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靈姬已離開洛陽城大概四五個時辰了,她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下去了,渾渾噩噩的已不知到了什麽地方,她急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調養生息。天色越來越暗了,靈姬的腿腳已經不聽使喚了,她幾乎一天沒有吃食,又深受重傷,未進行調養就奔走了三四個時辰,慢走了一兩個時辰,感覺似乎要死去,最後還是昏厥了過去。


    隻見一位須發全白,手持拐杖的老者經過此地,將暈倒的靈姬扶至洞內,為靈姬把脈後愣住了,運氣輸進內力,打通經脈,將體內的毒素全部逼著讓靈姬吐了出來,靈姬才緩了口氣,起色稍有好轉。


    “老人家,是您救了我?”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救人乃老者的本分。”


    “姑娘姓甚名誰?好讓老者通告家人。”


    “老人家,看你修容和談吐,像是佛道中人,敢問法號?”


    “那隻是文字修飾而已!”


    “既然如此,小女子尊稱您禪師,可否?”


    “隨喜。”話剛說完,禪師從包袱中拿出兩個饅頭,全部遞給靈姬,靈姬拿了一個。


    “你是雲遊僧,一路行善積德甚是勞苦,這個您吃,小女子一個就夠了。”禪師拿過饅頭放進包袱中並沒有享用,便在一旁盤腿打坐。望著火堆上的熊熊火焰,再看看靜心參禪的禪師,讓靈姬的心多了一份恬靜和安寧,她沒有平躺著睡覺,卻像禪師一樣在一邊打坐。


    次日,陽光照在洞口,直射在洞內,非常明亮,非常溫暖,靈姬越發感覺身體舒服多了,起來後卻不見禪師的蹤影。她收拾整齊後,正往外行走,卻與禪師撞見。


    “內毒未清,身體有恙,就要走嗎?”


    “禪師為我療傷消耗過多內力和體力,即使未痊愈,小女子也不敢再勞煩了。”


    “今早,得來一瑤琴,為施主彈上幾首心曲,以解施主塵世鬱結。”禪師取下背上的瑤琴盒子,打開琴盒,取出古琴。靈姬觀察後言:“唐琴第一推雷公,蜀中九雷獨稱雄。”


    “施主好眼尖!”


    靈姬思慮後說:“隻要流光出手,這樣的古琴在市集上到處都有,不過流光有原則,能得此琴者,定是他的知音.靈姬接著說:“傳世古琴,以唐琴為至貴之神器。唐琴之中,以雷公琴為最。蜀中九雷中,以雷威成就最大。而雷威一生所斫之琴中,又以春雷為最。所以,在古琴神品中,春雷實是最最珍貴的無價之寶。怎可能人人都想得,人人都能得嗎?”


    “的確,卻是春雷,乃唐代製琴世家雷威之精品之作,琴音韻沈厚清越,兼得唐琴鬆、透之美,最適合佛家心性。不過,流光的技藝在工藝榜上排名第一,與之相較,有過之而無不及。”


    “小女子,願聽禪師教導。”禪師放下手中的瑤琴,又一次用內力給靈姬疏通經絡,並將體內邪毒排除些許後,靈姬用了一個饅頭後,盤腿打坐,禪師便搖指撥弦。


    ——


    萬俟平和金瑤將陰陽間和幽靈穀活著的殘餘弟子的營生安排,一一告知天下。此時,司空漣漪派出的幾個弟子已將琅玕和榮泉傷勢無礙的狀況知會各大門廳和神算子等幾位武林前輩。


    “娘,爹爹的身體還好嗎?”萬俟平說。


    “餘毒清除,可你爹爹畢竟老了,身體大不如從前,此次勞心勞力已經傷了髒器,武林之事再無心思料理,他有意將位置傳給子謙。”


    “爹爹做了數年的盟主,孩兒是看在眼裏,他的使命和責任是孩兒做不到的,孩兒也沒有能力去做,隻想做個平凡人,迎娶了子影,一起回鄉下伺候父親和母親,過平淡安穩的生活。”


    “爹和娘的大半輩子過得很辛苦,一直希望你和珝兒過得幸福,所以你父親從來都不願意你參與江湖之事,這也是他的心頭病,如今你有這份豁然開悟的想法,也是一種造化。”


    “如今幽靈穀和陰陽間不複存在,江湖安定,天下太平,父親的心也安了。明日孩兒就去下發英雄帖,將盟主之權交與子謙手中。”


    “長大了,做什麽決定,娘親都支持。”萬俟平聽後,握著母親的手,深情地望著她。


    ——


    一曲盡,靈姬倍感愉悅舒適,心裏默念著:“一曲靜心咒,萬般煩惱,不擾心。”


    她深深地吸納了一口清氣,微微地睜開眼睛說:“此曲的旋律,令天地人交融,令人自入清淨空靈之境界。真是妙不可言!”


    “靜心咒,又是寧心咒、也是清心咒。眾生皆煩惱,煩惱皆苦。煩惱皆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有形者,生於無形,無能生有,有歸於無。境由心生。若持誦靜心咒則不會被情緒左右。”禪師言。


    “靜,心則清,體則涼。以不動製萬動。對嗎?”靈姬又有心得道。


    “姑娘是有慧根的。可觀察施主,是覺心中之事恐怕還是沒有消弭。”


    “禪師,說的對。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靈姬起身跪地說:“禪師,可否將此曲傳授於小女子?”


    “與人方便,乃常事。不過,施主不可在身心勞累,也不能在過於消耗內力,否則,一切辛苦都救不了姑娘的性命。”


    “小女子不知道如何答謝禪師,在這裏請受我一拜。”說著便拜了起來。禪師見狀,走前將靈姬扶起。


    “傍晚,施主再次為靈姬清理一次餘毒,加上此曲,定能清心寧神,讓施主盡快恢複體力。”


    “一切都聽禪師的。”


    次日早,靈姬清醒卻不見禪師,小跑到洞外放眼望去還是不見,心中尋思著定是遠走了,便不再期望。可靈姬心知禪師苦心經營,用琴聲平心禍亂之心,又在深睡間,施深厚內力助攻療傷,才將內力邪汙之氣摒除,自己得以生還,這些內力對於一個高手來說是多麽重要。可禪師卻不知所救之人情景,靈姬自愧沒有資格再要禪師耗費內力了,她趁著禪師外出化緣,靈姬定意離去。


    且不思行僧,論論前路,實在不知去處。


    又言天下大惡已除,紛爭已消,江湖太平,再無動蕩,靈姬思前想後,最終決定回家。


    ——


    自靈姬恢複元氣之後,回家的念頭已定,臨走之前她要去一個地方,然後再去滿懷惦念的幽靈穀,雖說那裏早已不複當時的風姿,抹不掉的確實那些記憶深刻的過往。


    琅玕和榮泉圍著陰陽間四周依次尋尋覓覓,周邊輻射了二三裏路程都沒有找到靈姬的芳影而略顯焦急和煩躁,又因二人傷勢沒有完成康複,兩三次服用了司空漣漪備好的藥丸而維持氣力。


    “靈姬會去哪裏?”


    “她身上也有重傷,可能就近治療回複氣力後已經離開了這裏,也許是我們耽擱些許時間,她走遠了,我們追不上了。”


    “那她又會去哪裏?”


    榮泉扶著琅玕席地而坐,思來想去,一個人出現在他的腦海中,急言:“他一定會去萬俟府。”


    “冷姬的屍體還停留在冷苑。”


    思後又言:“現在趕回去也來不及了。那她....,我還想到了一個地方,她一定會去。”


    二人麵麵相窺後,異口同聲道:“是幽靈穀。”


    ——


    自從官府掌管幽靈穀後,將這裏裏裏外外都尋摸個遍,哪裏有什麽他們清清楚楚而且備案歸置,按照官府配置規格變化了格局,即使毀滅了這裏的一切,對於自小在這裏長大的靈姬來說依舊能夠找到以前各自的位置。


    她沿著密道回到了玄圃,遺憾的是曼珠哥哥的墳墓不見了,這裏與其他地方達到了一個平衡,對比了新舊泥土,又有大樹做指標,便找到了曼珠哥哥墳墓地址,靈姬本想將信息刻製在竹板之上,再在樹身剜個小洞放入其中,她清楚這棵粗壯的大樹靠近曼珠哥哥的墳墓,一定會在這裏尋找。小時候玩遊戲,我們經常藏東西,最厲害的就是曼珠哥哥的小物件我們都找不到,後來才知道被他藏在樹洞之中,我想姐姐找不著一定會想到自己會留信息在此樹之中。


    當日匆匆掩埋了蘇溪姐姐的屍體,後來是魅姬再三說服夜姬大人,用螢火術將姐姐的屍體化為骨灰,放置在一個將軍瓶中,之後又將瓶子藏在了北麵的湖水之下,這份恩情靈姬永遠記在心裏,她不會忘記魅姬對她的教導和幫助,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靈姬潛入湖水之下,在深海之中取出了蘇溪姐姐的骨灰,剛剛上了岸便愣住了。


    ——


    琅玕和榮泉慢慢靠近了靈姬,互相注視著對方,依然是清純柔美的女子,依舊是風姿卓越的男子,三人杵立半響都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回味著那發生過的唯美畫麵。


    再美好的過往也是過眼雲煙,再真摯的情愛也是如夢如幻,何必執迷沒有結果的事情,或者說已經注定結果的事情,相見寥寥可數,可他們內在散落的品格能猜出都是富貴人家的公子,而且手中還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利,再怎麽渴望,在權利的規則之下都不可能隨心隨性。


    回家?一定要回家,六吉棉連中的秘密?自己的身份?黑衣人還沒有鏟除?這些扼要處置的事情一直糾結於心,必須知道,隻有回家請教父親母親後才可能知道。


    放棄是一種痛心的事情,可放棄也是擁有的開始。


    靈姬主動靠近他們,說:“明日,就要回家了。”


    生命很純很淨,可是生命的意義卻是格外複雜,始終不可能為自己而活,何必擾了自己,也要擾了別人。


    回家?心中父親母親緊催,不日回家,本想與靈姬相談,眼下這般情景,怕是沒有時間了,琅玕惆悵道:“天色已晚,你我……。”


    瞅了瞅榮泉道:“還有榮兄,相見也是緣分,不如趁著今夜,唯一的夜晚,一同去長安樓。”


    榮泉雖然沒有這樣的想法,卻很讚成這樣的做法,說:“算是為你踐行,不過還有一些事情要說。”


    靈姬沒有思考,直接道:“我的家人暫居在玉佩樓,他們一直都在等我,恐怕不能讓你們如願。”


    雖然幽靈穀消失於世間,可玉佩樓這個屬於魅姬的地方,仍舊生意興隆,靈姬讓自己的家人先安頓在玉佩樓,這裏屬於集市,又是非常正經的店鋪,無人在意。


    琅玕心不甘情不願,咄咄逼人道:“占用你片刻。”


    “我知道你們想要說什麽?”


    榮泉言:“雖然幽靈穀和陰陽間已被鏟除,可六吉棉連的秘密還停留在姑娘身上。”


    琅玕補充道:“不僅如此,那黑衣人至今沒有出現,而且一點頭緒都沒有。”


    “你們想查明清楚,讓我萬事小心。”


    “姑娘回家,也許是引狼入室。”


    琅玕掩不住內心的愛慕和衝動,說:“待我處理完成手上的所有事情,一定去你家找你。”


    “什麽?”


    “靈姬,你明白我的心意,我在乎的,我一定會做到。”


    靈姬也藏不住內心的炙熱,她突然轉過身調整了一番氣息,平靜後言:“我家中有侍從,有家丁,有護院,還有很多殺手,我父親一定不會讓自己的女兒被殺,即使是六吉棉連的秘密解開,那也是與我家有關係,至於那個黑衣人無非是想得到六吉棉棉連中的藏寶和武功,我們家不會讓他如意的。”


    “我決定的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再說了幫你處理完事情,也可以回家。”


    她的身份自己早已經猜到,也早就知道,很多事情不要挑明了才是對對方的尊重,因為牽絆的不是身份,而是這個人。琅玕真的希望讓自己成為靈姬的牽絆,其實也知道從靈姬的眼神和行為中解讀出了她內心對自己愛而不能的心情,這份無聲的告白對自己是非常寶貴的,琅玕相信他們一定還會見麵的。


    自己也有很多事情要料理,琅玕想要的,現在的自己根本給不了,那個人在家裏等待自己數年,那些小時候的記憶永遠忘不了,父親母親不允許的忤逆,自己也不能失信於那個家族。老聽人說有很多人家將女兒許配給他,他毫不猶豫地拒絕,而且還將那些女子一個一個趕出府邸,這份執著自己的愛情,堅守相互之間的承諾,自己怎麽可能自私而背叛,更有家規拘束,更有家族監督,若是失信於族人,那父親母親的聲望和清譽瞬間掃地出門,不行,真的不行……。


    “知道,可是我認為你還是先回家。”


    “我希望你等我。”


    靈姬說出了一句違心的話:“好。”


    榮泉自知自己沒有太多希望,可心跡也要向她表明,說:“我想與姑娘單獨相談。”


    “好。”


    琅玕顯現一抹淡容,之後又淺淺一笑。


    靈姬抿了抿嘴唇,對琅玕嫣然一笑。


    ——


    “我知道情愛需要兩情相悅,姑娘的心思不在琅玕身上,更不會在我的身上。”


    “不是。”


    “那是什麽?”


    “我希望你們都好,真的都好。”


    “好?若是沒有姑娘,一切都不會好的,所以榮泉隻求姑娘平安健康,事事順遂。”


    失去了似乎生命都黯然失色了,這種心境隻有陷入情愛中的男男女女才能深悟其中的絕望和辜負。


    “那我問你,你是否為了我可以離開自己的家人?”


    人生的軌跡似乎早已安排妥當,隻要生下來,我們就一直活在已定的軌道上,一切的一切早已注定,包括愛情,怎麽可能虧欠自己的妻兒呢?


    真情使然,直言不諱道:“不會。不過喜歡就是喜歡,我從來不會後悔。即使姑娘對我沒有一絲,或者說半絲的喜歡,榮泉也會拚盡全力保護姑娘一生周全,甚至舍去性命也無怨無悔。”


    “你的真摯熱情,靈姬銘記在心,此生定不會忘記。”


    得不到的放棄也是一種釋愛,隻要她今生安定美滿,即使不在一處,也是甜美的事情。他日月下飲酒,也許在香氣之中能看見她那一抹溫柔,也是醉人。


    “我愛家人,姑娘也愛家人,我們就各自為彼此祝福。”


    世間多情男子到處都是,可是對愛情擔負責任的確實屈指可數,靈姬知道榮泉不是榮泉,他的身份羅川和粉扇已經告知。


    “我會記住你,希望今生還有機會相見。”


    愛一個人反而思慮頗多,一直都在顧慮之中,此時不知道為什麽腦海中時不時地浮現些許不祥的預感,雖然不完全相信,可那種永別的預感仍舊讓榮泉憂鬱惆悵。


    “會的,一定會。”


    “就此告別。”


    “琅玕兄說的對,千萬小心黑衣人,家中一定要未雨綢繆,以防萬一。”


    “謝謝。”


    ——


    “琅玕兄,他日相見,希望你我身無雜事而能和平相處。”


    “愛一個人是很自私的,我也是一個凡人。”


    “我懂得,不過隻是我的奢求而已。”


    說畢,榮泉便獨自離去。


    望著漸行漸遠的身影,著實令人傷情。


    剩下兩個傾心知心的人兒,卻顯得格外拘謹和曖昧,片刻間的凝固讓二人的心砰砰地跳個著急,靈姬有些心動而顯得毫無頭緒,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刹那間白嫩可人的臉蛋暈上了紅彩,他情難自持地拉起靈姬溫暖柔細的素手而心頭一動,起了將她拉入懷中的念想。


    琅玕實在難以承受離別傷感,愛到深處卻無法安放,失落和痛心令他隨性而動,可不巧的是剛剛將靈姬擁入懷中,卻被一個聲音打碎了難得一次的肌膚之親。


    那小丫頭徑直跑過來,行了個大禮,道:“小姐,我們該準備準備,盡快啟程。”


    不是說明日嗎?怎麽這般著急。


    琅玕收回了雙手,轉身看見一位身著淺黃色衣衫的女子,年齡比靈姬小些,長相卻很是清新,像是山間的美景一般,看上一眼讓人心曠神怡。


    靈姬顯得有些驚慌失措,雙手不知如何安置,眼神漂浮難定。


    “這位是……。”


    “我家老爺特令粉扇前來迎接小姐回府。”


    “粉扇?”


    “是。”


    “在下琅玕,既然相遇不如一同進城,坐下來聊一聊,休息整頓後再行。”


    “公子失禮了,我家老爺速令小姐盡快回府,刻不容緩。”


    “天色已晚,商定的是明早啟程。”


    “小姐數年離家,夫人著實思念,每每想起來都潸然淚下而日日不眠不休,整個人都清廋顯骨;而老爺更是想念,時不時都會去小姐閨閣素樸內長坐而深陷回憶不能自拔,也甚是疲憊蒼老。所以時間更改了,今夜就啟程。”


    長年在外求學修身,家中的父親母親也許正如粉扇口中所述情景,思到此處,琅玕深情凝視著靈姬,說:“家中事情料定後再去找你。”


    “嗯。”靈姬低頭鎖眉間柔聲說出這一個字眼。


    粉扇附耳靈姬,悄聲言:“少將軍在玉佩樓等候小姐都快急瘋了,小姐萬萬不可意氣用事而耽擱了時辰。”


    說著便毫不客氣地拉著靈姬就要走。


    靈姬回頭一直看著琅玕,久久不能定心。


    琅玕暗中跟隨,親自送她到達玉佩樓,見到一個男子,那粉扇喚他少將軍,高挑的身形,硬朗的臉龐,手執一把長刀,是一位年輕的少將軍。


    “小姐,今夜就出發。”


    “羅川哥哥,我有些困乏,休憩片刻後再出發。”


    夫人囑咐一切以小姐為主,不能讓小姐有任何失誤之處,這粉扇並未將所看見的告知羅川,以免羅川多思多想。


    靈姬躺在軟塌上輾轉難眠,可還要裝作一副熟睡的姿態,她隻是有些不舍而已,窗外的琅玕目不斜視地望著……。


    沒有半個時辰,靈姬便調整好了情緒,又在粉扇的精心侍奉下換上了一身黑色的長衫,坐上華麗的轎車一路向東北方位前行,站立在城外的山頭上,一直俯視著那遠去的馬車而遲遲不肯離去……。


    華轎中的靈姬雙腿盤坐著,氣定神閑而看不出她有半絲半縷的傷心,可坐在身側的粉扇清楚地讀到了靈姬心中的隱忍和痛楚,哭都不能哭出來,確實令人憐惜和同情。


    不一會兒,身後馬蹄聲聲響,五位男子下馬行禮,領頭的長者說:“公子,我們該回府了。”


    話落了許久,跪著還在跪著。


    琅玕知道可望而不可即的感覺,他終於落下了一行淚水,長籲後道:“回...家。”


    跳上駿馬,扯起韁繩,一聲回家,為離別畫上了句號。


    那些馬匹踏過的地方卷起了一片一片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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