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虛一人杵在書屋內埋頭翻閱,地麵上,書桌上和書閣內散落著重重疊疊的書卷,內中都詳細地記錄了每日夫子閣內辯論內容和趣聞軼事。子虛一一查閱,從中將有關聯的信息全部摘錄在本。近兩個時辰,便初步清理了信息,寫入錦帛,將其親自轉交師兄子謙。


    確實沒有令自己失望,這位師弟真是過目十行,有提綱挈領,清新名目之功效。


    子謙見到,興奮道:“天下能這麽快將陳列滿屋子的卷中信息總結成一頁雲母皮紙中,除了子虛,還是子虛,不過齊全嗎?”


    “腦中有記憶的,全部記錄;記憶模糊不清的,經查閱後才錄入,應該齊全。”


    “辛苦了,我這就去風滿樓。”


    “對了師兄,我還得再去查閱一番,以備無患。若有出入,再派人告知。”


    “好,閣內事務勞煩多多操持,不過幾日便回。”


    “放心吧,師兄。”


    剛踏出閣樓大門,巧遇師妹子影,子影禮貌道:“師兄,這是去哪?”


    “風滿樓。”


    子影是師父子邕的遺孤,在那一場正邪大戰之中被前任陰陽王殺害,子影是子謙和子虛看著長大的,即又師兄師妹的情分,也有小爹爹和女兒的情意,在這裏子虛就是小哥哥,什麽事情都讓著自己,由著自己,寵著自己,而子謙就像是小爹爹,嚴肅認真,教育自己,管束自己,對於子影來說最害怕的人就是子謙小爹爹。


    “整天不見你人,是不是又去了萬俟府了?你這心裏還有沒有夫子閣?”


    子影低著頭,似犯了錯誤的小孩,羞澀道:“小爹爹,不,是師兄,我好長時間沒有見到珝兒姐姐了,隻是去和她說了幾句話而已。”


    這話也是真,也是假,都是由頭,子謙長歎了一聲,瞪著子影,嚇得她不敢抬頭。


    “是子影嗎?”


    “小哥哥,是我,我回來了。”


    子虛就是個和事老,趕緊出來緩和救援。


    “菜一定很豐盛吧?”


    知道小哥哥來救駕,子影一下子心情開朗了很多,笑道:“伯母的手藝又精進了。”


    知道子影心思單純,滿懷善良,她與萬俟平青梅竹馬,現也出落成一個標誌的人兒,正恰情竇初開之季,也是心向往之。便暖言相勸:“知道你們相互喜歡,師兄會與盟主商定你們的婚事,這是遲早之事,女兒家家的,還是拘謹些比較妥當。”


    聽後,子影回話:“知道了,影兒全聽師兄的,可師兄也一定要說話算數。”


    “對了,這幾日子虛忙碌其他事情,夫子閣之事全由你來打點。”


    “我……?”子影心知自己沒有能力辯論,也沒有與人辯論的經驗和技巧,便驚訝輕聲喊出。.


    “不用你與人雄辯,子虛已安排另外一個學士,你隻要負責組織即可。”


    “那得幾日?”


    “最多三日。”


    “那好吧。師兄,寸斤一直嫉妒你,也對夫子閣有偏見,在那裏一定要小心。”


    “這個我知道,記得有任何事情一定要去尋找二師兄商議。”


    “嗯。”


    交代清楚,子謙便離去。


    ——


    此時的靈姬正在思考要不要將當日死者斃命於林海的真事和八方鎮聽到的所知告訴他們,可是思來也是無意,便不作聲而聽他們言語。


    “什麽?讓靈姬去執行任務。”蘇溪驚慌失色道。


    “千真萬確。大人本是喜怒無常之人,情誌又波動不定,今日因我等當麵逆言,大人當場暴怒,在這件事上已毫無周旋的餘地了。”曼珠心中明白道。


    “都怪我,明明知道大人最忌諱犯上叛逆的行為,偏偏無法自控。”沙華對此無可奈何,對自己又惱恨不已。


    一人引發的戰爭,與其他人無關。


    魅姬心有不忍道:“諱莫如深,此事與任何人都無關。”魅姬否定了每一個人心中的自我慚愧之心。聽後靈姬眉間一動,起身離椅促前道:“對於我們,大人就是個謎。我想是不是有很多事情我們都不知道?是不是也有很多事情與我和冷姬有關?”


    循序漸進用的好。


    麵對靈姬的敏感,魅姬毫無防備,是有很多永遠也不能啟齒的秘密不便道出,也不能說出。既然幽靈穀平安無事數十年,又何必再讓幽靈穀陷入內外交困的危境,便敷衍塞責道:“想得多,老得快。胡思亂想者也老得更快。”


    “今日廳上之事擱置一邊,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拿到紅色幽靈花,有了它才有權利調動和支配眾位弟子,為我們所用。”曼珠分析形勢而道出其中關鍵。


    “紅色幽靈花,一直由冷姬掌管數年。雖說大人指令不可違,可冷姬做事霸道又深得大人寵信,權利從他手中得取,頗有難度。”沙華綴言。


    “其實這個不是很難,冷姬一直有心與我相較高低,這次.....,本使者就成全他。”魅姬麵帶微笑道。


    “你是說比武?”靈姬急問。


    “是,就是比武。”魅姬應聲。


    “他手段殘忍,使出的鴻鳴刀猛、準、快,殺傷力極為強大,還有他的袖箭更是力不虛發,百發百中。而使者的兵器隻有長笛一隻,如何與鴻鳴刀相較?”蘇溪分析道。


    靈姬的腳特別不安生,在地上扭過來扭過去,她在深思,忽然有所覺悟便說:“贏他.....?不難?”


    眾人聽聞,又驚訝,又好奇,眾口一致追問:“怎麽破解?”


    “據說上古時期,黃帝鑄金劍,出爐時,金料有餘,高溫未散,流質之原料自流至爐底,冷卻後自成刀形,便形成鴻鳴刀。此刀的意念極其強悍,把控不當,足以反噬持刀者,所以持刀者要有足夠的內力和意念控製鴻鳴刀,否則,將自殘身亡。”靈姬敘述。


    江湖人不知劍,不懂劍,妄為江湖人。魅姬明白意思,笑道:“聽說黃帝欲防止此刀流落人間,欲將其毀之,誰料此刀有感竟化做雲鵲逃走了,從此便銷聲匿跡了,黃帝也未將其載入絹帛,傳於後人知曉。”


    “民間傳言此刀在西漢年間重見天日,被漢武帝得取,作為獎賞贈於東方曼倩,後來又不見蹤跡。”靈姬續言。


    曼珠道:“神說論不足可取。重見西漢年間,證明此刀千真萬確存在與世間,說不定就是冷姬所持有的,但是尋不出與比武有什麽關係?”


    靈姬笑言:“關係大了。論材質,鴻鳴刀足以與玄黃劍相提並論,若不是黃帝封劍,此劍便會發揮其力量,在戰場上一展雄威。此二劍都是黃帝所鑄,也許是根據陰陽五行相生相克之理,黃帝欲用玄黃劍將鴻鳴刀毀之。”


    曼珠醒悟道:“這麽說玄黃劍便是鴻鳴刀的克星。”


    “玄黃劍乃黃帝臣子們采首山之銅所鑄,落成黃金色的上古寶劍,劍身一麵刻日月星辰,一麵刻山川草木,劍柄一麵書農耕畜養之術,一麵書四海一統之策,蘊涵黃帝為統領四海九州,為蒼生開辟新天地之意,故命名玄黃劍。君子佩寶劍,黃帝得玄黃劍相助擊敗蚩尤,實現了劍身、劍柄上所鑄造的豐功偉業。據說玄黃劍集聚天地間的靈氣、勇氣、智慧、仁愛、正義等無窮的感召力量,是製服邪惡意念的克星,故在諸多名劍之中位居首位。”靈姬說。


    “有史料記載嗎?”沙華追問。


    “沒有。不過有很多關於此劍的神說論,借題發揮的不足以考證。”靈姬回複。


    “那就是說正史、野史均無記錄。那關於它的都是傳言和猜測,換種說法就是它的一切都是人心給與的判定?”曼珠依靠禪椅上,雙手交叉於胸前,邊思考邊說.


    "也許是空想出來的,也許是真實的,隻是無考證和記載而已。反正個中詳細,恐怕隻有黃帝和他的部落知道了。”魅姬言。


    “還有後來的持刀者知曉。”淡然的靈姬補充道。


    “總之,一個是正義,一個是邪惡,相生相克。”曼珠思量後說。


    “那麽說,紅色幽靈花得來便不再話下。”沙華言。


    靈姬行至魅姬身邊,雙手交叉於背後,笑顏滿滿地說:“玄黃劍乃雪崖至寶,唾手老者的心愛之物,藏匿之處絕對罕聞。”


    “罕聞?有些誇張。”


    “你知道?”


    魅姬搖頭。


    “神秘之物自然存在神秘之處,這是正常邏輯。”


    “那就是崖主的居室雪陣。”


    “或許有暗格,或許有地宮,或許是其他地方。”


    “看起來得找一個人來好好詢問詢問了。”


    靈姬戲謔道:“那就勞煩魅使者盡快去一趟雪崖,拜訪鍾離沬姐妹,借來使用後速速歸還。”


    “可那不是真正的玄黃劍,未必有它的感召力量?"蘇溪疑問。


    “靈姬的陰陽軟劍,慕容郷的含沙射影、冷姬的袖箭,還有當今盟主的承影劍等等江湖神器都是出自血崖的技藝,威力如何?可謂是獨當一麵,無人能及,堪稱獨一無二。若不是一把好劍,也不會奉之為鎮崖之寶.”


    魅姬說完,望著身邊的靈姬說:“不是借,而是偷。”


    “偷?”


    “偷,的確是偷。”曼珠確認道。


    “自古正邪不兩立,他們與我們為人處事的看法和態度各有己見。視我們為邪派,即使是低頭哈腰,載笑載言,他們也不會以禮相待的,反而嗤之以鼻,甚至冷眼嘲諷、兵刃相見。傻丫頭,不要異想天開。”魅姬盯著靈姬,以一位老奸巨猾的**湖身份告訴她真實的涉世現象。


    曼珠走至靈姬身旁勸言:“正就是正,邪就是邪。既然別人已經為我們下了定義,想改變是很難的了,況且借的話反而會引起諸多不便,不如偷,來的巧。”


    靈姬聽後,心思著不是別人定義,而是自己給自己定義。


    之後也不做表示,不聲不吭地走進了書房,蘇溪見狀,跟隨而去。在場的你看我,我看你,也不作聲而陸續離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禦衡天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長安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長安見並收藏禦衡天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