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在宮中度過,今年太子府去的人比去年熱鬧多了,除了太孫之外,二殿下安兒和小郡主儷芸都在蹣跚學步階段,安兒還比小郡主大了三個月,一歲半了說話也溜一些,養娘牽著已經滿足不了他了,就要跟在太孫身後,糯糯的喊著哥哥。


    太孫也是盡職的小哥哥,牽著他的小手配合他,當著眾人的麵,拉到了太後娘娘的麵前,教他怎麽下跪給太後娘娘行禮。


    安兒衣服穿的厚實,哪裏跪的下去,小圓球似的,拉著太孫的手,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了,也不喊疼,一麵朝著太後娘娘作那拜年鞠躬的手勢,奶聲奶氣的喊,“恭喜發財~”


    眾人都笑了,循兒想抱他起來呢,奈何小家夥穿的多抱不動,身後的養娘趕緊上前把他扶起來,太後娘娘笑著賞了東西,安兒看著喜歡,不忘記往哥哥懷裏塞。


    太後見此,笑著對皇後說道,“倒是個心氣兒不錯的孩子。”嬌生慣養的孩子,這麽小就知道分享東西,也實屬難得。


    皇後點點頭,多看了金良人一眼。


    隻是她們哪裏猜得到,一歲半的孩子知道要討哥哥歡心,不是心氣兒,而是金良人經常在教導他,要對太孫哥哥好。


    快近午夜的時候,太後先離開了,殿外煙火聲肆起,蔣茹茵披著厚披風走出了大殿,夜空被照的通明,五彩繽紛的煙花從大殿外看上去,特別漂亮,天空中還飄著雪,屋簷外的階梯上已經積累了一層,整個世界都是皚皚一片…


    回到太子府午時已過,回去的路上大街小巷間都傳來炮仗聲和煙火聲,還能見到幾個守歲孩子跑到巷子口來放鞭炮,又讓家人給找了回去,歡聲笑語。


    太子府玲瓏閣內,紫煙帶著底下一群宮女也早早的裝點好了院子走廊。


    蔣茹茵沒有睡意,站在屋簷下又看了一會煙火,劉嬤嬤從膳房那拿了食盒過來,裏麵是膳房那剛剛做的餃子,二十來個放在白盤子內,熱騰騰的冒著香氣。


    吃過了宵夜,蔣茹茵睡下的時候屋外還有煙火聲。


    第二天大年初一,進宮祭拜,初二初三都是忙著沒空閑,初五回了一趟蔣家,等到十五過後,臨安城中那些回鄉探親的人也都回來了,這年也就算過出了。


    蔣茹茵覺得都沒差,隻不過比平日裏熱鬧些,眼看著天氣回暖,一個冬天過去,她好像胖了不少。


    孫嬤嬤過來要給她量身子送去衣房那做衣服,蔣茹茵低頭看她寫上去的尺寸,“腰圍怎麽大了不少。”


    孫嬤嬤笑道,“小姐還在長身體呢,這都會比去年大一些。”


    “是麽。”蔣茹茵嘟囔了一聲,紫夏走了進來,“小姐,給顧家七小姐的添嫁已經送過去了,碰上八王府抬聘禮過去,顧府上下可熱鬧呢。”


    蔣茹茵不禁莞爾,想起太子描述中的蘇謙默,“看來這聘禮豐厚的很。”


    紫夏點點頭,“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外頭傳這蘇都統把當初皇上給的賞賜做了聘禮都拿去顧家了呢。”


    一次剿匪算上兩年前那一仗,蘇家三少爺的家底是十分的豐厚,他都舍得拿出來也足見他的誠信了…


    時入二月,天漸漸回暖,臨安城中都談論著五月八王府和顧府的婚事,一個關於六王府世子妃的流言忽然傳了開來。


    即將待產的六世子妃肚子裏的孩子並不是六世子的,是個野種。


    這樣的消息對眾人來說可比那婚事有說頭多了,六王府的世子妃啊,這都快生了,若是孩子不是六世子的能是誰的。


    一開始隻是在小巷子裏傳的消息,沒過幾天就傳開了,傳到了六王妃的耳中,六王妃險些氣背過去,倒不是懷疑六世子妃懷的不是自己的兒子的孩子,而是這樣的流言,簡直是對六王府的侮辱。


    六王妃即刻派人去查,非要揪出來這個造謠者不可。


    可臨安城上下這麽多人,抓的了一個,抓不了全部,六王妃的此舉措更有人跟在後頭添話說這六王府是心虛了不成,知道事實的真相,但為了避免家醜外揚,所以要把這件事給壓下去。


    嘴長在別人身上,話那是一套一套的,還有好心人替六世子分析上了,六世子妃這肚子裏的孩子究竟會是誰的。


    自然不可能是什麽路邊小無賴,也不會是什麽無名小卒吧。


    於是那一群無聊的人頓時覺得有事兒做了,把六世子妃婚前相熟的人都一個一個列舉出來,人數足足有五六個呢,其中也包括了蔣家的嫡長孫,蔣景智。


    猜不到到底是誰,沒過幾天,又有消息出來了,說這六世子妃,和三皇子也挺熟的。


    這一群人哪裏會追究消息到底從哪來的,是誰傳的,隻知道原來還有三皇子這麽號人物參合在裏頭呢,這三皇子和六世子不是堂兄弟的關係麽,嘖嘖,這是看上嫂子情難自已了?


    本來隻是無名無姓猜測的流言,抓不盡除不完,權當是別人妒忌的,過些日子也就散了,可如今直接扯到三皇子頭上,破壞皇子聲譽的事,官府就不得不管了。


    下令追捕那些說書的傳言的,一時間,大街小巷子裏逃跑的人不少,說了一半,有人通風報訊說官府來人啦,急忙從後門開路逃走,風聲一過,換個地方繼續說唄。


    而身在六王府中的祁素茹,直接給氣早產了。


    本是三月初的產期,二月二十三晚上祁素茹就開始發動了,整整痛了一整晚,到了第二十四下午未時,祁素茹生了一個兒子。


    六王妃一聽生在未時,臉色微沉了一下,看穩婆懷裏健健康康的孩子,神色舒展了幾分,命人好好照顧六世子妃。


    等到六王爺回來,六王妃把生孩子的時辰和他說了一遍,止不住的擔憂,“都說辰死老子未死娘,這孩子出生的時辰,怎麽就這麽不吉利。”


    六王爺最近也聽說了不少閑言碎語,見六王妃如今又說起這個,沉聲嗬斥,“什麽吉利不吉利,別人瞎說你也跟著瞎說,孩子生下來健健康康就是好的,什麽辰時未時。”


    六王妃不免有些委屈,“這事兒怎麽就是我瞎說了,王爺以為我不想孩子好好的麽!”


    “那你就少說兩句,外麵傳的那兩個孩子心裏已經夠難受的了,你做婆婆的還說這些,不是成心不讓家裏好過麽。”


    “我怎麽不想讓家裏好過了,我就知道王爺您還在怪我,怪我當初攔著營兒和顧家那孩子的婚事。”六王妃見他這態度,立即拿出了當初和顧家那說親的事,“你心裏頭一直想著報答顧國公,我沒答應你就說我不讓家裏好過。”


    “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麽!”六王爺高聲嗬斥,“這也不滿意那也不滿意,這個兒媳婦是你自己挑的你也不滿意,好不容易安安穩穩生下孩子了,你非要說著不吉利的話,你說是不是沒事找事,你還和我提顧家的事,你在那無理取鬧就是不肯答應,險些毀了人家姑娘的名譽,你讓我如何麵對顧兄的在天之靈!”


    六王妃被他這麽一吼,頓時給愣住了,半響才反應過來,淚眼汪汪的看著他,“王爺您竟這般指責我,我不都是為了營兒著想。”


    “既然你為營兒著想,就不要再提這些事了。”六王爺看到她哭不為所動,直接離開了屋子…


    傍晚蘇謙營趕了回來,祁素茹已經睡了,去奶娘那看過孩子,蘇謙營這多日來的鬱燥一掃而空,和他一般大的八王府世子孩子都好幾歲了,自己才剛剛有子,這感覺自然不一般。


    三日後六王府嫡長孫洗三,前去道賀的人非常多,可臨安城上下,慶賀六世子成功帶綠帽子的人更多。


    也不知是怎麽回事,孩子生下後這消息越傳越盛,傳六世子妃和別家子弟的,也有傳六世子妃和三皇子的,總之這些消息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六王府不堪其擾,連著宮中的皇上和皇後都給驚動了。


    皇上即刻派人去清查這些興風作浪的人,也就是五六天的功夫,臨安城上下,這些消息終於沒了。


    但還是有人猜測不是,無緣無故,這誰都不說,偏偏說六世子妃呢,其中肯定有繞彎子。


    於是暗地裏琢磨的人依舊不少。


    就在六王府熱熱鬧鬧的舉辦了滿月酒席後第二天,更加駭人的消息傳了出來,和六世子妃有染的人確認了,不是別人,正是三皇子啊。


    有人在六王府滿月酒席上看到過那個嫡長孫,這孩子雖然才剛剛滿月,但這眉宇間透露出來的,竟然和當今皇上有些相似。


    這消息一出來就不得了了。


    且不論多少人見過皇上,但從第一口傳出來的話,那人肯定是見過皇上的,若是太子的孩子和皇上相似,那也沒什麽奇怪的,皇上兄弟的孫子和皇上相似,還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讓人想象的空間也太大了。


    實際上一個月的孩子能像出多少東西來呢,出生時候那褶褶皺皺才剛剛長圓潤,可人就是如此,你說像,他就會越看越像,越像就越驚訝。


    到最後,六王妃看著繈褓中安安靜靜的孩子都開始懷疑,自己的兒媳婦是不是真的和三皇子有牽扯。


    這完全是大逆不道的行為,想想都覺得可怕,六王妃難以置信啊,但人又都不是蠢的,為何從兒媳婦即將臨盆開始就有人抓著這件事兒不放,皇上派人抓捕了都沒個消停,這無風不起浪,事出總有因的。


    作者有話要說:爭取明天的兩更中把祁大的事交代完,涼子要好好籌謀籌謀怎麽下完這台


    嗯,茵茵真的隻是胖了,不是有了~


    春光無限好啊~周末好想出去踏青~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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