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論證調水方案達成暗中交易


    楊玉琳還真不完全是騙李公公,張知木的確沒在窯崗。


    因為石濤他們回來了。石濤他們一行人曆盡千辛萬苦,曆時一年多,完成了秦嶺西部和洮河、渭河上遊地區詳細的地質測繪工作。


    張知木選了一個清靜地方,把石濤他們和盧炳義,以及盧炳義的一群弟子,都安排到了那裏。他們要完成調水工程的論證工作。選的這個地方,既安全又保密,這就是周遇吉他們的偏關。那裏靠近黃河,在這炎熱的夏天,那裏還是個避暑的好地方。張知木吩咐家裏,他們的去處要保密,他們的夥食要有保證。因為他們這些人都是窯崗的精英,張知木擔心偏關留守士兵的夥食不能讓大家滿意,影響大家的情緒。其實張知木既要想在這裏研究解決這個工程問題,也是想給大家一個好好休養的機會。


    不過這個工程實在是太大了,不能有一點兒疏忽。可以說,這是目前窯崗人麵對的最大的一個工程。論證過程稍有不慎,就可能使工程失敗,實現不了將秦嶺南麵的水調到北麵的目的。那麽損失將是不可估量的。所以張知木和盧炳義要全程參與論證,不敢有一點兒含糊。


    這件事,張知木如此執著是有道理的。因為前世的時候,已經有無數人關心這件事,不知道有多少人為這件事花費了畢生心血。張知木也看過大量這方麵的資料,接觸過各種樣的方案。不過那時候,好多人很好的建議可能是人微言輕,不能引起國家的重視。其實更多的是,上馬如此大的工程,選啥樣的方案,涉及到各方麵的利益。恐怕選方案的前的人事工程要比工程本身還要重要。競爭的往往不是方案好壞,而是利益博弈的結果。現在張知木自己有指點江山的機會,就要把這利國利民的項目提前完成。這樣,或許是給那些為此花費大量心血的那些人最好的回報。


    就連這次花費很大力氣進行的治理水土流失的事,也是張知木吸取了前世的經驗,堅決要求做的。窯崗的大多數人,包括領導層都不可能完全理解張知木的做法,張知木也一度想等到拿下全國政權以後再做這件事,可是他知道環境治理的問題是早一點兒就會讓環境惡化的少一點兒。看到現在的生態環境要比前世時好的很多,張知木更是格外的珍惜這一切。因此,是咬著牙下決心花了很大的力氣做這件事。好在大家對張知木格外的信任,也毫不含糊的按照要求做了。


    這次盧炳義派出的人和石濤他們合作的非常好,開始進行這次測繪工作之前,張知木也把目的和他們說的很清楚。因此他們進行測量的時候,也很有針對性。測量的時候帶著目的性,他們做完了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張知木沒想到,他們的見解讓工作一下子簡單了不少。


    向渭河供水的方案,張知木選了兩條,一個從秦嶺南邊把嘉陵江的水引過來一部分,另一個是從洮河將洮河水引過來。


    這次石濤他們將兩個方案都做了比較,認為兩個方案都可以達到引水的目的。但是張知木認為引水隻是目的之一,通過引水還想將秦嶺南北的水路打通。因此這次重點論證的是越過秦嶺引水的方案。石濤他們以及測量隊的人,為了清楚的顯示秦嶺西部山嶺的情況,根據測量的數據,在偏關周遇吉原來的大堂,建了一個很大的沙盤。


    製作這個沙盤要比打仗用的沙盤精度高多了,完全是按照比例製作的。雖然花費了很多精力,但是製作出了沙盤,設計的方案,在沙盤上一標注就一目了然了。


    這個調水方案的著眼點是在南、北秦嶺間的徽成盆地。


    徽成盆地東西長一百公裏,南北寬十到二十公裏。如果以秦嶺北麵天水地麵作為參考點,徽成盆地四周的山高為五百到八百米。這樣隻要將這個盆地各處被河流衝擊出來的各處山口都封堵上,就可以建成一個大型水庫。這樣也就可以將這個水庫的水平麵抬升到比天水地麵高五百米。將水位抬高之後,問題就是如何越過秦嶺的的事了。


    一共有幾條線路可以越過秦嶺。經過反複比較,選擇的方案是,從水庫直接向北,越過秦嶺。這一帶秦嶺高處的高度,相對天水是六百米到八百米。可是這些山頭之間有不少山穀,經計算,隻要水位抬升到位,水可以沿著山穀自流通過這些秦嶺的最高點,需要開鑿的地方不多。困難是過了最高點之後想繼續向北流,需要炸開幾個山梁或者開鑿山洞,這樣才能讓水流到秦嶺北部的山穀裏麵。隻要水進到秦嶺北部的山穀就可以將水引到南溝河,從南溝河進籍河再進渭水。當然為了減少落差,需要在這裏沿著河道建幾個梯級水水庫。


    徽成盆地水庫建成後,兩當河、水寧河、羅家河、洛河、青泥河、嘉陵江、洛河、清泥河、南河等的源頭就都是這個水庫,這些河流原來的源頭就都將水流匯聚到這個水庫裏了。這樣就可以通過這個水庫調控分流到各個河流的水量了。由於這個水庫的水位太高。為了從把嘉陵江來的船隻開到渭水去,也需要在秦嶺南坡沿著嘉陵江修建幾個梯級水庫,用船閘將船抬升到水庫裏麵,船從水庫沿著水道,穿過山洞,開到秦嶺北麵,再沿著梯級水庫的船閘,一級級的下到南溝河、籍河,再開到渭河。反之也一樣。


    為了論證這個方案,這些人都忘記了啥身份,每天可以爭吵的臉紅脖子粗。大家不論身份地位,討論的時候一律平等,這是張知木給大家的要求。有了張知木事先這樣說了,大家討論起來才能暢所欲言。也就是這樣很好的討論氣氛,將問題越辯論越清晰。經過這樣的討論,大家都覺得很有收獲。也將這個工程大致方案確定了。


    討論過程中,也發現還有些數據不清楚,也需要再測量一下。不過盧炳義還是不顧弟們的勸說,想親自看一看現場的一些地方。他說不看一眼,心裏不踏實。


    不過總體方案確定後,大家一致認為,可以在秦嶺兩側,梯級水庫最低級那一級水庫可以先建設,然後逐級向上建。這樣有一個好處就是施工容易,還可以先建成先發電,為以後的上一級水庫建設提供電力。


    盧炳義準備今年的招生工作完了之後,就到陝西天水去。先看看那裏的第一級水庫建設地址。


    秦嶺北坡,最高一級水庫的水麵據天水渭河水麵,高度有七百米。雖然水流可以沿著河道自由落降一部分,但是每個水庫落差解決一百米落差,也需要建七個梯級水庫。這需要在秦嶺北坡沿著之字形建設水路。不過張知木提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可以在建設一道五十米高的水壩後,在壩的下坡處,留出一個安全的台階,再向下開挖八十米深的河道,這樣就可以解決一百三十米的落差,而在山體上開挖,雖然土石石方量會很大,但是沒有啥技術難度,隻要一邊開挖一邊做好被覆就行。當然落差一百三十米的多級船閘,也是需要沿著山坡修建的。發電站可以建成一級也可以建成兩級。到時候需要論證一下。


    不過這個工程要上馬,首先需要在漢中和天水各建一個大型水泥廠。因為這樣的工程水泥需求量會非常大。預計工程全部完工最少需要十年時間。不過大家也清楚這個工程建完,不但可以解決渭河水少沙多的問題,陝西和漢中那邊的發電量將會給發展提供充足的電力。秦嶺南北水運交通暢通之後,對兩邊貨物的交流會提供極大的方便。


    盧炳義甚至說:“張總,這個工程完成後,洮河到渭水的工程也要建設。因為不但可以多引水過來,還可以打通洮河和黃河、渭水,以至於湟水那邊的交通。那時候我們運輸就真的成了網絡。”


    工程總體方案確定了,大家都太高興了。張知木為此設宴和大家大醉了一場。


    慶功宴喝得有點兒多了,張知木起的有些晚了。一睜眼,太陽已經很高了。張知木沒顧上吃早飯,就馬上給窯崗指揮中心去了一個電話。


    陳玉峰親自將情況向張知木作了介紹。現在已經是七月末,李自成的大順軍在江北的大規模軍事行動已經基本上完成,他們正準備渡江解決應天府和鎮江的事。


    原來李公公沒見到張知木,又被楊玉琳奚落了一番,不敢給皇上回話,忍著氣突然想到了直接去找陳玉峰和歐陽鶴。他想他們不能推脫找不到張知木吧,這麽說也沒人信。


    現在窯崗的指揮中心可不是當年的那樣了,已經是個五層的大樓。進指揮中心的大院李公公就費了不少口舌。


    見到陳玉峰和歐陽鶴,他們對李公公還是很客氣,讓人給他上了茶水。這李公公也是著急上火,端著茶碗就喝幹了,歐陽鶴示意又給他上水。李公公一連喝了幾杯水,才一抹嘴說:“那個楊大小姐真是勢利眼啊!我說的嗓子冒煙,他愣是一口水沒給我喝。哎!”


    “我們窯崗人以前可不是這樣,以前一直把你當貴賓。”陳玉峰沒客氣。


    “得啦!我知道你們現在恨我,不怕,我隻要對得起皇上就行。”李公公說。


    “李公公這麽急,不是來喝茶的吧?”歐陽鶴不想和他閑扯了。


    “那當然,十萬火急,皇上又是要找張東家。你們不會說你們也找不到他吧?”李公公看著歐陽鶴問。


    “哎呦!還真的讓您說著了,我方才還跟陳總說這事。我們給包頭那邊去個電話,想找張總。可是他們說,張總帶著人到墾荒點兒去了。我們那裏有一個墾荒點兒被蒙古人給搶了。不但財產有損失,還死了人。”歐陽鶴雙手一攤說,“你說,我們還真的找不到張總。”


    李公公被噎的一句話說不出來。翻愣著小眼睛,看著陳玉峰和歐陽鶴,挺了一會兒,李公公說:“中都鳳陽落難了,你們知道吧?”


    “哎呦!這我們可不知道,啥時候的事?”歐陽鶴故意裝糊塗。


    “得啦!這事你們窯崗人能不知道?”李公公沉著臉說,“你們是想裝糊塗到底了?”


    “李公公,你的話我有點兒沒聽明白。你是在威脅我們嗎?”陳玉峰有些生氣了。


    “陳老英雄!我哪敢威脅您啊?”李公公說,“我是說,你們這樣的話,會讓皇上不滿意的。”


    “皇上為啥不滿意?我們又沒做錯啥?”歐陽鶴說,“皇上也得講道理吧?皇上讓我們出兵,我們就出兵相助。剛用完我們,就把我們趕回來了。皇上讓我們出兵,我們張總親自跑到河套那邊去調兵。皇上還不滿意,為啥?”


    李公公還說不上來,隻好強詞奪理,“你們不可能不知道大順軍占領中都的消息?”


    “我們就是知道了也沒兵可派。我們河西地區,河套地區,寧夏衛那邊,多長的邊境線。養多少兵能夠啊?”歐陽鶴說。


    “我知道你們新造的兩艘戰船就在潼關,你們為啥不派到長江去啊?”李公公有些急了。


    “嗬嗬!你知道那是新造的船,可是不知道新造的船要進行大量實驗才能交付使用,他們在潼關那是進行試驗呢。”歐陽鶴說。


    “你,你們在鎮江那個長江北岸不是還留著一些人嗎?為啥不能出動?”李公公有些亂了方寸。


    “嗬嗬!我看你是為皇上急糊塗了。”陳玉峰說,“那裏一共我們留下的軍人隻有幾百人,你讓他們幾百人去和大順軍拚命去啊?”


    “還有啊!左良玉幾十萬軍隊,兵精糧足,皇上趕緊調他的兵馬啊!”歐陽鶴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皇上留著他幹啥?”


    “嗨!別提了!皇上哪能調得動他啊?”李公公說。


    “看來左大將軍擁兵自重,不聽調遣,和謀反一樣啊?皇上為啥不奪了他的兵權?”陳玉峰也扇風說。


    “我說,你們就別在這打哈哈了!皇上那邊十萬火急的,求你們!哎!”李公公是真著急啊。


    “你和我們說啥都沒用,就看張總這次能不能從河套那邊調些人回來了?”歐陽鶴還是不緊不慢的說。


    李公公聽到陳玉峰和歐陽鶴二人說聯係不上張知木,他就是知道,這次窯崗人是上下一心,就是裝糊塗。這次是真的指望不上窯崗人了。


    離開指揮中心的時候,李公公也不滿意,心說:“皇上啊!皇上你處處用窯崗人,沒事搞啥小動作。窯崗人一個個精的跟猴似的,還能看不出來你的小把戲。現在窯崗人羽翼豐滿了,你再這樣,弄的窯崗人真反了,你哭都來不及。”


    李公公的信兒送回紫禁城,崇禎皇上看罷,氣的直罵窯崗人忘恩負義,辜負了自己的對他們的一片苦心。不過窯崗人不出兵也他也沒辦法。


    窯崗這邊的,陳玉峰根據事先的安排,在大順軍打的順手的時候,派李治親自到淩水碼頭,再次約見了大順軍情報站的關福仁。


    這次關福仁見到李治就沒上次那麽害怕了。聽說李治要見他,他心裏還很高興。因為越是接觸李治這樣的人,說明事情越大。將來他立的功勞越大。


    不過他喜孜孜的來到那個茶樓,進了李治的雅間,見到李治時,心裏立刻就緊張了起來。按說幹他們這行的,早把生死丟到腦後了,可是李治那張臉還是讓他感到害怕。


    李治點點頭示意他坐下,關福仁趕緊點頭哈腰的坐下。


    李治也沒讓茶,說:“今天有幾件事你記住了。轉告闖王,一,不許靠近黃河和運河一線,尤其是揚州不準動;二是,我們的人已經從應天府、鎮江撤出來,你們可以過江;三是,下半年我們要取漢中,會有船隊從長江進入漢江直達漢中。你們不論漢口、襄樊還是水軍的大炮不準對準我們,否則我們開炮還擊。能記住了嗎?”


    “記住了,記住了!”關福仁趕緊說。


    “複述一遍。”李治說。


    關福仁還真的是個人物,雖然很緊張,可是還是把李治的原話,幾乎一字不拉的複述了一遍。


    喝了口茶,李治站起來說:“不錯!趕緊辦事吧。”然後就出去了。


    能得到李治的誇獎讓關福仁心裏很美。從窗戶看到李治離開了,關福仁趕緊也回去給家裏用信鴿發情報去了。


    李自成拿到宋獻策送來的情報大怒道,“他媽的,簡直欺人太甚!老子打哪裏還需要窯崗人指揮嗎?”


    等李自成平靜了一會兒,牛金星說:“皇上,窯崗人是怕我們影響到他們。他們已經把應天府和鎮江的人撤出來,我看是想用這個江南換我們的漢中啊!”


    李自成喘了一會兒粗氣,說:“事倒是這麽個事,可是他們就是有些欺負人了,讓人咽不下這口氣。”


    宋獻策說:“情報傳送,都是盡可能的簡單。也許窯崗人認為,他們把江南都讓我們了,他們換點好處是應該的呢?”


    李自成點點頭說:“這買賣倒是合適。窯崗人要是水軍來,我們過不了江,更不用說打應天府了。不過,漢中離襄樊這麽近,你們說說!哎!”


    “皇上!窯崗人就是硬奪,我們也沒辦法。”牛金星看著李自成說,“盡量經營江南吧!我聽說窯崗人的平底蒸汽船已經到了揚州。他們是想保住揚州。我們沒必要和他們拚。”


    李自成點點頭說:“給窯崗人回話,我們答應。另外告訴他們,應天府和鎮江以及江南的所有窯崗分號都不用撤走。我們大順軍會絕對的保證他們的安全。”


    宋獻策說:“是!皇上我馬上就辦。”


    “慢著!”李自成說:“丞相,你親自到前線去,以我的名義通知宗敏,按照答應窯崗人的辦。沒有人在他身邊,他不管不顧的,惹惱了窯崗人,吃虧的是我們。本來這事兒應該軍師去,可是軍師留在這裏,有啥事可以和窯崗人聯係。”


    可是讓李自成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劉宗敏指揮人向窯崗在鎮江對岸的造船基地開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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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士山噴發,日本大地震。--《南宋記憶》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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