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火車轟鳴無線通信


    經過和李岩的接觸,張知木對他的印象很好。不過,張知木隱隱也感覺到,李岩和李自成的弟兄們不合群,也弄不過牛金星、宋獻策他們的原因。李岩少年中進士,恃才傲物,在那個農民軍的隊伍裏,那些農民兄弟對他這種精神貴族更難容忍。這裏麵也有李岩不善於變通的那種知識分子認死理的性格缺欠。有的時候在別的崗位這些問題可能都不是問題,但是位居高位對別人能照成影響了,那可能就是致命的問題。


    不過張知木和李岩溝通的非常好,李岩也是感覺到遇到知音一樣,兩人談的很多。這天,張知木和李岩一起溜達到窯崗賓館的建設工地,看到這裏正忙的熱火朝天。


    張知木對李岩說:“李公子,你別看我們這處建築,隻是我們窯崗的一個賓館。可是它幾乎把我們窯崗所有高技術的東西都能用上了。它還會是我們窯崗最高的建築。”


    李岩的心思顯然沒在這裏,嘴裏應付著,眼睛卻在別處,實在忍不住的李岩說:“張總,你給我安排點事情做吧。我知道我現在還有許多東西需要學習。可是我也可以一邊工作一邊學習。”


    張知木沒有直接回答李岩的問題,而是問:“李公子,你說建一個這樣的大樓之前,最重要的準備是什麽?”


    “那一定是設計圖吧?”李岩有些猶豫的回答。


    “對了,”張知木說:“我們要建設以新的社會,也需要設計圖。那未來的新社會的設計圖是啥呢?”


    李岩想了想,還是搖搖頭說:“我不知道。”


    “我告訴你,”張知木說:“那就是一套法律體係。”


    “張總,你說的對。有啥樣的法律就有啥樣的社會。”李岩明白張知木的意思。


    “我們窯崗有一些原來在朝廷三法司任職的官員。不管我們窯崗多麽缺官員,我都沒有把他們放出去做官。我想留下他們組織起草我們未來的法律。當然一部完整的是不可能一下子完成的,也是需要在用的過程中完善的。我想請李公子能出麵主持這項工作,不知道李公子能否願意?”張知木轉身麵對著李岩問道。


    李岩沒想到,張知木會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給他,忙說:“哎呀,張總我恐怕難擔此重任。我更適合做一點兒具體的工作,你說的這件事兒實在是太重大了。”


    張知木說:“李公子,您說得對。這實在是一件太重要的事兒。所以我也不是隨便說說,我們需要有一個有擔當的人來負責這件事。不說這件事兒工作的浩瀚,更主要的是,怎麽能通過法律的形式,能把我們要為之奮鬥的目標,用法律的形式落實下來。這不是一個一般人能擔得起來的。我覺得李公子能勝任此事。不過,李公子我們有時間,你可以好好想想這件事,不用急著回答我。”


    李岩說:“這件事兒實在是太大了,張總,容我好好想想。”


    “好,這事不急。”張知木說:“我已經派人從朝廷弄出來一套大明朝的律法,有好多東西我們可以參考。我覺得我們最重要的是,把如何通過選舉的辦法來選舉領導人,以及司法獨立等大事情落實啥下來。前朝的許多酷刑和株連製度都要廢除。特別是男女平等這樣的事情都要以法律的形式定下來。有些具體的辦法,我們可以在山西進行試驗,看看有哪些行得通,那些行不通。我們絕對不能想當然辦事。”


    李岩說:“張總方才說這句話太對了。就說選舉吧。我看實行起來就不容易,那些百姓做奴才慣了,你讓他們選主子,他們還不幹。如果我們發給他們選票,他們都能換燒餅吃了。特別是,我們有好多地方,就是大明朝的時候,朝廷的官員也沒辦法管理,那裏都是宗族族長說了算。那裏的百姓哪敢不選他們的族長?”


    “是啊!讓百姓覺醒,能有民主意識,還要有很長的路要走。可是我們不能等百姓都有了民主意識才做準備。我們的任務就是凡事都要想在頭裏。”張知木說,“我們的法律也要保障沒給公民的選舉權。對那些賄選、威脅欺騙選民的事情,要製定嚴格地製裁措施。”


    李岩說:“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從太祖開始,我們大明朝用在治理貪官的上可謂不遺餘力,砍頭、扒皮、抽筋的不知道有多少,為啥就阻止不了貪官呢。”


    “這件事兒我覺得很複雜,”張知木說:“一個是官員的權力沒有一個有效的製約機製,沒有監督的權力必然產生貪腐。另一個,是體製上的原因。就說我們眼前的秀容吧。那裏的知縣是個好官,可是他的那點兒俸祿,都不夠給他的上司送禮的,你說他要生存,更不用說在升官了,他不貪腐行嗎?所以你體製上就決定了,官員們不貪腐不行。你卻要不讓官員們貪腐,做的到嗎?還有我們大明朝官員的俸祿普遍偏低,你看知縣的俸祿和他的車夫差不多,你說這樣是不是也不行?”


    “看來,張總對這些早就有考慮。”


    “是啊,可是考慮的還不完善。所以我希望能有一個強有力的班子,靜下心來,好好的考慮一下。怎麽做才能避免這樣的事情。”張知木說。


    李岩很感動,說:“張總,我們窯崗這裏聚集了一批真的為百姓想事情的人,能來到這裏我覺得很幸運。你想交給我的事情實在是太重大了,我們沒有思想準備。您讓我好好考慮一下。”


    “好,不急!”


    張知木回到辦公室,楊玉琳埋怨說:“你看你,上哪去也不吱一聲,我到處打電話找你,都說不在。”


    “哎!要是有手機就好了。”張知木說:“啥事情這麽急?”


    “揚昌來了,說有天大的喜事兒要告訴你。”楊玉琳說,“就在你屋子裏呢。還有,你說是啥手機?”


    “以後你會知道。”張知木心裏一樂,“又說走嘴了。”


    看見揚昌他們帶來的木匣子,張知木心裏就明白了幾分,“怎麽無線發射接收搞成了?”


    “張總,您真英明。一眼就看出來了。”揚昌他們和張知木在一起時間長了,也不那麽拘謹。


    “那就讓我開開眼吧!”張知木說。


    揚昌他們趕忙起身接好電源,將開關兒打開。


    揚昌又拿起電話,要通了自己實驗室那邊,讓他們那邊別放電話,也將電台打開。兩邊的電台,都經過一段時間的預熱以後。從那邊電話裏,揚昌聽見他們說的“喂喂”聲音。可是這邊的電台隻能聽見很小的聲音。揚昌的汗有點下來了,說:“來的時候,我們都是調的好好的。我還一再說別動別動。這是怎麽了?”


    張知木說:“這不是問題,你再調調就好了。”


    揚昌本來是想直接給張知木看一個結果,不想到這裏再調整,可是沒辦法。他隻好慢慢的調整那個可變電容的旋鈕。剛挑一點兒。電台裏麵“喂喂”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揚昌又仔細的調了一會兒,聲音就很清楚了。


    張知木說:“好啊,揚昌祝賀你們。你們的實驗室到我這裏起碼有三四百米。看來通信沒有問題。如果,你們要是做成雙工的,兩邊各用一個收發電台,選用不同的兩個頻率,那就是全雙工無線電話了。你們也可用一個頻點,用收發切換的辦法,搞成半雙工的,就象電報一樣。”


    揚昌說:“我們以後也可以搞無線電報了。”


    “是啊,同樣的電台,用來發電報的話,要比語音通話的距離長得多。因為電報的信號要求沒有語音這麽高。”張知木說。


    “我們回去就試試收發電報的事兒。”揚昌說。


    “你知道為啥你們調好了的電台,到了這裏又要調嗎?”張知木問。


    “我啥?”


    “這既有你們接收台的參數有變動可能,也有那邊發射台有變動的可能。如果你們要是想頻率非常的穩定,你們就要用晶體做振蕩器。”張知木說。


    “晶體振蕩器?”


    “你們可以找到一些純淨的水晶,把他們磨成薄片,然後兩麵鍍上金屬焊出來兩個管腳,接在震蕩器上。這樣的震蕩頻率就會非常的穩定。”張知木說。


    “這是啥道理?”揚昌問。


    張知木耐心的解釋說:“有好多材料具有壓電效應。就是你對這種具有壓電效應的材料施以壓力的時候,這種材料會產生電壓。反之,你個這種材料加上電壓的時候,這種材料也會產生形變。如果你施加的電壓頻率接近這種晶體具有的一個固有頻率,那麽這個晶體就會以這個頻率震蕩。而且這個固有頻率和他們的物理尺寸是相關的,也即是說,有啥樣的尺寸就有啥樣的頻率。這頻率非常的穩定。”


    “那到底是怎麽使用這種晶體呢?”揚昌問。


    “有很多種晶體振蕩電路。最簡單的是,我們的電容式三點振蕩器,你用晶體替代一個電容就行。”張知木說完又給揚昌畫了一個晶體的等效電路。


    揚昌他看了說:“要是真的能像張總說的這樣,我們就安排幾個人專門研究製作晶體振蕩器的事。”


    “這件事,你必須現在就安排人做。因為這是你早晚都必須做的。以後高精度震蕩離不開它。你想過沒有,一個高精度振蕩器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應用?”張知木問。


    揚昌想了一下,突然說:“時鍾?”


    張知木說:“對了,有了高精度晶體振蕩器,我們就可以研製高精度的時鍾。這樣時鍾的精度不受地裏位置的影響,也不受顛簸震動的影響。我們航海鍾是不是就可以用他們了?”


    揚昌說:“是,我回去就安排人搞這個。這東西太奇妙了。我倒要看看壓電效應是怎麽回事兒。”


    “揚昌,實驗做完了。你的任務是做出來短波電報。這是我們現在非常需要的。它的意義我就不多說了。”張知木很認真的對揚昌說。


    “放心,張總。我知道輕重!”揚昌很嚴肅的回答。


    此時張知木又想到了用無線電定位的事情,可是又一想,這件事牽涉到的事情太多,需要在幾處海岸設立無線電發射機。這事兒以後再說吧,反正現在離出海遠洋還早著呢。


    時間到了崇禎十七年七月。正是夏熱如火的季節。窯崗的各項工作也都迎來了一個**。


    經過揚州、徐州分公司的努力,搶購回來了大量夏糧。窯崗的拖輪拖著駁船運了幾趟,才運了回來。有了糧食窯崗人的腰杆子更硬了。


    還有一件讓窯崗人更感到振奮的是,冶場到窯崗的鐵路終於開通了。


    列車是從冶場的機車廠開出來的時候,車頭上是披紅戴花,隨著“嗚嗚”的汽笛聲,蒸汽機車緩緩的開上了通往冶場的鋼軌上。這次試車,車頭後麵拖著一節客車車廂。車廂裏麵是張知木和盧炳義親自陪著他們,這也是給試車的司機壯膽助威。機車第一次上路行走,張知木的要求是求穩。所以機車的速度最高是每小時二十公裏。即使這樣,機車從窯崗到冶場這三十裏地也沒用上一個小時。大家在車廂裏說說笑笑,覺得一會兒就到了。


    窯崗送行的熱鬧,冶場這邊迎接的也是熱鬧非常。這裏同樣是彩旗飛舞,鑼鼓喧天。冶場這裏的人,比窯崗那邊更盼望火車的開通。


    機車停到了冶場車站,張知木和盧炳義下車,來到機車上,向機車伺機和機車廠的研製人員祝賀,祝賀他們試車成功。在冶場車站,張知木和冶場的劉寶學等人打過招呼之後,又乘著這列火車回到窯崗。回程的時候,機車的伺機膽子大了一點兒,火車加速到每小時三十公裏。火車很快的就回到了窯崗。


    張知木下車之後,囑咐試車的司機和機車研製人員,在安全的前提上,把機車的極限速度跑出來。同時要多次反複的來回試驗列車,一定要把隱患排除。


    讓張知木沒想到的是,機車試車人員,第二天就一次將四節貨車的鋼材,從冶場運到了窯崗。每節貨車裝了二十噸的鋼材。


    他們在窯崗碼頭的貨場,用塔吊直接從火車上將鋼材吊起,又放到駁船上,用駁船直接運到了造船廠。


    張知木知道,他們實在是太想顯示火車運力的強大威力了。


    《窯崗周報》是用頭版頭條,而且是第一次,將火車頭的照片登載在報紙上,並詳細報告了這次運輸過程。從現在起不管有沒有運輸任務,窯崗到冶場來回的火車,都是帶著一節客車,早晚各來回跑一趟。


    火車是冶場和窯崗之間最舒適也是最便捷的交通方式了。窯崗人不知不覺的進入到了火車的時代。幾乎每一個到了窯崗的外地人,都會乘坐一下火車倒冶場去轉一圈兒,不乘坐一次火車,他們都會覺得白來窯崗一次。好在到冶場來回的火車票隻要十個銅板兒,錢不貴。如是窯崗的職工和家屬,乘坐火車還是不要錢的。


    火車開通用不久,一節客車就不夠用了,經常是擠都擠不上去,更別說座位了。隻好又加掛了一節客車。


    “嗚嗚”的汽笛聲,冒著黑煙轟轟作響的火車,是窯崗的又一道風景。


    李茂的回來,是窯崗這個夏日裏的一個**。


    李茂不但自己和穆義回來了,還把去南洋的陸琪帶回來了。


    李茂他們賣出的貨物換的銀子實在是太多了,他們在長沙多停了幾日,把駁船幾乎都裝滿了錳礦石和連錫以及連錫礦石。可是毛輝兒聯係的不少絲綢和茶葉商都來到碼頭上,請李茂多帶走一些他們的貨物。沒辦法,隻好又顧了不少船裝上貨物拖在拖輪和蒸汽淺船的後麵。


    穆義對李茂說:“這回麻煩大了。武昌那邊不知道給我們準備了多少棉花和麻,我們可怎麽往回運呢?”


    “沒事,船到橋頭自然直。實在不行,我們就隻好在武昌再雇船了。好在我們一路回去是順流而下。我看不行的話,到了九江我們二人就分頭走。我自己帶人到景德鎮接那些駁船,你帶人直接奔鎮江回去。我們到了淮安再會合。”李茂說。


    “看來也隻好如此了。”穆義說。


    穆義他們在長沙帶走了大批的絲綢茶葉,讓長沙百姓對窯崗人充滿感激。因為戰亂,他們的產品賣不出去,真是守著好東西挨餓。這次李茂他們大手筆,幾船幾船的買走他們手裏的貨物,幫了他們大忙。毛輝兒在長沙的威望,已經是非常高了。


    果然如穆義說的。武昌碼頭上堆滿了給李茂他們準備的棉花和麻。


    等在武昌碼頭的宋濤,一看李茂他們的船隊,也犯愁了,“李掌櫃。我看你們的駁船都是滿載,你看看我們給你準備的棉花和麻怎麽辦?”


    李茂嗬嗬一笑說:“放心宋掌櫃的,你的好東西我都運走。不過你要幫我租船了。”


    “多虧了,你上次給我們東家出了個活水養魚的注意。現在碼頭上還能雇到船,要是以前長江上也沒有幾條船。”宋濤說完,問:“不過這麽多船,你們都能拖著走嗎?”


    “放心吧,我們有兩條蒸汽淺船,一條拖輪,兩艘戰船。都可以拖船走,更何況我們回去都是順流而下,沒有問題。”李茂回答說。


    這樣,李茂他們在武昌這裏又停留了幾天,在這裏雇船裝船。


    他們離開武昌到了九江的時候,穆義帶著兩艘淺船和一艘戰船拖著貨船,告別李茂他們,直接順江而下到了鎮江,留下戰船。從鎮江進入運河路過揚州直接到了淮安。因為有不少船家不願意再往北走了,穆義隻好在淮安卸下貨物。


    李茂帶著拖輪穿過鄱陽湖,來到景德鎮,見自己定的瓷器、紙張和重石都裝在駁船上。李茂趕到瓷窯去謝謝人家窯主。因為一把的情況都是,李茂把銀子付齊了,人家才能讓你裝瓷器的。李茂結完銀子,窯主說:“別的買家我們不敢破了規矩,可是跟你們窯崗人做生意,我們啥規矩都沒有。你們的信譽景德鎮沒有不知道的,而且做生意從來不斤斤計較。如果你們說是這次少帶了一點銀子,我們都會等你下次帶來再說。”


    李茂又是好好的謝了窯主。就是這樣的信譽,節省很多時間,那也是省的銀子。


    李茂離開景德鎮在揚州停了一下。正好趕上陸琪也趕到這裏。


    陸琪介紹說,他們從南洋收到了橡膠之後,又買很多珍珠、香料,就急忙的雇船運到了廣州。在廣州,他們把帶回的橡膠樹苗,栽在了買下的山地裏,讓他們仔細的看守。正好遇到李茂派人到廣州買糧食,他就跟著買糧食的船,把橡膠運到了淮安碼頭。船到了淮安他就連忙趕到揚州來了,正好和穆義錯過。


    李茂說:“等我把揚州的事兒安排一下,你跟我一起回窯崗去。”


    李茂和陸琪來到淮安時,正好窯崗的拖輪帶著駁船來運糧食。李茂說:“糧食就慢慢的運吧,先把我們帶回來急用的東西運回去。有了拖輪和駁船,往回運輸速度就快多了。”


    即使這樣,李茂也是心急的日夜催著快點兒往回趕。沒往回趕的時候,心裏還沒這麽急,真是近鄉情切啊。特別是經過一場大戰之後的窯崗會是啥樣,讓李茂非常惦記。


    陸琪也是又走了一年時間,也是想家。兩個思鄉心切的人,結伴而往回趕。


    不過他們這次到了淩水碼頭,謝絕了範成坤的熱情挽留,執意要走的時候,他們沒想到這回回窯崗去不用坐車,而是坐船了。


    李茂說:“我要是再不回來,可能進屋都找不到門兒了。”說話時,李茂的心裏是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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