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考試,離考試也就近了,對於花移塵說的話許小寒還是沒放在心上的,隻要不是四次都低於八十分以下就可以了,一點一點的進步總不會引起人的側目和懷疑吧。


    月考是在同一個班考試的,一二三三個年級在一起考試,試卷發下來之後許小寒就悶頭唰唰唰的寫著,她寫的很慢,在來學軍之前她都沒有寫過字,所以她寫字不可能是很快的,比劃線條也不能太流暢,許小寒的每一個字都盡量寫的又大又生嫩。


    寫著寫著許小寒不禁輕輕笑起來,然後眼眶就紅了,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最討厭寫字了,覺得無趣極了,每天都想著偷懶,那麽小就會動腦筋耍小聰明了,小小的手上拿著兩支筆同時寫,結果寫出來的字被爺爺說是螃蟹爬出來的,給自己加了一門書法課,要求許小寒一定要把字練好。


    想到書法,許小寒又想起另一件好笑的事,現在想想那時候真是笨啊。


    那還是在沒學遊泳前的事,爺爺很忙,不能時時刻刻管著許小寒,傭人們更不敢拿這個老爺疼的跟寶貝疙瘩似的小小姐怎麽樣,所以她小時候就是個混世魔王,常常偷著跑出莊子,去和莊外的小朋友們玩去。


    莊外是有牛的,大多數農家都養了牛,他們常常將牛放在草地上吃草,然後一群小夥伴們就下水撒了歡的玩水去,而許小寒是從來不敢下水的,不論小夥伴們怎麽勸怎麽引誘都不行,也不讓大家將自己衣服弄濕,即使她非常想下去和小夥伴們一起玩。


    這是許小寒和爺爺的一個秘密,別人都不知道,為防止自己那飛天遁地的寶貝孫女下水玩,小寒子的屁股上被爺爺用她練書法的毛筆給畫了個圈,每天晚上都是要檢查的,如果圈圈不見了,小寒子就要被罰抄一百個大字。


    小寒子家裏是有遊泳池的,但她從來不玩,因為一個人玩沒意思。


    長大後覺得自己小時候實在是笨的可以,大不了洗完後再畫上去嘛,那時自己怎麽就想不到呢?


    許小寒低著頭,不讓別人瞧到自己的異狀,手在動筆在動,眼淚也在動,來這裏都快三個月了,原本自己每周都至少有一個電話打回家的,現在這麽長的時間沒給爺爺打電話,爺爺又有高血壓,她不敢想象假如爺爺找不到自己該會…


    被送去學武時,小寒子是被爺爺扛坐在脖子上送到師傅那裏去的,很小的時候,師傅就對許小寒說:“小寒子,你這丫頭可是騎在你爺爺頭上長大的,到哪都放在肩上扛著,你長大可要好好孝順爺爺,否則我打斷你的腿!”


    那時候的許小寒也還是個孩子,卻已經懂得什麽孝順,自然的收起了皮猴子的狀態對著師傅嚴肅的說:“師傅,你放心,爺爺最喜歡吃梨,我長大了要把天下的梨都找來給爺爺吃。”


    “長大了不要急著談戀愛,要多陪陪你爺爺。”師傅笑嗬嗬的說。


    “小寒子才不要談戀愛呢,小寒子直接找個老公,然後把他揍趴下!”那個時侯的許小寒虎頭虎腦的,揮著小拳頭氣勢十足,但通常隻要許小寒這樣一說,師傅頭上就都是黑線。


    爺爺的表情很嚴肅,莊子外的大夥伴小夥伴都十分怕爺爺,連小霸王虎子見到爺爺都要繞著走,真的一點都不誇張,可許小寒卻不明白這是為什麽,爺爺其實是很可愛的,在爺爺眼裏許小寒高了那是苗條,矮了那是可愛,胖了那是豐滿,瘦了,那是:“最近沒好好吃飯嗎?怎麽瘦的下巴都尖了?又不好好吃飯了吧,吳媽是怎麽照顧的?”說著遷怒於他人,心疼的摸摸孫女是手腕:


    “瘦成這樣!”


    “老師,紙娃娃哭了!”班裏的一個同學發現了許小寒的異樣,舉手報告給老師,原本安靜的考試的學生將頭一下子全部轉到許小寒這邊。


    “黃小寒,怎麽回事?有哪裏不舒服嗎?”這場考的是語文,監考的老師也是語文老師李慧明,聽見有同學這麽急衝衝的走到許小寒麵前。


    “老師,我…我肚子疼,快忍不住了!”許小寒趕緊擦去眼淚,看著李老師捂著肚子有些痛苦的說。


    “你早點說啊,又沒有關係,快去!”李慧明以為許小寒是因為膽小不敢說才急哭的,這樣的事情不是沒有過。


    許小寒什麽也不說,捂著肚子就衝了出去,同學們都笑起來,李老師穩定了大家的情緒,同學們埋下頭繼續考試。


    之後許小寒也就沒回去教室了,一個人在學校裏溜達,心裏難受極了,最後找到一個草坪就地躺了下來。


    以前每次有了不高興的事情許小寒就去偷襲大師兄,因為打不過,就隻能偷襲,掄起拳頭逮到就揍,許小寒知道大師兄是不會對自己怎樣的,可現在呢?這個世界是這樣的陌生,誰都不在,沒有爺爺沒有師傅沒有幹媽也沒有讓著自己的大師兄。


    想了想,立起身子,拍拍身上的草屑隨意的走動,不覺中竟然走到體育樓外麵,躊躇了會兒還是進去了,直往武術社而去。


    此時正是月考時間,武術社內並沒有人,看著牆上碩大的一個武字,許小寒又盯著發起呆來。


    在師傅那裏練武時,武廳也有一個明黃色的比這還要大的武字,筆觸之間十分淩厲霸氣,師傅說,這就是武術的真諦,可許小寒至今還是不懂這武術的真諦是什麽,她知道開心的時候就笑,難過的時候就哭,餓了的時候吃飯,困了的時候就睡覺,她被爺爺保護的太好了,保護到每天隻知道沒心沒肺的傻樂著。


    麵對這牆壁,許小寒盤對而坐,身體離牆壁隻有兩拳之隔,小時候許小寒常常氣的師傅胡子直翹,每次她闖了什麽禍,師傅都會把她拉到這個‘武’字前罰她麵壁思過,然後師兄們就取笑道:“小寒子又被師傅抓去練麵壁神功啊,不錯啊,好好練!”許小寒總是被激的張牙舞爪,然後師傅就再加罰一個小時。


    許小寒在想,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麽才會被懲罰到這個陌生的地方來,忽然想起幼時的那句不談戀愛的童言,是不是因為自己背棄了自己曾經說過的話,所以才會被這樣懲罰?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永遠都不要談戀愛了,我隻要爺爺,我隻要師傅,我要和大家在一起。


    許小寒將頭埋在膝蓋裏一動不動,像小時候一樣,被罰著練麵壁神功。


    “喂,你一個人在這裏做什麽?”身後忽然傳來的一個傲氣十足的聲音,將許小寒下了一跳,條件反射的回過頭。


    “是你?你不去考試在這裏做什麽?”鄭南習慣性的將下巴揚起不屑的看人,神情十分倨傲,但一看到是許小寒之後表情立刻大變,手指著許小寒差點跳起來,碰到她準沒好事。


    “你哭了?”見許小寒沉默著不說話,眼睛通紅,還有未擦幹的淚花,頓時有些手足無措,麵色也也不如先前的輕蔑和鄙薄。


    “你有什麽事倒是說啊,大不了我去幫你報仇就是了,搞的好像我欺負你似的。”被許小寒那雙泛著水霧的紅撲撲的大眼睛看的實在受不了,鄭南扭過頭有些無奈的道,身體也不自在的動著,臉上也開始布著些陰雲,這真不是該出現少年臉上的表情。


    “你…你再這樣看著我我可要揍你了!”鄭南舉起拳頭威脅。


    “你可以試試看!”鄭南的這句話成功的引起許小寒的反應,目光竟有些冰冷,鄭南被她看的一


    愣,想到那次比武被她的氣勢完全壓製,她本身實力不怎麽樣,時高時低的,可那氣勢…


    又想到之後的那次見麵在校門口,笑的就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兔寶寶,迎著清晨的陽光,帶著晨露。


    “我才不打女人呢!”鄭南將頭扭過去,不屑的活動身體。


    正在做著基礎練習的鄭南一個不防,被許小寒猛地撲倒在地一頓拳打,好在許小寒人小,力氣也小,並不會對鄭南造成什麽大的傷害,但砸在身上也是疼的。


    鄭南頓時火起,將許小寒翻身壓在身下,欲將她控製住。


    可許小寒的花招十分多,像隻滑溜的泥鰍,她總有能力從你禁錮的手中給掙脫出來,毫不留情的給你一頓暴打。


    要是武術社裏的其他人鄭南早就一拳揍過去了,哪裏還輪的上被人騎在身上打,也從來沒有人敢這麽對待自己過,就是女孩子,如果成績稍微差點的也都入不了他的眼,他又傲又自戀,又是學軍的頭頭,倨傲的要死,平常都是一副鼻孔看人的樣子,竟也能讓一幫小男生們都崇拜小女生們也崇拜。


    現在居然幾次三番的在同一個小女孩手上吃虧,鄭南氣急,手腳並用,腿壓牢了許小寒的腿,兩隻手也狠狠將許小寒的手給製住,身體也將許小寒給壓牢,凶狠的瞪道:“看你還打不打了!”


    可許小寒根本就不怕他,腳踝輕輕一轉變從鄭南腿下掙脫開來,抬腿就向鄭南的肚子狠狠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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