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捉住特使
北京城內的崇禎皇帝日子的確是不好過。鬆錦大戰的失利讓風雨飄搖的大明王朝是雪上加霜。這一戰大明朝投入十多萬大軍,從崇禎十二年(1639年)二月,到今年(崇禎十五年1642年)四月,戰爭經曆了三年,耗盡糧秣。也使大明朝精銳盡沒,元氣大傷。更可恨的是大批高級將領臨戰時畏戰,戰敗又降。想到這裏崇禎皇帝感覺都有些氣悶,他長出了一口氣,一聲歎息:“唉!”他心想多虧了那個秀容商人張知木,若不是他解了開封之圍,讓那闖賊占了開封,形勢就會更加惡劣了。想到了張知木,他又想,不知道張知木在張家口辦的事兒怎麽樣了。
也許是心有靈犀吧,這時東廠的太監,急衝衝的送進來一個羊皮口袋。崇禎皇帝知道這是東廠送機密情報的口袋,這羊皮口袋是東廠的標識。
原來在張家口的王公公知道張知木有緊急密信要送給皇上時,他知道此事一定非同小可,不敢怠慢,立即派出一隊東廠的役長帶著番役,一人雙騎,快馬奔回北京紫禁城。
小太監幫著打開羊皮口袋,把裏麵張知木封的一個紙袋遞給了崇禎皇帝,崇禎接過紙袋,說:“好了你下去吧!”
小太監下去後,崇禎一看,紙袋上右上角豎寫著敬啟皇帝陛下,左下角寫著秀容商人張知木敬上。還沒看內容,崇禎隻是看到張知木三個字就已經喜上眉梢了,這些年隻有張知木這三個字經常和喜事聯係在一起。不過崇禎被張知木幾個歪歪扭扭的字和奇怪的格式,弄得滿臉堆笑。他微微搖搖頭,慢慢撕開紙袋,就好像要慢慢的品嚐美味一樣。盡管他非常急切的想知道裏麵的內容。
等他打開張知木的書信,看著裏麵很小的密密麻麻不知道用什麽筆寫的字時,還沒看內容,就忍不住樂出聲來了。他心想不管這個張知木有如何的神通,就憑你這幾個字,就照朕差遠了。不知道何時崇禎已經將張知木和他一起相比了。
等崇禎仔細的看完了張知木的信時,崇禎早就忘了張知木字的醜俊了。心想這個張知木簡直就是朕肚裏的蟲子,怎麽這麽了解我的心事。尤其是他對死馬和活馬的比喻太有趣了。想到這崇禎忍不住脫口而出,“朕要活馬!”這時,進來的倒水的一個宮女聽了下一跳,嚇得她連忙跪下。崇禎一看大笑著說:“起來,沒你的事兒。朕好長時間沒這麽高興了。”崇禎心想殺幾個人解解恨容易,可是饒過兩個人就能弄到二百萬兩銀子,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兒啊。正象張知木信裏說的那樣,如果殺了這兩人抄沒他們的家產,也得不到多少現銀。就是有一些也會損耗很大,這個損耗很大也足以見張知木的聰明了。這個損耗其實就是各級官員的貪墨,張知木沒明說又啥都說了。現在太常庫空空的,又到處等著要銀子,所以有這樣的機會決不能放過。張知木真是個天才,我身邊的這些大臣們為啥就沒一個這樣的人,這個張知木若是在我身邊能替我分多少憂啊。可是崇禎又一想,現在絕對不能讓這個張知木到自己身邊來,否則的話身邊的那些大臣們會嫉妒死他,他也就再難有所作為了。弄不好他的性命都堪憂,這些混蛋作正事不行,可是弄些歪門邪道特別擅長。還是讓這個張知木在外麵做點兒實事兒吧。
想到這,崇禎提筆給張知木回了一封書信,信中隻有四個字“朕要活馬”。然後又給王公公寫了一封信,讓他在處理張家口這些商人時候,完全按照張知木的意見行事。寫完信,崇禎立即讓送信的東廠役長和番役不要歇息了,馬上返回去,把信送給王公公。
張家口和北京之間的往來信件,盡管東廠的役長帶著番役一人雙騎快馬加鞭的來回遞送,還是用了幾天時間。可是這幾天時間,張家口的情況可就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張知木把信件和黃永發與王大宇的親筆文書交給了王公公之後,回到客店,就讓李治轉告黃永發和王大宇二位,告訴他們,信已經快馬的送往北京,請他們不要輕舉妄動,也別漏了馬腳。
陳玉鋒回到客店之後,就告別張知木來到城外和劉雲他們住在一起,以便有事時能第一時間作出判斷,不然這幾千人馬到時候沒法決斷如何行動。
張知木得到了滿清軍隊在大明境內活動的消息時,範永鬥也得到密報。範永鬥之所以一直沒有動作,一是一直心存僥辛,希望大明朝還是沒抓住自己的鐵證,不會動自己;另一個原因是,滿清的特使,閻景華不同意他們現在就撤出去,因為滿清是希望他們幫著運送糧食物質,如果他們叛逃過去,用處就不大了。閻景華說他們隻是被自己嚇著了,不用擔心,真的有事,汗王會第一時間就來幫他們的。
範永鬥明知道這是一些空話,也是沒辦法。當範永鬥得到滿清在大明境內活動的消息後,他想召集這八位在一起,把好消息通報給他們,也給他們打打氣了。可是這個黃永發得到了,張知木的消息以後,沒事兒再也不去範永鬥家裏去了。這次範永鬥請他過去議事他也裝病不去。這使範永鬥起了疑心,範永鬥和那幾位通報了一下情況後,馬上坐車來到黃永發府上探病。這黃永發聽到範永鬥來探病,嚇得要死。好在李治派給他的一個人在他身邊說:“你的安全不必擔心,範永鬥不敢把你怎麽樣,你隻要上床裝病就行。”
黃永發慌慌張張的爬到床上,頭上蓋一個濕棉巾,開始裝病。等著範永鬥進到臥房,黃永發就開始不斷地咳嗽。範永鬥問幾句話,黃永發也打得不太利落。範永鬥問他,家裏要運走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他點頭咳嗽著說:“早準備好了。”總之黃永發回答的問題沒有一點兒漏洞。可是範永鬥就是在這一點漏洞都沒有的回答中,聽出來了一點問題。因為這黃永發也是少有的富翁,好多細節事兒平時他都不太記著,今天回答的問題卻出奇的迅速。特別是黃永發的眼神一直是躲躲閃閃的,不敢與他正視。
這範永鬥知道這黃永發一定是出事了,此時他知道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就在範永鬥剛剛離開黃永發府的府邸,王大宇和梁家賓、田生蘭就進來了。黃永發一看隻好繼續裝病,可是進了屋的梁家賓還沒說話,上去就把黃永發頭上的濕棉巾抓起來扔掉了,“我叫你還裝病,你這老東西,盡顧著自己逃命,連老朋友都不拉一把,你算什麽東西啊?”
黃永發一看實在是裝不下去了,隻好起床。衝著王大宇直鄒眉頭,顯然是王大宇給自己出賣了。王大宇兩忙說:“哎哎,我可啥都沒說啊,這可都是生死攸關的事兒,我是不會亂說的。”
一起來的田生蘭說:“不用他說什麽,我們問他你的了啥病,他說不知道,這覺露餡了。平時你倆關係最好,您病了他不知道啥病,我們相約來看你,他又不想來,顯然你倆是有事兒瞞著我們。”
“是啊,這生死關頭,範永鬥請你你都不去,顯然自己找到了解脫的辦法了。”梁家賓說。
黃永發突然覺得,今天沒去參加範永鬥召集的會議,是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想到這他突然冒出來一身冷汗,他想壞了,如果這時皇上沒有消息,他這邊卻已經在範永鬥這露餡了,這可如何是好。沒有辦法,還是趕緊的告訴張知木他們吧。黃永發趕緊說:“各位稍候,我有點急事兒要辦。”說完,他來到後院來見到李治留下的人,把今天的事兒就都說了,請他把今天的事兒趕緊報告給李治。這人一聽,這個笨蛋竟讓犯了如此低級的錯誤,心裏氣的鼓鼓的,可是現在生氣也沒辦法,還是趕緊回去報告才對。
回到內室的黃永發知道事情瞞不住了,就把這幾天的事兒,都跟梁家賓、田生蘭講了。
聽完黃永發的話,梁家賓說:“我們也不願意離開這裏,死就死在這裏吧。隻是求你們再去跟張東家說說,這事兒算們的,我們也和你們一樣。就是死了我們四個也有伴兒,能保住家人性命就行。”
黃永發說:“你們的事兒,已經有人去給張東家通報去了。我們一直覺得自己還很聰明呢,其實早就在張東家的監視之下了,你看看人家下麵人辦事兒的能力,一比之下,我們養的那些高人狗屁都不是。”
這王大宇和梁家賓、田生蘭是等這範永鬥離開黃永發府邸之後才進到黃府的,他們以為自己很聰明可是範永鬥比他們聰明多了,他們剛剛進去,就有人去給範永鬥送信兒去了。所以範永鬥回家剛剛進門兒,就知道王大宇和梁家賓、田生蘭三人進了黃府了。這範永鬥心裏氣得都想立刻把這四人殺死,可是他太知道自己這時該做啥了。他知道自己現在若是把自己的金銀送出口外可能風險太大,現在正好有滿清的軍隊在長城內活動,不如派人假裝商隊把金銀細軟都運出城去,直奔滿清軍隊所在地,尋求他們的保護,這樣金銀才安全些。剩下的家裏主要人員,可以通過閻景華的渠道撤離出去。
現在八大商人已經分成主逃派和主降派了,這也是按平時關係分的。平時王大宇和梁家賓、田生蘭、黃永發四個人關係就是很好。而剩下的四個人平時也是很好。範永鬥立即請來了另三個人,把事情一說,這些人都氣得咬牙切齒。範永鬥說:“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我們一刻也不要耽誤,立刻回去把我們的金銀細軟都運到滿清軍的那裏去。現在想離開這裏到口外可能危險太大。我們就等關城門前一刻時,把銀車扮成商隊拉貨物的馬車趕出城去。等他們得到消息也沒時間反應。大家趕緊回去準備,不重要的東西就別帶了,保住金子銀子就行其它的都可以再賺回來。”
三人答應一聲,就回去準備去了。準備好的細軟其實他們都沒藏在自己的府裏,都是藏在外宅裏,這些裝扮成商隊的銀車最後都集中在一處貨場,一共有二百多輛馬車。這些馬車集中在一起時,也就快到關城門的時間了,所他們立即趕著馬車向城門走去,最終在關城門之前全部出了張家口城門。
李治派出的人一直是監視著這幾人府邸的四周,一點沒發現他們的細軟已經運出城去。當李治派到黃永發府邸的人將情況報告給李治時,李治氣的咬著牙罵了一聲:“這些笨蛋。”然後轉身跑到張知木的房間,把情況跟張知木一說,張知木也是覺得到了該收網的時候,不然也許就晚了。可是到現在皇上的信兒送沒送到還不知道,這邊就采取行動,沒法給黃永發他們交代。
張知木猶豫了一會兒,說:“那個滿清特使出來以後立刻抓捕,別用我們的車,你和李菁安排一下,隻要捕獲的人看押的地點保密就行。我馬上去通知李公公讓他派人守住城門,別放走了這幾個人就行。”說完張知木和李治就分頭行動,李治帶著李菁安排捕捉滿清特使的事。
張知木帶著楊玉琳來到守備衙門,正好守備李清和王公公都在這裏。張知木把情況跟二位說了一遍,王公公說:“張東家說這事兒怎麽辦就怎麽辦,你交代給我的書信我一刻也沒敢耽誤,派了一個役長帶著一隊番役直接給您送去了。”
張知木說:“那就這樣,李大人選派一些認識這八大商人的人,配合王公公的人在所有的出口等著,不許他們出城,但是遇到他們勸回就行,不用抓捕。另外他們的府邸四周也要派人監視,有幾個府邸我已經派人了。還有幾個府邸李大人和王公公你們派人監視吧。我想先把滿清的特使捉到再說。”
王公公說:“我說張東家,難怪皇上對你如此器重,遇事真是做的滴水不漏,佩服。我們馬上照你的辦法辦”說完又問李清:“你說行嗎?李大人。”
李清知道,這事兒王公公問他這個小小的守備,完全是給他麵子,所以李清忙說:“我聽二位吩咐,馬上就安排人照辦。”李清也沒想到這個張知木竟然得到皇上如此的器重,心說幸虧有王世昌介紹來,我們關係處理的很好,如果不知情,不小心得罪了這樣的人一定沒好果子吃。
幾個人正在這說話呢,門軍進來傳報,說衙門外有人請窯崗的張老爺趕緊回去。幾人聽了一愣,他們知道沒有急事,窯崗的人不會這時來請張知木回去。
楊玉琳說:“我去問問到出了啥事兒?”說著起身出去了。一會楊玉琳就回來了,進屋楊玉琳就說:“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陸總派人來的隻說請快些回去,來人也不知是何事?”
張知木起身說:“今天城門已經關了,守門的事明天就開始吧,這事兒就有勞二位了。我現在就得回去了。”
王公公說:“張東家安排的事兒就放心吧。快快請回,您家裏一定有啥事兒了。”
張知木回到客店,陸總和陸成祥都在。張知木進了自己的客房,還沒開口,跟進來的李治,關上門就說:“人捉住了。”
張知木問:“這麽快,說說到底怎麽回事兒?”
原來李治和李靖也沒想到事情這麽快。他們帶幾個人一起來到範府後門外李治租下的那個小院,準備觀察一下,看在哪裏設伏好。他們正在院子裏伸出頭向範府後門望呢,範府後門突然開了,先是探出一個腦袋向外望了望,接著就走了出來又向四周望了望。見四處沒人,就回頭向門裏招招手,門裏先後趕出兩輛馬車來。馬車出門後,範府出來的人立刻回到門裏把門關上了。可是馬車出來時,馬車裏的窗簾一閃,有人向外麵望了一眼。就是這望了的一眼,一直負責監視的情報員發現這露出的人就是那位滿清特使,而隨後的另一輛車拉的都是捆好的物品,這名情報員很機警的判斷說:“不好,他要跑!不然不會拉東西走。”李治和李菁對視一眼,二人決定馬上動手。幾個人等到馬車就要路過這個院門時一起躍了出去。範府出來的前後兩輛馬車的車夫,就是滿清特使閻景華的兩個保鏢,他們也是一頂一的高手,猛然見有人跳了出來,這二人臨危不亂,一起拔出腰刀跳下馬車迎了上來,李菁幾個人還真就沒有立刻降服這二人,盡管被圍在幾人當中四處抵擋,堪堪落了下風,可是還是沒法立刻拿下他們。李菁知道在這裏不能拖得時間太長,想全部都捉活的是不可能了,於是李菁賣了個破綻,躲過麵前這位以為得到機會猛然砍下的一刀的同時,李菁右手刀從他的右肋下就紮了進去,然後手腕一翻刀也跟這一攪。這人扔下刀向後倒去,和這人背靠背打鬥的另一人,聽到身後的慘叫一愣神的功夫,李菁手下的一人手起刀落,一刀就將這人持刀的右手砍落,這隻右手連刀一起掉在地下。接著這人被一腳踢翻後被捆了起來。李治的人過來拿出金槍藥趕緊給這人敷上,然後緊緊地給他包紮好,不然他流血也會流死。
這倆人處理完了,李菁和李治就來到這輛拉人的馬車前,李菁用刀尖挑起車門簾向裏麵一看,嚇了一跳。原來這人這段時間沒動靜,是在車裏撕毀信件。李菁看見滿車都是碎紙片,信件已經被他毀了很多。這家夥見李菁挑起門簾,趕緊將一把碎紙塞進口裏,由於緊張加上塞的用力過猛,把自己嗆著了,他猛地把碎紙都噴了出來。這下子車廂裏更亂了。氣的李菁一探手就把這家夥給拖了下來,一腳踩在地下。來人就把他給捆上了,然後又給塞進了車裏。李治等人一看已經有人注意這邊了,就趕緊將車趕走了,繞了幾圈之後發現沒有尾巴。這才將車趕到了孫玉嬌客店的後院。李治抓緊時間立即開始審問這家夥,可是這家夥顯然是個滑頭,死活一句話不說。他沒說,可是斷手的家夥想說了。他對看押他的人說:“我叫黃誌,我有急事想見你們頭領。然後就低頭不語。”
李治和李菁聽到這消息,一起來到看押這人的屋裏。這人說:“我想見見張知木,有十分重要的事情。這事我隻能跟他說,此事非常的急。”
李菁說:“既然此事這麽急,那就別耽誤了,趕緊跟我們說吧。”
黃誌說:“既然怕耽誤了,就趕緊去請張知木吧。不然真的就晚了。然後就在也不說了。”
張知木聽了這番經過,說:“那我現在就去見見這位吧,看看他有啥要說的,估計他能有點和我們討價還價的本錢。”
幾個人離開客店,出去轉了幾圈,換了馬車才來到孫玉嬌客店的後院。張知木進屋見到了這個想見他的人。這人顯然是位練武之人,雖然剛剛受了重創,流血過多,臉上顯得發白。可是眼睛裏還是露著精光。
李菁對黃誌說:“這就是你要見的人,有事你就說吧。”
黃誌說:“我想說的事關重大,隻能和張東家一人講。”
張知木示意李菁等人都出去,然後對黃誌說:“現在講吧。”
黃誌說:“張東家,我給你提供一條很重要的消息,想跟你換回我這條命。我家裏沒別人了,隻有老母親等我養活,我不能死。我死我母親也活不成。再說了我也是漢人,我也恨死滿清了。我給閻景華幹這個保鏢也是為了養活我母親。在滿清占領的地盤兒,漢人活命很難,不幹這個我連自己都養活不了,更沒法養活老母親了。”
張知木說:“聽你這這麽一說,你還是個孝順、明事理的人。可是你現在犯的不是小事兒,你有啥能換你這條命的。”
黃誌猶豫一下,說:“事情我就說了吧,如果張東家覺得我說的值我這條命,就放過我。如果覺得不值,我也就沒啥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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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心有靈犀吧,這時東廠的太監,急衝衝的送進來一個羊皮口袋。崇禎皇帝知道這是東廠送機密情報的口袋,這羊皮口袋是東廠的標識。
原來在張家口的王公公知道張知木有緊急密信要送給皇上時,他知道此事一定非同小可,不敢怠慢,立即派出一隊東廠的役長帶著番役,一人雙騎,快馬奔回北京紫禁城。
小太監幫著打開羊皮口袋,把裏麵張知木封的一個紙袋遞給了崇禎皇帝,崇禎接過紙袋,說:“好了你下去吧!”
小太監下去後,崇禎一看,紙袋上右上角豎寫著敬啟皇帝陛下,左下角寫著秀容商人張知木敬上。還沒看內容,崇禎隻是看到張知木三個字就已經喜上眉梢了,這些年隻有張知木這三個字經常和喜事聯係在一起。不過崇禎被張知木幾個歪歪扭扭的字和奇怪的格式,弄得滿臉堆笑。他微微搖搖頭,慢慢撕開紙袋,就好像要慢慢的品嚐美味一樣。盡管他非常急切的想知道裏麵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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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崇禎仔細的看完了張知木的信時,崇禎早就忘了張知木字的醜俊了。心想這個張知木簡直就是朕肚裏的蟲子,怎麽這麽了解我的心事。尤其是他對死馬和活馬的比喻太有趣了。想到這崇禎忍不住脫口而出,“朕要活馬!”這時,進來的倒水的一個宮女聽了下一跳,嚇得她連忙跪下。崇禎一看大笑著說:“起來,沒你的事兒。朕好長時間沒這麽高興了。”崇禎心想殺幾個人解解恨容易,可是饒過兩個人就能弄到二百萬兩銀子,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兒啊。正象張知木信裏說的那樣,如果殺了這兩人抄沒他們的家產,也得不到多少現銀。就是有一些也會損耗很大,這個損耗很大也足以見張知木的聰明了。這個損耗其實就是各級官員的貪墨,張知木沒明說又啥都說了。現在太常庫空空的,又到處等著要銀子,所以有這樣的機會決不能放過。張知木真是個天才,我身邊的這些大臣們為啥就沒一個這樣的人,這個張知木若是在我身邊能替我分多少憂啊。可是崇禎又一想,現在絕對不能讓這個張知木到自己身邊來,否則的話身邊的那些大臣們會嫉妒死他,他也就再難有所作為了。弄不好他的性命都堪憂,這些混蛋作正事不行,可是弄些歪門邪道特別擅長。還是讓這個張知木在外麵做點兒實事兒吧。
想到這,崇禎提筆給張知木回了一封書信,信中隻有四個字“朕要活馬”。然後又給王公公寫了一封信,讓他在處理張家口這些商人時候,完全按照張知木的意見行事。寫完信,崇禎立即讓送信的東廠役長和番役不要歇息了,馬上返回去,把信送給王公公。
張家口和北京之間的往來信件,盡管東廠的役長帶著番役一人雙騎快馬加鞭的來回遞送,還是用了幾天時間。可是這幾天時間,張家口的情況可就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張知木把信件和黃永發與王大宇的親筆文書交給了王公公之後,回到客店,就讓李治轉告黃永發和王大宇二位,告訴他們,信已經快馬的送往北京,請他們不要輕舉妄動,也別漏了馬腳。
陳玉鋒回到客店之後,就告別張知木來到城外和劉雲他們住在一起,以便有事時能第一時間作出判斷,不然這幾千人馬到時候沒法決斷如何行動。
張知木得到了滿清軍隊在大明境內活動的消息時,範永鬥也得到密報。範永鬥之所以一直沒有動作,一是一直心存僥辛,希望大明朝還是沒抓住自己的鐵證,不會動自己;另一個原因是,滿清的特使,閻景華不同意他們現在就撤出去,因為滿清是希望他們幫著運送糧食物質,如果他們叛逃過去,用處就不大了。閻景華說他們隻是被自己嚇著了,不用擔心,真的有事,汗王會第一時間就來幫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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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永發慌慌張張的爬到床上,頭上蓋一個濕棉巾,開始裝病。等著範永鬥進到臥房,黃永發就開始不斷地咳嗽。範永鬥問幾句話,黃永發也打得不太利落。範永鬥問他,家裏要運走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他點頭咳嗽著說:“早準備好了。”總之黃永發回答的問題沒有一點兒漏洞。可是範永鬥就是在這一點漏洞都沒有的回答中,聽出來了一點問題。因為這黃永發也是少有的富翁,好多細節事兒平時他都不太記著,今天回答的問題卻出奇的迅速。特別是黃永發的眼神一直是躲躲閃閃的,不敢與他正視。
這範永鬥知道這黃永發一定是出事了,此時他知道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就在範永鬥剛剛離開黃永發府的府邸,王大宇和梁家賓、田生蘭就進來了。黃永發一看隻好繼續裝病,可是進了屋的梁家賓還沒說話,上去就把黃永發頭上的濕棉巾抓起來扔掉了,“我叫你還裝病,你這老東西,盡顧著自己逃命,連老朋友都不拉一把,你算什麽東西啊?”
黃永發一看實在是裝不下去了,隻好起床。衝著王大宇直鄒眉頭,顯然是王大宇給自己出賣了。王大宇兩忙說:“哎哎,我可啥都沒說啊,這可都是生死攸關的事兒,我是不會亂說的。”
一起來的田生蘭說:“不用他說什麽,我們問他你的了啥病,他說不知道,這覺露餡了。平時你倆關係最好,您病了他不知道啥病,我們相約來看你,他又不想來,顯然你倆是有事兒瞞著我們。”
“是啊,這生死關頭,範永鬥請你你都不去,顯然自己找到了解脫的辦法了。”梁家賓說。
黃永發突然覺得,今天沒去參加範永鬥召集的會議,是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想到這他突然冒出來一身冷汗,他想壞了,如果這時皇上沒有消息,他這邊卻已經在範永鬥這露餡了,這可如何是好。沒有辦法,還是趕緊的告訴張知木他們吧。黃永發趕緊說:“各位稍候,我有點急事兒要辦。”說完,他來到後院來見到李治留下的人,把今天的事兒就都說了,請他把今天的事兒趕緊報告給李治。這人一聽,這個笨蛋竟讓犯了如此低級的錯誤,心裏氣的鼓鼓的,可是現在生氣也沒辦法,還是趕緊回去報告才對。
回到內室的黃永發知道事情瞞不住了,就把這幾天的事兒,都跟梁家賓、田生蘭講了。
聽完黃永發的話,梁家賓說:“我們也不願意離開這裏,死就死在這裏吧。隻是求你們再去跟張東家說說,這事兒算們的,我們也和你們一樣。就是死了我們四個也有伴兒,能保住家人性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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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王大宇和梁家賓、田生蘭是等這範永鬥離開黃永發府邸之後才進到黃府的,他們以為自己很聰明可是範永鬥比他們聰明多了,他們剛剛進去,就有人去給範永鬥送信兒去了。所以範永鬥回家剛剛進門兒,就知道王大宇和梁家賓、田生蘭三人進了黃府了。這範永鬥心裏氣得都想立刻把這四人殺死,可是他太知道自己這時該做啥了。他知道自己現在若是把自己的金銀送出口外可能風險太大,現在正好有滿清的軍隊在長城內活動,不如派人假裝商隊把金銀細軟都運出城去,直奔滿清軍隊所在地,尋求他們的保護,這樣金銀才安全些。剩下的家裏主要人員,可以通過閻景華的渠道撤離出去。
現在八大商人已經分成主逃派和主降派了,這也是按平時關係分的。平時王大宇和梁家賓、田生蘭、黃永發四個人關係就是很好。而剩下的四個人平時也是很好。範永鬥立即請來了另三個人,把事情一說,這些人都氣得咬牙切齒。範永鬥說:“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我們一刻也不要耽誤,立刻回去把我們的金銀細軟都運到滿清軍的那裏去。現在想離開這裏到口外可能危險太大。我們就等關城門前一刻時,把銀車扮成商隊拉貨物的馬車趕出城去。等他們得到消息也沒時間反應。大家趕緊回去準備,不重要的東西就別帶了,保住金子銀子就行其它的都可以再賺回來。”
三人答應一聲,就回去準備去了。準備好的細軟其實他們都沒藏在自己的府裏,都是藏在外宅裏,這些裝扮成商隊的銀車最後都集中在一處貨場,一共有二百多輛馬車。這些馬車集中在一起時,也就快到關城門的時間了,所他們立即趕著馬車向城門走去,最終在關城門之前全部出了張家口城門。
李治派出的人一直是監視著這幾人府邸的四周,一點沒發現他們的細軟已經運出城去。當李治派到黃永發府邸的人將情況報告給李治時,李治氣的咬著牙罵了一聲:“這些笨蛋。”然後轉身跑到張知木的房間,把情況跟張知木一說,張知木也是覺得到了該收網的時候,不然也許就晚了。可是到現在皇上的信兒送沒送到還不知道,這邊就采取行動,沒法給黃永發他們交代。
張知木猶豫了一會兒,說:“那個滿清特使出來以後立刻抓捕,別用我們的車,你和李菁安排一下,隻要捕獲的人看押的地點保密就行。我馬上去通知李公公讓他派人守住城門,別放走了這幾個人就行。”說完張知木和李治就分頭行動,李治帶著李菁安排捕捉滿清特使的事。
張知木帶著楊玉琳來到守備衙門,正好守備李清和王公公都在這裏。張知木把情況跟二位說了一遍,王公公說:“張東家說這事兒怎麽辦就怎麽辦,你交代給我的書信我一刻也沒敢耽誤,派了一個役長帶著一隊番役直接給您送去了。”
張知木說:“那就這樣,李大人選派一些認識這八大商人的人,配合王公公的人在所有的出口等著,不許他們出城,但是遇到他們勸回就行,不用抓捕。另外他們的府邸四周也要派人監視,有幾個府邸我已經派人了。還有幾個府邸李大人和王公公你們派人監視吧。我想先把滿清的特使捉到再說。”
王公公說:“我說張東家,難怪皇上對你如此器重,遇事真是做的滴水不漏,佩服。我們馬上照你的辦法辦”說完又問李清:“你說行嗎?李大人。”
李清知道,這事兒王公公問他這個小小的守備,完全是給他麵子,所以李清忙說:“我聽二位吩咐,馬上就安排人照辦。”李清也沒想到這個張知木竟然得到皇上如此的器重,心說幸虧有王世昌介紹來,我們關係處理的很好,如果不知情,不小心得罪了這樣的人一定沒好果子吃。
幾個人正在這說話呢,門軍進來傳報,說衙門外有人請窯崗的張老爺趕緊回去。幾人聽了一愣,他們知道沒有急事,窯崗的人不會這時來請張知木回去。
楊玉琳說:“我去問問到出了啥事兒?”說著起身出去了。一會楊玉琳就回來了,進屋楊玉琳就說:“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陸總派人來的隻說請快些回去,來人也不知是何事?”
張知木起身說:“今天城門已經關了,守門的事明天就開始吧,這事兒就有勞二位了。我現在就得回去了。”
王公公說:“張東家安排的事兒就放心吧。快快請回,您家裏一定有啥事兒了。”
張知木回到客店,陸總和陸成祥都在。張知木進了自己的客房,還沒開口,跟進來的李治,關上門就說:“人捉住了。”
張知木問:“這麽快,說說到底怎麽回事兒?”
原來李治和李靖也沒想到事情這麽快。他們帶幾個人一起來到範府後門外李治租下的那個小院,準備觀察一下,看在哪裏設伏好。他們正在院子裏伸出頭向範府後門望呢,範府後門突然開了,先是探出一個腦袋向外望了望,接著就走了出來又向四周望了望。見四處沒人,就回頭向門裏招招手,門裏先後趕出兩輛馬車來。馬車出門後,範府出來的人立刻回到門裏把門關上了。可是馬車出來時,馬車裏的窗簾一閃,有人向外麵望了一眼。就是這望了的一眼,一直負責監視的情報員發現這露出的人就是那位滿清特使,而隨後的另一輛車拉的都是捆好的物品,這名情報員很機警的判斷說:“不好,他要跑!不然不會拉東西走。”李治和李菁對視一眼,二人決定馬上動手。幾個人等到馬車就要路過這個院門時一起躍了出去。範府出來的前後兩輛馬車的車夫,就是滿清特使閻景華的兩個保鏢,他們也是一頂一的高手,猛然見有人跳了出來,這二人臨危不亂,一起拔出腰刀跳下馬車迎了上來,李菁幾個人還真就沒有立刻降服這二人,盡管被圍在幾人當中四處抵擋,堪堪落了下風,可是還是沒法立刻拿下他們。李菁知道在這裏不能拖得時間太長,想全部都捉活的是不可能了,於是李菁賣了個破綻,躲過麵前這位以為得到機會猛然砍下的一刀的同時,李菁右手刀從他的右肋下就紮了進去,然後手腕一翻刀也跟這一攪。這人扔下刀向後倒去,和這人背靠背打鬥的另一人,聽到身後的慘叫一愣神的功夫,李菁手下的一人手起刀落,一刀就將這人持刀的右手砍落,這隻右手連刀一起掉在地下。接著這人被一腳踢翻後被捆了起來。李治的人過來拿出金槍藥趕緊給這人敷上,然後緊緊地給他包紮好,不然他流血也會流死。
這倆人處理完了,李菁和李治就來到這輛拉人的馬車前,李菁用刀尖挑起車門簾向裏麵一看,嚇了一跳。原來這人這段時間沒動靜,是在車裏撕毀信件。李菁看見滿車都是碎紙片,信件已經被他毀了很多。這家夥見李菁挑起門簾,趕緊將一把碎紙塞進口裏,由於緊張加上塞的用力過猛,把自己嗆著了,他猛地把碎紙都噴了出來。這下子車廂裏更亂了。氣的李菁一探手就把這家夥給拖了下來,一腳踩在地下。來人就把他給捆上了,然後又給塞進了車裏。李治等人一看已經有人注意這邊了,就趕緊將車趕走了,繞了幾圈之後發現沒有尾巴。這才將車趕到了孫玉嬌客店的後院。李治抓緊時間立即開始審問這家夥,可是這家夥顯然是個滑頭,死活一句話不說。他沒說,可是斷手的家夥想說了。他對看押他的人說:“我叫黃誌,我有急事想見你們頭領。然後就低頭不語。”
李治和李菁聽到這消息,一起來到看押這人的屋裏。這人說:“我想見見張知木,有十分重要的事情。這事我隻能跟他說,此事非常的急。”
李菁說:“既然此事這麽急,那就別耽誤了,趕緊跟我們說吧。”
黃誌說:“既然怕耽誤了,就趕緊去請張知木吧。不然真的就晚了。然後就在也不說了。”
張知木聽了這番經過,說:“那我現在就去見見這位吧,看看他有啥要說的,估計他能有點和我們討價還價的本錢。”
幾個人離開客店,出去轉了幾圈,換了馬車才來到孫玉嬌客店的後院。張知木進屋見到了這個想見他的人。這人顯然是位練武之人,雖然剛剛受了重創,流血過多,臉上顯得發白。可是眼睛裏還是露著精光。
李菁對黃誌說:“這就是你要見的人,有事你就說吧。”
黃誌說:“我想說的事關重大,隻能和張東家一人講。”
張知木示意李菁等人都出去,然後對黃誌說:“現在講吧。”
黃誌說:“張東家,我給你提供一條很重要的消息,想跟你換回我這條命。我家裏沒別人了,隻有老母親等我養活,我不能死。我死我母親也活不成。再說了我也是漢人,我也恨死滿清了。我給閻景華幹這個保鏢也是為了養活我母親。在滿清占領的地盤兒,漢人活命很難,不幹這個我連自己都養活不了,更沒法養活老母親了。”
張知木說:“聽你這這麽一說,你還是個孝順、明事理的人。可是你現在犯的不是小事兒,你有啥能換你這條命的。”
黃誌猶豫一下,說:“事情我就說了吧,如果張東家覺得我說的值我這條命,就放過我。如果覺得不值,我也就沒啥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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