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王佩嫣不屑的笑了,“不客氣,我倒要看看你要怎麽不客氣了,怎麽,準備要請出老爺子來?你可以試試,看老爺子到底會站在誰的那邊。”


    “是麽。”薑璃麵色不變,回答的不緊不慢,“叫老爺子倒是沒有必要的,又不是小孩子,還要玩什麽請家長的遊戲?不,自然不會這樣。”


    王佩嫣半邊臉腫著,齊檀對她動手讓她痛徹心扉,心中有種幾乎要衝破心髒的難過和憤怒,她跟齊檀從小一起長大,除了以前一起切磋的時候兩人動過手外,齊檀雖然脾氣不好,也經常會看不慣她的脾氣大,但一直把她當做朋友,甚至可以說把她當做男人看的齊檀卻是從來沒有對她動過手的。


    現在他竟然因為這麽一個女人就對她又是警告又是動手的,王佩嫣感覺簡直是太可笑了。她不知道薑璃是怎麽迷惑住齊檀,又是靠著什麽手段讓齊檀竟然能為了她做到這種程度的,她也不想去想,一想就是深入骨髓的疼痛!但有一點,她是了解齊檀的,如果不是這個女人死死的糾纏,以齊檀的性格絕對不會這麽快就對一個女人表現出興趣!


    這會兒這個女人竟然又口出狂言的想要對她不客氣?嗬嗬,王佩嫣覺得她不知天高地厚的有些過了點,還沒有摸清王家的狀況就敢這麽四處樹敵,白癡到這種程度也是要幾分功力的。


    王佩嫣用一種蔑視的,嘲笑的,鄙夷的口吻,諷笑著開口,“別說老爺子不會站在你那邊任你為所欲為,便是站在你那邊了又怎麽樣?你終究是個外人,還能越過我去了不成?就算囂張,最起碼也要看看對象是誰吧,你以為我是王佩嗪那種尚不得台麵的小嘍嘍,也太小看了我!齊檀!我今天就在這裏問你了,你確定要為了這麽個女人,跟我決裂嗎?”


    王佩嗪悲憤的,怒火滔天的問著齊檀,“我們那麽多年的感情,你確定要因為一個外人就這麽毀於一旦?別讓我看不起你!”


    齊檀淩厲的視線已經趨於冷肅了,“薑璃從來都不是外人,這是在王家,王佩嫣,你別真逼我在這裏跟你動手,我再跟你說最後一遍,立刻閉嘴!”


    “好好好。”王佩嫣不敢相信齊檀竟然會這麽說,薑璃不是外人,那意思不就是說外人是她嗎?他竟能將絕情的話說的這般果斷,連哪怕一絲的猶豫都沒有,氣到極點她反倒笑了起來,“你竟然真的準備護著這個賤女人護到底了!”


    “放肆!”


    王佩嫣還想繼續說下去,“賤女人”三個字仿佛觸到了齊檀的逆鱗,齊檀某根敏感的神經一下子繃斷了!再不想看到她再在自己麵前這麽詆毀冒犯薑璃,怒喝一聲,雷霆震怒的一拳直接朝著王佩嫣的門麵甩去,空氣中甚至已經帶了淩厲的風聲,瞬間打斷了王佩嫣下麵的話!


    王佩嫣是知道齊檀的氣力的,麵對震怒下的齊檀她下意識的一個瑟縮,擋都不敢擋,雖然強撐著自己的骨氣可還是忍不住害怕的閉上了眼睛,齊檀冷嗤一聲,拳頭在離王佩嫣的臉頰幾乎隻剩一個發絲的距離停了下來,用低沉的,包含怒火和不耐的聲音沉聲道:“你再口出狂言一個字,信不信,我tm宰了你!”


    這樣冷血而又毫無感情的聲音仿佛對著的已經是一具毫無生命的死屍,王佩嫣從他極度不耐的聲音中聽出了隱忍的殺意和冷然,她知道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話從來都不隻是威脅而已,她一點都不懷疑她要真的在這裏再當場撒潑下去,齊檀可能真的會不顧忌一切的情麵,當場把她在這給打死!


    齊檀不是別人,是真正從死人堆裏滾過的,每年帶隊出任務,生死堆裏滾過去了結在他手裏的人就不知凡幾,法律和世俗在他這樣的人麵前根本就沒有絲毫的約束力。王佩嫣哪怕表現的再強勢,可是追根究底也還是一個沒有見過血的女人,她甚至不如薑璃,薑璃雖然沒有她強悍的實力,可薑璃麵上不顯也是見過血親手毫不猶豫的殺過人的,因此對上齊檀威脅的王佩嫣連薑璃鎮定的自製力都沒有,咬唇顫著眸子終於閉緊了嘴。


    這時候大廳裏已經是掉針可聞了,安靜的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可連呼吸聲都帶著些小心翼翼。這時候稍微有些觀察力的人才發現,齊檀的護衛一直都四散在大廳的角落裏,仿佛柱子一樣矗立著,嚴陣以待的盯著這邊。原本還觥籌交錯的宴會廳裏,就這麽彌漫出了森然肅殺的氣氛。


    “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忍耐力,薑家人就是我的人,誰再想做什麽事前,先掂量一下自己的斤兩,若真嫌活得久了,便來試試!”


    齊檀冷著臉淡淡的宣布,視線在整個大廳裏環視一周,眾人紛紛忍不住避開視線不敢對視,心裏卻都被齊檀嘴裏的那句“我的人”震了震。王佩嫣強忍著眼淚,眼淚是弱者的表現,她不想這麽狼狽的在敵人麵前哭出來,含著淚的她眼神像是彎刀,盯著薑璃似乎已經把她千刀萬剮了。


    齊檀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又仿佛毫不留情的恐怖分子,宣布過自己對待薑家的態度後還不罷休,在眾人已經不由自主的心驚膽戰間,再度開口了。


    “還有,打薑璃主意的人都給我把心思收回去了!眼睛放亮點,她是我的!”


    她是我的…


    她是我的…這四個字突兀的在眾人心裏打了個旋兒,像是一陣奇怪的畫風清奇的怪風,瞬間將眾人緊張的心吹了個七零八落。齊東嚴陣以待的臉色頓時龜裂,原本正為齊爺的英勇和直接暗自欣慰的他猛的將視線對準了站在另一邊裝鵪鶉的齊南,md,這麽肉麻惡心的話,tm又是誰教給齊爺的!


    齊東現在隻想無力的咆哮一句,求您了齊爺,把最後那句話收回去好不好!原本的氣氛多好啊!這不符合您給人的氣場啊!


    原本氣氛肅殺恐怖的宴會廳突然出現了幾秒的空寂,這是什麽孩子之間爭奪玩具的遊戲嗎?為什麽聽著突然就感覺有種說不上來的奇怪和違和感?心中微顫的眾人以為自己聽錯了,嘴角一抽,情不自禁的抬頭向著齊檀看去,對上齊檀冷厲認真的視線又不禁迅速的移開了眼睛。


    薑璃則是從頭到尾木這個臉,像是根本就聽不到齊檀的話,她早已經習慣了他的不按常理出牌,這時候聽到了跟沒聽到一樣。


    王佩嫣終於忍不住,眼眶猛地一熱,喉間微哽,硬是深吸了一口氣把淚意逼了回去。她王佩嫣發誓,絕對不會放過這個狐狸精的!


    “好,你們很好!”


    王佩嫣微啞的嗓音帶著決絕和狠意,在齊檀的警告下不敢多說別的,最後狠戾的瞪了一眼薑璃,扭頭就走。


    “等等。”


    半晌未做聲的薑璃不緊不慢的開口了,半靠在薑堰身上的她涼涼的看著王佩嫣,“撒潑撒完了,髒水潑完了,這轉眼就可以繼續裝作若無其事了麽,我說過讓你走了?”


    王佩嫣不敢再說過分的話,壓著火問,“怎麽,在我自己的接風宴會上,我去哪裏還要聽你的派遣不成?你以為勾搭上了齊檀為你撐腰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做人不要太過分,別忘了你現在還在王家,不是你們薑家!”


    “嗯,你說的是,我們現在的確是在王家。”


    薑璃點頭,“就怕你不知道呢。”


    說著轉眼看了眼薑堰,似乎是在問話,可又像是在直接下什麽結論一樣,“還想繼續參加宴會嗎?”


    薑堰自然順著薑璃,“不想,時候不早了,就這麽結束了吧。”


    “說的是呢,你看,連我哥哥都不耐煩讓你再開下去了,這便散了吧。”薑璃陰翳的視線直視著愣住的王佩嫣,“當然,若是就這麽把客人給趕走了嗎,實在是太不禮貌了,宴會繼續,隻是主題怕是需要改改,當做尋常敘舊吧,至於你,不歡迎你呢,可以滾了。”


    那麽□裸的挑釁和打臉,刁蠻的那麽理所當然和明目張膽,被徹底激怒了的薑璃,陰翳的眼神下輕柔的挑起的嘴角就這麽自自然然的直接明示著自己的毫不講理和刻意針對,眉梢眼角的厲色仿佛在說我就是在下你的麵子,我就是在當眾惡意的驅趕你。


    你又能拿我怎麽樣呢?


    王佩嫣雙眸驀地瞪大,氣的笑出聲來,“你沒病吧,我可是…”


    “哦,對了。”薑璃打斷王佩嫣欲圖繼續宣揚自己身份的話,淡淡道:“忘了說明了,真不好意思呢,外公已經把王家住所的所有房產轉到了我和哥哥的名下,現在你所踩的地方恰巧屬於我的產業,我不是很歡迎你這樣的人出現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你真的不走嗎?”


    “那麽是需要我讓人請你出去?”


    王佩嫣不敢置信,怒極出聲,“你胡說八道些什麽!瘋子!我才不信…”


    “馬叔,你到了?”薑璃根本不搭理她,伸手朝著王佩嫣的身後招了招手,“這裏,大冷天的還讓您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合同呢?”


    馬叔恭敬的給薑璃和薑堰遞上去了一遝厚厚的合同,“都在這裏了。”


    薑璃笑眯眯的看著王佩嫣,“你看,你既然不相信,我便當著你的麵證明歸屬權了?”


    說著手下不停,“唰唰”數下在白紙上依次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又轉而遞給了薑堰,薑堰毫不猶豫的同樣用拿筆在文件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這下還有任何的問題麽?”一口一個不好意思,一直客客氣氣的說著話的薑璃臉“唰”的冷了下來,驀然的看著麵色有些驚慌震驚在當場的王佩嫣,“可以滾了麽?”


    她原本是真的沒有想要跟這群人爭奪什麽的想法的,合同外公已經拿出來的好幾回,次次都被她和哥哥打機鋒的錯過去了。他們不是不知道外公的焦急迫切和企盼,他們也不止一次的試圖去打消外公這些在他們眼裏看起來頗有些好笑的想法。


    可結果又是怎麽樣呢?這些人收斂了嗎?他們的日子如自己所願的平靜了嗎?他們又真的能在這些不斷挑釁蹦躂著的極品中,可以全心全意的忙自己的事業生活,而不被絲毫的打擾了嗎?


    薑堰看著有些失魂落魄的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王佩嫣,慢條斯理的合上了手中的合同。


    “總有那麽多不知所謂的人不停的在眼前蹦躂,說著自以為是的話,坐著鳩占鵲巢的事,這世間自有它自己的法度和規則,什麽時候也不會因為一樣東西被外人霸占的久了,就成了那人專屬了的道理。你擁有了,那是給你臉給你容身之所給你麵子,不給你了,也不過是不再施舍仁慈後的人性常態,沾沾自喜趾高氣昂的將別人的東西是為己用,實在是最讓人所不能理解的事情了。”


    “畢竟某些人已經在王家生活的時間夠長了,總是不想把話說的那麽直白那麽難聽的,可畢竟現實擺在這裏,逃脫不得。那麽說起來,其他人雖然是算作了私生子的範疇,但最少還算得上是本支的王家人,他們耀武揚威自是因為占有的久了便忘了自己本來的身份,那麽你呢?”


    被稱作私生子的一群人臉色瞬間僵硬,本在看好戲的他們頓時渾身不自在起來,又是生氣又是無力反駁,身份放在這裏,再不甘願又能怎樣?


    薑堰看著王佩嫣的目光極不客氣,淡淡的,斥責的聲音像是一把利劍,瞬間將她真個人的自尊捅了個對穿,“你又算的上是什麽東西?口口聲聲我們這樣的人家不配入了你的眼,你的眼又是什麽樣的眼,你所處的人家又是什麽樣的人家?高傲的人自要有高傲的資本,你的高傲卻是源自於別人的施舍,憑什麽便敢這麽口出狂言,這般放肆,若是抽走了你所有的依仗怎麽辦?”


    薑璃從桌邊取了一杯香檳輕抿一口,“是啊,若是抽走了你的依仗,你又要怎麽辦呢?”


    王佩嫣臉色慘白,嘴唇蠕動了片刻,卻感覺說什麽都是那麽的蒼白無力。這時候已經完全喪失了所有的理智的她連齊檀在身邊都不顧忌了,悶聲低叫了一聲,眼睛發紅的隨手抓了一把桌子上的碗碟朝著薑璃摔了過去!


    薑璃輕鬆的避過,齊檀雙目一淩就要上手,可還沒來得及出手,薑璃已經順手拿過桌子上的高腳杯一杯子酒水直接朝著王佩嫣的門麵潑了過去!王佩嫣躲閃不及被潑了個正著,還沒來得及再動手,薑璃手速幾極快的又端起了一杯,氣息不停的又一杯給潑了過去!


    這下連齊檀都麵露了驚訝,步子頓在了原地。


    “清醒了嗎?再亂動,別怪我真的叫人扔你出去了。”薑璃厲聲嗬斥!


    薑璃涼薄到極點的臉上,所有的穠麗都化為了利劍冰霜,“我便是真的收了王家,我便是如你所願的覬覦了王家,便是真正如你們擔心和不斷惡意猜測的那樣占有了整個王家,你到底是又能拿我們怎麽樣呢?”


    “便是我真的勾引了齊檀,便是我真搶走了他…哦,不,這樣說似乎是不合適的,他曾經屬於過你嗎?”


    “你不要太過分了薑璃!”王佩嫣氣的身子都是抖的,嘴唇哆嗦的劇烈,滔天的恨意自眼中迸發出來,一張瘦削的臉頰上蒼白的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可薑璃也是真的怒了,仿佛看不到王佩嫣臉上的惱怒,輕描淡寫的補充,“我今天便是過分了,可再過分還能過分得越過你們去?我便是當真搶走了齊檀,你到底是跟我說上一說,你到底又能拿我怎麽辦呢?口舌之欲你逞了便逞了,難不成當真我保持了緘默,就怕了你不成?仔細思量下來,你到底能耐我何?”


    王佩嫣眼中劃過悲哀,轉而望向齊檀,“這種女人,嗬嗬,齊檀,你睜大了眼睛看看,這種女人當時是適合你的?你當真看上的就是這麽惡毒跋扈的女人嗎?”


    齊檀卻仿佛聽不到王佩嫣的話一般,看向薑璃的眼睛亮的驚人,原本威風淩淩高傲的頭顱低下來,在王佩嫣悲哀又悲憤的視線下,思索了片刻,試探著問,“你…”


    薑璃端著杯子的手輕巧又穩重,突然對齊檀淺淺一笑,“站這麽久,渴麽?”


    從來沒有被薑璃這麽溫和對待過的齊檀竟然莫名的生出了一種從未在任何人身上感受過的受寵若驚,身材高大的他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步接過薑璃手中的杯子,就著她喝過的地方同樣輕抿了一口,清俊的眉眼陡然溫和起來,淩厲的淡眸眯了眯,接著問,“你說的是真的?”


    薑璃眼神依舊陰翳,注意力完全沒有在他身上,聞言頓了頓,“什麽?”


    齊檀:“你真的要勾引我嗎?”


    薑璃:“…”


    薑璃轉過眼看著齊檀,頓了頓,她…是在打比方好嗎?


    齊檀倨傲的又輕抿一口,眼中劃過愉悅,“我同意呀,勾引的話,其實是沒關係的。”


    周遭的氣氛再度一凝,這下連齊南都忍不住歎息了,齊爺這鬧的…實在是,現在的情況是打情罵俏的時候嗎!麻煩您看清楚狀況啊齊爺!時候不對好嗎!


    “嗬嗬。”薑璃嘴角抽了一下,薑堰不忍直視的轉過眼,順手給薑璃拿過來一塊軟糯的點心,薑璃就著自家哥哥的手吃下點心,仿若談論天氣般淡淡道:“味道不錯呢。”


    薑堰寵溺的揉揉薑璃的短發,“你喜歡了我學來給你在家裏做好不好。”


    “謝謝哥。”


    齊檀臉上的笑又收了起來,不悅的緊緊的盯著薑堰放在薑璃頭上的手,又是靠在身上又是上手摸頭發的,成什麽樣子。


    被忽視了的王佩嫣強忍,可忍了又忍,從未被這樣子對待過的她還是崩潰的流出了眼淚,“很好,你們很好,這是在故意針對我的是吧!”


    薑璃微訝,“哦?”


    才看出來嗎?她就是在故意氣她啊,她剛才又是要扇她耳光,又是要直接上手毀了她的臉的,被攔住了沒辦法動手就開始不斷的口出惡言,又是罵她賤人又是說她覬覦家產的,她現在隻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她沒有辱沒她吧?她隻是在氣她,難道還不夠仁慈嗎?能掉了一塊肉嗎?


    “你們不是總是這樣標榜的嗎?隻要沒有造成人身傷害就不能稱為傷害的,我做的過分了嗎?害你生氣傷心了?”


    薑璃陰翳的雙眸笑著輕眯,“那真是不好意思呢,既然生氣了,既然覺得無法忍受了,既然沒有讓你如願的在別人身上圓滿的撒了氣,既然讓你對現在處境如此的不滿,那你為什麽還是不走呢?大門在那邊,請吧。”


    “我之前說過的,既然你不肯消停,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現在,你真的是可以滾了!”


    馬叔全程除了遞給薑璃和薑堰兩人合同的時候說過話,其餘時候就像是最完美的背景板一般一聲都沒有再吭。馬叔的姿態一直都是代表著老爺子的態度的,王佩嫣知道這時候再妄圖去在馬叔這裏尋求幫助也不過是在自取其辱罷了,雙手緊了又緊,她突然發現自己的言語在這時候實在是蒼白的厲害。


    說是錯,不說還是錯,放狠話不過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和檔次,這種既憋屈又無奈的感覺已經快要把她折磨瘋了,王佩嫣最後隻能惡狠狠的死死瞪了眼薑璃,嘴唇動了動,像是聽不到薑璃讓她滾的話,王佩嫣拚盡最後的力氣,不甘示弱的硬聲道:“你又能抽走我的什麽依仗,不要忘了,我的父母可是因為…”


    薑璃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你確定要在這樣的場合說這樣的話嗎?我不管其他的,我隻知道生恩不如養恩大,先不論你所知道的是不是實情,我問你,外公這麽多年來,可曾虧待過你一分一毫?”


    王佩嫣冷笑,“沒虧待又怎麽樣,難道沒虧待就能改變他害了…”


    “你最好閉嘴!”薑璃涼薄的視線陰冷的看著她,低聲道:“你念叨了那麽久,覺得外公虧欠了你,他有什麽虧欠的呢?你見過自己的父母嗎?你對他們真的有感情嗎?你拿著別人理應虧欠你的令牌準備橫行多久?對愛你護你的人視而不見,反而總是念念不忘那些已經逝去的,拋棄你的,你連一麵都不曾見過的人來逼迫自己最親近的人,你真是好本事啊,真厲害呢!這就是你的依仗?”


    王佩嫣其實並不是王老爺子這一支的,王家從來都子嗣單薄,是在王老爺子這一代才開始人丁興旺起來,可惜多出來的還是些私生子。


    王佩嫣的祖父王子申其實是王老爺子的堂兄,王子申是個命運多舛的,父母死得早早早就成了孤兒,後來由家族裏的人做主,把王子申過繼給了王老爺子的父母。王老爺子是獨生子,對待這個身體不好的堂弟很好,兩兄弟感情十分的深厚。


    畢竟是旁支,就算過繼了也總不好真得去跟人家本家搶產業,王子申強撐著骨氣要自己創業,可一來能力不足,二來身子不好,後來年紀輕輕的還是沒熬過去,早早就去世了,隻留下了年輕的妻子和年幼的兒子。


    王子申的老婆也是大家出身的,那時候不流行再改嫁,一個女人年紀輕輕的,住在大伯家總是不是那麽回事,一想不開之下幹脆連孩子也不要了,直接出了家,年幼的兒子王奇就這麽丟給了王家。王老爺子對堂弟留下的唯一的子嗣也是十分疼愛的,跟自家女兒養在一起,真是當做了親生的孩子來對待。


    可是誰也沒想到,和王英年紀相仿的王奇竟然會把心思放在了自己的妹妹身上,雖然錯了三代,但畢竟還是有著血緣關係的,這樣的不倫之戀惹的老爺子雷霆震怒!王英是他的掌上明珠,他怎麽可能允許任何人這樣的褻瀆?狠狠的教訓了幾次,後來更是強壓著王奇娶了個妻子,也給了些產業讓他自己出去自立門戶。


    本想著事情慢慢的也就這麽過去了,可出乎所有人預料的,王奇結了婚竟然仍舊是死心不改,在一天晚上偷偷的回了王家,硬是翻窗戶爬進了王英的房間裏,要不是王老爺子發現的及時,險些就要釀下禍事!這下徹底激怒了王老爺子,不留情麵的狠狠的打了一頓把王奇關了起來,要不是後來王英求情,惱極了的王老爺子就真的差點把王奇的性命交代在這了。


    再後來就是王英離家出走,在異鄉嫁給了薑木,知道自己再也沒有一絲希望的王奇漸漸鬱鬱寡歡起來,最後更是茶飯不思,得了重度抑鬱症的他在一個夜晚拿著王英的照片割腕自殺在自己的房間裏。王奇的老婆那時候正懷著八個月的身孕,經曆過這麽一番變故,實在是人受不了這種屈辱,強撐著生下孩子不久,也跟著吃了安眠藥,年紀輕輕的就撒手人寰。


    王佩嫣就這麽剛出生就成了孤兒,那時候正是王英離家出走,父女兩人斷了聯係的階段,一時間失去了兩個最愛的孩子,王老爺子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心力憔悴的將王佩嫣接過來當做了自己的孩子養起來。有那樣一對父母,王佩嫣的出生就像是一場笑話,是十分恥辱的一件事情,怕將來孩子長大會受到傷害,王老爺子勒令所有人將事情的真相給瞞了下來。


    後來隨著王佩嫣的長大,對這個間接性由於自己的過失和處理不當而導致父母雙亡的孩子,王老爺子心裏極其愧疚,再思及自己的弟弟王子申,王老爺子對王佩嫣的縱容也與日俱增,終於養成了她有些無法無天的性子。


    至於王佩嫣,不知道從哪裏一知半解的聽說了自己的身世,再加上老爺子的態度,就在心底這麽認定了是王老爺子害死了自己的親生父母,暗暗的恨上了這個一手把自己養大的老人。王老爺子不管給予她多少的寵愛,可是王佩嫣對王老爺子的敵視始終讓兩人之間有了一層磨滅不掉的隔閡。


    王佩嫣一直把自己當做受害者,以被害人的身份自怨自艾了這麽多年,薑璃和薑堰卻是從馬叔那裏早早的就得知過了真相的,這時候見王佩嫣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毫不顧忌王家的臉麵,要撕破了臉拿這件事說事,薑璃心頭的怒火騰騰的就冒了上來。


    她死死的看著王佩嫣,“你到底還有沒有哪怕一絲的良心,你到底還要臉嗎?你便真的敢當中說出你心底認為的秘密,真的敢將真相暴露於大庭廣眾之下,讓眾人評判是非嗎?


    王佩嫣徹底的無言以對起來,她想崩潰的咆哮著說出自己的委屈,可又有誰是真正願意傾聽她的故事的呢?她想跑著齊檀搖醒他的執迷不悟,可是他看著薑璃的眼神是那麽的深情,深情到讓他恨不得能當場拿把刀把住在齊檀心裏的的這個女人活生生給捅死。她想說的很多,可最終還是一句話都沒能再說出來,咬咬牙,在眼淚再次落下來之前,恨恨的走了。


    她的心裏充滿了萬分的痛苦,她不知道王老爺子竟然會因為疼愛自己的外孫女就這麽直接把事情做的這麽絕,難道真的就沒有了一絲的愧疚了嗎?王佩嫣沉浸在自己被害人的自怨自艾中,深覺得全世界都背叛了自己,所有人都拋棄了自己,她就知道老爺子從小對她所謂的寵愛都是假的,都是做戲,隻是怕外人因為他做的事詬病才會對她那麽好而已。


    完全沉浸在怨恨中的王佩嫣這時候已經看不清了一切的真相,先不說王老爺子有沒有必要為了不相幹的外人而給自己打掩護,便是真的王老爺子心裏顧及了,若真是為了惺惺作態,若真的是因為莫須有的愧疚才對她好,難道還需要自己親自出麵,無微不至的這麽護著她長大嗎?


    看到王佩嫣這樣,其實齊東他們心裏也是很不好受的,他們當初是和王佩嫣一起訓練過一段時間的,知道她對齊爺近乎癡迷的暗戀。可是感情這種事情卻是勉強不來的,越加強求下去,隻會把自己落得個猙獰難看的地步。


    而且今天佩嫣小姐做的也委實過分了些,畢竟薑璃小姐從來都沒有招惹過她,今天甚至還捧場的來參加宴會歡迎她回來,她一開始就那麽張揚的在眾人麵前落薑璃小姐的麵子,又是打又是殺的,實在也讓人看不過眼。隻是…


    齊東幾人看看薑璃,實在沒想到,一直看起來悶不吭聲的薑璃小姐真惱了以後使起壞來,竟也能這麽咄咄逼人的氣人呢,齊爺想打動這位的心,那路程可真的稱得上是漫漫長途啊。


    齊檀沒走,薑璃和薑堰也在,而且這兩人又是剛在眾人麵前直接接了王家宅子的,誰也不知道這到底預兆著王老爺子的什麽意思,在場的王家小輩意識到王家的風向似乎是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開始朝著一個未可知的方向改變了,至於外人,在沒有摸清楚狀況下也不敢輕易的得罪這兩個人,因此在王佩嫣走之後竟然沒有一個人敢率先離開。


    齊東專門又請了幾位當紅的歌星藝人來宴會現場表演了幾場,將氣氛重新炒熱之後,宴會持續了很晚才結束。


    自此,王家可能會接受重新洗牌的消息也就這麽悄無聲息的不脛而走了,關注薑璃和薑堰的視線,也漸漸多了起來。事情終於朝著袁老太太和王遠山唯恐避之不及的,最不願意看到的方向開始發展。


    這個年過的很是熱鬧,氣氛也是往年裏前所未有的怪異。大年夜裏,年夜飯王老爺子沒有讓王家任何人參與進來,連往年從不缺席的王佩嫣都沒能上得飯桌,王老爺子用非常明確而強硬的姿態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其他王家人被統一安排在了一起吃年夜飯,王老爺子就這麽跟著薑家三口人在王家人吃年夜飯的大廳最裏麵的餐廳中溫馨的過了個年。


    階級和尊卑一目了然。


    大年初一那天,齊家就開始向王家遞帖子了,要知道這麽些年來,齊家的邀請帖從來都隻是給王老爺子一個人遞的,連王佩嫣也不過能得了個電話的召喚,這封給薑璃和薑堰遞過來的帖子,一下子就在整個王家掀起了千層浪。


    雖然叫了薑堰一起稍作了掩飾,可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來主要邀請的人是薑璃,而如果薑璃真的能驚動到齊家人,那麽也就說明了,齊檀說的要追求薑璃並不僅僅是男女之間的遊戲和尋常交往了。熟悉和覬覦齊家優良家風的人心裏明鏡似的,這是齊家的長輩在向王家拋橄欖枝,正式承認了薑璃的身份,把薑璃當做座上賓來招待了。


    在祠堂了已經跪了十幾天的王佩嗪得了消息咬碎了銀牙,頓時哭了個死去活來,死活不願意相信,可王老爺子終於還是沒給這個曾經受寵的孫女一絲再耍把戲的機會,剛過了年就打包送往了國外,不得召喚,禁止再回王家!


    連王佩嗪都是這麽個待遇,其他人嚇了個心驚肉跳,雖然不甘心,可也不敢再動什麽手腳作亂了。嶽蘭得到消息的時候三魂飛了七魄,直接暈死過去,王遠山也受打擊頗大,沉寂了下來。至於袁老太太,則是把自己關在屋子裏,過了大年之後,再不見任何外客,明顯也是受了極大的打擊。


    而在忙過了年節之後,推後舉行的競石大賽終於重新拉開了帷幕,拆為單人比賽的競石比賽再度將來自各地的賭石奇才重新吸引到了m市。


    作者有話要說:李子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12-0517:4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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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づ ̄3 ̄)づ╭?~群麽一個!


    第一次收到淺水炸彈,幸福的抱住存妹子,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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