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降服牙行


    早飯之後,廣東商人如約而至。他們這次一共來了十幾個人,把會客的廳堂都坐滿了。


    大家寒暄完之後,店家的夥計給每個人都是上了茶上來。在廣東這茶是醒來之後不可離口的,基本上是從早晨喝到晚上的。


    大家喝了幾口茶以後,張知木開口說:“今天十分有幸,能見到我們廣東的商界大佬們。我們是從不遠萬裏的北方慕名來到廣東,這幾日見證傳說中的繁華和‘商’‘文’雙重的氛圍。讓我們是大開眼界啊。”


    一位商人說:“我們廣東的文化氛圍是祖先經過幾百年上千年傳下來的,我們隻是學著做而已。不過我見過一份兒,你們窯崗人的《窯崗周報》,卻讓我大開眼界。張東家能不能也介紹一下山西窯崗的情況。”


    張知木回身讓人把近幾期《窯崗周報》給來客每人發了一份,張知木說:“這是我們最近新印發的報紙請大家多提意見。”


    這事兒讓這些來客大喜過望,那位提起《窯崗周報》的人也是看過一份兒陳舊的不成樣子的報紙,即使這樣,大家還是象寶貝一樣互相傳看著。


    一時間,客人們誰也顧不上說話,都小心翼翼,捧著報紙觀看起來,一會這些人把這幾頁都匆匆的翻一遍,一位客人不放心的問:“張東家,這幾份兒《窯崗周報》是送給我們了嗎?”


    張知木說:“當然是送給大家的。就憑你們能登門到我們這裏來,以後再有新出版的報紙,到了廣東之後,第一個送給大家。”


    這讓氣氛一下子就活躍開了,一位商人說:“外人一向都知道我們廣東人就知道賺銀子,可是他們常常忽略了我們廣東人喜歡新事物,敢為人先的一麵。張東家可能還不知道,我們廣東人很早就知道山西有個叫窯崗的地方。這次你們一到廣東,我們就開始注意你們,可是你們誰也不接觸,這讓我們有些摸不到頭腦。我們廣東人最講有銀子大家賺,所以今天我們就大家一來拜訪一下張東家來了。”


    另一位商人說:“先不要談生意上的事情啦,請張東家給我們介紹一下窯崗的事情啦。”


    看得出來,客人們都想聽聽窯崗的事情。


    張知木就從煉鋼鐵到火槍、從碳弧燈到蒸汽船、從窯崗的學習風氣到建學校,又從打土匪開商路到開封解圍、從打蒙古騎兵到打清軍,從這次在黃河上滅了闖賊水軍到剿了武泯湖水匪,又在來廣東的路上捕獲兩艘海盜船的事兒,給客人們介紹一遍。這些離奇曲折的故事兒聽得這些商人一個個目瞪口呆的。


    有些事情,他們也是斷斷續續的聽說過一些,可是這次是當事人親自己口述,不信吧,他們知道碼頭上就停著那艘蒸汽船,據說就是那艘不用風帆也能跑的很快的船,追上了海盜船把他們捉回去的。那些玻璃馬車,這些天就在大街上到處跑。讓他們不由得不信。


    這些商人們知道了,來這個張知木絕對不是一個一般商人,這是個皇上都要給三分麵子的人。尤其令他們著迷的是張知木介紹的那個窯崗,現在他們的想象中,窯崗可能和天堂差不多少了。那裏比廣東人更重視教育,所有的孩子,到年齡都上學,還管穿管吃。


    聽完張知木的介紹,一番讚歎之後,這些廣東商人沒忘了自己是做生意來的,當他們有人說想談談生意上的事兒的時候,張知木說:“做生意的事兒,大家就和我們陸掌櫃的談吧。不過昨天來了一夥自稱是牙行的人,要包銷我們的貨物,還說如果不聽他們的,讓我們做不好生意。我們在碼頭上買米他們也不讓,非要從他們那裏買不可。不知道大家能不能介紹一下,這是不是廣東做生意的規矩呢?”


    來的客人顯然都不願意出口得罪人。他們沉了一會兒,一個人說:“我們就做我們自己的生意,不管別人,誰也管不到我們。張東家放心,我敢保證和我做生意沒人會來幹擾,如是和我做生意出了啥差錯,我會翻倍的包賠。”


    另幾個人點頭說是,但是,還是沒有人評論牙行的事兒。張知木明白了,他們都不願意得罪牙行的人,但是也不會因為不願意得罪他們不做生意了,所以表態和自己做生意,出來事情有自己來擔待。這也是生意人的本份兒。


    看談得差不多了,陸成祥站起來說:“各位想談生意,就隨我來看看我帶了貨物怎麽樣?”


    大家當然希望看看窯崗人到底帶來了一些啥東西了,他們跟隨陸成祥就來到擺滿樣品的另一個房間。


    有兩位走在後麵的商人,來到張知木麵前,壓低聲音說:“關於牙行的事兒,大家都沒在公開場合說話,是因為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不願意得罪人。並不是就都怕他們。這些牙行的人一般都有些官府的背景或者其它方麵的背景,但是他們不能擋大家的財路。生意我們先做著,如果有事,我想我們廣東人會主持公道。再說了你們有禦賜的銅牌,他們也不敢公開的對你們不利,可是你們晚上就要小心,這些人都是啥手段都能用的。”


    “多謝提醒,我們會注意的。”張知木拱手這樣說,可是心想,“你們回去可能就會知道那些人已經開始倒黴了。”


    這幾位進了陸成祥的樣品展示房間裏,眼睛可就是不夠用了。窯崗人帶來的商品,好些都是他們從沒見過的。那些大小不一的鎖頭、拉鏈,各種五金用品。尤其是那些刃具,都是這裏不多見的好鋼製作的,還有那些從小到針一樣的大到手指粗的鋼釘鐵釘、那些大小不一的螺絲釘、帶鋼口的自攻螺絲釘。這些東西,不僅僅是鐵商們感興趣,其他商人也是拿著樣品放不下,更不用說那些玻璃鏡子、放大鏡、老花鏡。


    更搶手的是院子裏的二十多輛玻璃馬車,這些商人坐上了就不下來了,說:“不管多少銀子,都要一輛了。”


    陸成祥定的價錢是,玻璃馬車一千兩銀子一輛,鋼簧馬車五百兩一輛。這些人說別的生意慢慢談,馬上就打發人回家取銀子,非要帶著玻璃馬車回去。有的人連馬匹都是一起買的。陸成祥還要安排人,幫他們把玻璃馬車趕回去,因為他們還沒有會趕玻璃馬車的車夫。


    廣東人就是這樣爽快,喜歡的掏銀子就買。


    今天這麽多人在一起,也不是仔細談生意的時候,大家見麵以後弄得皆大歡喜,就各自散去。


    這一天,是整個廣州都轟動的一天,因為昨天傍晚一下子死了十九個人,而且這十九個人都是牙行跑碼頭的人,他們平時再眾人麵前可都是有些會武功的高手,這下子被殺了十九個人,在廣州還是第一次。廣州上下都在猜測這事兒是誰幹的,有不少人已經把目標指向了新來的窯崗人。


    牙行的人心裏明白,是自己得罪人家窯崗人了,沒等自己動手呢,人家先動手了。根據行家查看,這十九個人基本上都是一招斃命的,這十九個人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絕對是高手幹的。可是這十九個人幾乎實在同一時間分散在各處被殺的,哪來的那麽些高手一下子就殺了十九個人呢。不管怎麽說,這牙行的人可不是吃虧就完了的,他們都是經過多少代人傳下來,方方麵麵都有很深根基的。如果這這次認栽了以後牙行的生意就難做了,這絕對是是不行的。


    牙行要反擊了。


    白天,窯崗人的生意算是開張了,廣東商幫的走了之後,徽商商幫的和洞庭商幫的又上門兒來了。窯崗人是忙了一天。晚飯時,陳玉鋒說:“今晚大家都精神一點兒。李菁他們的人要到房子上麵去睡。天黑以後,任何人不準放出去。”


    當天要黑的時候,有兩個客店的夥計非要出去,翻譯說,他們說家裏有急事兒,非得回去不可。把門的是李菁的人,十分的警覺問:“你們啥時候得到家裏有急事兒的消息的,怎麽早不會回去,晚不回去,非要天黑才回去?”


    這兩人唔了唔了的說了半天,意思白天就知道,晚上沒事了才回去,把門兒的說:“那就不是急事兒,明天再辦吧。”


    這兩人還是非要回去不可,這時客店掌櫃的過來了,問明情況,大怒說:“你們兩個是不是要去嫖女人去,你們的家都不在這裏,晚上回啥家去。”


    掌櫃的連打帶罵的,把倆夥計趕回去了。把門兒的人覺得事情蹊蹺就告訴李菁說這事兒有問題。李菁把這事兒和陳玉鋒一說,陳玉鋒微微一笑說:“今晚有戲,這倆夥計被收買了。他們發現我們做了準備想出去報信兒。一定要把他們看住了。”


    剩下的人,陳玉鋒根據客店的裏的情況做了安排,尤其是把張知木的房間調換一下,原來的房間空了出來。這個房間給晚上的訪客留著。


    廣州的天氣實在是熱,一般人上半夜人們很難睡得著。當過了子時的時候,天氣稍微涼爽了一點兒。這時客人也到了。


    這個客店是一個方方正正的大院,前後兩進院,窯崗人都住在二進院裏。看來今夜來的客人很有經驗,他們一個個黑紗罩麵,隻露出兩隻眼睛,分成三路從三麵爬到牆上,向裏麵觀望。向院子裏麵拋一塊石頭,這是投石問路,見沒有動靜,就悄悄地跳進院裏,隻留下幾個人伏在牆上望風。進院的人顯然目標明確,直奔張知木睡的房間,他們伏在窗外向裏麵聽了一聽,就悄悄地把門打開,摸進屋去。


    突然留在牆上的幾個人,“撲通撲通”的掉進院裏。夜深人靜的時候,這幾聲“撲通”聲傳出去很遠。這時進屋的人出來壓低著聲音對帶頭的說:“屋裏沒人。”


    帶頭的知道今天著道了,說聲“不好。”可是已經晚了,院子的四周突然亮了很多火把。很快四周的人就把他們包圍在院子中間了。這被圍的人也有三十多人,也是個個強悍,發一聲呐喊就向一邊衝了過來,他們想衝開一條路,衝出去。院子包圍他們的是劉雲、李威、李菁帶著的久經沙場的精兵強將,隻是一個照麵,這夥人就倒下了一大半兒,能戰上三個回合的人不多。要不是陳玉鋒喊了一句留幾個活口。這些人可能一個也剩不下。


    聞聲起來的客店老板,出來一看倒在地上的一片人,再加上聞到血腥味兒,馬上跪倒地上大聲的嘔吐起來。


    劉雲對陳玉鋒說:“師叔,還剩四個活的。死了正好三十個。”


    陳玉鋒說:“先把那倆夥計帶來。”


    李菁帶人跟著掌櫃的來到夥計的住處,把倆個篩糠一樣的夥計帶了過來,一問才知道這倆夥計的卻是被人收買了,他們給收買他們的人畫了客店的布置圖和張知木的住的房間位置。今天晚上他們知道他們要來襲擊這個客店,當他們發現陳玉鋒布置防衛的時候,他們知道這是有準備了,拚命地想出去報信兒,結果沒走成,反倒給陳玉鋒等人一個信息,今夜必有客人到。


    這倆夥計供出了,收買他們的就是上次來的四位牙行商人中的一位的管家。那四個活著的經過劉雲他們一番工作,都招了,有兩個是牙行跑碼頭的,另兩個是他們請來的土匪。死在院裏的還有八個是牙行跑碼頭的,其他的是土匪。


    等到天亮,劉雲和客店老板一起去報官說,昨天遭到牙行商人勾結土匪,襲擊客店,現在人贓俱獲。


    官府馬上派人過來了,一看死的人太多了,這可是大案子,就連忙請示知府大人如何處理。知府大人當然知道,這是那些牙行商人報複不成反被人伏擊了。


    知府大人連忙說:“這是大案,立刻審問人犯。”


    審問的結果當然是和窯崗人審的一樣了,知府命令速去捉拿收買客店夥計的那個管家,可是衙門的捕快去的時候,那個管家已經自盡了。


    牙行止損做的還很老道,死了一個管家,就讓案子沒法查下去了。第二天那被活捉的兩個跑碼頭的也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大牢裏。這下子案子就更沒法進行了。


    張知木和陳玉鋒等人又商量一下,陳玉鋒說:“既然動手了,誰先收手誰就輸了。牙行死了一些嘍囉沒傷元氣,這事還沒完,可是我們沒時間在這裏耗下去,我看就拿那四個上門來的牙行商人開刀。”


    李治說:“那四個人的住處已經摸清楚了,就是裏麵的情況不清楚。”


    李菁說:“沒事兒,晚上我帶人去看看,如果能得手就動手,不能得手,就弄出點動靜嚇唬他們一下。”


    歐陽鶴說:“對,這就叫敲山震虎。”


    張知木想說“注意安全。”但是覺得那都是前世時那些領導們說的廢話,就沒再說話。


    李菁他們一行五人是子夜時分出去的,白天他們把路途環境早就看很清楚了。


    張知木和陳玉鋒他們誰也睡不著,一直等到天已經蒙蒙亮了,李菁才帶著人回來了。


    陳玉鋒等李菁喝完一口水,就問:“事兒辦得怎麽樣?”


    李菁說:“弄了倆,那倆沒辦成,被他們發現了我們就走了。”


    “活幹淨嗎?”陳玉鋒問。


    李菁一樂說:“這點兒小事兒,不弄得利利索索還好意思回來嗎?放心吧,師叔。”


    歐陽鶴說:“夠用了,我們睡覺吧。天亮了他們就會來找我們來。”


    張知木知道,今天的作法正是捅到他們的腰眼上了,他們的家就在這裏,爭殺鬥狠他們的弱點太多。這樣下去,他們不解決這件事兒,就永遠沒有安穩覺睡。先投降的一定是他們。


    這幾天廣州城有些熱鬧了,到處都在議論著這幾天死了的人太多了。再就是那些在窯崗人這拿回去幾份兒《窯崗周報》的人,更是不能自己在家裏看看就完了,他們家裏都是來看報的人,那些平時不關心這些事兒的也都來湊湊熱鬧。這些從窯崗人那裏回來的人,免不了要將聽到的有關於窯崗的事情講出來給他們聽一聽,他們聽完了又回去再講。這樣有關窯崗人的事兒,就不知道傳成啥樣了。這些事,也免不了的傳到牙商幫的大佬們的耳朵裏。這些大佬們,知道牙行和窯崗人較上勁兒了,開始還不以為然。可是見識了窯崗人的手段之後,他們知道對付窯崗人用強硬手段是下下策,動用官府的力量自己更不是人家的對手,再厲害也沒皇上厲害啊。所以他們在兩位牙行老板被殺以後,知道這樣下去不行,因為再這樣他們誰也別想睡安穩覺了。死的那倆位據說在自己院子裏安排了還多武林高手,可是他們是早晨起來時才被發現已經死在床上,頭都被割走了,可是一院子的人愣是沒人發現。現在簡直是在和魔鬼打交道。他們決定請各個商幫出麵和窯崗人講和。


    張知木他們睡了幾乎一上午,醒來之後,陸成祥就告訴張知木,各個商幫的首領們下午還要來拜見。


    張知木就知道,被歐陽鶴言中了,他們是求和來了。不然不會請這麽多人來。


    張知木說:“現在就該你們忙了,盡快把貨物出手,然後買地、買糧是大事兒。我們還要盡快的回去,現在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陸成祥能聽懂張知木說的時間不多了的嚴重性,他對張知木早就從感激變成崇拜了。他知道這個張知木絕對是個人上人,他做的事情,已經沒法用常理來理解了。但是陸成祥這樣好,涉及到他的工作,絕對沒半點含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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