹭了蹭。


    這還差不多。


    他得寸進尺,長而殷紅的舌舔出來潤潤嘴唇,進一步提要求,“他有的,我也要有。”


    寇老幹部說:“他?”


    “就是季白,”狼崽子幽幽地望著他,“我也要。”


    寇秋哭笑不得,實在是想不到這孩子的嫉妒心居然這麽重,再瞧他蹲的筆直,一副你不答應我就不依我就鬧的樣子,也隻得點頭。


    小白小聲地吐出一口溫熱的氣,總算心裏舒服了。


    他沒有再過多打擾寇秋,很快便變為了原形,從房間中竄了出去。臨到了門口還扭轉過頭來小聲地嗷嗚一聲,提醒寇秋不要忘了和他的約定。


    瞧見寇秋擺擺手,他便飛快地從門前竄過去了,迅疾的像是道一閃而過的烏黑閃電。


    轉眼便不見了蹤影。


    在寇秋看不到的角落,狼崽子立起兩條後腿,熟門熟路地在門把手上擰了擰,進入了季白的房間。


    它在房中暖融融的地毯上臥下了,唇中慢慢溢出幾聲低低的嗚嗚聲,伸了伸爪子,又爬了起來,將它前兩日拉過來的衣服悉數藏在了肚子底下,這才滿足地睡去了。


    這個冬日似乎格外的短,在寇秋意識到時,已經到了年關。過年的那一日,季白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家中所有的保姆也都回了家,隻剩下他們兩個,肩並肩站在廚房的櫃子前包餃子。寇秋包的餃子一個個白白胖胖,像收斂了翅膀的大白鵝;季白沒學過,包出來個個都像是餓的麵黃肌瘦的難民,隻剩下一把瑟縮的外皮,裏頭的肉都不夠小半勺。


    季哥哥還很滿足,把自己的餃子和弟弟的緊緊靠在一起,找了四顆黑芝麻當眼睛,暗戳戳地發了朋友圈炫耀。


    【季白:和安安。】


    寇老幹部探頭望了望,非常不解風情地說:“哥,不能靠這麽近的,兩個會黏在一起。”


    他伸出白生生的胳膊,輕而易舉便把兩個餃子分開了,隔得遠遠的,“這樣才好下鍋。”


    黏在一起?那感情好。


    季哥哥眼睜睜望著它們倆被銀河阻絕,嘴上應著說好,立刻便偷偷上手,又把它們倆放在一起了。因為不放心,還用手指用力捏了捏。


    等寇秋把擀的皮都包完準備下鍋時,兩個已經牢牢地貼住了,一分開就要傷筋動骨。寇秋無法,隻好把它們一同扔進了鍋裏,做了一對亡命鴛鴦。


    除了餃子,二人還備了火鍋。熱騰騰的白氣向上蔓延著,裏頭的火鍋底料已經汩汩地沸騰了,被寇秋扔了許多芝士心的年糕與寬粉。


    季白卷起袖子幫著洗菜,嘴中猝不及防便被塞了一個煮熟的餃子。他下意識地咀嚼著,卻嚐到了有一顆小而圓的東西在唇齒間咯噔一聲,不由得將它吐了出來,“這是什麽?”


    低頭再看是,原來是一顆紅豆。


    紅豆還沒熟,硬生生的,輕巧地滾落在他的掌心裏。季白把它捏的緊了點,放在指尖拿起,打量著。


    “恭喜哥,”青年笑著道,“這麽多餃子裏,隻有一顆有紅豆的,代表著運氣,正好被哥吃到了。”


    他的眉眼都舒展開來,眼睫彎彎,“哥這新的一年——一定能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麽?


    季白將紅豆握得更緊,神情若有所思。這一夜守年夜,季白早早便去睡了,半夜後,狼崽子如約而至,陪著他看完了整台春晚,笑得隻會倒在他懷裏頭嗷嗚。


    新年的第一天,寇秋在整理被子時抖出了一個薄薄的紅包,裏頭有一張黑卡,還有一個小信封。


    他拆開信封,紙上隻有寥寥幾句,筆鋒幹淨利落。


    【我的安安,新年也要平安順遂,萬事順意。】


    再看那張卡時,是不限額的黑卡,全球限量版。係統崽子倒吸了一口冷氣,欽羨地說:【真有錢,夠娶好多媳婦兒了。】


    哪像它,辛辛苦苦幹了這麽多年,也就勉強攢了點老婆本。


    寇秋將信紙上的話翻來覆去讀了幾遍,心頭慢慢湧上了點別的滋味,像是有輕盈的氣泡充盈著,帶著他的心也飄起來。


    他出來時,恰巧看見季哥哥圍著圍裙正兒八經從廚房走出。他的襯衣鬆鬆扣著,小臂處的袖子挽起來了三圈,露出的手臂線條清晰,能看見上頭細細的淡青色血管。


    可他身上的圍裙上,印滿了金燦燦的小太陽,童稚又可愛。季哥哥將勺子放置在碗裏,滿足地後退一步,端詳了下。


    寇秋:“......哥?”


    這是什麽裝扮?


    “安安起來了?”


    季白脫掉圍裙,隨時將小太陽的圍裙搭在了椅背上,衝他笑笑,“洗漱下,過來吃飯吧。”


    簡單清洗過後,寇秋坐在了桌前。


    整個碗裏盛滿了營養不良的餃子,一個個瘦弱不堪。寇秋夾起一個,塞進嘴裏,嚼了兩下,頓時就聽見咯噔一聲。


    寇秋:“?”


    他吐出來,一顆圓滾滾的紅豆就掉落在了盤子裏。對麵的傻□□啪啪鼓掌,說:“我家安安運氣就是好!”


    寇秋沒當回事,繼續吃。吃到第二個時,又感覺牙齒猛地一咯,吐出來,又是顆紅豆。


    傻哥哥盛讚:“我家安安是福氣寶寶!”


    寇秋:“......”


    他默默地放下了筷子。


    “怎麽不吃了?”季白望著他,柔聲問。


    寇秋警惕地望著他,問:“哥,沒了吧?”


    季哥哥不讚同地蹙蹙眉,糾正他,“這是福氣,不該這麽問。”


    寇秋:“......”


    他把一盤餃子吃完,也吐出了十幾顆咕嚕嚕到處滾的紅豆,滾的滿盤子都是。每吃出來一個,傻哥哥都要給他鼓一波掌,還要拍照在朋友圈炫耀弟弟的運氣,“瞧我們安安多有福氣!”


    寇老幹部捂著酸疼的牙:“......”


    這特麽不是福氣,是打定了主意想把我的牙咯掉吧!


    作者有話要說:


    -------


    幾個餃子裏吃中了唯一的那個,那叫福氣。


    每個餃子都包,那不叫福氣,那叫傻。


    -------


    等到日後。


    狼崽子:你給他親了,沒給我親。


    季哥哥:你給他抱了,沒給我抱。


    狼崽子:他白天來了兩回,我也要。


    季哥哥:他夜裏那麽玩了,我也要......


    寇秋:......你倆自己吃自己醋,很有意思,好玩兒是嗎?昂???


    -----


    後期會合二為一的。


    年過了,小太陽也出現了,春天還會遠嗎?


    謝謝白飛飛媳婦兒、姿崽要暴富、醉瘋子ing、枕月、阿憐、路清語、靖軒親的地雷~


    本世界全是無腦寵,就不要帶腦子了。天氣炎熱,我們看個開心就好,作者的智商已經被軍訓時的烈日烤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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