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綺羅將花生扔進嘴裏, 這花生在鍋裏炒的酥脆,嚼著特別香, 她好笑的看著秦子遠:”為啥呀?”


    秦伀又看了秦子遠一眼。


    秦子遠依然無知無覺的靠著李綺羅, 不好意思的對對手指:“因為我想將子舟哥打敗!”


    李綺羅想樂,沒想到秦子遠小不丁點兒一個,好勝心還挺強,不過小孩子多鍛煉鍛煉也好:“那你以後早上就跟著我和你小叔叔一起練吧。”


    秦子遠張著小嘴有些不相信, 那慢吞吞的這扭扭那彎彎的動作真的有用?他真的能靠著這個打敗秦子舟?


    小孩子的心思全都放在臉上, 李綺羅一眼就看出了他在想什麽, 點了點他的小鼻子:“我就是練那個才能將你子舟哥扔那麽高呢!”


    秦子遠嘴巴一下就張大了,小嬸嬸這麽厲害, 就是這樣練出來的?那他要是練了,以後不是要打遍村裏的小夥伴無敵手!


    秦子遠激動的臉頰緋紅, 雙眼興奮的亮晶晶,“好,以後我就跟著小嬸嬸學!”


    在李綺羅點秦子遠鼻子的時候,秦伀剝花生的動作驀地停下,隨即低下頭, 重新將這顆花生剝完放進旁邊一個小碟子裏。


    李綺羅挺喜歡秦子遠這小孩兒的,活潑可愛, 又沒有其他小孩的嬌蠻無理,她被秦子遠激動的樣子逗的心裏直樂,正想再逗弄他幾句,秦伀忽然湊近, 將剝好的半盤子花生米遞過來:“綺羅,給。”


    李綺羅之前就見他一直在剝花生,隻是沒想到是給自己剝的,心裏一甜,直接忘了秦子遠,將盤子接過來,抓了一顆塞進秦伀嘴裏:“你也吃。”


    李綺羅在秦伀毫無防備之下這麽塞進他嘴裏,他還來不及反應,李綺羅就已經將手撤了回去,但剛剛舌頭接觸到的,他確定沒感覺錯,那是李綺羅的手指。


    李綺羅自己也塞一顆進嘴裏,覺得這顆花生尤其的香,她問秦伀:“好吃嗎?”


    秦伀快速看一眼李綺羅的纖纖手指,眼眸一深:“嗯,好吃。”


    “好吃就多吃一點兒。”李綺羅笑著將盤子又遞給秦伀,在他不解的眼神中,重新抓了一大把,然後手一捏,再一搓,花生殼混著紅皮便簌簌落下,她將手張開,捧著的花生便成了幹幹淨淨的花生米。


    “相公,放心吃,你吃多少我剝多少!”李綺羅將這一捧花生米也放進秦伀端著的盤子裏,又重新抓了一把。


    秦伀:“.....”他還是默默吃花生好了。


    旁邊幾個小的看著李綺羅這一手,紛紛發出驚歎聲,這下不止秦子遠了,連秦子浩和秦子茹也從他們老娘懷裏掙紮下了地,滿臉崇拜的圍在了李綺羅身邊。


    “小嬸嬸,教我,教我...”秦子遠迫不及待叫道。


    “叫我,叫我...”秦子浩也跟著嚷嚷。


    秦子茹話說的還不利索,就啊啊叫著。


    被三個可愛的小崽圍著,李綺羅倒是很享受,對他們神秘的噓了聲,成功讓三個小的安靜了下來:“看好了啊!”隻見她手一搓,花生殼和皮就從指縫中像下雨一樣,紛紛揚揚落下。


    “哇...”三個小的驚歎著捧臉。


    秦伀看了看盤子裏的花生,再看著李綺羅身邊越圍越多的小鬼,默默撿了一顆花生重新塞進嘴裏,可是這顆滋味並不如之前的那麽好。


    他又看了幾眼三個小的和李綺羅,最後狀似不經意的湊過去,輕聲道:“綺羅,別剝了,這裏夠了。”


    馬大妮聞聲忙道:“三弟,你不吃把花生米給我們吧。”不用剝直接就可以吃,多好啊。


    秦伀捏著盤子的手悄悄緊了緊,抬眼笑著對馬大妮道:“二嫂自己剝吧,綺羅剝這些很累的。”


    馬大妮:“....”莫非是她眼瞎了不成,三弟妹那樣叫剝起來很累?


    李綺羅聽到秦伀的話,心裏甜滋滋的,捏花生的動作也慢了下來,還顯得很艱難似的,邊捏邊說道:“是啊,相公,好累啊。”


    “嗯,我給你剝。”秦伀自然的接過李綺羅手裏的花生,一顆顆剝了起來。


    馬大妮:“.....”


    秦耀在旁邊忙道:“媳婦兒,我給你剝,你吃多少我就剝多少。”老三啊,嘖嘖,小氣的喲....


    馬大妮向秦耀這邊靠了靠:“相公,你真好~~”


    張翠翠看了一眼秦耀,又看了一眼秦奮,一向對這些不敏感的秦奮不知怎的這次卻看懂了張翠翠眼裏的含義,憨笑著也抓了一大把花生:“孩子他娘,我也給你剝。”


    他常年幹農活,農閑的時候又要去碼頭上扛活,一雙手看著布滿風霜,粗糙無比,有些地方還皸裂了。


    張翠翠看著心裏像被紮了一針一樣,她又看了看秦耀和秦伀的手,強烈的對比讓她越發心疼,忍不住眼睛濕了,咳了一聲道:“他爹,我來剝吧。”


    秦奮樂嗬嗬的笑一聲:“沒事的,我手糙,剝起來不費勁兒。”


    張翠翠聞言,忙撇過頭去擦了擦眼角,心裏越發堅定了要學好刺繡的決心。


    秦父和秦母看著幾個兒子兒媳不知怎的忽然之間大家就一起剝起了花生,麵麵相覷。


    秦父:“....他娘,我也給你剝吧。”都是些娶了媳婦兒忘了娘的貨,老婆子也隻有他來疼了!


    秦母臉上有些微紅,不過燈光太昏暗,並不能看出來,“我自己剝吧,這麽大年紀了吃個花生還要人剝算咋回事?”


    秦父悄悄點了點幾個兒子,搖了搖頭,抓過一把花生剝一顆就放一顆到秦母手裏。


    三個小的本來還在興致勃勃的看著李綺羅剝花生,可是秦伀說夠了後,李綺羅便不剝了,他們倆人改喂了,你喂我一顆,我喂你一顆。


    秦子遠一開始還巴巴的張著嘴巴,等了一會兒卻見小叔叔和小嬸嬸像完全沒看見他一樣。


    這喂花生有什麽好玩兒的?他覺得無趣,就想回去找張翠翠,卻沒想回頭一看,他爹也在給他娘喂花生呢。


    “娘?”


    張翠翠沒應。


    “爹?”


    秦奮也沒應。


    秦子遠撇了撇嘴,看了看兩個懵懵懂懂的小的,臉鼓了鼓,“有啥了不起,我也會剝哩,子浩,子茹,哥哥也給你們剝!”


    至於秦芳,早在氣氛有些不對勁的時候,就悄悄回了屋子。


    大年三十就這麽過了,三個小的後來迷迷糊糊打起了瞌睡,也不知道大家是什麽時候停止的剝花生。


    早上他和子浩一起床,就被張翠翠打扮的像個團子一樣,挨著給家裏的長輩拜年。秦母給三個小的各給了一個紅包,每個紅包裏麵裝著三文錢。


    幾個小的樂的跟什麽似的。


    沒想到驚喜還在後頭呢,李綺羅也給三個小的包了紅包,沒有越過秦母,給了兩文,這可把三個小的差點沒樂瘋,一個個奶聲奶氣的喊著小嬸嬸真好。


    子遠和子浩都放心的將紅包給了張翠翠保管著,就是子茹,她雖然還沒滿兩歲,但也懵懵懂懂的知道東西隻要到了她娘的手裏,就沒有再給她過,於是,她一拿到紅包,就忙往自己衣服裏塞。


    偏生人小,穿的又多,老半天藏不進去,急得隻跺腳。


    這時馬大妮將手伸向了子茹手裏的兩個紅包:“子茹,你還小,娘幫你保管啊,你拿著別弄丟了。”


    子茹忙將紅包藏到背後。


    “你這孩子,小孩子一個,拿這麽多錢幹啥?”說完到底還是將子茹的紅包收了過來。


    子茹倒沒哭,隻是眼巴巴的看著馬大妮手裏的紅包。


    小孩子的紅包都是大人收著,一般收著收著,就沒了,大家都這樣。不過馬大妮她拿到了錢,很可能就揮霍了,秦母不放心叮囑了一句:“你要給她收著就收著,要是讓我知道你又存不住,看我不收拾你。”


    馬大妮訕笑:“娘,這咋會呢。”


    大年初一,要給祖宗拜年,這項活動隻有家裏的男人才能去,秦母給幾父子準備好了紙錢,鞭炮,便帶著幾個兒媳和女兒遠遠的站著。


    子遠和子浩雖然人小,但也是家裏的男丁,是有資格被帶著到祖宗的墳前祭拜的。這個社會,就是以這樣的森嚴的不能越雷池一步的規矩劃清了男女之間的等級。


    女子嫁到一個家庭中,為其生兒育女,使家族得到延續,可是到最後連拜祖宗都被隔絕在外,何其諷刺。


    給祖宗拜年,是一項很莊重很嚴肅的大事,即便秦母帶著幾個兒媳和秦芳站在遠處,也微微向秦家祖墳處拜了拜。


    所有人都拜了,隻有李綺羅還在愣神。


    秦母以為她不知道規矩,便道:“綺羅,你也拜拜吧。”


    “哦。”李綺羅回過神,順從的朝秦家祖墳的地方微微躬了躬身,動作標準,臉上沒有任何輕慢。這樣對女子明顯歧視的祭拜方式她也隻微微在心裏過了過,如果不挑戰她的原則,順從這裏的社會規則就能讓她過得更好,她自然不會故意凸顯自己的與眾不同。


    大年初一,給祖宗拜年後,則是村裏人挨家挨戶的互相拜年。


    大年初二,這是出嫁女回娘家的日子。


    張翠翠和馬大妮的娘家都在隔壁村,一大早就起來張羅了,今年秦家的日子寬綽了些,秦母在給幾個兒媳拿回門禮的時候,也大方了許多。


    能多拿一點兒東西,張翠翠很高興,馬大妮倒是可有可無,在她想來,拿回娘家落到嫂子手裏,還不如她自己吃了呢!


    秦母給張翠翠和馬大妮準備好了東西,看向李綺羅為了難;現在的秦家早已和李主簿家無法相比,而李綺羅是被替嫁到秦家的。秦母很想給李綺羅多帶一點兒東西給她撐撐腰,讓李家清楚,這個兒媳他們李家不當回事掃了出來,但他們秦家可寶貝的很。


    可是,帶什麽呢?就算把現在的秦家搬空了,隻怕李家也看不上。


    “綺羅,你回娘家準備點兒啥?”秦母不好決定,便問李綺羅。


    李綺羅聞言,放下手中的針線,走到秦母身邊,摟著她的胳膊:“娘,隨便帶點兒吧,反正他們也看不上。”如果可能,她根本就不想回李家,但秦伀以後要念書考功名,如果一年一次的看望也不去,隻怕會對他名聲有礙。


    秦母一想也是,她就按照張翠翠和馬大妮的標準放了一樣的東西,末了拍拍李綺羅的手背:“回去看看吧,不管咋樣親家都是你親爹,如果呆不住坐一會兒就回家來。”


    “娘,知道了。”李綺羅接過秦母準備的東西,對秦伀招了招手:“相公,咱們走吧。”鍛煉了兩個多月,加上食補,秦伀整個人眼見的精神起來,現在走這麽一趟去縣裏,應該也沒有大礙了。


    “嗯。”秦伀立刻站起來,抖了抖身上李綺羅給他做的那件冬衣,走到李綺羅身邊就要接過她手裏的東西。


    李綺羅一躲:“我拿,我拿,相公你別累著就好了。”


    秦伀無奈的笑了笑,頭一次覺得李綺羅這麽大的力氣也並不全是好事。


    兩人出了院門,卻聽見秦母站在院門口喊了他們一聲,“伀兒,你護著綺羅點兒,別讓她在李家受了委屈。”沒了親娘的孩子,在嫡母手底下討生活,從李綺羅替嫁後,李家不聞不問的態度也能看出,隻怕李主簿自己也沒將這個女兒當回事。


    秦伀看一眼李綺羅,對秦母道:“我知道,娘,您回屋吧,外麵冷。”


    秦母這麽惦記她,李綺羅心裏熱乎乎的,她看著扒著門框向他們揮手的秦母,高喊了一聲:“放心吧娘!”她可不是任由別人搓扁揉圓的湯圓。


    馬大妮站在堂屋裏看得眼熱:“娘對三弟妹真是巴心巴肝了!”接著她看一眼張翠翠:“是吧,大嫂?”


    張翠翠沒有說話,加快了收東西的動作,收好了之後,去屋裏喊了秦奮和兩個孩子,和秦父秦母打了一聲招呼,出了秦家的大門。


    馬大妮嘖一聲,磨磨蹭蹭的收好了自己的東西,這才和秦耀帶著子茹不情不願的出了秦家的大門,她娘沒了,她爹一直都不疼她,回娘家也隻是看嫂子的眼色,要不是這天非得回去,她才不想去見嫂子那張馬臉呢!


    本來熱熱鬧鬧的秦家,現在走了一下就空了下來,秦母看一眼抽煙的秦父,再看一眼拿著李綺羅的一副繡品看得目不轉睛的秦芳,意興闌珊的揮了揮手:“今兒沒人,咱們就隨便吃點兒吧。”


    秦芳無所謂,倒是秦父吸了一口煙,有些不知道怎麽接秦母的話:難道他不是人?


    李綺羅和秦伀走到村口,發現很多婦女都帶著男人孩子往這邊走,這些自然都是回娘家的人,當然等過一會兒,又會有另一波婦女帶著孩子男人從其他村裏往小青村趕,這就是回娘家的閨女了!


    等出了村口,往縣城方向走的就隻有他倆了,李綺羅見地上雪依然積的很厚,她眼珠一轉,湊到秦伀麵前:“相公,要不要我背你?”


    秦伀心中一動,看了看李綺羅的背,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他舍不得。不過,他每走一步就往李綺羅身邊靠攏一分,最後兩人幾乎是肩擦著肩了。


    李綺羅當然察覺到了秦伀的動作,心裏偷笑一聲,隻當沒看見,目不斜視的向前走,腳下的步伐還壞心眼的特意加快了一點兒。’


    她的步子一加快,秦伀就必須要小跑著才能跟上。


    看著李綺羅偷笑的嘴角,怎麽會不明白這是李綺羅故意逗他?他既無奈又寵溺的對著李綺羅的背笑了笑,也不叫李綺羅等他,再次加快了步伐。


    他小跑著跟上李綺羅的步子,勉強跟在了她身邊,邊跑邊悄悄看李綺羅,最後忍不住探出手,想要拉住李綺羅。


    可是,他剛要接近,李綺羅就又快一點兒,兩人的手就這麽你追我趕。


    秦伀搖了搖頭,放慢腳步,呼吸漸漸粗重。


    “綺羅...”


    李綺羅一見,忙折返回去,暗罵自己粗心,明知道秦伀身子不好,還這樣玩兒!“相公,你沒事吧?有沒有累著?”李綺羅默默秦伀的臉頰,連跌聲的問。


    秦伀任由李綺羅在他臉上摸來摸去,在她要放下的時候,忽然一把拉住李綺羅的手,並扣緊她的十指,嚴絲合縫。


    “你騙我?”李綺羅指著兩人相扣的手,張了張嘴。


    “嗯。”秦伀比李綺羅高半個頭,他微微低頭,兩人的眼神便撞在了一起。


    秦伀那雙好看的眼睛這會兒既深邃又柔和,他用另一隻手理了理李綺羅飄在額前的一縷頭發:“因為我怕追不上你。”


    李綺羅低頭,用腳踢了踢雪:“那..那你說唄。幹嘛騙我!”一點兒都沒有威懾力,甚至聲音還有點飄。


    秦伀低笑一聲,慢慢湊近李綺羅,兩人額頭相抵,低聲道“以後都不騙你了。”溫熱的氣息纏繞在兩人之間,李綺羅身子一抖,整個人像被打了麻藥一樣,暈暈乎乎的。


    後麵則是秦伀牽著李綺羅的手,按照他的節奏走到了縣城。


    看著縣城的大門,李綺羅:“....”這麽快就到了,她怎麽不知道?


    秦伀看著李綺羅難得迷糊的樣子,眼裏笑意加深,拉著李綺羅的手沒有鬆開的跡象:“走吧。”


    兩人到了李主簿家,李家的大門緊閉著,門前還有放了鞭炮的碎紙,秦伀牽著李綺羅到了門前,輕輕叩響了李家的大門。


    李綺羅仔細端詳這扇門,原主的記憶對這扇門竟然陌生無比,她從小被李夫人關在後院裏,幾乎將她與外麵的世界隔絕了起來,就連看到自己從小長大的自己家的家門,都沒有多少印象。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出來一個頭發半百的老頭兒,他不認識秦伀,“你找誰...”話音剛落,便看見了旁邊的李綺羅。


    “二小姐!”


    李綺羅笑一聲:“福伯。”福伯是李家的管家,管著李家為數不多的下人調度和采買,所以和原主算是接觸的比較多的。


    “二小姐真是你,哎呀,這位是姑爺吧。我這就去稟報老爺太太。”福伯說完,忙進了李宅去稟報了。


    沒一會兒,福伯重新出來了,不過這會兒,他臉上的喜意少了很多:“二小姐,姑爺,老爺讓我帶你們進去。”


    這就有意思了!老爺吩咐,卻沒提李夫人,難道李夫人沒在家?


    直到福伯將李綺羅和秦伀帶到大廳,才發現李夫人正端坐在主位上,手裏拿著賬本整正和一個婆子說著什麽,李主簿正在喝茶。


    李主簿身材清瘦,麵容白淨,即便下巴上已經蓄上了老年須,看著也是中年美大叔一枚。


    倒也是,不然就算李月娥不會出落的這麽美,就算原主,樣貌也很清秀可人。


    他們進來,李主簿眼皮都未抬一下。


    如果是原主,看見親爹這樣的態度,恐怕又得好一陣傷心,可惜,李綺羅不是原主,這個名義上的爹不管怎樣,都紮不到她的心。


    她按照原主的記憶不鹹不淡的給李主簿和李夫人行了一個禮,喊了一聲爹娘。


    秦伀拱拱手,溫和的稱了聲:“嶽父,嶽母。”


    李主簿這才抬起頭,嗯了一聲,不過他直接忽視了李綺羅,而是先將秦伀上下打量了一眼,“你這身子,看著竟是好了許多...”在決定將李綺羅給李月娥替嫁之前,他也見過秦伀,那時秦伀麵色慘白,身體孱弱,站著就像隨時要倒下,活脫脫一副病癆鬼的模樣。也是因為親秦伀那副樣子,才終於讓他下定決心答應了李夫人替嫁的主意。其實他之前還一直對秦伀挺看好...


    秦伀看一眼李綺羅:“有勞嶽父費心,多虧綺羅照料的好。能得娘子為妻,是小胥的福分。”


    李主簿拉長聲音哦一聲,終於將目光移向了李綺羅,這一看,才發覺這個記憶中老是一副小家子氣的小女兒有些不一樣了。


    她站在廳中,沒有刻意強撐,身上那股自信不亢的氣度自然顯露。


    李夫人這時也抬起了頭。


    作者有話要說:  少女嵐扔了1個手榴彈投擲時間:2018-07-09 00:40:10


    柒染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8-07-09 20:1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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