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葉手一伸冷冷地說:“把伏魔斬還給我。今天留你們狗命,給我滾吧。”


    錦衣衛頭領鼓起勇氣說:“麻葉,你當這裏你的老巢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官兵拿你沒辦法,錦衣衛可不放過你。”


    麻葉再冷笑一聲:“好大的口氣。就憑你們嗎?”


    猱身疾突,曲指如爪照麵就是一抓;


    他的武功並不是頂尖精妙的絕學:鷹爪拳。但他練得精熟,來的實在太快,隱隱然有宗師風範。


    他人長的不怎麽樣,平時看著讓人很不舒服;


    此刻發動起來,閃躍騰挪之間,兔起鶻落,淩厲凶猛;黑衣如飛翼般展開,真就是一頭搏擊空天之間的蒼鷹一樣。


    伴著他發出的聲聲厲呼,令人錯覺有如與一隻魔鬼幻化的老鷹交戰。


    鷹爪拳在他手裏,威力極致、聲勢駭人,令人心膽皆寒!


    那錦衣衛勉強拆了一招,麻葉已經變招,反手就挖他麵頰;


    錦衣衛再變,麻葉橫臂一頂,底下疾起一腳;一招魁星踢鬥,“砰”地一聲,踢的對手飛撞在樹上,已經重傷。


    這出手變化,官小意瞧見首先就有些心裏發毛。


    麻葉呸一聲說:“今次如果不是與你們胡總督有約定雙方罷戰議和,你這鷹犬狗賊豈有命在。”


    “你們狗膽包天,敢欺負夫人?還敢和我動手。”


    “老子性子起來與你們議個鳥兒,今晚便殺進杭州城,叫你們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他這一席話,沒有人認為他是空口大話。


    錦衣衛們一個個噤若寒蟬,麻葉真有這手段,也確有實力做這件事。


    實力決定話語權。是一點不假的大白話。


    麻葉欺進持刀的錦衣衛,喝一聲:“拿來。”


    錦衣衛剛想避開,持刀的手已被他擒住。


    麻葉發力一扯,錦衣衛一聲慘叫,他的一條手臂連著倭刀硬生生被扯斷。


    這一幕太過血腥恐怖。


    麗人轉頭不敢再看。


    所有人都震驚了,這不是人,是魔鬼。


    殺人魔:麻葉。


    “殺人魔麻葉。果然夠狠。”有人陰冷地說。


    聲到刀也到,刀光一閃而沒。


    麻葉所在手裏的斷臂從手腕處已被來人,一刀削為二段,剩下大半截還在他手中。


    那人很瀟灑地出手一抄,已經將倭刀取在手中,輕輕一拭。


    斷手掌掉落在地上前,已經給來人以手中彎刀平平接下,遞給身邊人收起。


    此人一刀之間變化多端,狠絕之中又有著細心在意;這樣矛盾地對待自己人的人,是極可怕的罕見異人。


    來人舉著倭刀讚道:“東瀛伏魔斬果然是柄寶刀。都說是魔刀凶厲,其實是持刀之人作惡多端。”


    “譽之非之,無非人心,關你這寶刀什麽事。對不對?”


    麻葉殺人不眨眼,是魔。


    此人陰鷙更如妖,一如妖王。


    他長得一表人材,分明臉帶微笑,陰森森地實在讓人心裏沒底。


    他吹過倭刀上的塵埃,笑著對麗人說:“今日之事多有唐突了,嚴飛鵠公事在身,王家姐姐勿怪。天色已晚請先回吧。這一路必無人會為難你的了。”


    他笑的很真心,人人覺得真冷,冷到骨髓深處。


    “大內神鷹嚴飛鵠?”


    “正是區區在下。明君當世,忠勇之士當效鷹犬之微勞。鷹犬是真心所願,稱神則不敢當。”


    “麻小七你要橫行海疆,血洗杭城?嚴某在此,你有膽量大可來試一試。如果是說夢話就請自便,我這裏有公事要辦。”


    嚴飛鵠瞄著官小意,完全不把麻葉放在眼裏。


    凶悍的麻葉、陰狠的嚴飛鵠,誰會主動出手?


    麻葉很失麵子,因為對方完全不給他臉。


    嚴飛鵠向官小意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你,真是官小意?你要跟他們走嗎?”


    他指了指海盜們。


    “是。不是。”


    官小意太累了,一身傷也太辛苦,隻有三字經。


    麻葉準備要撕破臉了,雙手又提了起來,雙肩聳立,一如鷹隼。


    鷹爪與飛鷹,究竟誰是真雄鷹?


    卻聽得陣陣軍號聲吹響,洶湧馬蹄聲如雷而來,很快就出現一隊盔甲鮮明的精騎,原來官兵搬到救兵來了。


    還是驍騎軍,特種部隊。這救兵,兵種夠可以了!


    前麵那位將軍,金盔銀甲銀槍閃爍。


    麻葉能從一個小角色成就為匪首,為了臉麵鬥氣是可以的,以卵擊石的蠢事是不幹的;出其不意、一擊成功才是他的一貫作風。


    他一揮手示意,五六人幾個起落,已經飛身上船,順流而去。


    夫人是要關心,但要他冒大險相陪到底。


    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一步。


    他絕對不做官小意的。


    聰明,厲害!


    常英俊,世襲五千戶侯。尊祟顯貴,非常人也。


    他不用惺惺作態,自然領袖當場。


    和氣問道:“事情處理的如何,倭寇捉住了嗎?”


    嚴飛鵠刀已出手,一刀殺向官小意;


    常英俊問話,他不能不回答:“回常指揮使。人犯拿下了,是個匪盜;與倭寇並無關聯,職下正要處置他。”


    常英俊眼尖,銀槍疾起,挑開倭刀說:“等一等,這人我見過。”


    飄身、下馬、上前、細看官小意。


    沉吟問道:“你是前幾日騎白龍馬的俠客?”


    官小意這一路上叫他什麽的人都有,頭一回有人稱他俠客。


    他睜開腫脹的眼睛,努力回想這人是誰,一切都徒勞無益: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俠客,我失憶了。請問您是誰,我們認識嗎?”


    “驍騎軍前鋒營指揮使:常英俊。我見過你,你不認識我。”


    “小仙子讓我代她向你問好。小仙子是誰你記不記得?”


    來人自我介紹,又反問他。


    “夢裏好像有這樣一個人物,她是誰,小仙子還好嗎?”


    “多謝關心。小主人都好。大家正找你呢,你怎麽引動錦衣衛?”


    “我不知道。昨天就有人要殺我,今天非說我是倭寇。我,是冤枉的。”


    “哦。征南將軍會替你主持公道。你不必擔心。”


    他的話從來一句是一句,再短也是一句。跟你又不熟。


    “嚴千戶。官小意幹係一件極要緊事。他必須晉見征南世子。人,我帶走。”


    嚴飛鵠倭刀一旋,橫在官小意前麵說:“這不行。除非有陸提督手諭,嚴某恕難從命。人,我必須帶回詔獄。”


    常英俊說:“征南將軍要的人,錦衣衛也敢忤逆抗拒,不要命了嗎?”


    嚴飛鵠不亢不卑地說:“錦衣衛替皇上辦事,忤逆是從來沒有的。倘若有人以為忠心公事不妥,要取嚴某的命。下不能犯上,常將軍取去便是。”


    “這人犯是不能輕易交出。”


    他軟硬不吃,常英俊還真不能拿他怎樣。


    當下對官小意說:“俠客。你先跟他們去,都在杭州。很快事情會有結果,到時再說。”


    又對嚴飛鵠說:“官小意隻是些無關緊要皮外傷。人,你們看護好。否則你們的命,陸提督保不保我不知道,嚴家一齊加上也沒人能救。”


    “常某從不說笑。”


    他一綽銀槍,馬蹄聲震耳欲聾,風卷殘雲地回杭州。


    常英俊下了禁止令。


    嚴飛鵠心中再不甘,也不能隨意動官小意。


    畢竟嚴家再猛,也是給皇家辦事。


    主子真要翻臉,就不是出不出人命。


    誅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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