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下西村最欠缺水源的土地便是下炕,下炕是下西村與楊柳村的分界點,為了莊稼得到足夠水灌溉,楊柳村有人把上遊的水源堵住,導致下西村的那片土地一點兒水也沒有。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索你就知道了。這樣的缺德事引起村子裏一波人很火大,起初是跟楊柳村人吵了一架。


    後來越吵越過火,幾個年輕氣盛的小夥子提了扁擔就開始揍人,架一打起來,不管是拉架勸架的,全打傷了一片,這當中就有何富。


    何富比較倒黴,正巧他也是去那邊擔水澆地,遇見這種事兒誰都心氣不順,他也氣啊。但是何富比較看清形勢,自己村子裏人數比楊柳村少,若此時打架一定幹不過人家。何富當時就想勸架,結果被楊柳村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橫了根扁擔敲過來打在小腿處,那一刻疼的要死,感覺骨頭都差點打斷了。


    何富立時啥也不管了,抄了自己的扁擔打過去,在戰鬥沒升級前,何富很機靈的遣了自己小弟何政趕緊跑回村子裏搬救兵。


    何政跑得氣喘籲籲到村子裏時,下西村人得了消息,把田地幹活的壯勞動力都叫上,由裏正領頭,呼啦啦一百多人全往下炕跑。


    何大栓也要一齊跟了去。出門前,何曾氏很不放心,叮囑道:“你仔細些,一把老骨頭了,在一旁看著給他們壯壯勢就行,可別真的上去打架。”


    何大栓擺手道:“邊兒去,你們女人家懂個什麽。”這種時候就不能膽怯,若是你一退讓,對方就蹬鼻子上臉,把你往死裏踩。


    何曾氏瞪了一眼,埋怨道:“光是逞凶鬥勇頂個什麽用?”


    盡管婆婆一再勸,何大栓還是跟著一道出了門,留在家裏的人提著心吊著膽,張惜花也擔心得要死,想跟著一道去看看,被婆婆拉住了不讓去,若是雙方再打鬧了起來,難免要誤傷到。


    張惜花看了下天色,太陽開始下山,估摸著丈夫很快就回來了。何生與何二叔今天去賣最後一趟木炭,而那些客商也要急著把炭運往其他地方,因此賣完後,何家的木炭買賣今年就沒得做了。


    光是擔心也沒辦法,張惜花趕緊找了些跌打損傷的藥材出來,動手搗成藥渣,估摸著等等有人會用到。


    何生到家後,那邊還沒鬧完,因為擔心爹爹,何生與何二叔也說要過去看看時,張惜花抬頭緊張的望著他……


    感覺到媳婦擔憂的視線,何生出口道:“我看看什麽情況,不會打架的。”


    張惜花知道勸不住,且何生去看看也好,免得公公若受了傷沒人及時喊他回家,便柔聲道:“要小心些。”


    她心裏也明白,既然是裏正領了頭的事兒,要給村民爭取到利益,村子裏的壯勞動力肯定也得給臉一塊去壯勢。


    風波在天剛剛擦黑時結束了,何大栓與何生父子皆全須全尾的回到家裏,何家三個守在家裏的女性同時鬆口氣。


    在爹和哥哥跨進門時,何元元首先忍不住追著問:“爹,怎麽樣?楊柳村那些人肯開了水源嗎?”


    何大栓沒回答閨女的話,喊住張惜花,直接道:“阿富受了些傷,阿生媳婦你趕緊搗了藥給他送家去。”


    “爹,我早弄好了,這就給送去。”張惜花回答完,隨即想到還沒問清楚傷勢呢,忙又問:“可傷得嚴重?”


    何生自己回答道:“沒多嚴重,就是傷了腿,可能要養一段時間。”幸好沒有打斷筋骨,不然傷筋動骨一百天,馬上要秋收就耽誤事兒了。


    張惜花去了趟何二叔家裏,剛走進門,就聽到何二嬸與李秀娘婆媳倆在大聲罵那些楊柳村的人。


    何富的腿隻是淤青了幾塊腫的很高,敷點藥消消腫,過個幾天就沒啥大礙了,藥是李秀娘幫何富上的,張惜花沒待幾刻鍾呢,就被別人喊了家裏去。


    村子裏有一個年輕小夥子被打斷了腿,情況急得很,喊人的也是病急亂投醫,村子裏沒有郎中,這時候跑到隔壁去喊郎中來,怕來不及,於是找了張惜花去救急。


    對方也是姓何,住在村尾,跟雁娘家離得很近,張惜花先回了一趟自家,跟婆婆丈夫說一聲,她必須要他們同意才敢去,何曾氏當然不會阻止兒媳婦去救人,隻是考慮到不知會弄到多晚,何曾氏讓何生陪著一道過去。


    張惜花帶上可能用到的草藥,一路上心裏是有些忐忑的,主要是對方把傷情說的太嚴重,什麽腿已經斷了,怕要變成瘸腿之類的。


    這家受傷的是一名叫何誌傑的小夥子,今年才十四歲多一點,何生與張惜花還沒進門呢,就聽到對方疼得哇哇大叫。


    何誌傑的母親在一旁抹眼淚,一家子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來了來了,阿生媳婦過來了。”去喊人的那位大叔,便是何誌傑的爹何大泉,家裏就這麽一根獨苗苗,若真斷了腿,可咋辦喲?


    何誌傑被平放在床榻上,此時滿頭大汗,因為疼痛,死死咬緊了牙關,他原本不想哭,可眼淚依然擠出來,嘩啦啦的流著。


    張惜花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走到床沿去察看傷勢,有丈夫何生陪在身邊,又是救人的事兒,也沒人會去講究什麽男女之防。


    何大泉按張惜花說的給解開了兒子的褲腿,她垂低頭察看,用手捏了下何誌傑的腿,確定筋骨還沒斷,卻惹得何誌傑疼得倒抽了一口氣。


    何誌傑大叫道:“疼死了,你會不會醫啊?”


    何大泉與蔣氏同時瞪了兒子一眼,何大泉罵道:“讓你逞能幹,現在吃了虧曉得厲害了罷?你何生嫂子連江家媳婦都能醫治好,怎不會醫人?你這混小子要對她恭謹點!”


    說完,何大泉很不好意思道:“阿生你們可別怪阿傑,他就是讓我們給寵壞了。”停頓下,又專門對張惜花道:“阿生媳婦,你別有壓力,先給他看看是啥情況。”


    張惜花笑了笑,她也不會跟個小孩兒計較,便道:“要接骨,何大叔去找幾塊這樣的木板來罷。”她給比劃了需要用的樣式。


    何大泉趕緊問:“這是說腿沒有斷?”


    先前他們說的那樣嚴重,見了情況後,張惜花知道接好骨再老老實實養上幾個月等骨頭愈合。


    張惜花不敢打包票,隻是能這麽回答道:“接骨後要看愈合的情況,恢複好的話以後行走是沒大礙的。”


    這已經比他們預想的好太多,何大泉與蔣氏夫妻倆臉色都好起來,蔣氏還歡喜道:“有勞你幫忙了。還需要什麽,盡管跟我們講。”


    東西準備妥當後,張惜花輕聲對何誌傑說:“你忍著些,會有些疼。”


    何誌傑因為對張惜花大吼過,對方卻沒一點惱,於是心裏很羞愧,更不好意思說啥,隻咬著牙準備忍受。


    要把骨頭複位,這個時候才是最疼的,張惜花輕聲交代過就開始做。剛下手的那一刻,何誌傑疼又不敢叫,感覺快死過去似的,他發誓再也不跟人打架了。


    何大泉就這麽個兒子,家裏條件在村子裏屬於中等,平時也比較縱容他,何誌傑還沒吃過這苦頭呢。起初以為自己斷了腿,最好的結局可能是變成瘸子,將來更是要媳婦都娶不到了,何誌傑心都快死了,覺得人生沒希望,被人抬了家裏來,就大哭大叫,心裏又苦又怒,所以當張惜花碰了他一下後,才反應那麽大。


    何誌傑一邊忍受著,一邊偷偷觀察張惜花,發現對方表情竟然如此平靜,似乎一點都沒受影響,下手更是狠,每動一下就把他折騰個半死,何誌傑內心好不平靜啊,憤恨的想難道郎中都是這麽冷酷無情的嗎?


    等張惜花用板子固定好,一切才結束。何誌傑已經忍得縮在床上嗚嗚嗚的發出抽氣聲,好不可憐的樣兒。


    何生與張惜花要回去,何大泉想留飯,被兩人拒絕了。這個時候也沒心思準備啥好吃的,因此就放了他們家去。


    忙完後,夜色已經很黑了,何大泉給他們點了盞燈籠照路,夫妻倆並排著走,何生已經能很自然的牽著媳婦的手,張惜花依靠著丈夫挽了他手臂慢慢的走,這條寂靜的鄉間小路是如此的溫馨。


    張惜花柔聲問:“何郎,你想吃什麽呢?”


    何生想了想後道:“我也想不出來,你弄些簡單的吧。”


    估摸著家裏是留了飯菜的,丈夫喜歡吃醃臘肉,那就從壇子裏挖一些出來蒸一下,再搭配個絲瓜雞蛋湯,張惜花便走邊甜蜜的想。


    何曾氏與何大栓還等在堂屋裏,直到兒子兒媳回家把情況說明後,才去睡覺。何生去洗漱,張惜花就到灶房忙碌,飯菜已經涼了,先熱了一遍,熱飯時順手就把臘肉切片放進飯裏一起蒸熟,就在院子裏絲瓜架下摘了個絲瓜,刮幹淨切塊,翻炒幾下加一瓢水,知道水滾開時打一個雞蛋進去,很快就完成了。


    夫妻倆麵對麵吃飯時,張惜花忍不住問了兩個村子對立的情況。何生並沒有隱瞞,把知道的都告訴了她。


    等裏正帶了大波人趕過去時,楊柳村的裏正也帶了人過來,戰鬥馬上停止了,受傷的人先被抬回去,然後就談判。


    楊柳村大多數是楊姓,裏正也是姓楊。下西村的裏正叫何大柱,何大柱與張惜花的公公何大栓都是一輩兒的人,他做了二十幾年裏正,處理糾紛很拿手。最後雙方協商的結果是楊柳村把水源開了,以後都不能再阻擋水源頭。


    其實情況根本沒有艱難到鬧得你死我活的地步,楊柳村裏正也說了,這事兒是他村子中個別人私自做的,不代表他們村裏人的態度。並且先動手的也是楊柳村的人,雙方都有人受傷,楊柳村人更理虧。


    再則,何大柱代表下西村人義正言辭說了,若是楊柳村的人再趕這麽幹,他們就把兩個村子相鄰土地旁的水源全堵住。


    楊柳村能硬氣的地方不就是隻下炕一個地兒?還有幾處土地用水是由下西村流過去的,下西村的人也可以學他們堵住水源頭,到時就有好戲看了。


    事情算是解決了。這場風波也很快過去,因為大家都在給即將來到的秋收做準備,誰還有心情打架呢。


    作者有話要說:大姨媽虐cry了~~~~(>_<)~~~~


    順利完成更新,小花兒可能要收獲小桃花一朵啊,阿生哥要吃醋。\(^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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